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无耻也是一种胜利
“你应该发现了吧？我这人最讨人喜的品质就是说实话。说让你们父子团聚，就让你们父子团聚。”在喧哗声里，陈旭手拄长枪，看着单膝跪地，不断咳血的杨轩，笑眯眯道。
杨轩眸子泛红的瞪着他，骂道：“无耻！”
陈旭淡漠道：“错，不是无耻，是物尽其用。暗器就是为了杀人而生，用在生死战里，不是理所当然吗？你们这些人啊，太过迂腐了。自己拉不下脸用暗器，就骂用暗器的人无耻，有你这么无耻的吗？一个个道貌岸然，说用暗器是错的，但扪心自问，真的错了吗？这可是生死战，我要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拼命活着。相比于你，我更尊重规则，知道生死战里，该做什么，该放弃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的人听见，原本被他用暗器激起的喧哗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静默，还有窃窃私语：“不可否认，陈旭的这番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杨轩紧皱眉头，没有反驳，拔掉胸口的两支袖珍短剑，额上全是豆大的汗珠，毒素开始入侵血液，四肢麻木，很快就会晕厥过去，乃至死亡。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两点，一个是认输，一个是继续坚持，但大概率被杀。
陈旭猜出杨轩的选择，冷笑道：“想死，我成全你。而且你这个选择，我很喜欢。实话告诉你，暗器上的毒不会伤你性命，只会把你的修为废掉。也就是说，你活下来，将会重新变成废物。得到又失去，我都替你感到悲哀！”
杨轩屏气凝神，隔绝毒素的干扰，意识变得清明，看陈旭的眼睛就像一面镜子，把他的身影照进心里，然后杀掉。
陈旭没来由的感到一丝恐惧，不再废话，开始施展秘技。
这次杨轩没有那么快的速度干扰，一步步的走过去，拖着长剑，剑尖在青石板上划出嗤嗤的声响。
陈旭慢悠悠的结印，元气汇聚，灌入枪身，银白色的长枪被淡绿色的光包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飞龙！”
陈旭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长枪表面的绿光在瞬间化作龙状，枪杆中部有两个翅膀浮现，于两侧掀起狂风。
一枪刺出！
霸道如龙，迅疾如风！
杨轩看着速度大涨过来的陈旭，没有一点慌张，惨白的脸平静无比，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停下脚步，平举长剑。
莫非他要用蛮力？
“这小家伙，大意了。秘技有秘技的优势，想用蛮力抵挡，十之八九会死！”站在蔡雅儿身后的吴老叹了口气，觉得杨轩托大了。
杨任的脸上有不忍，仿佛已经看到失败的一幕。
杨玉失魂落魄的，嘴唇颤抖，大眼睛泛着泪光，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失去。
陈威哈哈大笑，在旁边夸自家儿子有勇有谋，阴阳怪气的嘲讽某族子弟迂腐不堪，死了活该。
李夫人眼神很复杂，基于女子的第六感，她觉得杨轩不会就此败亡，但又想不出破局的方法。
中了剧毒之后，再迎接秘技攻击，几乎是必死。
俏脸一直平静的蔡雅儿忽然笑了笑，自嘲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会拿他和荣剑尘相比？荣剑尘是皇朝数一数二的俊杰，而他，不过是一个在蛮荒之地把运气用光的悲催小子。”
在她的视线中，陈旭成功施展秘技，和杨轩擦肩而过，同时响起一声惨叫。
“死了吗”蔡雅儿叹了口气，觉得今天过来观战，是最愚蠢的决定，于是起身，准备下楼离开。
“这，这怎么可能！”陈威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被她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不禁蹙起眉头，心想你这是得了便宜卖乖吗？
“小姐，你快看！”吴老提醒道。
