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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方家

  “哥哥,别愣着了,正好儿,我们去坪场,我把一到七式教给你,你回去练,下周来再学七式,要是不够练就多学点。”

  说完走过去,拉开架势,先打一套连贯的,然后拆开来,一招一式,大只的有底子,动作到位,七式教完,她回去喝水了。大只的一个人练。练到夕阳变成桔色鸭蛋黄儿,才收了势,在溪水里洗了手脸,牵着旁观了一会儿的元一回去吃了饭,背上一背蒌山货走了。临走时看着站在台阶顶上的小光头,几度回头,那晚霞里一头金色光芒的小身影感觉有些神圣呢。

  元一看不见人了,先跟师父打了拳,然后拉师父和哑婆婆坐堂屋,“好些好些鸭蛋,好些好些藕,好些好些莲蓬和荷叶,好些蒲菜芯,还好些蘑菇c野鸡c野鸭,嗯,都是吃的,鱼c桃c还有柿子和核桃。”意思是我有好些吃的,你们看怎么办?

  “好,我们知道了,以后要什么吃的就管你要,好不好?反正你那里也保鲜,不过鸭蛋这些你得拿出来,让哑婆婆都腌上,莲蓬拿出来,我们给剥了,荷叶也是得整理,咱们不做生意也不做买卖的,这些都是大山里的天然物儿,留着慢慢吃吧。你放条鱼给我看看,是死的还是活的。我以前听师祖说过“袖里乾坤”是不能存活物儿的。”

  元一听话地先放一条鱼,鲜活地扑棱着,野鸡c野鸭也是这样,三个人对对眼,反正耳听为虚c眼见为实呀,这活生生的例子在,道听途说的只能是假的了。而且这小糊涂蛋,一脸迷糊,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慢慢来吧,她自己慢慢在实践中就总结出来了。

  睡觉时懵懂的小光头也觉得哑婆婆有些欲言又止,也会定定地看着她出神,小光头往怀里拱拱,“哑婆婆,等我再找找那些东西啊,要不你跟我说说都是什么,我试着看能不能放出来呗。”

  “元一,婆婆不是在乎那些东西,那些东西无非就是你娘的嫁妆还有元家不多的祖传之物,再就是老宅的房契什么的,跟庙里这些历朝历代传下来的差没谱了。我是拿不定主意,元家的事儿是不是到时候跟你说了,从你三个月婆婆就带你进了山,跟外边切断了一切联系,也不知道外边的社会变成啥样儿,元一,婆婆怕呀。”

  小光头儿困的睁不开眼了,搂着哑婆婆:“婆婆,不怕,有元一哪,不过元一是小孩儿,可能听不懂,婆婆,我们睡觉吧。”说完轻浅又舒缓的呼吸声儿就起了,哑婆婆低头看看,光洁如玉的小脸儿上,长长的睫毛黑鸦鸦地铺陈着,小嘴儿嘟着,一派纯真天然,混不识人间愁滋味。算了,再等等吧,还小呢,放下心思,和着元一的频率,不一会儿就睡沉了。这几天正中秋月儿圆哪,澄净的夜空中,满月如玉盘,无数光华洒下,找到大炕上的元一,似乎找到目标,毫无保留地裹住那个只戴一个红兜兜的玉娃娃,山中灵气也被牵引到达,分成无数缕涌进元一的身体。哑婆婆也眉头舒展,身姿变松软。

  山那边的方思缜却一个人待在训练场上,仙师给的图已经烂熟于心了,回来后,就一直在磨着这七式,配合图上呼吸,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冲出体内一般,让他气血翻涌。他分来不到半年,显然是不能请假的,只能按元一说的每周去学,然后回来练,他决定先把这七式打到心到手到,下一次让元一教十四式。还好他这里是雷达站,他又是技术连队,所以可以跟机关似的,休礼拜天,要不,他都准备动用家里关系请上一个月假期,好好跟着小光头练呢。他磨这七式,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自己这是挖到宝啦,这配合心法的归元拳,绝对是古武啊。他隐约听老头子说过,大哥当年无意中助人一次,结果得人九招刀法,就这九招儿,让他在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境,血与火中拼出一身功勋,继承方家一门荣耀。元一要教给自己的却是一套完整的拳法,听那意思,拳打好了,后面的剑法也随自己心意学。小光头儿也不知道后面还有啥,但独这一套拳法,真要传出去,绝对会让归元庙门庭若市的。显然这不是归元庙想到的,自己做不了别的,能护着的还是都要护好,光头小师傅掌中真是有宝啊,只是自己混不当回事儿,他决定自今日起自己也要把小光头儿当掌中宝,好好疼着,好好护着。这个比自己最小的侄儿都小,六岁了,个头跟大侄孙四岁的个头儿差不多,憨态可掬,没有血缘,却第一眼看见就觉得跟自己血脉相连似的,当亲弟弟疼着吧,反正全家自己最小,那几个哥哥跟自己都跟两代人似的。

  方思缜家中行六,上面三个哥哥两个姐姐,除了大哥以外,另两哥两姐都是龙凤胎,最小的哥姐都比他大二十岁。如今老头子都七十了,他是老头儿五十那年的老生子,老娘那年都四十八了,一直以为长什么治不好病了,那时候物质不是特别丰富,老娘把遗嘱都留好了,家里东西都贴上条儿归谁,结果给从战场回来的老爹押医院一查,怀胎八月,还一个月就该生了。别说娘了,爹都傻了,这特么孙子都上小学了,又弄出一儿子来。老娘直到生都没好意思再出家门,这不正经老蚌生珠吗?好在是单胎,要不得要老娘半条命去,但自从有了自己,老娘真是青春焕发呀,抱个比自己孙子小的儿子,说是脸面不好看,但心里美着呢,估计老爹也是这样,所以走哪带哪,所以打小方家小六什么场合都去过,什么人都见过。老爹是老革命,爬过雪山,走过草地,打过日本,赶过老蒋,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是生性耿直,只拥护一人,从没动摇,所以建国后的什么动荡都平稳度过,正经老将军老首长,前两年就退了,跟老娘在家挥着皮带管教孙子重孙辈儿。

  大哥五十了,大军区副司令员,二哥小两岁,集团军军长,四哥比自己大整二十岁,在首都军区的副军级某部主任。三姐铁娘子,跟二哥一个军区,医院院长,外科大拿,姐夫是军械专家,军事科学家。五姐是个有弯弯绕的,姐夫是海军某舰队副司令员,她呢号称一直以夫为天,甘心做背后的女人,可这背后的女人一瞪眼,前面的男人腿就软。大侄子今年二十九了,有个四岁儿子。大哥家四个儿子都比自己大,二哥家也是,三个儿子也比自己大。三姐没孩子,姐夫早年实验时受过伤。四哥家两个儿子倒是比自己小好几岁,一个十三,一个十岁。五姐家的四个儿子,是两对双胞胎,一对十六,一对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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