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黄奇侠传》正文 第七章 鬼谋神断
河口镇是一个宁静祥和的小镇甸,自打有这个镇甸起,这个小镇子里的人就一直安安静静的生活在这里,除了因为工作原因每天去县城里进一些必需品的客店伙计、饭馆小二以及零货店的主人们,这个镇子里面的人甚至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这倒也不是因为这里的人都是什么君子,恰恰相反,是因为贫穷。
河口镇比不上富裕的大州大郡,没有什么富商大贾,也没有大地主和退休的大官,但他们的物资是很丰富的,挨着运河可以打鱼,镇外有大片的荒地可以用来种棉花、玉米、养猪,总而言之,除了粮食不太好长,其他的东西河口镇是不缺的。
这也就造成了河口镇居民整体的性格特点——不求上进、得过且过。
但这种性格特点的另一种说法就是——老实本分、稳定安生。
就连当年炎帝扫八荒时,这个人口几百的小镇子只用了三个装备尚且不算优秀的中老年士兵就摆平了。
据说当时这三个老兵提着刀来这里的时候还有些担心是不是上级故意在搞他们,直到他们来到河口镇。
当时的镇长姓赵,叫赵老二,带着几个中年人在镇口欢迎三位帝国士兵,带着他们在镇子里转了好几圈,然后问他们:“三位上官,你们看天也黑了,我们这镇子里也没个官署兵营,要不然,您上镇里老张家那客栈里委屈委屈?”
后来,帝国连往这个镇子里派官员管理的都没有了。
原因很简单——就算给这帮老百姓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他们也只会想着把这些东西熔了打锄头,根本都不会出现造反的情况,派官员管理还要占用帝国的公务员序列。
于是乎,帝国就默认了老赵家世代任镇长,反正每个月不过五钱银子的俸禄,这老赵家还要帮帝国征税纳粮,这买卖稳得很。
这一任的赵镇长上任是在两年前,两年前他爹赵老二死了,赵老二的最后一个愿望是:儿砸,明天别忘了巡街。
赵老二同志的革命觉悟是高尚的,所以他儿子也是个优秀的帝国公务员,第二天早上就带着自己打小光屁股长大的几个小伙伴,拿着一应工具绕着河口镇巡街。
其实赵镇长的工作是很简单的,早晚吃了饭绕镇子里溜达两圈就成,他家本身就有耕地,五钱银子的俸禄也算不低,每次巡街如果有哪一家做了好吃的还会强烈邀请赵镇长一行坐一会儿吃几口。
因为全镇的人都认为——老赵家确实是在为他们河口镇的安居乐业付出了艰苦的努力,让赵镇长吃点儿东西也不算啥。
赵镇长很喜欢这样的河口镇,人们高高兴兴的生活,虽然平庸,但是却很幸福,唯一的遗憾就是好像从来没出过治安问题,这让以治安管理者自居的赵镇长偶尔想起来有点儿失落。
直到这一天的到来。
在赵镇长的心目中冯秀才是一个老实、软弱还有点儿迂腐的年轻人,虽然总是张口子曰诗云,闭嘴之乎者也,但是看到自己这么个帝国官员的时候还是无法掩饰内心的羡慕和奴性。
这样的人惹出事来?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但就是这个冯秀才,刚刚还和自己没事人一样聊闲天,却在他手捧的那个荷叶包裹里解出了一个人头!
冯秀才高声尖叫,赵镇长则大喊“抓住他!”
这位赵镇长一直认为自己是有两手的,年幼时一件大风衣背个大幕棍飞驰在运河河畔,颇有一种“杀人红尘中,脱身白刃里”的潇洒。直到让他爹赵老二一顿臭骂才有所改观。
但赵镇长的心依旧和脱缰野马一般的狂野,一看除了这种事儿哪能轻易饶得了冯秀才?上去是一顿乱划拉,把冯秀才斜肩铲背控制住。
冯秀才大声喊:“冤枉,冤枉啊!”