她好奇的转身，等看清擂台上的画面，眸光微亮，嘴角扯出玩味的弧度，笑道：“真有意思，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杨轩依旧站着，腰杆挺得笔直，而陈旭倒在血泊中，抱着脑袋哀嚎，疯了一般。
“不清楚。陈旭和杨轩交错的时候，长枪好像失了准头，不仅被杨轩躲过，还被刺了几剑。你看他流血的手腕和腹部，受伤不轻，估计还是杨轩手下留情的结果。”吴老解释。
“那他为什么抱头哀嚎？”蔡雅儿又问。
此时楼上只剩下她和吴老，其余人都跳到擂台上，看发生了什么。当然，也有害怕杨轩对陈旭下杀手的意思。
“应该是灵魂攻击。”吴老想到前天的一幕，笑道：“那天杨轩把秘笈卖了后，又买了许多药材。这些药材都是炼丹师学徒需要的，用来练手的。”
“你的意思是说，杨轩是个炼丹师？但怎么可能”蔡雅儿脸色迟疑。
她知道这些，并不是因为吴老是炼丹师，而是因为自己也是个炼丹师，知道灵魂攻击很难。以她现在能炼制出八品宝丹的灵魂强度，也不敢这么做。灵魂和肉体不一样，技艺不到家，很容易伤敌一千，自伤八百，不值得。
“或许这就是小家伙的特别之处。”吴老忽然皱起眉头，看着擂台上，被一众人包围的杨轩，凝重道：“不对，用炼丹等级来判断一个人的灵魂强度，太过冒失了。因为灵魂强的人，不一定就是炼丹师。在这世上，还有一些对灵魂之道钻研很深的家伙”
蔡雅儿好奇道：“什么？除了炼丹师，还有人会钻研灵魂？”
“当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说起来，除了最顶尖的炼丹师，其余人在这些钻研灵魂的怪胎眼里，都是不足挂齿的。”
“哎呀，吴老，你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
“在这世上，除了元修体系，还有一个修行体系，叫做魂修。走这一道的修行者，都是一群研究灵魂的疯子，大部分加入大明宫，成为魔徒，犯下十恶不赦的罪孽，手上有很多无辜者的鲜血。”
“魂修？”蔡雅儿咀嚼这两个字，视线落在杨轩身上，迟疑道：“你怀疑他是魂修？”
吴老点头：“一个刚踏上炼丹之路的修行者，没理由会灵魂攻击，除非他的灵魂远超常人。如果不是，那他大概率是魂修，会灵魂方面的秘技。”
蔡雅儿忽然惊呼：“你刚才说，魂修多是大明宫魔徒，那这个杨轩”
吴老嗯了一声，皱眉道：“我有时间和他接触一下，如果真是魔徒，那我也没办法，必杀。凡是被大明宫意志污染的魔徒，就没几个能改邪归正的。”
蔡雅儿的眼神很复杂，却没说什么。
在天道盟势力范围内，大明宫魔徒，必杀！
擂台上，乱成一团。
“解药呢！”杨任瞪着陈威，咬牙切齿。
陈威不曾示弱，扶起眼神呆滞的儿子，寒声道：“我还没找你麻烦呢！杨轩小儿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哎呀，两位哥哥，都这时候了，就别吵吵了。杨轩中毒，需要解药；陈旭受了不明不白的重创，也需要给个说法，免得留下后遗症，对吧？”李夫人走出来打圆场。
“烈元散没有解药，但不致命，你放心。”陈威的话音没落，周围就响起一片惊呼，可见烈元散的威力。
李夫人脸色微变，没想到陈旭用的毒是这个，可比杀人残忍多了。
杨任气得脸色涨红，把手放在腰间，大有拔剑死战的架势。
“家主，先别急，听我说。”杨轩沙哑开口，盯着陈旭呆滞的面容，露出快意眼神，轻声道：“陈旭性命无恙，但脑部受创，以后会不会变成傻子，我也不确定。”
“什么，你！”
陈威咆哮，将地上的长枪吸入掌中，刺了过来，但被杨任横剑挡住。
“陈家主，你急什么，我不是说了吗？他以后会不会变成傻子，我也不确定。”杨轩顿了下，冷冷道：“带回去好好修养，还是有可能恢复正常的。”
“你有治疗方法吗？”陈威追问。
杨轩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烈元散有解药吗？”
这时杨玉在另一侧扶住他，两人眼神接触，时间仿佛凝滞了，男有情，妾有意。
陈威气得直喘粗气，就要动手，忽然发现他们的特殊，心生报复一计，对杨任道：“这一战两败俱伤，非你我所愿，我越发觉得和平的可贵，有点后悔以前的所作所为了。”
杨任脸色惊讶，皱眉道：“陈威，你又想搞什么鬼！”
陈威沉声道：“我希望让旭儿和杨玉成婚，两家从此罢战，结为姻亲，你觉得怎样？”
杨玉脸色煞白，杨轩目眦尽裂。
四周鸦雀无声，都被陈威的提议惊住了，就连长袖善舞的李夫人也适时的沉默。
