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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尘幻想录》正文 第5章 他梦(二)

  赵福泽再次来到了梦寻佳居住的地方,他总觉得在这个地方会再遇见梦寻佳。

  赵福泽穿过长廊,爬上老旧的楼梯,嘎吱嘎吱的声音时不时的从破败的窗橼边上响起,斑驳的门上刻着儿时的字迹,赵福泽闭上眼睛去摸手心却传来一片冰凉。

  那个本应该是“梦寻佳”的名字不知道被那个顽童给擅自改成了“秦秋雅”。

  “怎么可能?”

  赵福泽不敢相信自己的手,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于是又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面摸出自己的眼镜戴了上去,他仔细第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确认没有被修改过的痕迹他才放弃。

  这个名字不是梦寻佳的……

  可是在赵福泽的记忆里有太多关于梦寻佳的回忆了,梦寻佳到底去了那里?

  寻找未果,赵福泽在那个危楼里面呆坐了许久,一直努力的回想着他关于梦寻佳的一切美好时光。

  “要不要来一点吃的?天这么晚了,你不可能打算在这里过夜吧?”

  空尘拿着一块新鲜出炉的千层芒蛋糕走到赵福泽面前。

  “你有什么目的?”赵福泽很警惕,看起来好像是很不放心空尘。

  “我来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要和你分享一下我那个故人的故事。”

  赵福泽拿起千层芒蛋糕咬了一口,他本是想要跑的,可是想到自己都吃的别人的东西了,走了也不太好。

  “你说吧。”

  赵福泽又咬了一口千层芒蛋糕,奶油的甜味加上芒果的酸甜让蛋糕不像平时那么腻。

  而且还有了一丝爽口,恰到好处的去除了蛋糕惯有的干,甜。

  秦秋雅以前住也住在这栋楼房里,她家住在我们所在的这栋楼的下面一个房间,位置刚好也在你我在的这个位置。

  空尘指着脚下的地板说道。

  而且呀,他不喜欢吃芒果,不仅不喜欢,她每次只要一吃芒果就会过敏,而且还会过敏很久。

  可是……

  空尘看了一眼赵福泽。

  “可和你心意?”

  “嗯,不错。”赵福泽点头说道。

  “对了,可是什么?”

  赵福泽手里面的蛋糕快要被吃完了。

  “你知道的……”空尘意味深长的看着赵福泽。

  “这个故事,只有你才有资格将它完整的述说出来。”

  空尘的话好像来自于空虚之中,让人觉得虚无缥缈……

  时光倒流。

  一眨眼,一盏刺眼的灯光在小楼里面亮起,一个羸弱的身影在灯光下晃动,一个小女孩坐在庭院内,手里拿着一本书,看起来乖巧动人。

  簌簌木叶声,与她那孜孜读书声相映成趣

  女孩口中念道:“其后六年,吾妻死,室坏不修。其后二年,余久卧病无聊,乃使人复葺南阁子,其制稍异于前。然自后余多在外,不常居。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当女孩念到庭有枇杷树时,突然回过头来,痴痴地看着赵福泽。

  “我夫可归来?”

  那一瞬间,赵福泽眼前的芒果树已然倾颓,可是他从女孩的眼中分明看见了芒果树结满了果子。

  “你是?”赵福泽看着那个样貌丑陋的女子问道。

  “秋雅,秦秋雅。”

  女孩无邪一笑,笑的赵福泽心里也有什么跟着一起往下掉,压到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

  “秦秋雅……”

  赵福泽轻笑了一声,原来她就是秦秋雅呀!

  不过她那里雅了?脏乱的头发,乌黑的眼睛,小麦色的皮肤,流着口水的嘴角。

  她分明就是不雅才对呀!

  “你有见过梦寻佳吗?她是我妻子,他失踪了,我要寻她。”赵福泽抱着不大的希望问道。

  秦秋雅却低下头继续念古文: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庭庭如盖矣。

  “吾妻……”

  赵福泽听着她翻来覆去的就念着那几句话,觉得很烦躁于是他就走出了院子。

  一路上,都是很多穿的脏兮兮的野孩子,大家打闹嬉戏,玩的很尽兴。

  不过没一会这些欢快的场面突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大家开始围着一个孩子转还不停的说着什么。

  赵福泽出于好奇走了过去,却看见了一张和自己很像的小脸蛋。

  “赵泽,赵泽不要脸,爱上隔壁小傻蛋,哈哈。”

  当得知远来那个男孩叫做赵泽而不是赵福泽的时候,赵福泽松了一口气,心里暗自庆幸。

  “还好那个人不是我。”

  那个原本在念项脊轩志的秦秋雅不知何时站到了赵福泽的旁边。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她说话的时候口水不停的一滴一滴的往下流,练着线的往下掉。

