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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三章 神秘黑衣人

  神秘黑衣人

  黑暗中有个人跪在一扇窗户前,是一个甘愿受罚的姿态。

  旁边有脚步声向她走来。

  然后停在她的面前,一个狠狠的耳光扇在她的脸上。

  跪着的人被扇倒在地,却一动也不敢动。不敢反抗,不敢反驳。

  然后是轮椅摩擦地面的声音。

  有人推着轮椅慢慢向她走近,然后停在她三步开外的地方。不一会儿,黑暗中又响起了一个质问的声音:“所有的一切你都是故意的吧。”语气阴郁,暗含愤怒和杀气。

  这时候跪着的人终于动了动,然后轻声回答说:“李婵不敢。”

  “你说你你不敢?我说我要去杀了李延至,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那么卓弥壶是如何知道消息的。不是你透露给他的吗?你嘴上说着不敢让李曲非牵扯进来,可是你知道卓弥壶会担心你,

  必然会去找李曲非说明情由,护你周全。你表面上顺从,可是你背地里却在违背我。

  旁边的属下一巴掌又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再次将跪着的人扇倒在地。

  “这是给你的教训,你要记住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没有我,就没有你的今天。如果你不好好听话,那些给了你的东西我也可以毁了它”

  地上的人虽然被打却并没有表现的十分的受到了伤害,好像已经习以为常:“刺杀一国之君,我们布置的太仓促,还有很多安排更加是漏洞百出,如果打草惊蛇,以后我们都会被全国通缉,现在很多生意都在唐国,不能让一切毁于一旦。”

  “是吗?可是那与我何关?我想杀谁就杀谁,其余的想得太多只会让仇人活的更长更好,我心里更加不舒服。”

  “是,李婵认罚。”

  “那好吧,我罚了你,自然也会撤消了刺杀李延至的命令,不然你就白挨了这一顿了。你说我是不是对你很好?”

  黑暗中的人没有言语。

  轮椅上那个冷冷的声音突然间又变得温柔起来:“好啦,婵儿,你起来吧。我只是警告一下你,不想让你犯错。你看我们这样就很好不是吗?将天下玩弄于鼓掌之间。看着它们,你方唱罢我上场。台上的戏要更加精彩,那么我们就必须多费一点心。既然卓弥壶和李曲非都知道了,那么刺杀也就不算隐秘了。我知道你心软,你不想让李延至死这么痛快,这次我放过你。下一次你再敢把事情办砸了,你知道我要怎么惩罚你。”

  然后那个神秘人那个轮椅上的人又下令:“将派出去的人全部撤回来。”

  跪着的人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候听见轮椅上的人发布的命令,心里到底松了一口气,只是仍旧低着头,一动不动,跪在地上以一种非常谦卑的姿态,就好像本来就该如此,就好像这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有的相处模式,已经根深蒂固,习以为常。

  轮椅又被推着走近了几步。

  黑暗中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跪着的人的头发,语气几乎是温柔叹息的:“婵儿,你看你现在这么听话。你知道我是最喜欢你了。”

  然后旁边的两个人似乎是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沉默的行了礼,然后双双退下。

  跪着的人声音有些嘶哑,似乎是呼喊,又似乎是抗拒,身体开始颤抖,但是尽管如此她的手还是将双手朝自己的衣带伸过去,她慢慢的解开了自己的衣带。

  李婵将自己脱光,低着头抱着胸向前走,然后走到轮椅边上,站在坐在轮椅上的神秘人的面前。

  就着微光,三分的暧昧却催生了十分的迫切,神秘人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用力的抚摸着面前这一具光滑的身体,

  然后大力将人一把拖过来,坐在自己的身上。

  李婵只觉得身体一阵战栗,然后她微微扬起头,闭着眼睛想克制自己的呼吸,她保持清醒的抽空看了亲近自己的这个人一眼,只见他像一头发情的野兽一般开始在自己光裸的身体上开始啃咬。