赵镇长虽然武断,却不是浑人,牢牢控制住冯秀才后问道:“你说你冤枉,你怎么个冤枉法?说出来我听听。”
冯秀才道:“这是我在孙大叔肉铺里买的,我哪知道他给我的是个人头啊?”
赵镇长大手一挥:“走,咱们去孙屠户店里对质!”
此时,却听一人断然道:“且慢!”
说出这句话的是林灵圣。
赵镇长循声看去,正是几个外乡人,赵镇长不知对方底细,倒也没有直接摆出官架子,而是问道:“先生,您是哪一位?”林灵圣一摆手,朱东走了过来,向着赵镇长道:“镇长,我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赵镇长正控制着冯秀才,正在踌躇之间,朱东道:“这里这么多双眼睛,跑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赵镇长这才放开冯秀才,还对着几个手下道:“看住他。”边跟朱东走出几步,只将后背留给了众人。
朱东在袖子里摸出来一个红皮封的小本,说是小本,其实并不厚,主要是封皮较硬,似乎是为了保护内部的文件。
在帝国里,这样的文件有个学名——官牒。
赵镇长虽然官小,但这种东西他是肯定认识,而且红皮封,官位不小。
赵镇长翻开官牒,便看见了林灵圣的画像——这是帝国的特有发明,为防止民间刁民盗取印有玉玺的官牒,在官牒第一页,必有官牒主人画像——画像的下面写着一行大字——江淮钦差大使、京畿廷尉、领内阁学士林灵圣,正四品。
赵镇长腿肚子就有点儿哆嗦,就算是县城里的县太爷也不过才是个正七品,这个林灵圣这个正四品得是多大啊,刚才自己还对他指手画脚的,想到这儿,双腿一软就要跪在朱东眼前,朱东赶紧一托他胳肢窝,道:“别声张,林大人是微服私访,让你说破了这个罪过你可担待不起。”赵镇长擦了擦汗,道:“那”朱东道:“一会儿林先生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就行了,其他的一切照旧,就跟我们没来过一样。”赵镇长唯唯诺诺的答应了。
再一次站在这个叫林灵圣的人面前的时候,赵镇长底气就没有那么足了,只是哆哆嗦嗦地道:“林先生,您看我们应该怎么办?”林灵圣依旧保持着职业的微笑:“赵镇长看呢?”赵镇长咽了下口水,道:“我我觉着应该去找孙屠户对质。”林灵圣摇了摇头,道:“如果真如这位冯秀才所说是孙屠户给了他这颗人头,那么你这么冲过去找孙屠户对质,是很容易打草惊蛇的。”赵镇长道:“那您看怎么办比较好?”林灵圣道:“让冯秀才去,咱们躲在暗处观察,如果真是孙屠户的问题,他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的。”赵镇长点头答应。林灵圣蹲下身子把人头翻来覆去看了两遍,问赵镇长道:“这是你们镇子里的人吗?”赵镇长忍着内心的恶心自信地看了看死者地样貌,道:“我确定不是,河口镇总共才几个人啊?绝没有这一号。”林灵圣又问道:“是不是来投亲的?”赵镇长道:“我没有听说这两天谁家来了亲戚。”林灵圣点了点头,挥手道:“好了,冯秀才去吧,我们在后面看着。”
孙屠户的家就在隔壁街道,孙屠户这门杀猪宰羊的本事也是祖辈传下来的,平日里就在家里后院动手,拿到前院门口买。刚才冯秀才来的时候孙屠户本来是打算关门的,听冯秀才说起给父亲祭拜才要买个猪头时,孙屠户也动了恻隐之心,平日里卖五文钱的猪头三文钱就给了冯秀才。
所以看到冯秀才回来的时候,孙屠户还以为他是来感谢的,当即就道:“冯秀才,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觉得孙大叔够意思啊?用不着,孙大叔不差你这两文钱。”
哪知道冯秀才哆哆嗦嗦地走到他家房门跟前,颤着声说道:“孙大叔,您刚才给我的,不是猪头,是个是个血淋淋的人头。”孙屠户眉毛就立了起来:“什么?什么?冯秀才,你可不能胡说八道,老孙我杀猪杀羊,哪里敢杀人?”冯秀才道:“可那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啊,孙大叔,您怎么忍心栽赃我一个落魄的秀才啊?”说着把刚才的人头往肉铺前一摔就嚎了起来,孙屠户先是一惊,随即也大声骂道:“你个读书的臭秀才,哪里弄来这么个人头?我这肉铺明天还要开张呢,你这不是坏我的生意吗?老天爷啊,我这好心居然给了一个狼崽子啊。”
