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元一是小道士!
到了宿舍,两人间,木头床,两头都是栏杆那种,军绿色,军绿床单,军绿枕套,军绿被子叠成豆腐块儿,两床中间是窗户,窗下一张写字台,一把椅子,进门是一边一个铁制脸盆架,一个架上两个盆儿,架上搭毛巾,盆里有牙杯和香皂盒,最下面一层铁丝架上有鞋刷和洗衣膏袋子,再往里是两个立式柜子,除了写字台和柜子是浅黄色,其它都是军绿色。就连窗台上的盆栽都是只长绿绿的叶子。
“元一,我带你去洗漱间,洗个脸,尿个尿,然后再睡好不好?”
“男厕所?”
“不分男女,这一栋楼上没女的,公用,不过三个都有门儿,事儿吧你,都是男的,你个小屁孩儿,毛病还挺多呢。走了!”元一眼珠转转,小道士是女的,都是这光头害的,唉!
把元一放到一个隔间,元一示意他关门出去,大只的还想坚持,看元一不想退让,只好嘿嘿笑着给她关上门。等她推开门,再捞过来,站洗脸池边上,让她从水管里接了水洗了脸。回屋就往左边床上扎:“哎,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的床?”
元一都睁不开眼了,吸吸鼻子,“方哥哥的味道。”给她除了鞋,脱了外边的小道袍,里边是白色真丝的对襟长袖小衫,外裤里边也是同样的小长裤。自己也除了外套,跟她躺一处,听她浅浅呼吸,不自觉睡过去。王泰华进来,方思缜睁睁眼,又闭上。看着床上两张俊脸,不过一张精致到极致,一张英气到极致,心里感叹一句:“这哥儿俩!”
元一在起床号声中醒来,醒来还是一脸懵,看看自己搂在怀里的胳膊,才清明些,但也不愿起,跟豆虫似的骨涌,小光头在胳膊上蹭啊蹭。
“没睡够?再睡会儿?那号是定点的。”
“不睡了,要喝水。”
端了晾在搪瓷缸里的水,喂给她,小小地喝了几口。“方哥哥,不如家里水好喝,你以后多喝家里水。”
“好,我也觉得家里水特别好喝,其实这边也是山泉水呀,都说够装瓶的矿泉水级别了呢,可比家里的差远了,反正吃的都是用家里的水煮的,也不能再背水回来喝吧?”
“嗯。”
“元一,你穿这身呀,更漂亮了,等我给你照一张啊。啊,对,照片,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拿回来好不好。”元一使劲点头。
元一就在床上坐了,跟打坐的姿势一样,没办法,她这也算童子功。走廊有人经过,不经意往里一瞥就看见了这尊小玉佛,午后的阳光照在床上,小小玉佛平静详和地坐在那里,眉眼低垂,嘴唇微动,象在唱诵,其实小东西在嘟噜:“我照片儿呀,我照片儿呀,我还没照过照片儿哪。”那人跟随自己的心迈步进来,元一抬头,看一身军装就放了心,抬起右爪,在肩上握了握,冲人家笑笑。
“你是谁家小孩儿呀?”
“我自己家的。”
“呃,那你叫什么名字呀?你是小和尚吗?你会打坐念经?”
“元一,我是小道士,会!”
“真是出家人啊,怎么会?元一?有这姓儿?一元钱的元一?”
“元一,元君娘娘的元,唯一的一,不是一元钱的元一,元一是无价之宝,一元钱买不了!”元一不高兴了,转过脸,不看他。
“好好,元君的元唯一的一,这名儿好啊,一共才五划,又好听又好记。小道士,我道歉啊,无价之宝,绝对无价之宝。我叫方赟,就是那个,一个文,一个武,下面一个贝的那个赟。你看我这破名儿,笔划多就不说了,还好些人不认识,要不读“方斌”,要不读“方什么”,点名时都这么点,我特么哪知道你方什么?”
小道士乐啦,安慰他:“很好呀,能文能武还有钱,这字儿多好呀!你爸爸妈妈一定有文化。”
“哎哟你这样一解释,我心里熨贴多了,有什么文化呀,纯粹是凑字儿,我兄弟四个,我老四,大哥方文,二哥方武,三哥方斌,到我这就方赟,懂啦?大哥二哥算一文一武,我跟老三纯粹是文武随便组合捏巴。”
“你跟我方哥哥,什么关系,方思缜。”小道士捏捏下巴。
“不会吧,你真跟他认识呀,我说你怎么在他床上打坐哪,哎哟,这可怎么话说的,我虽然比他大一岁,可我是他嫡嫡亲的亲侄子呀,你叫方哥哥,咱俩怎么论啊?!”