  女子裸露在外的身体很快变得青一块紫一块,有些地方甚至破皮流血,即使这样轮椅上的人也不肯她用手遮挡,然后让她站在昏暗的窗子面前就着窗外透过来的微光,开始欣赏光裸的女子的身体的轮廓。并且命令她开始自己抚摸自己,女子嘴里溢出来的呼吸声变成了催发的最好的药。

  轮椅上的人闭上眼睛,只觉得自己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急促,最后发出一声低吼,双手紧按在轮椅的扶手上,青筋毕露,似乎要入木三分。

  光裸的女子知道自己这一场情事,终于是到了尽头。

  黑暗中又响起了桀桀的笑声,就像是贝安抚得到满足的恶魔。

  女子没有马上穿上自己的衣物,而是着走到了轮椅的面前。

  她蹲在轮椅的旁边乖巧地伏在了那个人的腿上,就算是饲养的宠物一般,乖巧,安顺。

  空气里面充满了沉默,安静的仿佛屋子里面没有人。

  可是两人似乎都很默契的享受这样的时光,没有动作,也不说话。就这样安静地呆着,就像是找到了最安全的地方,不要折腾,呆着就好。

  天终于亮了,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轮椅上的人好像是突然受到了惊吓,他一把推开女子,用双手捂着遮挡着自己的脸,就像是见不得光的怪兽。

  他用一只手挡住了阳光,然后自己用另一只手惊恐地推着轮椅,躲进了黑暗中的密道里。

  女子看着密道紧紧关上的门,又看着窗户外面升起的光,浮光掠影,就像是一场梦宴,天亮就要离场,她看着那张密室的门,看了很久很久。

  外面已经很亮了,阳光照在了自己的身上,还有初春的寒气,但是总觉得就像是一场洗礼,带着光明和温暖铺洒下来,有要融化在里面的错觉。

  她返身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一件的穿回自己的身上,就像是层层的铠甲,系上衣带的那一瞬间,已经可以天下无敌。

  按下机关密室的门开了她又回头看了一眼黑暗中的某处,然后一步一步地走近的光的世界。

  我们生命中有很多的遇见是注定的。

  有很多的安排就像是贝上苍拨弄,或许怎么也逃不过。

  李月下推开门,从自己的寝室出来自己的卧房出来然后看着等在外面的红衣。

  他微笑着说怎么今天起得这么早。

  红衣嗔怪的看了一眼李月下:“公子,你忘记了,那个手上有一批物资的人,有人牵线,已经联系了,但是点名要见公子,其余的人一律不买账。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要快点去才行。”

  “我们现在最紧缺的物资就是粮食和铁器。现在黑市上面

  能够被我们收购的,几乎上几乎都已经拿到手了。你联系的这个人是谁?“

  “公子不要忘了仓廪实必有硕鼠,说的就是此人。每年收上去的税粮有五成成到得了国库就已经不错了,其余五cd被层层盘剥,中饱私囊。我们要见的这个人真是国之蛀虫,个中翘楚,若不是觉得他还有用,早就派人一刀结果了他。“

  “好啦,你以前说话都是细声细气一看就让人觉得是个大家闺秀,现在说话为何总充满了一股匪气?是我这里的风水还是饭菜端端不好,把你养成了这般。你再这般下去我的罪过可是大了。”红衣吐了吐舌头:“是,红衣明白了,以后不敢在公子面前再犯。”

  常言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卓弥壶曾经教导自己经商的时候明确交代过不要沾染钱粮盐铁。除了这四样,其余的生意,想怎么就就怎么做。可是偏偏这三样关系到国计民生,李月下每次想做点什么都非这三要不可。一来二去,卓弥壶慢慢不管生意后,李月下的胆子也养肥了,瞒着卓弥壶总是小动作不断,加上昨天解决了一样干系着身家性命的大危机,她心情很好,听到有人约见自己,也没有摆谱,就当是出去散心,欣然赴约了。