杨任神情难堪，嘶声道：“你是在逼我吗？”
陈威的视线落在杨轩脸上，挑衅似的开口：“不，我这是为了和平！”
当他看到杨轩气得浑身颤抖时，才满意的把头转向杨任，幽幽道：“逼你？怎么可能！我了解你，你期待这一天，应该期待很久了吧？”
“我要是不答应呢？”杨任沙哑道。
陈威看了眼旁边的傻儿子，声音冷酷起来：“你是在向我宣战吗？”
杨任肩膀一颤，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杨玉像是猜到他会说什么，带着哭腔大喊：“爹，我不嫁！”
杨任看向女儿，眼神痛苦，嘴唇颤抖，却没说出那三个字：“对不起。”
实在是没脸了。
“家主，你！”杨轩脸色铁青，“你忘记我今天是为什么而战的吗？”
陈威嘲讽道：“你一点都不了解你的好家主，在杨任心中，只有利益衡量，没有亲情冷暖。如果联姻能保全家族，杨任不介意多生几个女儿，全嫁到我们陈家。”
杨轩紧咬牙关，没有反驳，不是不想，而是毒素在体内蔓延，让他没有多余的体力了。
“杨任，我就当你同意了。三天后，我到杨家迎亲。我不要什么嫁妆，只要手脚都被砍掉的杨轩，一个活生生的杨轩。”
说完这句话，陈威指着杨轩怒吼：“小子，你和我斗，还嫩了点！无法修行的你，在杨任眼中只有这么点价值了。”
陈威带着一众人离开，发出癫狂的笑声。
杨玉看着父亲，颤声道：“你不会真把杨轩的手脚给，给”
杨任的神情很茫然，视线在杨轩脸上扫过，然后落在女儿身上，喃喃道：“对不起。”
啪！
一声脆响，杨玉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哭着大喊：“你无耻！”
杨任没有生气，只是闭上眼睛，两行泪从眼角滑落，低声道：“我错了吗？”
杨玉打了父亲一巴掌后，把杨轩背在身上，朝家族走去。
楼上。
把这一幕收入眼底的吴老和蔡雅儿面面相觑，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
“太戏剧化了吧？”蔡雅儿嘀咕一句。
吴老附和：“老朽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狠毒的家伙。”
“狠毒？杨轩吗？”蔡雅儿不解。
吴老摇头，“我是说陈威，他逼着杨任在大庭广众之下联姻，让杨任颜面丢尽，还被女儿打了一巴掌，在家族中还有多少威信可言？最重要的是，杨轩参加擂台战是为了谁？复仇不假，但也是为了保护他的女儿不被联姻。如果他真把杨轩的手脚砍掉，当做嫁妆送给陈家，杨家子弟凝聚的心将崩溃，后果不堪设想！”
“但联姻，不就是为了和平”蔡雅儿这句话没说完，瞳孔骤缩，倒吸一口冷气：“莫非他想让杨家崩溃，然后赶尽杀绝？”
“你觉得呢？儿子痴傻，作为父亲，他会忍吗？”
“杨任不知道这些吗？”
“知道又怎样？他没有选择。不联姻，陈c杨两家拼杀，杨家必败。只能寄希望于联姻是真的，会有和平到来。”吴老的声音里带着嘲讽，“相比于陈威，我更瞧不起杨任。陈威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小人，从不藏着掖着，而杨任是一个披着道貌岸然皮囊的小人。杨轩成为废物，在他眼中不剩多少价值，送出去又怎样？这种人只会给自己找理由，说什么一切为了家族，但这样的家族，还有存在的必要吗？一味求生的家族，已经没有了尊严，倒不如在死战中被灭族。”
蔡雅儿苦笑道：“吴老，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个男人做得对？”
吴老神情一变，“小姐多想了，我绝没有非议王爷和，和你母亲的意思。”
蔡雅儿摇头：“没事”然后道：“吴老，烈元散真的没有解药吗？”
吴老笑道：“烈元散算不上特别厉害的毒药，怎会没有解药呢？只有在这蛮荒之地，才会被当做无解的。”
“那好，你今晚潜伏进杨家，送一份解药给杨轩。”
“小姐，你这是”吴老脸色惊讶。
蔡雅儿低垂眼帘，眸子里有泪光，轻声道：“我只是觉得杨轩不该这么憋屈，就好像我母亲当初那样。还有杨玉，万不得已的时候，你给她一个痛快，免得被陈家人侮辱。”
吴老叹了口气，颔首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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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轩眸子泛红的瞪着他，骂道：“无耻！”
