0005章：血泪
详谈了些事情，顾北离开，杨雪便再也没有回到院子中，古河看着桌上那支毛笔，陷入了沉思中。
自己为何就答应了顾北的要求，是真的对杨雪产生了不同的情感还是什么？
真要说，明明今天才见面。
但是的确是神交已久。
两年前，京城四少在仙居山广会天下文士，半路杀出了三朵风华，杨家的杨雪便是其中之一，一首剑上霜杀遍无数文人，摘下一朵风华，傲视群雄，至此，京城中的年轻一辈都还流传着她们的事迹。
从那个时候起，古河就经常暗中关注杨雪的情况。
“唉。”古河轻叹口气。
此时月光刚好透过浓云照在古河的脸上，白皙的皮肤更加亮白。
古河沉寂下来，不知何时起，他就爱上了看月亮。
断弦见状，在一旁弹奏出一曲无名小曲。
琴声飘扬，撞破心殇。
良久，府外传来脚步声与甲胄摩擦的声音。
古河被惊醒，问道：“断弦，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少爷，快要到子时了。”
“子时到，血风吹，收拾收拾，我们去曼沙华。”
断弦点了点头，收好古琴，替古河披好披风，缓缓推出了院门。
此时，杨海和梅芳正在书房中，梅芳为自己老伴穿上黄金战甲，眼中依旧透露着单纯的迷恋。
“老头子，这么多年了，你穿着战甲的模样依旧没变。我还是没有看够。”
杨海佯怒道：“都七老八十了，还说这些话，简直不害臊。”
梅芳拍了拍杨海脑门：“你个老头子，给你点阳光你还真就灿烂了，要不是当初我厚着脸皮不害臊的追你，你哪有今天唉，皇上也是，今天都还没过，你的生日都不消停。”
“老伴儿，等到曼沙华的贼人处理好了，我再回来陪你。”
梅芳依旧不悦：“这哪里是你这个将军该管的事！禁军去哪里了？那些拿着俸禄的这样官那样将的去哪里了？沙场上的事他们不管，如今在京城，还要你去冲锋陷阵！不行，老妇得找个机会上奏圣上，让你卸甲归田算了！”
“胡闹c国危如累卵，连我这个老头子都没有为国捐躯的觉悟，如何能够为后辈树立榜样！古大家那样的人物毕竟是少数！”
见到杨海已经有些发怒，梅芳只好默默为他整理好甲胄。
“老头子，早些回来。”整理好后。梅芳笑道。
杨海也知道自己话语过重，但是此刻已经没有再闲言碎语的时间，狠狠点了点头，抓起龙魂枪走了出去。
京城中，先有密报传到城门处，四大城门已经悄然关闭。
再有宵禁命令下达，此刻京城中已经见不到什么闲人，有的是身穿甲胄的将士。
中心繁荣地带，风花水月c灯红酒绿之地，酒楼c商铺c青楼c花馆c饭楼并排而立，其中一个名叫曼沙华舞楼的楼前站着一道伟岸身影。
杨海手持龙魂枪，凝重的看着那坐在舞楼门口中间的一位重剑武士。
“你是何人？”杨海问道。
重剑武士听到声音，缓缓睁开闭着的双眼，一片血红。
他全身健硕无比，赤裸着上半身，挂着一个用牛皮制作的剑袋，高耸鼓起的胸肌上有无数伤疤，无比恐怖。
“不败将军杨海，今日，是你的死期。”他的声音有些怪异，并不是唐人口音。
杨海并不惧怕，冷哼一声：“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杀死老夫，看枪！”
重剑武士就像没见看到那柄龙魂枪一样，缓缓举起手中的重剑，不屑说道：“唐天下以为他得到了龙魂枪这柄仙器是他的福气，今日，我就要让他知道，亲手害死自己一位良将的后果！”
黑暗中，古河看着这一幕，眉头微微皱起，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断弦，去，把神笔给我拿来！”
断弦瞬间消失在原地，然而没有踏出两步，一道身影挡住了断弦。
一位女子，身上穿着半唐半夏的奇特服装，一头秀发齐腰，手中拿着锋利小刀。
“地坛圣女欧阳媚儿！”断弦认出对方，不禁缓缓向古河方向退去，他担心古河会有危险。
而古河一方，抬起头斜视着房顶，那里，同样有一位绝美女子傲然立于月下。