眼看局势就要失控,赵镇长在得到林灵圣首肯的前提下,“噌”地一下带着手下几个人窜了出来,叽叽喳喳一顿吵,将孙屠户和冯秀才都控制了起来。
林灵圣则在几个仆人的陪同下进入了孙屠户的家中。
过了不一会儿,林灵圣又回到了前院,对赵镇长道:“你去冯秀才他们家看一看家里面有没有血迹以及处理血迹的痕迹。还有,重点关注他家的地面有没有埋藏东西的痕迹。”赵镇长得令去了,不到十几分钟便回来回报,刚才所说的那些痕迹,统统的没有。
林灵圣点了点头,对着冯秀才道:“我知道你可能是冤枉的,所以,我现在要请你仔细的回忆一下,从孙屠户这里离开之后直到遇见赵镇长,你有没有遇到什么比较奇怪的事情?这很重要,你一定要好好想一想。”
冯秀才想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说道:“对了,这位先生,在我离开孙大叔这里后,在一个街角,被一个人装了个满怀,当时,我手里的东西摔在了地上,撞我的那个人手里好像也拿了什么东西,和我撞在一起后,他慌慌张张的从地上抄起来自己的东西就跑,我也没去管他,拿着我的东西就接着往前走,哪想到竟然成了现在的样子。”林灵圣似乎是抓到了什么关键线索,便道:“你还能记起当时发生碰撞的地方吗?”冯秀才道:“记得,我可以带你们去。”林灵圣知道冯秀才也知道了这件事似乎直接关系到他有罪与否,便点了点头,道:“带路吧。”
那个街角是两条道路交接之处,灯光比较昏暗,加之冯秀才又言明,两个人分别从东西向和南北向的街道撞在一起,是以黑暗之中是有可能发生一些足以影响整个事件走向的事情。林灵圣问冯秀才道:“你看清那个人的样貌了吗?”冯秀才道:“当时天太黑,我没有看清。”林灵圣向地面上看去,朱东很适时的递上了火把,果然在地上发现了一滩血迹。林灵圣看了一眼这条街道,露出了一个富有深意的笑容,对赵镇长耳语了几句,对众人道:“今夜先休息吧,这个案子明天再说。”
众人回到老张家的客栈时,张老板还在门口瞭望,林灵圣有一次露出了他职业性的笑容,问道:“张老板,你看什么呢?”张三道:“我听说街上出了杀人案,担心您各位的安全呢。”林灵圣道:“有劳店老板了,我们也只是听说了一二,没什么事儿。唉,小五哥呢?”张三表情一怔,道:“这小兔崽子,跑出去看热闹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林灵圣笑了笑不置可否,便回到后院踱步去了。
过了十几分钟,林灵圣便等到了他想等的一幕。
后门缓缓打开,小五钻了进来,跟张三咬了几下耳朵根,张三似乎骂了一句什么,然后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扇在小五脸巴子上。
扇完了嘴巴子,张三才发现了林灵圣在远处看着他,他尴尬的笑了笑,招呼着小五进屋了。
又过了一阵,林灵圣让朱东请来了张三。这位张三显然是不知道这位客爷找自己是什么急事,一头雾水地问道:“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林灵圣职业性地微笑依旧挂在脸上,他还特意乐出来两下,然后抛出了一个让张三直接发飙的问题:“被你杀掉的那名客人,姓什么啊?”张三当时就毛了,但他发毛的原因却不是被栽赃,而是——被人拆穿了。
是的,就在这短短的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一切都已经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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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不是因为这里的人都是什么君子,恰恰相反,是因为贫穷。
