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四章 裴俊告状
自从梅儿失踪之后，裴俊天天都去警察署告状，可是，无奈，每天他都见不着署长大人的面，一连三天，全都失望而归。
这天，一大早的，他饭也没吃，又去等，从旭日初升等到夕阳西下，依旧是一无所获。
裴俊失魂落魄地走着，想到平时梅儿的种种好处和夫妻的恩爱，不禁心如刀绞。
“我为什么这么无能啊！”裴俊在心底质问着自己，“梅儿都被抓走三天了，自己这个做相公的，到底都做了什么？”
裴俊颓然地坐在江边，望着江水在夕阳的映照下，一点一点地变红，多美的景色啊！可是，裴俊的心却早已碎成了片。
念儿还在家等着自己呢！裴俊猛地想起自己还是一个父亲呢，这几天，念儿哭得可怜，这天杀的山子！好好的一个家，让他弄得妻离子散，凄凄惨惨的。
若是没有这事，全家是多么快乐呀！山子简直就是魔鬼！裴俊简直想把这个魔鬼撕成碎片，扔进了大江大海里。
裴俊站了起来，“若是明天再告不成状，那么，后天就去省城吧！这简直逼得人活不成了！”
裴俊拿定了主意，就快步向家走去。
裴俊一推开自家的大门，院子里竟然赫然的停放着一口大黑木棺材！
天哪！裴俊的脑袋“嗡”的一声巨响！闪进他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梅儿死了！
他冲了过去，一下子揭开盖子，他惊呆了，棺材里躺着的竟然是岳父！
早上，裴俊临走的时候还到爹的房里看了一眼，他睡得很好，这怎么一个白天的功夫，人就没了呢？
正在裴俊胡思乱想之际，翠翠抱着念儿红肿着眼睛走了出来，“姐夫！你可回来了！”翠翠放声大哭起来，声音尖锐而绝望。
“发生什么了？”裴俊颤抖地问。他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又十分惧怕听到答案。
“姑父去了老鸹岭，被土匪给打死了！”翠翠的眼泪一串一串地落在念儿的襁褓上。
“谁送回来的？”
“土匪，”翠翠迟疑了一下，“他们还留下了一千个大洋，说是补偿，说姑父的死是个意外，他并没想杀人。”
“放他娘的屁！”裴俊咒骂着，“人都直挺挺地躺在棺材里了，他们还说没想杀人！无耻！”
裴俊稳了稳神，抹了一把汗水和泪水，把梅老爹抱进了屋里，放在炕上。
裴俊打来一盆温水，细细地给梅老爹擦拭着满脸的血污。梅老爹的双眼仍然圆睁着，裴俊轻轻地给合上了，“爹，你太傻了！为什么一定要干这鸡蛋碰石头的事呢？你心里是不是在埋怨俊儿，梅儿出事了，我没有去山上和山子拼命？您倒是去拼了命了，这不是，把命一下子就给拼没了。俊儿不是舍不得这条命，而是，咱们都把命给拼没了，谁管念儿呢？难道咱们梅家因此就要绝后吗？这不是爹你想看到的吧？”
裴俊用梳子给梅老爹梳了梳头发，找了一身新衣服给他换上。
“爹，你放心走吧！俊儿在这里对天发誓，我一定要把梅儿从火坑里救出来！我们一家三口一定好好地过日子，让梅家越来越兴旺！”说完，裴俊跪在地上，给梅老爹磕了三个头。
“姐夫，饭好了，你出来吃点吧。”翠翠低声说。
“不了，今天，我实在是太累了！身心俱疲，我现在只想睡一觉。”说着，他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下蒙上了大被。
第二天，天还没亮，裴俊就起来了，他洗漱完毕，把梅老爹抱进了院里的棺材。把屋里屋外打扫干净，升火，煮粥，切小菜，等翠翠起来的时候，家里早已焕然一新。
“姐夫，你这是”翠翠望着从头到脚干净利落的裴俊，想不明白了，这几天，裴俊几乎是头不梳，脸不洗，衣服脏了也不换，胡子拉碜的，这姑父没了，他怎么反倒打扮上了，翠翠心里有了几分不悦。
“翠翠，爹虽然走了，但是，我们，梅儿一定是还要救！日子还要过！我们不能让人看扁了！精精神神的，去，换身素净体面的衣服，给念儿也弄得干干净净的，不能让别人认为我梅家从此完了！我们好着呢！”