陈旭淡漠道：“错，不是无耻，是物尽其用。暗器就是为了杀人而生，用在生死战里，不是理所当然吗？你们这些人啊，太过迂腐了。自己拉不下脸用暗器，就骂用暗器的人无耻，有你这么无耻的吗？一个个道貌岸然，说用暗器是错的，但扪心自问，真的错了吗？这可是生死战，我要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拼命活着。相比于你，我更尊重规则，知道生死战里，该做什么，该放弃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的人听见，原本被他用暗器激起的喧哗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静默，还有窃窃私语：“不可否认，陈旭的这番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杨轩紧皱眉头，没有反驳，拔掉胸口的两支袖珍短剑，额上全是豆大的汗珠，毒素开始入侵血液，四肢麻木，很快就会晕厥过去，乃至死亡。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两点，一个是认输，一个是继续坚持，但大概率被杀。
陈旭猜出杨轩的选择，冷笑道：“想死，我成全你。而且你这个选择，我很喜欢。实话告诉你，暗器上的毒不会伤你性命，只会把你的修为废掉。也就是说，你活下来，将会重新变成废物。得到又失去，我都替你感到悲哀！”
杨轩屏气凝神，隔绝毒素的干扰，意识变得清明，看陈旭的眼睛就像一面镜子，把他的身影照进心里，然后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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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旭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长枪表面的绿光在瞬间化作龙状，枪杆中部有两个翅膀浮现，于两侧掀起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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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轩看着速度大涨过来的陈旭，没有一点慌张，惨白的脸平静无比，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停下脚步，平举长剑。
莫非他要用蛮力？
“这小家伙，大意了。秘技有秘技的优势，想用蛮力抵挡，十之八九会死！”站在蔡雅儿身后的吴老叹了口气，觉得杨轩托大了。
杨任的脸上有不忍，仿佛已经看到失败的一幕。
杨玉失魂落魄的，嘴唇颤抖，大眼睛泛着泪光，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失去。
陈威哈哈大笑，在旁边夸自家儿子有勇有谋，阴阳怪气的嘲讽某族子弟迂腐不堪，死了活该。
李夫人眼神很复杂，基于女子的第六感，她觉得杨轩不会就此败亡，但又想不出破局的方法。
中了剧毒之后，再迎接秘技攻击，几乎是必死。
俏脸一直平静的蔡雅儿忽然笑了笑，自嘲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会拿他和荣剑尘相比？荣剑尘是皇朝数一数二的俊杰，而他，不过是一个在蛮荒之地把运气用光的悲催小子。”
在她的视线中，陈旭成功施展秘技，和杨轩擦肩而过，同时响起一声惨叫。
“死了吗”蔡雅儿叹了口气，觉得今天过来观战，是最愚蠢的决定，于是起身，准备下楼离开。
“这，这怎么可能！”陈威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被她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不禁蹙起眉头，心想你这是得了便宜卖乖吗？