河口镇比不上富裕的大州大郡,没有什么富商大贾,也没有大地主和退休的大官,但他们的物资是很丰富的,挨着运河可以打鱼,镇外有大片的荒地可以用来种棉花、玉米、养猪,总而言之,除了粮食不太好长,其他的东西河口镇是不缺的。
这也就造成了河口镇居民整体的性格特点——不求上进、得过且过。
但这种性格特点的另一种说法就是——老实本分、稳定安生。
就连当年炎帝扫八荒时,这个人口几百的小镇子只用了三个装备尚且不算优秀的中老年士兵就摆平了。
据说当时这三个老兵提着刀来这里的时候还有些担心是不是上级故意在搞他们,直到他们来到河口镇。
当时的镇长姓赵,叫赵老二,带着几个中年人在镇口欢迎三位帝国士兵,带着他们在镇子里转了好几圈,然后问他们:“三位上官,你们看天也黑了,我们这镇子里也没个官署兵营,要不然,您上镇里老张家那客栈里委屈委屈?”
后来,帝国连往这个镇子里派官员管理的都没有了。
原因很简单——就算给这帮老百姓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他们也只会想着把这些东西熔了打锄头,根本都不会出现造反的情况,派官员管理还要占用帝国的公务员序列。
于是乎,帝国就默认了老赵家世代任镇长,反正每个月不过五钱银子的俸禄,这老赵家还要帮帝国征税纳粮,这买卖稳得很。
这一任的赵镇长上任是在两年前,两年前他爹赵老二死了,赵老二的最后一个愿望是:儿砸,明天别忘了巡街。
赵老二同志的革命觉悟是高尚的,所以他儿子也是个优秀的帝国公务员,第二天早上就带着自己打小光屁股长大的几个小伙伴,拿着一应工具绕着河口镇巡街。
其实赵镇长的工作是很简单的,早晚吃了饭绕镇子里溜达两圈就成,他家本身就有耕地,五钱银子的俸禄也算不低,每次巡街如果有哪一家做了好吃的还会强烈邀请赵镇长一行坐一会儿吃几口。
因为全镇的人都认为——老赵家确实是在为他们河口镇的安居乐业付出了艰苦的努力,让赵镇长吃点儿东西也不算啥。
赵镇长很喜欢这样的河口镇,人们高高兴兴的生活,虽然平庸,但是却很幸福,唯一的遗憾就是好像从来没出过治安问题,这让以治安管理者自居的赵镇长偶尔想起来有点儿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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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镇长的心目中冯秀才是一个老实、软弱还有点儿迂腐的年轻人,虽然总是张口子曰诗云,闭嘴之乎者也,但是看到自己这么个帝国官员的时候还是无法掩饰内心的羡慕和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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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这个冯秀才,刚刚还和自己没事人一样聊闲天,却在他手捧的那个荷叶包裹里解出了一个人头!
冯秀才高声尖叫,赵镇长则大喊“抓住他!”
这位赵镇长一直认为自己是有两手的,年幼时一件大风衣背个大幕棍飞驰在运河河畔,颇有一种“杀人红尘中,脱身白刃里”的潇洒。直到让他爹赵老二一顿臭骂才有所改观。
但赵镇长的心依旧和脱缰野马一般的狂野,一看除了这种事儿哪能轻易饶得了冯秀才?上去是一顿乱划拉,把冯秀才斜肩铲背控制住。
冯秀才大声喊:“冤枉,冤枉啊!”
赵镇长虽然武断,却不是浑人,牢牢控制住冯秀才后问道:“你说你冤枉,你怎么个冤枉法?说出来我听听。”
冯秀才道:“这是我在孙大叔肉铺里买的,我哪知道他给我的是个人头啊?”