“我是你六叔,这是你小叔儿。”方思缜踏进来,正好听见小七这乔张做致的调调儿。
“嘿,我这爆脾气,我要跟爷爷似的早结婚,我儿子都这么大了我。”
“陈文还比我大九岁呢,屁用没有,敢不叫六叔,有的是人收拾他。对吧元一?”
元一哪顾得这官司,站床上,踮脚儿去拿大只的手里的纸袋子,咕噜着:“照片儿,照片儿,照片儿。”大只的笑,眉眼弯弯,递给她,看她,一张张摆在床上,两大只也都低头看。边摆边看,一张床摆满了,元一退到写字台上,继续摆,写字台摆满了,元一都站椅子上了,大只的示意她往旁边床上摆,元一依命行事,终于摆完了。大只的抱起元一,让她再看一遍儿。
“元一好喜欢,方哥哥,元一都喜欢,太喜欢了,元一喜欢照相儿,喜欢照片儿。”小道士晕陶陶地捧着脸痴迷迷地看。
“好,喜欢就都给元一,哥哥这儿有底片儿,想要哪张,再去洗印这行。底片哥哥到时也给元一,等哥哥回北京给元一买个大相册,都装进去,底片儿就装小袋里贴那后面。”元一拼命点头儿。
“叫师父拿钱,我要买相机。”
“好,买相机,那个是哥哥借别人的,咱自己买一个,想怎么照就怎么照。”
旁边这位都看傻了,这是方六爷,那个四九城混不吝的玩意儿?那个不呛死你不算一回的方六爷?那个打小打不赢大哥,就在自己身上找算的六叔?我的个天,降个雷霹一下,看看是不是有妖啊?!
“哥哥,我们回家,照片儿给师父看,给哑婆婆看。”说完快手利脚地收完照片,还装大袋子里。站床上等穿衣服,大只的先给她套上小外裤,再给她穿上小道袍,得,灰蓝一身的小光头儿,再穿上千层底的小布鞋。那四侄儿开口了:“这真是个小和尚啊?!”
“胡说!”两人一起叱责。!
“元一是小道士!”两人又一起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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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一,我带你去洗漱间,洗个脸,尿个尿,然后再睡好不好?”
“男厕所?”
“不分男女,这一栋楼上没女的,公用,不过三个都有门儿,事儿吧你,都是男的,你个小屁孩儿,毛病还挺多呢。走了!”元一眼珠转转,小道士是女的,都是这光头害的,唉!
把元一放到一个隔间,元一示意他关门出去,大只的还想坚持,看元一不想退让,只好嘿嘿笑着给她关上门。等她推开门,再捞过来,站洗脸池边上,让她从水管里接了水洗了脸。回屋就往左边床上扎:“哎,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的床?”
元一都睁不开眼了,吸吸鼻子,“方哥哥的味道。”给她除了鞋,脱了外边的小道袍,里边是白色真丝的对襟长袖小衫,外裤里边也是同样的小长裤。自己也除了外套,跟她躺一处,听她浅浅呼吸,不自觉睡过去。王泰华进来,方思缜睁睁眼,又闭上。看着床上两张俊脸,不过一张精致到极致,一张英气到极致,心里感叹一句:“这哥儿俩!”
元一在起床号声中醒来,醒来还是一脸懵,看看自己搂在怀里的胳膊,才清明些,但也不愿起,跟豆虫似的骨涌,小光头在胳膊上蹭啊蹭。
“没睡够?再睡会儿?那号是定点的。”
“不睡了,要喝水。”
端了晾在搪瓷缸里的水,喂给她,小小地喝了几口。“方哥哥,不如家里水好喝,你以后多喝家里水。”
“好,我也觉得家里水特别好喝,其实这边也是山泉水呀,都说够装瓶的矿泉水级别了呢,可比家里的差远了,反正吃的都是用家里的水煮的,也不能再背水回来喝吧?”
