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哀莫大于心死（2）
凌晨，将军府大厅，上官婉蓝端坐在上。
若有静坐下侧，心情已低落到了极点。
她从未感受过这种痛苦，她杀过很多人，无论他们该不该死，她都从未手软，也从未为他们感到过伤心。
那些人都是主人让她杀的，让她去杀谁，她就会杀谁，绝不会过问，绝不会留情，从不怀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
因为她出生就是为了杀人，她之所以会被主人重用，就是因为她是一把锋利的武器。
她的剑，沾染过无数人的血，那些人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只要一剑就能结束他们的生命。
他们大都是上官婉蓝的政敌，还有一些是她的仇人，当初得到过她身体的仇人。
若有杀人过后甚至都不会回过头去看他们那种充满恐怖和痛苦的表情，也许还有不解和悔恨。
而今夜，她的主人没有让她动手，她自作主张动手杀了他，她想留情，却又不敢留情。今夜她觉得自己的剑充满了罪恶，她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
今夜她更想问一个题，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杀他？
所以她问了，上官婉蓝也回答了她：“你做得很好。”
是很好，而不是说她做的没错，若有心中一怔，道：“主人赎罪，若有只是觉得他该死，所以才自作主张。”
上官婉蓝笑了笑道：“这一次就算了，以后注意一些。”
她笑得很温和，一点也不像刚才那个咄咄逼人，出手狠辣的上官婉蓝，只有时常在她身边的人才知道，她笑得越好看越温和的时候，反而是她最生气的时候。
上官婉蓝继续道：“你是一个杀手，不该有感情，也不配拥有感情。”
若有道：“是。”
上官婉蓝道：“虽然他已知道你是个杀手，但如果他知道你的手上沾满了很多无辜人的鲜血，他会被吓得躲得远远的。”
若有道：“是。”
上官婉蓝道：“所以你要嫁人也要嫁一个不怕你的人，一个同样手上沾满了鲜血的人。”
若有道：“是。”
上官婉蓝淡淡道：“皇上很喜欢你。”
“皇上很喜欢你”，也就意味着要她进宫，从此上官婉蓝在宫内就多了一双更加明亮的眼睛。
若有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官婉蓝道：“你知道我要你进宫是为了什么吗？”
若有道：“知道。”
上官婉蓝道：“我也舍不得你，可是皇上的话没有谁敢不听，这就是权利的作用。”
若有道：“主人也有权利，比那皇帝还要大，可是为何还不动手？”
上官婉蓝道：“还不是时候。”
若有问道：“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他，让主人荣登大殿。”
上官婉蓝道：“杀他很容易，人也终究杀不完，最重要的是要让群臣和百姓对我心服口服。”
若有忽然拿出身上的剑，端在手中，叩首道：“那就请主人杀了若有。”
上官婉蓝脸色一沉，厉声道：“你不愿意进宫？”
若有依旧端着长剑，一言不发。
她当然不愿意进宫，那并非是她所想要的生活。
在遇到张泽前她的命运就是成为一个杀人工具，上官婉蓝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遇到张泽后她的心发生了改变，他开始向往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她甚至憧憬过和张泽一起生活的日子。
即便现在，她仍旧想要顺着自己的心意，也许想要摆脱过去是一件很难的事，但她愿意去尝试，所以她才会有勇气第一次违抗主人的命令。
改变她的就是那个被她刺了一剑的张泽。
虽然很是气愤，奈何若有是她最看重的属下，对她既有利益关联也有近似于亲情的感情，上官婉蓝叹道：“这事先放在一边，我也不逼你，如今我手握重兵，就算皇帝也不敢逼我。”
本应该是很开心的一件事，若有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天明，柴房外。
李大和李二狗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二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提不起精神，他们正在讨论昨夜从东厢那边传来的声音。
昨夜东厢火光冲天，人声鼎沸，还有激烈的打斗声，只是看那情形就能猜到一定发生了大事。
而碰巧昨夜他们把张泽放出去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回来。
二人心想一定是被发现了行踪，所以才会传来打斗声。
张泽被发现，他们的就是失职，免不了掉脑袋的命运，可奇怪的是直到现在，直到打斗声，火光都消失了，天也亮了还是没有看到有人来抓他们。
李大叹道：“这次我们是真的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李二狗道：“都怪我，为什么当时不阻止你，还让他去东厢找若有大人，要不是我。”
李大道：“应该是我的错，我太傻了，早就应该明白就算他讲义气会回来，可是也应该想到他可能会被发现，自以为讲义气，现在好了，把自己的命都讲没了，还连累了兄弟你。”
两人说着说着就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反正命也快没了，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李二狗擦了擦眼泪，忽然惊恐道：“看，看，。”
李大还在哭，啜泣道：“看什么看，都快死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李二狗给了他一巴掌，李大才缓过神来，问道：“看什么？”
李大转过头顺着李二狗的目光看去，颤抖着道：“完了，死期到了，若有大人亲自来抓我们了。”
远处，若有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前走，和李大他们一样有气无力的，不过好在她还没有瘫坐在地上。