赵镇长大手一挥:“走,咱们去孙屠户店里对质!”
此时,却听一人断然道:“且慢!”
说出这句话的是林灵圣。
赵镇长循声看去,正是几个外乡人,赵镇长不知对方底细,倒也没有直接摆出官架子,而是问道:“先生,您是哪一位?”林灵圣一摆手,朱东走了过来,向着赵镇长道:“镇长,我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赵镇长正控制着冯秀才,正在踌躇之间,朱东道:“这里这么多双眼睛,跑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赵镇长这才放开冯秀才,还对着几个手下道:“看住他。”边跟朱东走出几步,只将后背留给了众人。
朱东在袖子里摸出来一个红皮封的小本,说是小本,其实并不厚,主要是封皮较硬,似乎是为了保护内部的文件。
在帝国里,这样的文件有个学名——官牒。
赵镇长虽然官小,但这种东西他是肯定认识,而且红皮封,官位不小。
赵镇长翻开官牒,便看见了林灵圣的画像——这是帝国的特有发明,为防止民间刁民盗取印有玉玺的官牒,在官牒第一页,必有官牒主人画像——画像的下面写着一行大字——江淮钦差大使、京畿廷尉、领内阁学士林灵圣,正四品。
赵镇长腿肚子就有点儿哆嗦,就算是县城里的县太爷也不过才是个正七品,这个林灵圣这个正四品得是多大啊,刚才自己还对他指手画脚的,想到这儿,双腿一软就要跪在朱东眼前,朱东赶紧一托他胳肢窝,道:“别声张,林大人是微服私访,让你说破了这个罪过你可担待不起。”赵镇长擦了擦汗,道:“那”朱东道:“一会儿林先生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就行了,其他的一切照旧,就跟我们没来过一样。”赵镇长唯唯诺诺的答应了。
再一次站在这个叫林灵圣的人面前的时候,赵镇长底气就没有那么足了,只是哆哆嗦嗦地道:“林先生,您看我们应该怎么办?”林灵圣依旧保持着职业的微笑:“赵镇长看呢?”赵镇长咽了下口水,道:“我我觉着应该去找孙屠户对质。”林灵圣摇了摇头,道:“如果真如这位冯秀才所说是孙屠户给了他这颗人头,那么你这么冲过去找孙屠户对质,是很容易打草惊蛇的。”赵镇长道:“那您看怎么办比较好?”林灵圣道:“让冯秀才去,咱们躲在暗处观察,如果真是孙屠户的问题,他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的。”赵镇长点头答应。林灵圣蹲下身子把人头翻来覆去看了两遍,问赵镇长道:“这是你们镇子里的人吗?”赵镇长忍着内心的恶心自信地看了看死者地样貌,道:“我确定不是,河口镇总共才几个人啊?绝没有这一号。”林灵圣又问道:“是不是来投亲的?”赵镇长道:“我没有听说这两天谁家来了亲戚。”林灵圣点了点头,挥手道:“好了,冯秀才去吧,我们在后面看着。”
孙屠户的家就在隔壁街道,孙屠户这门杀猪宰羊的本事也是祖辈传下来的,平日里就在家里后院动手,拿到前院门口买。刚才冯秀才来的时候孙屠户本来是打算关门的,听冯秀才说起给父亲祭拜才要买个猪头时,孙屠户也动了恻隐之心,平日里卖五文钱的猪头三文钱就给了冯秀才。
所以看到冯秀才回来的时候,孙屠户还以为他是来感谢的,当即就道:“冯秀才,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觉得孙大叔够意思啊?用不着,孙大叔不差你这两文钱。”
哪知道冯秀才哆哆嗦嗦地走到他家房门跟前,颤着声说道:“孙大叔,您刚才给我的,不是猪头,是个是个血淋淋的人头。”孙屠户眉毛就立了起来:“什么?什么?冯秀才,你可不能胡说八道,老孙我杀猪杀羊,哪里敢杀人?”冯秀才道:“可那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啊,孙大叔,您怎么忍心栽赃我一个落魄的秀才啊?”说着把刚才的人头往肉铺前一摔就嚎了起来,孙屠户先是一惊,随即也大声骂道:“你个读书的臭秀才,哪里弄来这么个人头?我这肉铺明天还要开张呢,你这不是坏我的生意吗?老天爷啊,我这好心居然给了一个狼崽子啊。”