“嗯。”
“元一,你穿这身呀,更漂亮了,等我给你照一张啊。啊,对,照片,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拿回来好不好。”元一使劲点头。
元一就在床上坐了,跟打坐的姿势一样,没办法,她这也算童子功。走廊有人经过,不经意往里一瞥就看见了这尊小玉佛,午后的阳光照在床上,小小玉佛平静详和地坐在那里,眉眼低垂,嘴唇微动,象在唱诵,其实小东西在嘟噜:“我照片儿呀,我照片儿呀,我还没照过照片儿哪。”那人跟随自己的心迈步进来,元一抬头,看一身军装就放了心,抬起右爪,在肩上握了握,冲人家笑笑。
“你是谁家小孩儿呀?”
“我自己家的。”
“呃,那你叫什么名字呀?你是小和尚吗?你会打坐念经?”
“元一,我是小道士,会!”
“真是出家人啊,怎么会?元一?有这姓儿?一元钱的元一?”
“元一,元君娘娘的元,唯一的一,不是一元钱的元一,元一是无价之宝,一元钱买不了!”元一不高兴了,转过脸,不看他。
“好好,元君的元唯一的一,这名儿好啊,一共才五划,又好听又好记。小道士,我道歉啊,无价之宝,绝对无价之宝。我叫方赟,就是那个,一个文,一个武,下面一个贝的那个赟。你看我这破名儿,笔划多就不说了,还好些人不认识,要不读“方斌”,要不读“方什么”,点名时都这么点,我特么哪知道你方什么?”
小道士乐啦,安慰他:“很好呀,能文能武还有钱,这字儿多好呀!你爸爸妈妈一定有文化。”
“哎哟你这样一解释,我心里熨贴多了,有什么文化呀,纯粹是凑字儿,我兄弟四个,我老四,大哥方文,二哥方武,三哥方斌,到我这就方赟,懂啦?大哥二哥算一文一武,我跟老三纯粹是文武随便组合捏巴。”
“你跟我方哥哥,什么关系,方思缜。”小道士捏捏下巴。
“不会吧,你真跟他认识呀,我说你怎么在他床上打坐哪,哎哟,这可怎么话说的,我虽然比他大一岁,可我是他嫡嫡亲的亲侄子呀,你叫方哥哥,咱俩怎么论啊?!”
“我是你六叔,这是你小叔儿。”方思缜踏进来,正好听见小七这乔张做致的调调儿。
“嘿,我这爆脾气,我要跟爷爷似的早结婚,我儿子都这么大了我。”
“陈文还比我大九岁呢,屁用没有,敢不叫六叔,有的是人收拾他。对吧元一?”
元一哪顾得这官司,站床上,踮脚儿去拿大只的手里的纸袋子,咕噜着:“照片儿,照片儿,照片儿。”大只的笑,眉眼弯弯,递给她,看她,一张张摆在床上,两大只也都低头看。边摆边看,一张床摆满了,元一退到写字台上,继续摆,写字台摆满了,元一都站椅子上了,大只的示意她往旁边床上摆,元一依命行事,终于摆完了。大只的抱起元一,让她再看一遍儿。
“元一好喜欢,方哥哥,元一都喜欢,太喜欢了,元一喜欢照相儿,喜欢照片儿。”小道士晕陶陶地捧着脸痴迷迷地看。
“好,喜欢就都给元一,哥哥这儿有底片儿,想要哪张,再去洗印这行。底片哥哥到时也给元一,等哥哥回北京给元一买个大相册,都装进去,底片儿就装小袋里贴那后面。”元一拼命点头儿。
“叫师父拿钱,我要买相机。”
“好,买相机,那个是哥哥借别人的,咱自己买一个,想怎么照就怎么照。”
旁边这位都看傻了,这是方六爷,那个四九城混不吝的玩意儿?那个不呛死你不算一回的方六爷?那个打小打不赢大哥,就在自己身上找算的六叔?我的个天,降个雷霹一下,看看是不是有妖啊?!
“哥哥,我们回家,照片儿给师父看,给哑婆婆看。”说完快手利脚地收完照片,还装大袋子里。站床上等穿衣服,大只的先给她套上小外裤,再给她穿上小道袍,得,灰蓝一身的小光头儿,再穿上千层底的小布鞋。那四侄儿开口了:“这真是个小和尚啊?!”
“胡说!”两人一起叱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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