“如果我没猜错，姑娘便是西夏圣教的天坛圣女青斩本尊了吧。”古河缓缓说完后看向欧阳媚儿，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没想到你们为了刺杀一位花甲老将军会花如此代价，我明白了，并没有什么柳倾城柳大家，自始至终，都只有欧阳媚儿和圣教杀手。”
月下青斩淡淡说道：“书圣传人果然心思敏锐，不过，晚了，虽然我与媚儿不能杀掉你们，但是拖住你们让鬼剑士杀了杨海还是绰绰有余。”
“你们不怕梅家报复？”
青斩似乎毫不在意。
“梅家再强，也不敢闯进西夏圣教之地。就如唐朝再强，也吞不掉西夏一样。不过，狮子总是想在大象身上扯下一块肉。”
古河寒下脸来：“就怕你们不是狮子！”
古河之所以变脸，是因为目光之处，杨海竟然败了。
不仅如此，已经有成百将士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们的胸骨凹陷，全是被鬼剑士的重剑砸的。
鬼剑士的重剑宽有半尺，厚有一寸，长半丈，重达七十八斤，能够单手挥动重剑的人没有多少，而天生神力的鬼剑士则是重剑主人的不二人选。
单是依靠鬼剑士的重剑想要击败杨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关键在于杨海手中的龙魂枪。
不知道鬼剑士从怀里摸出了一袋什么血，把血泼在了龙魂枪上后，长枪就爆发出了强大气息，直接把杨海震飞出去，而龙魂枪就像是疯了一样，向着南方飞去，宛如一道流星。
仙器反主，难道是仙器入了魔？
古河心中震惊不以。然而此时自己的境地无法出手相救。
若是神笔在手或许还有一拼。
青斩就像是看透了古河的心思，说道：“若是让你握上仙器神笔，我还真留不住你们。不过，我似乎知道了古大家一些把柄呢。”
古河心中咯噔一声。
“我还以为像古大家这样拥有赤子之心的人物不会因情爱所困，怎么？一首剑上霜就把你的心抓住了？”
就在这时，青斩把视线转向鬼剑士，见到他把重剑敲在杨海胸口后微微一笑：“若是以后还能相见，青斩倒是想和古大家比比看是你的仙器神笔厉害还是我的魔兵魔笔更胜一筹。”
话音刚落，南方夜空中传来一道金色光线，青斩c欧阳媚儿c鬼剑士目光一转，毫无犹豫的转身离去。
古河看着那道光线斩在他们三人遁去的虚空，空间瞬间破碎，却没留下一人。
古河叹了叹气：“皇上，若是你早一点劈出这一剑，或许还能保住将军性命。”
“咔嚓。”
天空中赫然响起一声闪电，磅礴大雨瞬间落下。
古河缓缓驱车来到曼沙华舞楼前，全部将士都跪在杨海尸体前沉默着。
“将军。晚辈以为帮你除掉庞军就能破除你的命中劫数。当初天下观的老道士说将军活不到七十岁之时，我就一直想方设法破局。乱唐联盟的庞军，曼沙华的柳倾城与凤来仪，甚至我都以为将军的劫数过去了，没想到真正的劫数却是皇上赠予将军的仙器，龙魂枪，还真是天意弄人。”
断弦现在古河身后，沐浴在暴雨中，全身湿透，雨水低落撞击琴弦，竟然隐隐又弹奏出将军令的曲调。
而此时，何来将军令？有的只有将军去。
断弦取下古琴，盘腿坐在地上，随心弹奏出悲愤曲调。
将军去。
琴声和着雨声。
整座京城都在哭泣。
将军府上，微笑着入睡的杨雪被淅沥雨声惊醒，睁眼的瞬间心跳就漏了一拍，莫名的恐惧充满心头，鼻尖不禁一酸，眼泪情不自禁流出。
正在书房翻看自己与杨海的画的梅芳突然见到一幅尘封许久的画中，杨海胸口那里的颜料竟然一片模糊。
“这是哪个画师画的？颜料如此作假？老妇定要”话还没说完，她像是觉察到什么，把画扔在地上，转身冲进雨中。
顾北见到一个黑影从府中飞出，连忙追上。
曼沙华舞楼。
而此刻，皇宫通向曼沙华的道路上，有一匹血红宝马拉着一辆精致马车缓缓行来。
张公公手持拂尘，低着头，跟着马车小跑着。
琴声入耳，车上的唐天下问道：“何人奏曲？”
张公公摇头，回道：“回陛下，老奴不知，却是那舞楼方向传来的。”
“此曲，竟然如此悲愤。老张，你说，朕把那龙魂枪送于将军错了吗？”
