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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梅儿挨了打

  “裴俊,你别这样。”梅儿用乞求的眼神看着裴俊。

  “别这样是哪样啊?你想要我咋样!绿帽子都戴到家里来了!我还能怎样!”裴俊右手握紧拳头狠狠地击在枕头上。

  外屋传来山子和梅老爹划拳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裴俊哆嗦着手点燃了一支烟。这是他第一次在梅儿他们的房间里吸烟,大团大团的烟雾在房间里升起,孩子咳嗽起来。梅儿走过去轻轻地把裴俊的烟拿了下来,掐灭了。裴俊先是无言地顺从了,接着,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从梅儿手中夺回香烟,执拗地点着,大口地吸起来,吐出一个又一个的烟圈。

  梅儿本来还想上前分辨,可是一看裴俊那张黑包公一样的脸,觉得再说也是无用,梅儿越想越委屈,自己和孩子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要受这样的折磨!梅儿伏在枕头上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哭!哭!就知道哭!除了哭,你还能干什么!”裴俊一把揪起梅儿,大声地嚷着,“除了哭,是不是就只会勾引男人!你给我说,是不是!”裴俊拼命地摇晃着梅儿,梅儿觉得自己都要被他给摇散架了。

  “不说话是不是!冤枉你了吗?你自己说,你嫁给我裴俊之前,是不是被那个男人给睡了?你说!你说!你倒是说话呀!”一记响亮的耳光滑过梅儿那白嫩的脸蛋儿,留下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梅老爹那屋的划拳声戛然而止,偌大的梅家,除了裴俊的咆哮,什么都似乎被冻住了一样。

  “以为我好骗,是吧?你是不是处我还分不出来!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就当我傻吗?现在怎么着,天天上家来看上了,对吧,等着上手呢吧?”裴俊的拳头雨点一样地落在梅儿的身上。

  梅老爹那屋发出死一般的沉寂,好像那里没有人一样。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裴俊听见一串脚步声,有人摔门而去。山子走了。

  裴俊放开梅儿,扑通一声倒在炕上,扯开喉咙哭起来。梅儿忍着全身的剧痛,拿来湿毛巾凑到裴俊身边给他擦拭眼泪。裴俊一把抱住梅儿,犹自抽泣不止。哭了半天,裴俊接过梅儿手中的毛巾去灶间用温水洗了洗,回来开始细心地为梅儿擦拭所有的伤痕,“疼吗?老婆,对不起,我不是恨你,你知道,我爱的是你!恨的是他!”

  梅儿躺在炕上,任凭裴俊一点一点地为她擦洗,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地落下来。裴俊这次打的太狠了,胳膊腿上都是大片大片的瘀紫,裴俊心疼不已,不断地亲吻着这些伤痕,眼泪也止不住地掉下来。

  “梅儿,我只是太爱你了!才会这么疯狂,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不过,”裴俊扳过来梅儿的脸,接着说,“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别理那个男人,行不行?”

  “我没理他!”梅儿委屈地说。

  “我知道,我是说,现在别理,以后别理,永远都别理!你能做到吗?”

  梅儿含泪点了点头,“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不应该这样多心的。”

  “真的吗?你只爱我一个人!是吗?我刚才打了你,你不记恨我吗?”

  “不恨。”梅儿搂住裴俊的脖子,又开始痛哭起来。

  “我不是人!我裴俊真不是人!”裴俊开始用力地抽自己耳光,“我不该说那些让你伤心的话,我就是一个混蛋!”

  梅儿握住他的手,“我不许你打自己,我会心疼的。”

  裴俊紧紧地将梅儿搂在怀里,情不自禁地起来。这一番自是又与平时不同,那种甜蜜和缠绵更胜往日。

  一个多时辰后,裴俊给熟睡的梅儿母子盖好被子,悄悄地下了地。先去梅老爹那屋看看,只见梅老爹歪在炕上已睡着多时了,裴俊轻手轻脚地给他盖上被子,然后来到灶间,升火,烧水,做饭。

  今日的家务裴俊做得格外用心,也分外开心,只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舒畅。梅儿心里只有他裴俊,这一点他已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小山子再怎么折腾也是没用的。他注定是一个失败者,而他裴俊毫无疑问是人生赢家,这是勿庸置疑的。裴俊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包着酸菜馅饺子,心情十分愉悦。

  这一晚,梅家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着热腾腾的饺子,其乐融融。裴俊甚至陪梅老爹喝了几杯,这是最近少有的事,梅老爹高兴得不得了,一个劲儿地叨咕,“好女婿,好女婿!”

  梅儿虽然带了一身的伤,但也很开心,在昏暗的油灯下,难掩娇羞,裴俊看在眼里,爱在心头。他在心里暗暗地说,我这样千娇百媚的老婆,谁也别想抢走!谁敢抢,就跟谁拼命!

  “俊儿,”梅老爹突然开了口,“今天,你是不是生气了!”

  裴俊一惊,忙看了一眼梅儿,梅儿对他摇了摇头。

  “没有啊!爹。”

  “骗人!你今天打梅儿了,对吧?爹还没老糊涂呢!”梅老爹自己喝了一口酒。

  裴俊和梅儿都吓得不轻,一个一直糊里糊涂的人突然说起了明白话,谁能不心惊。

  “是因为山子吧?爹知道了,以后再也不和他一起喝酒了,俊儿,你以后再也别打梅儿了,行吗?”梅老爹一对混浊的眼睛里竟噙着眼泪。

  裴俊扑通一声跪在梅老爹面前,“爹!俊儿错了!你打俊儿一顿吧!”

  梅老爹把裴俊从地上拉起来,“爹不会打你的,爹只求你以后再也别打梅儿了!她是爹的心肝宝贝,你知道的。爹现在是不中用了,可也不许你欺负我的梅儿!你知道吗?”

  “知道,俊儿知错了,求爹原谅。”

  “嗯”。

  梅老爹起身回了屋。裴俊偷眼看了看梅儿,心底羞愧万分。

  梅老爹那屋传出了一阵胡琴声,自从梅儿娘走了,梅老爹再也没拉过,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

  那呜呜咽咽的琴声一直回荡了许久,一声声像针一样扎在裴俊的心头。在温暖的火炕上,裴俊搂着梅儿百般疼爱,犹自不够,那一种柔情蜜意,更是无法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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