“哦，”翠翠明白了裴俊的苦心。
裴俊说在这多事之秋就不要那些繁文缛节了，得抓紧给爹出殡，然后，想办法去救梅儿，不能给爹在家停灵三天了，爹在九泉之下有知，也不会怪我们的。因为梅儿的事，耽误不得。
梅老爹的丧事办得很简单，裴俊雇了八个抬棂的，还有几个吹鼓手，亲友领居一概没有通知，他披麻戴孝地为梅老爹打着幡，翠翠和念儿也一身缟素，静静地跟在后面。
一阵风过，纸钱纷纷扬扬，像春后的榆钱雨，飞舞在田间地头。梅镇的父老乡亲虽然没有接到通知，但却有很多人自动地加入了送殡的队伍，队伍一点一点的壮大了起来，绵延了好长好长。
裴俊像一座会行走的雕像一样，面无表情地走在最前面。他的脸上没有泪，也没有怒，像冬天刚下过雪的冰川，寒气逼人。
冥冥中，裴俊似乎听到了梅儿的哭声，那么哀婉，那么断肠！到坟地去的路，裴俊也感觉不出到底是近还是远，总之，一步又一步，就这样机械地迈着。
在裴俊的眼前像过电影一样地闪现出惨死的自己的爹娘和那苦命的妹子，如今，视自己如己出的岳父也这么凄凉地走了！那么，在这人世间，他裴俊还剩下了什么呢？儿子！回头看看，嗯，儿子还在。老婆！老婆现在怎么样了呢？裴俊吸了一口冷气，四顾茫然！
乌鸦从头顶哑哑地叫着飞过，坟地快到了。
不知何时，下起了濛濛的细雨，裴俊用铁锹一下一下地为梅老爹挖着墓穴。生与死就在这坑里坑外。
棺材入了土，坟堆起来了，随行的人陆续地散了，偌大的坟地是就只剩下裴俊和抱着念儿的翠翠。
三个人抱成了一团，裴俊放声大哭起来，以后该怎么办？若是梅儿救不出来，该怎么办？
“姐夫，别哭了！明天，你再去镇子上试一试，要是再没人管，我陪你就去省城！反正，我们家不能没有我姐，对吧？”
“对，”裴俊抱过儿子，“宝宝，爹一定要把你娘还给你！我的小宝怎么可以没有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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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一大早的，他饭也没吃，又去等，从旭日初升等到夕阳西下，依旧是一无所获。
裴俊失魂落魄地走着，想到平时梅儿的种种好处和夫妻的恩爱，不禁心如刀绞。
“我为什么这么无能啊！”裴俊在心底质问着自己，“梅儿都被抓走三天了，自己这个做相公的，到底都做了什么？”
裴俊颓然地坐在江边，望着江水在夕阳的映照下，一点一点地变红，多美的景色啊！可是，裴俊的心却早已碎成了片。
念儿还在家等着自己呢！裴俊猛地想起自己还是一个父亲呢，这几天，念儿哭得可怜，这天杀的山子！好好的一个家，让他弄得妻离子散，凄凄惨惨的。
若是没有这事，全家是多么快乐呀！山子简直就是魔鬼！裴俊简直想把这个魔鬼撕成碎片，扔进了大江大海里。
裴俊站了起来，“若是明天再告不成状，那么，后天就去省城吧！这简直逼得人活不成了！”
裴俊拿定了主意，就快步向家走去。
裴俊一推开自家的大门，院子里竟然赫然的停放着一口大黑木棺材！
天哪！裴俊的脑袋“嗡”的一声巨响！闪进他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梅儿死了！
他冲了过去，一下子揭开盖子，他惊呆了，棺材里躺着的竟然是岳父！
早上，裴俊临走的时候还到爹的房里看了一眼，他睡得很好，这怎么一个白天的功夫，人就没了呢？
正在裴俊胡思乱想之际，翠翠抱着念儿红肿着眼睛走了出来，“姐夫！你可回来了！”翠翠放声大哭起来，声音尖锐而绝望。
“发生什么了？”裴俊颤抖地问。他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又十分惧怕听到答案。
“姑父去了老鸹岭，被土匪给打死了！”翠翠的眼泪一串一串地落在念儿的襁褓上。