张公公身体一震，落后马车两步，随即又追了上去。
“陛下没有错，错只怪贼人之心太过险毒。”
“是吗？”唐天下一声是吗，道出了万千无奈与无限后悔。
马车赶到了，古河转眼一看，双手撑着扶手从轮椅上跌下，对着那方缓缓跪下，待到琴音结束，古河大声说道：“草民古河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后跪着的那上百将士也向着马车跪下。
唐天下走出马车，沐浴在暴雨之中，满脸阴沉。
而此时，梅芳和顾北的身影出现在唐天下视线中，他缓缓说道：“朕愧对天下，愧对万千将士，愧对将军。”
梅芳见到那躺在雨水中一动不动的身影，脚上像是绑了千斤巨石，在唐天下的注视下，她穿过将士，一步一步移到杨海身边，对着唐天下缓缓跪下。
“皇上！还有半个时辰，过了子时，他就七十岁了啊！”
顾北默默地在梅芳旁边跪下，只是固执的看着唐天下。
唐天下注意到那个眼神，竟然不敢直视，又想到了当初那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身影。
那是她的师父，雪山第一人。
那年，一位将军叛乱，险些攻入皇宫，是顾北的师父手持一剑，挡住万千叛军。
将军为何背叛造反，归根究底还要怪到自己这个皇上身上。
那时起，是大唐一大精神支柱的雪山雪女，放弃了雪山，默默守护在杨舟身边。
杨舟，杨海之子，如今又是大唐的一位少将军。
而早已到了卸甲归田，安享晚年时候的杨海，却因为自己一个决定，命丧家前。
顾北怎能不怨？
而自己身为皇帝，握有斩神除魔的尚方宝剑，却连一个宵小之辈都不能斩杀。
百口莫辩。
唐天下深觉此时之无力，看到那跪在雨中的身影，那躺在水中的身影，那看着自己的身影。
他缓缓说道：“朕，会让西夏覆国之血，祭奠老将军。”
“咔嚓。”
天空突然浮现一条雷龙，久而不散。
此刻，大唐注定不平静。
京城北上，有一座高耸入云的险峰，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
知道它的人便知道这就是大唐独一无二的圣地雪山。
雪山之巅，一个简陋木屋中，一位身穿白衫的老者盘腿而坐，他的旁边插着一柄雪白长剑。
他那清明的双眼看着空中雷龙，缓缓说道：“真龙怒，江湖乱，小北，你也该上山了吧？”
而在雪山对方遥遥千里，南方深山老林之中，有着一座只有一条小路通达的道观，道观中响起九声铜锣声，一位老道士手掐算指，喃喃道：“龙争蛇斗，谁能成为最后的真龙？一统天下？”
与此同时，大唐境内，许多隐秘之处，众多视线射出精光。
雷龙消散，雨水骤停，暗流开始涌动。
唐天下派人把曼沙华舞楼前的尸体清理后，跟着杨海的尸体走进了皇宫。
“以国葬之礼厚葬老将军！”
一声令下，整座皇宫忙碌起来。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唐天下脸上的时候，他把三支香插进了香炉中。
古河也在祭奠的人群中，不仅如此，墓碑上的碑文都是古河亲自刻上去的。
杨海的死，纵观整个大唐，也是有人喜有人忧。
祭祀完成之后，唐天下传见古河，在御书房中，唐天下的神情高深莫测。
“老将军生前向朕推荐你当芳华评的主持人，你可愿意？”
古河没有拒绝，回道：“草民愿为大唐现出绵薄之力。”
唐天下认真的盯着古河，良久，他说道：“古河听旨。”
古河连忙跪下。
“朕绶你听风令，命你着手调查所有潜伏进京城的敌人，无论本国还是他国，无官无职，拥有先斩后奏的特权。”
古河身体一震。
