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客人醒了
山子和梅儿悄悄地进了院子，山子扛起野猪肉送进了梅儿家的仓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冲梅儿笑了一下，两人手拉手地进到屋里来。
一进门灶房里没有人，这很不寻常，平常这个时候，梅儿一家人都是团团围坐在灶台旁边的小圆桌四周吃饭。现在，只有灶台上的大锅在缓缓地冒着热汽，锅里散发着浓浓的肉香。难倒是家里来了贵客？只有家里来了尊贵的客人，梅老爹才会把饭桌搬到里屋的炕上吃饭，山子一年到头，往梅家扛来的肉不计其数，每次都是在灶下吃饭，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呢。
当梅儿和山子走到里屋的时候，看到梅老爹和梅儿娘正盘腿坐在炕上陪一个穿着黑棉袄的年轻后生吃饭，小饭桌上十分丰盛，有荤有素，七个碟子八个碗的，梅老爹端着酒杯眉开眼笑的。
“梅儿回来了，哟，山子也来了，快上桌吃饭。”梅儿娘笑着招呼着。
“谢谢叔叔婶子，山子吃完饭了。”山子拘谨地说。
“吃完也上来坐会儿，陪叔喝口酒，你都多少天没来了，来了也不知道陪叔唠唠嗑，让叔白惦记着。”
“是啊，快脱鞋上炕。”梅儿娘招着手。
炕里的黑衣后生忙起身让座，双手作了个揖，朗声说:“妹子和兄弟回来了，请受愚兄一拜。”梅儿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昏倒在自家门外的年轻人，他看上去虽然面色苍白，但精神还好，看来恢复得不错。梅儿微笑着点了点头。
山子心里打起了鼓，梅家自幼他来惯了，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么个人，他是谁啊？如此不见外地神不知鬼不觉地竟成了座上宾。真是一脸懵圈啊！
梅儿和山子脱鞋上了炕，梅儿在左边挨着娘坐下，山子在右边挨着那后生坐下，梅儿爹坐在正中上首的当家人位置。
那后生极有眼力架儿地拿了一个杯子给山子倒了一杯酒，放在他面前，又忙不迭地从茶盘里取了一个茶杯给梅儿倒了一杯茶，满脸带笑地摆在梅儿跟前，并来了一句，“小妹请用。”
“山子，来，叔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徒弟，裴俊，”梅老爹用手指了一下那个后生，又补充了一句，“关门弟子。”一脸的宠溺。
徒弟，关门弟子，梅儿眨着眼睛想她早上从家走的时候，那个人还昏睡在炕上，这晚上回来，就变成了这样，梅儿好想知道这一白天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既然他是徒弟，那么爹就是师父了，可是，梅儿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爹到底能教他什么！这么些年了，也没听说爹有啥传道授业的绝活，现如今倒收起徒弟来了。这到底是爹疯了，还是那小子疯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对那个后生丧失了好感，所以梅儿在心里叫他那小子。
梅儿看了一眼山子，山子也傻傻地听着，山子在心里想这小子莫不是想学种地？梅老爹种地确实是一把好手，可是，话又说回来，作为一个庄稼人谁又能不会种地呢？要是连这也要拜师的话，那据山子看，喝水吃饭也必须得拜个师父了。不过，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边想一想，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祝贺叔叔。”
“对！山子说得对！”梅老爹把脸扭向梅儿娘，“你看看，咱们山子就是会说话，好孩子啊！来，山子，俊儿，把杯子举起来，咱们爷仨儿干一个！”
只听见一阵玻璃杯相撞的清脆的响声，三个人，一仰脖，酒全进了肚子里。
裴俊殷勤地给梅老爹和山子把酒满上，端起酒杯:“我裴俊有幸此生能做我师父的弟子，实乃三生有幸，今天，我裴俊在此立下重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有生之年，我要像儿子一样孝敬师父和师娘；师父，师娘，百年之后，我裴俊要为他们养老送终，披麻戴孝。”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梅儿用手势问她娘，他们是什么师徒，他拜师学什么。“二胡，还不是二胡！你爹不是自称二胡民间高手吗？可是没人承认。今天，你爹说他黄土埋了多半截子了终于碰到了知音，懂他的知音。说来也怪，这后生和你爹特别的投缘，两个人一见如故，你没见着，这两个人在一起摆弄了一小天二胡，你说邪性不，这后生说啥，你爹都爱听，你爹说就是自己亲自生，也生不出这么孝顺懂事的儿子来！”
梅儿低下了头，不再言语，看来爹是被那小子给灌了汤了，在这个家里，只要是爹认准的事，那么，就是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看来，家里这回就必须得生生地多了这么一个关门弟子。
看爹和那裴俊左一杯又一杯的样子，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去。梅儿对着山子打着手势说:“你打了一天猎，已经很累了，而且，明天还得上山，你就别在这里陪着了，回去休息吧。”山子早就厌倦了和这裴俊的应酬，巴不得离开，他对梅儿爹娘说:“时候不早了，山子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看望二老。”说着穿鞋下了地。
“这孩子就吃这么点儿，太外道了。梅儿你去送送你山子哥。”梅儿娘说。
梅儿下了地，陪着山子向外走去。
外边起风了，风刮得干枯的树枝哗啦啦地响。梅儿替山子掖了掖衣领，两只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回吧，外边冷。”山子摸了一下她的脸蛋。说着，他拉起爬篱走了出去。梅儿站在门口看着他慢慢地消失在路口。此时，月亮洒了一地的清辉，把山子哥的脚印和爬篱印照得清清楚楚。