“小姐，你快看！”吴老提醒道。
她好奇的转身，等看清擂台上的画面，眸光微亮，嘴角扯出玩味的弧度，笑道：“真有意思，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杨轩依旧站着，腰杆挺得笔直，而陈旭倒在血泊中，抱着脑袋哀嚎，疯了一般。
“不清楚。陈旭和杨轩交错的时候，长枪好像失了准头，不仅被杨轩躲过，还被刺了几剑。你看他流血的手腕和腹部，受伤不轻，估计还是杨轩手下留情的结果。”吴老解释。
“那他为什么抱头哀嚎？”蔡雅儿又问。
此时楼上只剩下她和吴老，其余人都跳到擂台上，看发生了什么。当然，也有害怕杨轩对陈旭下杀手的意思。
“应该是灵魂攻击。”吴老想到前天的一幕，笑道：“那天杨轩把秘笈卖了后，又买了许多药材。这些药材都是炼丹师学徒需要的，用来练手的。”
“你的意思是说，杨轩是个炼丹师？但怎么可能”蔡雅儿脸色迟疑。
她知道这些，并不是因为吴老是炼丹师，而是因为自己也是个炼丹师，知道灵魂攻击很难。以她现在能炼制出八品宝丹的灵魂强度，也不敢这么做。灵魂和肉体不一样，技艺不到家，很容易伤敌一千，自伤八百，不值得。
“或许这就是小家伙的特别之处。”吴老忽然皱起眉头，看着擂台上，被一众人包围的杨轩，凝重道：“不对，用炼丹等级来判断一个人的灵魂强度，太过冒失了。因为灵魂强的人，不一定就是炼丹师。在这世上，还有一些对灵魂之道钻研很深的家伙”
蔡雅儿好奇道：“什么？除了炼丹师，还有人会钻研灵魂？”
“当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说起来，除了最顶尖的炼丹师，其余人在这些钻研灵魂的怪胎眼里，都是不足挂齿的。”
“哎呀，吴老，你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
“在这世上，除了元修体系，还有一个修行体系，叫做魂修。走这一道的修行者，都是一群研究灵魂的疯子，大部分加入大明宫，成为魔徒，犯下十恶不赦的罪孽，手上有很多无辜者的鲜血。”
“魂修？”蔡雅儿咀嚼这两个字，视线落在杨轩身上，迟疑道：“你怀疑他是魂修？”
吴老点头：“一个刚踏上炼丹之路的修行者，没理由会灵魂攻击，除非他的灵魂远超常人。如果不是，那他大概率是魂修，会灵魂方面的秘技。”
蔡雅儿忽然惊呼：“你刚才说，魂修多是大明宫魔徒，那这个杨轩”
吴老嗯了一声，皱眉道：“我有时间和他接触一下，如果真是魔徒，那我也没办法，必杀。凡是被大明宫意志污染的魔徒，就没几个能改邪归正的。”
蔡雅儿的眼神很复杂，却没说什么。
在天道盟势力范围内，大明宫魔徒，必杀！
擂台上，乱成一团。
“解药呢！”杨任瞪着陈威，咬牙切齿。
陈威不曾示弱，扶起眼神呆滞的儿子，寒声道：“我还没找你麻烦呢！杨轩小儿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哎呀，两位哥哥，都这时候了，就别吵吵了。杨轩中毒，需要解药；陈旭受了不明不白的重创，也需要给个说法，免得留下后遗症，对吧？”李夫人走出来打圆场。
“烈元散没有解药，但不致命，你放心。”陈威的话音没落，周围就响起一片惊呼，可见烈元散的威力。
李夫人脸色微变，没想到陈旭用的毒是这个，可比杀人残忍多了。
杨任气得脸色涨红，把手放在腰间，大有拔剑死战的架势。
“家主，先别急，听我说。”杨轩沙哑开口，盯着陈旭呆滞的面容，露出快意眼神，轻声道：“陈旭性命无恙，但脑部受创，以后会不会变成傻子，我也不确定。”
“什么，你！”
陈威咆哮，将地上的长枪吸入掌中，刺了过来，但被杨任横剑挡住。
“陈家主，你急什么，我不是说了吗？他以后会不会变成傻子，我也不确定。”杨轩顿了下，冷冷道：“带回去好好修养，还是有可能恢复正常的。”
“你有治疗方法吗？”陈威追问。
杨轩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烈元散有解药吗？”
这时杨玉在另一侧扶住他，两人眼神接触，时间仿佛凝滞了，男有情，妾有意。
陈威气得直喘粗气，就要动手，忽然发现他们的特殊，心生报复一计，对杨任道：“这一战两败俱伤，非你我所愿，我越发觉得和平的可贵，有点后悔以前的所作所为了。”
杨任脸色惊讶，皱眉道：“陈威，你又想搞什么鬼！”
陈威沉声道：“我希望让旭儿和杨玉成婚，两家从此罢战，结为姻亲，你觉得怎样？”
杨玉脸色煞白，杨轩目眦尽裂。