二人看着若有缓缓走来，只是面部表情却很不悦，也不像以往那样精神焕发，无精打采的从他们面前经过时也好像没有看见他们一样。
李大嘀咕道：“难道若有大人不是来抓我们的？”
李二狗踢了他一脚，咬着牙道：“别说话。”
不过他的脚似乎踢得不够狠，所以李大没有感觉到，反而大喊一声：“若有大人。”
李二狗一怔，苦着脸，想阻止他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若有已经回过神来，李二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恳求道：“若有大人，不关我们的事啊，都是那小子逼着我们放他出去的，要是我们不肯他就要杀了我们啦。”
李大反应过来，也跪下，喊道：“大人明察，在将军面前替我二人求个情吧，往后后我二人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大人。”
哭声喊声那叫一个凄惨，只怕连神仙来了都会被感动。
不过若有却没有被感动，她的心思完全不在他们身上，她抬起头才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最偏僻的柴房。
她转身正准备往回走，才发现两个侍卫跪在地上，问道：“是你们两个，你们跪在地上做什么？”
李二狗道：“大人，张泽真的不是我们故意放出去的，大人明察。”
当他们提到张泽时，若有眼前一亮，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张泽那两天是被关在这里？”
李大回道：“是，他刺杀将军失败，将军就把他关在这里，说让我们好好看管，待将军空闲时再提审。”
若有抓起他们的领口，叱道：“你们是怎么看的？他跑出去了你们都不知道？”
李二狗道：“知道，我们知道。”
若有问道：“你们故意放他出去的？”
李二狗道：“他，他说说。”
若有看他吞吞吐吐，半天也说不出来，怒道：“你不说是吧，好，本大人就让抓你们去将军那里，到时候你们想说都没机会了。”
一听说要抓去见上官婉蓝，二人惊慌失措，李二狗忙道：“张泽那小子骗我么说他进到将军府刺杀将军是不得已为之，主要的因为。”
若有道：“是什么？快说，本大人可以帮你们在将军面前求情，让你们活着。”
得到若有大人的承诺，实属不易，二人也不再有所忌惮和隐瞒，于是你一言我一语地把张泽跟他们说的话都告诉了她。
若有越听越觉得张泽昨晚是去找她，而不是要对她图谋不轨。虽然他们二人认为张泽说的话是假的，但是若有却相信张泽说的都是他原本就想要对她说的话。
她恨自己为什么会怀疑他，她本该相信他的，他是她的英雄，英雄绝对不会做小人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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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静坐下侧，心情已低落到了极点。
她从未感受过这种痛苦，她杀过很多人，无论他们该不该死，她都从未手软，也从未为他们感到过伤心。
那些人都是主人让她杀的，让她去杀谁，她就会杀谁，绝不会过问，绝不会留情，从不怀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
因为她出生就是为了杀人，她之所以会被主人重用，就是因为她是一把锋利的武器。
她的剑，沾染过无数人的血，那些人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只要一剑就能结束他们的生命。
他们大都是上官婉蓝的政敌，还有一些是她的仇人，当初得到过她身体的仇人。
若有杀人过后甚至都不会回过头去看他们那种充满恐怖和痛苦的表情，也许还有不解和悔恨。
而今夜，她的主人没有让她动手，她自作主张动手杀了他，她想留情，却又不敢留情。今夜她觉得自己的剑充满了罪恶，她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
今夜她更想问一个题，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杀他？
所以她问了，上官婉蓝也回答了她：“你做得很好。”
是很好，而不是说她做的没错，若有心中一怔，道：“主人赎罪，若有只是觉得他该死，所以才自作主张。”
上官婉蓝笑了笑道：“这一次就算了，以后注意一些。”
她笑得很温和，一点也不像刚才那个咄咄逼人，出手狠辣的上官婉蓝，只有时常在她身边的人才知道，她笑得越好看越温和的时候，反而是她最生气的时候。
上官婉蓝继续道：“你是一个杀手，不该有感情，也不配拥有感情。”
若有道：“是。”
上官婉蓝道：“虽然他已知道你是个杀手，但如果他知道你的手上沾满了很多无辜人的鲜血，他会被吓得躲得远远的。”
若有道：“是。”
上官婉蓝道：“所以你要嫁人也要嫁一个不怕你的人，一个同样手上沾满了鲜血的人。”
若有道：“是。”
上官婉蓝淡淡道：“皇上很喜欢你。”
“皇上很喜欢你”，也就意味着要她进宫，从此上官婉蓝在宫内就多了一双更加明亮的眼睛。
若有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官婉蓝道：“你知道我要你进宫是为了什么吗？”
若有道：“知道。”
上官婉蓝道：“我也舍不得你，可是皇上的话没有谁敢不听，这就是权利的作用。”
若有道：“主人也有权利，比那皇帝还要大，可是为何还不动手？”
上官婉蓝道：“还不是时候。”
若有问道：“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他，让主人荣登大殿。”
上官婉蓝道：“杀他很容易，人也终究杀不完，最重要的是要让群臣和百姓对我心服口服。”
若有忽然拿出身上的剑，端在手中，叩首道：“那就请主人杀了若有。”
上官婉蓝脸色一沉，厉声道：“你不愿意进宫？”
若有依旧端着长剑，一言不发。
她当然不愿意进宫，那并非是她所想要的生活。