  赵福泽看见她第一眼的时候就没有多大的好感,现在那丝若有若无的好感也已经荡然无存了。

  而且还莫名的对她有一丝敬畏之心。

  秦秋雅拿着书本走到人群面前拿着书胡乱的打那些欺负小赵泽的人,虽然她智障可是,在那一刻她好像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反正眼神那么坚定,坚定到,连赵福泽都有一些失神。

  最后,秦秋雅胜利了,可是她的小脸上却挂了红,眼睛也是猩红的,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发怒的小兽。

  最后,秦秋雅拉着,小赵泽的手笑了。

  “赵福泽放心,秋雅会保护你的。”

  赵福泽突然感觉眼前一片漆黑,他的世界里面就只有他和一个流着口水的女人,女人穿着粗布衣,看起来憨厚可爱眼里温柔无线。

  “你要喝水吗?”

  “你是?”

  “秦秋雅,我是你的秋雅呀!”女人举起手上的玻璃杯子,上面有一些裂纹,水在里面晃荡。

  纷沓而至的记忆让赵福泽措手不及,原来,他要找的梦寻佳,其实是她!

  那些好的坏的记忆像是暴雨天的泥石流,顺着那杯白开水的雾气一点点的升华,然后飞入赵福泽的脑海……

  “赵福泽你等等我!”

  “不要,你离我远一点!不然我就生气了!”

  那个时候赵福泽叫赵泽,可是秦秋雅总叫她赵福泽,因为她说她爷爷告诉她福泽是一世无忧的意思,所以她总觉得赵泽因该叫做赵福泽。

  “你陪我好不好?”

  秦秋雅拿着手上的诗经渴望的看着赵泽,希望他可以陪自己玩。

  赵泽不理她她就一直追着赵泽然后一直读书。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秦秋雅念都没有很费力,她嘴巴是歪斜的,说话都会漏风,爷爷为了让她可以好好说话,所以从小就教她读书,希望可以改善她的嘴型。

  她做的确实不错,说话虽然还是漏风,但是读书是却非常富有感情,特别能感动人。

  “你别念了好不好?在念你明天就说不了话了。”

  赵泽爬到大树上去,想要离她远一点,但是他也不是真的想要远离她,他就只是害怕自己会连累她一起被欺负。

  “不要,赵福泽喜欢听我念书,我要念给赵福泽听。”

  那时的芒果果树刚结果子,风吹来的时候总有一股涩涩的香甜。

  “可是你嗓子会疼的呀!”

  赵福泽摘了一个小小的芒果咬了一口,钻心的苦,那个苦味顺着味蕾一直蔓延到全身,直达心脏。

  “你怎么了?”

  看着表情痛苦的赵福泽秦秋雅立马把手上的书放下,然后站在大大的芒果树下担心的抬头。

  “是不是饿了?我们回家吃饭吧!”

  赵福泽不停的左右摇晃,又不像是饿了的样子。

  “你快点下来呀……我不念书了,你下来好不好?”秦秋雅带着哭腔乞求道。

  “我……啊!”

  一声惨叫声响起。

  赵福泽脚下一滑从树上摔了下来,秦秋雅竟老老实实的在树下躺着,给赵福泽当了人肉垫。

  赵福泽清楚的记得因为这件事情,秦秋雅原本就歪的嘴巴后来变的更加的歪斜了。

  歪到整张脸都变形了,变形到都没法去辨认她的五官了。

  就是因为这个,秦秋雅再也不想见赵泽了,因为她再也没有办法念书了,对于秦秋雅来说,念书,是她唯一可以在赵泽身边的资本,当那个资本没有了,那她就没有办法再在她面前了。

  于是,赵泽改名为赵福泽,每天都在芒果树下给秦秋雅写诗每一首都是对她的赞美。

  她就像是他在梦里面苦苦寻觅的那个佳人。

  亦如他初来这个院子时背对着他,面相芒果树念书的那个时候,赵泽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隔了万年,但终是遇见。

  在秦秋雅病重的最后一天,赵福泽写了一个故事,是他和秦秋雅的,赵泽拿去给秦秋雅看,秦秋雅含着泪把整本书都看完了。

  随书一起送来的还有半块千层芒蛋糕,秦秋雅吃不得芒果,可每年看见芒果成熟时她总会打开窗户去嗅一嗅芒果的清香,酸的,涩的,甜的像是她的所以时光。

  秦秋雅把芒果吃完之后写信告诉赵泽,她很喜欢,总觉可以为了那个芒果蛋糕而不顾一切。

  后来,秦秋雅死了,后来,有了一个梦寻佳。

  佳人何处觅,梦里瀛洲寻。

  那天赵泽写下这句话给自己当墓志铭,他此生只是在做着一个梦里寻佳人的美梦罢了……

  男频里面应该很缺女频作者才对,为什么我一路扑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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