“草民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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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为何就答应了顾北的要求，是真的对杨雪产生了不同的情感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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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个时候起，古河就经常暗中关注杨雪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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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快要到子时了。”
“子时到，血风吹，收拾收拾，我们去曼沙华。”
断弦点了点头，收好古琴，替古河披好披风，缓缓推出了院门。
此时，杨海和梅芳正在书房中，梅芳为自己老伴穿上黄金战甲，眼中依旧透露着单纯的迷恋。
“老头子，这么多年了，你穿着战甲的模样依旧没变。我还是没有看够。”
杨海佯怒道：“都七老八十了，还说这些话，简直不害臊。”
梅芳拍了拍杨海脑门：“你个老头子，给你点阳光你还真就灿烂了，要不是当初我厚着脸皮不害臊的追你，你哪有今天唉，皇上也是，今天都还没过，你的生日都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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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杨海已经有些发怒，梅芳只好默默为他整理好甲胄。
“老头子，早些回来。”整理好后。梅芳笑道。
杨海也知道自己话语过重，但是此刻已经没有再闲言碎语的时间，狠狠点了点头，抓起龙魂枪走了出去。
京城中，先有密报传到城门处，四大城门已经悄然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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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海手持龙魂枪，凝重的看着那坐在舞楼门口中间的一位重剑武士。
“你是何人？”杨海问道。
重剑武士听到声音，缓缓睁开闭着的双眼，一片血红。
他全身健硕无比，赤裸着上半身，挂着一个用牛皮制作的剑袋，高耸鼓起的胸肌上有无数伤疤，无比恐怖。
“不败将军杨海，今日，是你的死期。”他的声音有些怪异，并不是唐人口音。
杨海并不惧怕，冷哼一声：“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杀死老夫，看枪！”
重剑武士就像没见看到那柄龙魂枪一样，缓缓举起手中的重剑，不屑说道：“唐天下以为他得到了龙魂枪这柄仙器是他的福气，今日，我就要让他知道，亲手害死自己一位良将的后果！”
黑暗中，古河看着这一幕，眉头微微皱起，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断弦，去，把神笔给我拿来！”
断弦瞬间消失在原地，然而没有踏出两步，一道身影挡住了断弦。
一位女子，身上穿着半唐半夏的奇特服装，一头秀发齐腰，手中拿着锋利小刀。
“地坛圣女欧阳媚儿！”断弦认出对方，不禁缓缓向古河方向退去，他担心古河会有危险。
而古河一方，抬起头斜视着房顶，那里，同样有一位绝美女子傲然立于月下。