四周鸦雀无声，都被陈威的提议惊住了，就连长袖善舞的李夫人也适时的沉默。
杨任神情难堪，嘶声道：“你是在逼我吗？”
陈威的视线落在杨轩脸上，挑衅似的开口：“不，我这是为了和平！”
当他看到杨轩气得浑身颤抖时，才满意的把头转向杨任，幽幽道：“逼你？怎么可能！我了解你，你期待这一天，应该期待很久了吧？”
“我要是不答应呢？”杨任沙哑道。
陈威看了眼旁边的傻儿子，声音冷酷起来：“你是在向我宣战吗？”
杨任肩膀一颤，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杨玉像是猜到他会说什么，带着哭腔大喊：“爹，我不嫁！”
杨任看向女儿，眼神痛苦，嘴唇颤抖，却没说出那三个字：“对不起。”
实在是没脸了。
“家主，你！”杨轩脸色铁青，“你忘记我今天是为什么而战的吗？”
陈威嘲讽道：“你一点都不了解你的好家主，在杨任心中，只有利益衡量，没有亲情冷暖。如果联姻能保全家族，杨任不介意多生几个女儿，全嫁到我们陈家。”
杨轩紧咬牙关，没有反驳，不是不想，而是毒素在体内蔓延，让他没有多余的体力了。
“杨任，我就当你同意了。三天后，我到杨家迎亲。我不要什么嫁妆，只要手脚都被砍掉的杨轩，一个活生生的杨轩。”
说完这句话，陈威指着杨轩怒吼：“小子，你和我斗，还嫩了点！无法修行的你，在杨任眼中只有这么点价值了。”
陈威带着一众人离开，发出癫狂的笑声。
杨玉看着父亲，颤声道：“你不会真把杨轩的手脚给，给”
杨任的神情很茫然，视线在杨轩脸上扫过，然后落在女儿身上，喃喃道：“对不起。”
啪！
一声脆响，杨玉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哭着大喊：“你无耻！”
杨任没有生气，只是闭上眼睛，两行泪从眼角滑落，低声道：“我错了吗？”
杨玉打了父亲一巴掌后，把杨轩背在身上，朝家族走去。
楼上。
把这一幕收入眼底的吴老和蔡雅儿面面相觑，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
“太戏剧化了吧？”蔡雅儿嘀咕一句。
吴老附和：“老朽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狠毒的家伙。”
“狠毒？杨轩吗？”蔡雅儿不解。
吴老摇头，“我是说陈威，他逼着杨任在大庭广众之下联姻，让杨任颜面丢尽，还被女儿打了一巴掌，在家族中还有多少威信可言？最重要的是，杨轩参加擂台战是为了谁？复仇不假，但也是为了保护他的女儿不被联姻。如果他真把杨轩的手脚砍掉，当做嫁妆送给陈家，杨家子弟凝聚的心将崩溃，后果不堪设想！”
“但联姻，不就是为了和平”蔡雅儿这句话没说完，瞳孔骤缩，倒吸一口冷气：“莫非他想让杨家崩溃，然后赶尽杀绝？”
“你觉得呢？儿子痴傻，作为父亲，他会忍吗？”
“杨任不知道这些吗？”
“知道又怎样？他没有选择。不联姻，陈c杨两家拼杀，杨家必败。只能寄希望于联姻是真的，会有和平到来。”吴老的声音里带着嘲讽，“相比于陈威，我更瞧不起杨任。陈威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小人，从不藏着掖着，而杨任是一个披着道貌岸然皮囊的小人。杨轩成为废物，在他眼中不剩多少价值，送出去又怎样？这种人只会给自己找理由，说什么一切为了家族，但这样的家族，还有存在的必要吗？一味求生的家族，已经没有了尊严，倒不如在死战中被灭族。”
蔡雅儿苦笑道：“吴老，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个男人做得对？”
吴老神情一变，“小姐多想了，我绝没有非议王爷和，和你母亲的意思。”
蔡雅儿摇头：“没事”然后道：“吴老，烈元散真的没有解药吗？”
吴老笑道：“烈元散算不上特别厉害的毒药，怎会没有解药呢？只有在这蛮荒之地，才会被当做无解的。”
“那好，你今晚潜伏进杨家，送一份解药给杨轩。”
“小姐，你这是”吴老脸色惊讶。
蔡雅儿低垂眼帘，眸子里有泪光，轻声道：“我只是觉得杨轩不该这么憋屈，就好像我母亲当初那样。还有杨玉，万不得已的时候，你给她一个痛快，免得被陈家人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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