“谁送回来的？”
“土匪，”翠翠迟疑了一下，“他们还留下了一千个大洋，说是补偿，说姑父的死是个意外，他并没想杀人。”
“放他娘的屁！”裴俊咒骂着，“人都直挺挺地躺在棺材里了，他们还说没想杀人！无耻！”
裴俊稳了稳神，抹了一把汗水和泪水，把梅老爹抱进了屋里，放在炕上。
裴俊打来一盆温水，细细地给梅老爹擦拭着满脸的血污。梅老爹的双眼仍然圆睁着，裴俊轻轻地给合上了，“爹，你太傻了！为什么一定要干这鸡蛋碰石头的事呢？你心里是不是在埋怨俊儿，梅儿出事了，我没有去山上和山子拼命？您倒是去拼了命了，这不是，把命一下子就给拼没了。俊儿不是舍不得这条命，而是，咱们都把命给拼没了，谁管念儿呢？难道咱们梅家因此就要绝后吗？这不是爹你想看到的吧？”
裴俊用梳子给梅老爹梳了梳头发，找了一身新衣服给他换上。
“爹，你放心走吧！俊儿在这里对天发誓，我一定要把梅儿从火坑里救出来！我们一家三口一定好好地过日子，让梅家越来越兴旺！”说完，裴俊跪在地上，给梅老爹磕了三个头。
“姐夫，饭好了，你出来吃点吧。”翠翠低声说。
“不了，今天，我实在是太累了！身心俱疲，我现在只想睡一觉。”说着，他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下蒙上了大被。
第二天，天还没亮，裴俊就起来了，他洗漱完毕，把梅老爹抱进了院里的棺材。把屋里屋外打扫干净，升火，煮粥，切小菜，等翠翠起来的时候，家里早已焕然一新。
“姐夫，你这是”翠翠望着从头到脚干净利落的裴俊，想不明白了，这几天，裴俊几乎是头不梳，脸不洗，衣服脏了也不换，胡子拉碜的，这姑父没了，他怎么反倒打扮上了，翠翠心里有了几分不悦。
“翠翠，爹虽然走了，但是，我们，梅儿一定是还要救！日子还要过！我们不能让人看扁了！精精神神的，去，换身素净体面的衣服，给念儿也弄得干干净净的，不能让别人认为我梅家从此完了！我们好着呢！”
“哦，”翠翠明白了裴俊的苦心。
裴俊说在这多事之秋就不要那些繁文缛节了，得抓紧给爹出殡，然后，想办法去救梅儿，不能给爹在家停灵三天了，爹在九泉之下有知，也不会怪我们的。因为梅儿的事，耽误不得。
梅老爹的丧事办得很简单，裴俊雇了八个抬棂的，还有几个吹鼓手，亲友领居一概没有通知，他披麻戴孝地为梅老爹打着幡，翠翠和念儿也一身缟素，静静地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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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俊像一座会行走的雕像一样，面无表情地走在最前面。他的脸上没有泪，也没有怒，像冬天刚下过雪的冰川，寒气逼人。
冥冥中，裴俊似乎听到了梅儿的哭声，那么哀婉，那么断肠！到坟地去的路，裴俊也感觉不出到底是近还是远，总之，一步又一步，就这样机械地迈着。
在裴俊的眼前像过电影一样地闪现出惨死的自己的爹娘和那苦命的妹子，如今，视自己如己出的岳父也这么凄凉地走了！那么，在这人世间，他裴俊还剩下了什么呢？儿子！回头看看，嗯，儿子还在。老婆！老婆现在怎么样了呢？裴俊吸了一口冷气，四顾茫然！
乌鸦从头顶哑哑地叫着飞过，坟地快到了。
不知何时，下起了濛濛的细雨，裴俊用铁锹一下一下地为梅老爹挖着墓穴。生与死就在这坑里坑外。
棺材入了土，坟堆起来了，随行的人陆续地散了，偌大的坟地是就只剩下裴俊和抱着念儿的翠翠。
三个人抱成了一团，裴俊放声大哭起来，以后该怎么办？若是梅儿救不出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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