“如果我没猜错，姑娘便是西夏圣教的天坛圣女青斩本尊了吧。”古河缓缓说完后看向欧阳媚儿，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没想到你们为了刺杀一位花甲老将军会花如此代价，我明白了，并没有什么柳倾城柳大家，自始至终，都只有欧阳媚儿和圣教杀手。”
月下青斩淡淡说道：“书圣传人果然心思敏锐，不过，晚了，虽然我与媚儿不能杀掉你们，但是拖住你们让鬼剑士杀了杨海还是绰绰有余。”
“你们不怕梅家报复？”
青斩似乎毫不在意。
“梅家再强，也不敢闯进西夏圣教之地。就如唐朝再强，也吞不掉西夏一样。不过，狮子总是想在大象身上扯下一块肉。”
古河寒下脸来：“就怕你们不是狮子！”
古河之所以变脸，是因为目光之处，杨海竟然败了。
不仅如此，已经有成百将士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们的胸骨凹陷，全是被鬼剑士的重剑砸的。
鬼剑士的重剑宽有半尺，厚有一寸，长半丈，重达七十八斤，能够单手挥动重剑的人没有多少，而天生神力的鬼剑士则是重剑主人的不二人选。
单是依靠鬼剑士的重剑想要击败杨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关键在于杨海手中的龙魂枪。
不知道鬼剑士从怀里摸出了一袋什么血，把血泼在了龙魂枪上后，长枪就爆发出了强大气息，直接把杨海震飞出去，而龙魂枪就像是疯了一样，向着南方飞去，宛如一道流星。
仙器反主，难道是仙器入了魔？
古河心中震惊不以。然而此时自己的境地无法出手相救。
若是神笔在手或许还有一拼。
青斩就像是看透了古河的心思，说道：“若是让你握上仙器神笔，我还真留不住你们。不过，我似乎知道了古大家一些把柄呢。”
古河心中咯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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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青斩把视线转向鬼剑士，见到他把重剑敲在杨海胸口后微微一笑：“若是以后还能相见，青斩倒是想和古大家比比看是你的仙器神笔厉害还是我的魔兵魔笔更胜一筹。”
话音刚落，南方夜空中传来一道金色光线，青斩c欧阳媚儿c鬼剑士目光一转，毫无犹豫的转身离去。
古河看着那道光线斩在他们三人遁去的虚空，空间瞬间破碎，却没留下一人。
古河叹了叹气：“皇上，若是你早一点劈出这一剑，或许还能保住将军性命。”
“咔嚓。”
天空中赫然响起一声闪电，磅礴大雨瞬间落下。
古河缓缓驱车来到曼沙华舞楼前，全部将士都跪在杨海尸体前沉默着。
“将军。晚辈以为帮你除掉庞军就能破除你的命中劫数。当初天下观的老道士说将军活不到七十岁之时，我就一直想方设法破局。乱唐联盟的庞军，曼沙华的柳倾城与凤来仪，甚至我都以为将军的劫数过去了，没想到真正的劫数却是皇上赠予将军的仙器，龙魂枪，还真是天意弄人。”
断弦现在古河身后，沐浴在暴雨中，全身湿透，雨水低落撞击琴弦，竟然隐隐又弹奏出将军令的曲调。
而此时，何来将军令？有的只有将军去。
断弦取下古琴，盘腿坐在地上，随心弹奏出悲愤曲调。
将军去。
琴声和着雨声。
整座京城都在哭泣。
将军府上，微笑着入睡的杨雪被淅沥雨声惊醒，睁眼的瞬间心跳就漏了一拍，莫名的恐惧充满心头，鼻尖不禁一酸，眼泪情不自禁流出。
正在书房翻看自己与杨海的画的梅芳突然见到一幅尘封许久的画中，杨海胸口那里的颜料竟然一片模糊。
“这是哪个画师画的？颜料如此作假？老妇定要”话还没说完，她像是觉察到什么，把画扔在地上，转身冲进雨中。
顾北见到一个黑影从府中飞出，连忙追上。
曼沙华舞楼。
而此刻，皇宫通向曼沙华的道路上，有一匹血红宝马拉着一辆精致马车缓缓行来。
张公公手持拂尘，低着头，跟着马车小跑着。
琴声入耳，车上的唐天下问道：“何人奏曲？”