在遇到张泽前她的命运就是成为一个杀人工具，上官婉蓝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遇到张泽后她的心发生了改变，他开始向往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她甚至憧憬过和张泽一起生活的日子。
即便现在，她仍旧想要顺着自己的心意，也许想要摆脱过去是一件很难的事，但她愿意去尝试，所以她才会有勇气第一次违抗主人的命令。
改变她的就是那个被她刺了一剑的张泽。
虽然很是气愤，奈何若有是她最看重的属下，对她既有利益关联也有近似于亲情的感情，上官婉蓝叹道：“这事先放在一边，我也不逼你，如今我手握重兵，就算皇帝也不敢逼我。”
本应该是很开心的一件事，若有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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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柴房外。
李大和李二狗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二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提不起精神，他们正在讨论昨夜从东厢那边传来的声音。
昨夜东厢火光冲天，人声鼎沸，还有激烈的打斗声，只是看那情形就能猜到一定发生了大事。
而碰巧昨夜他们把张泽放出去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回来。
二人心想一定是被发现了行踪，所以才会传来打斗声。
张泽被发现，他们的就是失职，免不了掉脑袋的命运，可奇怪的是直到现在，直到打斗声，火光都消失了，天也亮了还是没有看到有人来抓他们。
李大叹道：“这次我们是真的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李二狗道：“都怪我，为什么当时不阻止你，还让他去东厢找若有大人，要不是我。”
李大道：“应该是我的错，我太傻了，早就应该明白就算他讲义气会回来，可是也应该想到他可能会被发现，自以为讲义气，现在好了，把自己的命都讲没了，还连累了兄弟你。”
两人说着说着就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反正命也快没了，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李二狗擦了擦眼泪，忽然惊恐道：“看，看，。”
李大还在哭，啜泣道：“看什么看，都快死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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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若有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前走，和李大他们一样有气无力的，不过好在她还没有瘫坐在地上。
二人看着若有缓缓走来，只是面部表情却很不悦，也不像以往那样精神焕发，无精打采的从他们面前经过时也好像没有看见他们一样。
李大嘀咕道：“难道若有大人不是来抓我们的？”
李二狗踢了他一脚，咬着牙道：“别说话。”
不过他的脚似乎踢得不够狠，所以李大没有感觉到，反而大喊一声：“若有大人。”
李二狗一怔，苦着脸，想阻止他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若有已经回过神来，李二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恳求道：“若有大人，不关我们的事啊，都是那小子逼着我们放他出去的，要是我们不肯他就要杀了我们啦。”
李大反应过来，也跪下，喊道：“大人明察，在将军面前替我二人求个情吧，往后后我二人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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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狗道：“大人，张泽真的不是我们故意放出去的，大人明察。”
当他们提到张泽时，若有眼前一亮，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张泽那两天是被关在这里？”
李大回道：“是，他刺杀将军失败，将军就把他关在这里，说让我们好好看管，待将军空闲时再提审。”
若有抓起他们的领口，叱道：“你们是怎么看的？他跑出去了你们都不知道？”
李二狗道：“知道，我们知道。”
若有问道：“你们故意放他出去的？”
李二狗道：“他，他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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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道：“是什么？快说，本大人可以帮你们在将军面前求情，让你们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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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越听越觉得张泽昨晚是去找她，而不是要对她图谋不轨。虽然他们二人认为张泽说的话是假的，但是若有却相信张泽说的都是他原本就想要对她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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