“小妹，快进屋吧，外边冷。”那个裴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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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灶房里没有人，这很不寻常，平常这个时候，梅儿一家人都是团团围坐在灶台旁边的小圆桌四周吃饭。现在，只有灶台上的大锅在缓缓地冒着热汽，锅里散发着浓浓的肉香。难倒是家里来了贵客？只有家里来了尊贵的客人，梅老爹才会把饭桌搬到里屋的炕上吃饭，山子一年到头，往梅家扛来的肉不计其数，每次都是在灶下吃饭，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呢。
当梅儿和山子走到里屋的时候，看到梅老爹和梅儿娘正盘腿坐在炕上陪一个穿着黑棉袄的年轻后生吃饭，小饭桌上十分丰盛，有荤有素，七个碟子八个碗的，梅老爹端着酒杯眉开眼笑的。
“梅儿回来了，哟，山子也来了，快上桌吃饭。”梅儿娘笑着招呼着。
“谢谢叔叔婶子，山子吃完饭了。”山子拘谨地说。
“吃完也上来坐会儿，陪叔喝口酒，你都多少天没来了，来了也不知道陪叔唠唠嗑，让叔白惦记着。”
“是啊，快脱鞋上炕。”梅儿娘招着手。
炕里的黑衣后生忙起身让座，双手作了个揖，朗声说:“妹子和兄弟回来了，请受愚兄一拜。”梅儿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昏倒在自家门外的年轻人，他看上去虽然面色苍白，但精神还好，看来恢复得不错。梅儿微笑着点了点头。
山子心里打起了鼓，梅家自幼他来惯了，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么个人，他是谁啊？如此不见外地神不知鬼不觉地竟成了座上宾。真是一脸懵圈啊！
梅儿和山子脱鞋上了炕，梅儿在左边挨着娘坐下，山子在右边挨着那后生坐下，梅儿爹坐在正中上首的当家人位置。
那后生极有眼力架儿地拿了一个杯子给山子倒了一杯酒，放在他面前，又忙不迭地从茶盘里取了一个茶杯给梅儿倒了一杯茶，满脸带笑地摆在梅儿跟前，并来了一句，“小妹请用。”
“山子，来，叔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徒弟，裴俊，”梅老爹用手指了一下那个后生，又补充了一句，“关门弟子。”一脸的宠溺。
徒弟，关门弟子，梅儿眨着眼睛想她早上从家走的时候，那个人还昏睡在炕上，这晚上回来，就变成了这样，梅儿好想知道这一白天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既然他是徒弟，那么爹就是师父了，可是，梅儿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爹到底能教他什么！这么些年了，也没听说爹有啥传道授业的绝活，现如今倒收起徒弟来了。这到底是爹疯了，还是那小子疯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对那个后生丧失了好感，所以梅儿在心里叫他那小子。
梅儿看了一眼山子，山子也傻傻地听着，山子在心里想这小子莫不是想学种地？梅老爹种地确实是一把好手，可是，话又说回来，作为一个庄稼人谁又能不会种地呢？要是连这也要拜师的话，那据山子看，喝水吃饭也必须得拜个师父了。不过，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边想一想，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祝贺叔叔。”
“对！山子说得对！”梅老爹把脸扭向梅儿娘，“你看看，咱们山子就是会说话，好孩子啊！来，山子，俊儿，把杯子举起来，咱们爷仨儿干一个！”
只听见一阵玻璃杯相撞的清脆的响声，三个人，一仰脖，酒全进了肚子里。
裴俊殷勤地给梅老爹和山子把酒满上，端起酒杯:“我裴俊有幸此生能做我师父的弟子，实乃三生有幸，今天，我裴俊在此立下重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有生之年，我要像儿子一样孝敬师父和师娘；师父，师娘，百年之后，我裴俊要为他们养老送终，披麻戴孝。”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梅儿用手势问她娘，他们是什么师徒，他拜师学什么。“二胡，还不是二胡！你爹不是自称二胡民间高手吗？可是没人承认。今天，你爹说他黄土埋了多半截子了终于碰到了知音，懂他的知音。说来也怪，这后生和你爹特别的投缘，两个人一见如故，你没见着，这两个人在一起摆弄了一小天二胡，你说邪性不，这后生说啥，你爹都爱听，你爹说就是自己亲自生，也生不出这么孝顺懂事的儿子来！”
梅儿低下了头，不再言语，看来爹是被那小子给灌了汤了，在这个家里，只要是爹认准的事，那么，就是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看来，家里这回就必须得生生地多了这么一个关门弟子。
看爹和那裴俊左一杯又一杯的样子，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去。梅儿对着山子打着手势说:“你打了一天猎，已经很累了，而且，明天还得上山，你就别在这里陪着了，回去休息吧。”山子早就厌倦了和这裴俊的应酬，巴不得离开，他对梅儿爹娘说:“时候不早了，山子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看望二老。”说着穿鞋下了地。
“这孩子就吃这么点儿，太外道了。梅儿你去送送你山子哥。”梅儿娘说。
梅儿下了地，陪着山子向外走去。
外边起风了，风刮得干枯的树枝哗啦啦地响。梅儿替山子掖了掖衣领，两只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回吧，外边冷。”山子摸了一下她的脸蛋。说着，他拉起爬篱走了出去。梅儿站在门口看着他慢慢地消失在路口。此时，月亮洒了一地的清辉，把山子哥的脚印和爬篱印照得清清楚楚。
“小妹，快进屋吧，外边冷。”那个裴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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