张公公摇头，回道：“回陛下，老奴不知，却是那舞楼方向传来的。”
“此曲，竟然如此悲愤。老张，你说，朕把那龙魂枪送于将军错了吗？”
张公公身体一震，落后马车两步，随即又追了上去。
“陛下没有错，错只怪贼人之心太过险毒。”
“是吗？”唐天下一声是吗，道出了万千无奈与无限后悔。
马车赶到了，古河转眼一看，双手撑着扶手从轮椅上跌下，对着那方缓缓跪下，待到琴音结束，古河大声说道：“草民古河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后跪着的那上百将士也向着马车跪下。
唐天下走出马车，沐浴在暴雨之中，满脸阴沉。
而此时，梅芳和顾北的身影出现在唐天下视线中，他缓缓说道：“朕愧对天下，愧对万千将士，愧对将军。”
梅芳见到那躺在雨水中一动不动的身影，脚上像是绑了千斤巨石，在唐天下的注视下，她穿过将士，一步一步移到杨海身边，对着唐天下缓缓跪下。
“皇上！还有半个时辰，过了子时，他就七十岁了啊！”
顾北默默地在梅芳旁边跪下，只是固执的看着唐天下。
唐天下注意到那个眼神，竟然不敢直视，又想到了当初那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身影。
那是她的师父，雪山第一人。
那年，一位将军叛乱，险些攻入皇宫，是顾北的师父手持一剑，挡住万千叛军。
将军为何背叛造反，归根究底还要怪到自己这个皇上身上。
那时起，是大唐一大精神支柱的雪山雪女，放弃了雪山，默默守护在杨舟身边。
杨舟，杨海之子，如今又是大唐的一位少将军。
而早已到了卸甲归田，安享晚年时候的杨海，却因为自己一个决定，命丧家前。
顾北怎能不怨？
而自己身为皇帝，握有斩神除魔的尚方宝剑，却连一个宵小之辈都不能斩杀。
百口莫辩。
唐天下深觉此时之无力，看到那跪在雨中的身影，那躺在水中的身影，那看着自己的身影。
他缓缓说道：“朕，会让西夏覆国之血，祭奠老将军。”
“咔嚓。”
天空突然浮现一条雷龙，久而不散。
此刻，大唐注定不平静。
京城北上，有一座高耸入云的险峰，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
知道它的人便知道这就是大唐独一无二的圣地雪山。
雪山之巅，一个简陋木屋中，一位身穿白衫的老者盘腿而坐，他的旁边插着一柄雪白长剑。
他那清明的双眼看着空中雷龙，缓缓说道：“真龙怒，江湖乱，小北，你也该上山了吧？”
而在雪山对方遥遥千里，南方深山老林之中，有着一座只有一条小路通达的道观，道观中响起九声铜锣声，一位老道士手掐算指，喃喃道：“龙争蛇斗，谁能成为最后的真龙？一统天下？”
与此同时，大唐境内，许多隐秘之处，众多视线射出精光。
雷龙消散，雨水骤停，暗流开始涌动。
唐天下派人把曼沙华舞楼前的尸体清理后，跟着杨海的尸体走进了皇宫。
“以国葬之礼厚葬老将军！”
一声令下，整座皇宫忙碌起来。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唐天下脸上的时候，他把三支香插进了香炉中。
古河也在祭奠的人群中，不仅如此，墓碑上的碑文都是古河亲自刻上去的。
杨海的死，纵观整个大唐，也是有人喜有人忧。
祭祀完成之后，唐天下传见古河，在御书房中，唐天下的神情高深莫测。
“老将军生前向朕推荐你当芳华评的主持人，你可愿意？”
古河没有拒绝，回道：“草民愿为大唐现出绵薄之力。”
唐天下认真的盯着古河，良久，他说道：“古河听旨。”
古河连忙跪下。
“朕绶你听风令，命你着手调查所有潜伏进京城的敌人，无论本国还是他国，无官无职，拥有先斩后奏的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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