眼看局势就要失控,赵镇长在得到林灵圣首肯的前提下,“噌”地一下带着手下几个人窜了出来,叽叽喳喳一顿吵,将孙屠户和冯秀才都控制了起来。
林灵圣则在几个仆人的陪同下进入了孙屠户的家中。
过了不一会儿,林灵圣又回到了前院,对赵镇长道:“你去冯秀才他们家看一看家里面有没有血迹以及处理血迹的痕迹。还有,重点关注他家的地面有没有埋藏东西的痕迹。”赵镇长得令去了,不到十几分钟便回来回报,刚才所说的那些痕迹,统统的没有。
林灵圣点了点头,对着冯秀才道:“我知道你可能是冤枉的,所以,我现在要请你仔细的回忆一下,从孙屠户这里离开之后直到遇见赵镇长,你有没有遇到什么比较奇怪的事情?这很重要,你一定要好好想一想。”
冯秀才想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说道:“对了,这位先生,在我离开孙大叔这里后,在一个街角,被一个人装了个满怀,当时,我手里的东西摔在了地上,撞我的那个人手里好像也拿了什么东西,和我撞在一起后,他慌慌张张的从地上抄起来自己的东西就跑,我也没去管他,拿着我的东西就接着往前走,哪想到竟然成了现在的样子。”林灵圣似乎是抓到了什么关键线索,便道:“你还能记起当时发生碰撞的地方吗?”冯秀才道:“记得,我可以带你们去。”林灵圣知道冯秀才也知道了这件事似乎直接关系到他有罪与否,便点了点头,道:“带路吧。”
那个街角是两条道路交接之处,灯光比较昏暗,加之冯秀才又言明,两个人分别从东西向和南北向的街道撞在一起,是以黑暗之中是有可能发生一些足以影响整个事件走向的事情。林灵圣问冯秀才道:“你看清那个人的样貌了吗?”冯秀才道:“当时天太黑,我没有看清。”林灵圣向地面上看去,朱东很适时的递上了火把,果然在地上发现了一滩血迹。林灵圣看了一眼这条街道,露出了一个富有深意的笑容,对赵镇长耳语了几句,对众人道:“今夜先休息吧,这个案子明天再说。”
众人回到老张家的客栈时,张老板还在门口瞭望,林灵圣有一次露出了他职业性的笑容,问道:“张老板,你看什么呢?”张三道:“我听说街上出了杀人案,担心您各位的安全呢。”林灵圣道:“有劳店老板了,我们也只是听说了一二,没什么事儿。唉,小五哥呢?”张三表情一怔,道:“这小兔崽子,跑出去看热闹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林灵圣笑了笑不置可否,便回到后院踱步去了。
过了十几分钟,林灵圣便等到了他想等的一幕。
后门缓缓打开,小五钻了进来,跟张三咬了几下耳朵根,张三似乎骂了一句什么,然后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扇在小五脸巴子上。
扇完了嘴巴子,张三才发现了林灵圣在远处看着他,他尴尬的笑了笑,招呼着小五进屋了。
又过了一阵,林灵圣让朱东请来了张三。这位张三显然是不知道这位客爷找自己是什么急事,一头雾水地问道:“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林灵圣职业性地微笑依旧挂在脸上,他还特意乐出来两下,然后抛出了一个让张三直接发飙的问题:“被你杀掉的那名客人,姓什么啊?”张三当时就毛了,但他发毛的原因却不是被栽赃,而是——被人拆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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