  红衣是个做事妥帖的,想了想怕自己还有什么遗漏,把自己的了解的情况还是要告诉公子一下。

  “公子,听说这个人虽然敛财无数,在黑市上面混的风生水起,排场很大,但是有个最大的弱点,这最大的弱点就是惧内。他有一个河东狮的老婆,经常杀到妓院或者是青楼里面将他提溜出来,今天虽然已经做了安排,但是那个人只愿意在秦楼见面。我估计他她的那夫人派人跟踪了他,到时候如果他真的出现,公子,你一定要躲开。那女的不管她相公在外面见的是男的和女的只要相貌长得好的,一律要把人家踩在脚底,撒泼哭闹,各种没完没了。为了避免引火烧身,公子,你一定要随机应变,不要被殃及池鱼。”

  李月下闻言笑了笑:“那我还是不要去了吧,你代我去或者你给我上个妆装扮一下也行。”

  红衣不依:“公子生得好看,岂可为了那些庸常妇人而改变容貌,委屈自己。”

  那谢毕也是个奇葩,每次见面必选烟花之地,每次被逮到还死不承认是自己选的地方,一律让合作商背锅,不是他选的,是人家选的,自己不得不来。大概是平常没有机会去,所以才借了谈生意的事由过过干瘾。

  李月下觉得无奈,只好假装欣然赴约。

  如果让颜恝回答,天下之大,自己最不愿意去的地方是哪里?

  那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是秦楼。

  他五岁被拐卖,几经辗转。最后被卖入了秦楼,然后在这里待了差不多十二年,在这里度过了他所有的童年和少年时光。

  秦楼在长安城是一个耳熟能详的地方,这里有常年不息场的戏台子,每天依依呀呀,上面有当红的花旦也有还没有名气的各种角儿,台上演的故事几乎个个倒背如流。戏曲里面的故事据说都是真实的或者杜撰的,但是讲的无非都是人的七情六欲,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台上的故事都是被美化的,台下的故事,一张张面孔后面隐藏的,又像是一张更大的浮世绘,有贪欢好色的王员外,有小偷小摸的张二狗,有被卖入的良家子,也有沉没风尘的戏中人,有男人,有女人,有年长的,有年少的,所有的面孔都在这里交织,所有的人性都在这里被放大。

  颜恝小小年纪就看尽了人世间的人情冷暖,别人一说话他就知道他们要什么,一个眼神就可以看穿他们心中的,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一个少年他的人生还没有起航,对一切就开始厌倦。

  那一年卓弥壶走到秦楼,大概是那一张巨额的银票,以至于老板摆开了排场,派了四十多个人站在两边表示欢迎,然后就是最红的姑娘和公子全部出动,就像是盯着一块大肥肉,流着口水,都想吞进肚里。

  但是那个人的眼神并没有迷失,似乎知道自己前来是干什么的,并没有被满眼的纸醉金迷迷了眼睛,他只是像平常一样喝着茶,不急不缓,保持最基本的礼貌和涵养,就像是一个贵公子一般,举止从容,谈吐有度。

  那天,颜恝也随着众人躲在后堂围观,然后就听见一个拉二胡的琴师,话里的酸气要溢出来地啐了一口:“我呸,二十几年前的一个寒门破落户,现在有几个臭钱装什么大爷呢。”

  就是一句这样的话,将那年刚刚行了冠礼的颜恝震在了当下。

  也有人出生贫寒,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活成一幅画卷吗?

  所以当卓弥壶当时提出要带一个及冠的公子回府的时候,还是惹来了很多的非议。

  卓大爷看着一派正经,原来是个弯的。

  这些人都是些衣冠禽兽,表面一片和善,背地里还不知道一副怎样的畜生嘴脸呢。

  这带回去的公子也不知道会遭受什么折磨,我听说那些平时一本正经的人,在床上更不是东西。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秦楼虽然平常是个戏园子,其实背地里的勾当人人心知肚明,但是这种带回去府里的情况毕竟很少,总是让人联想,是不是主人要求太变态,在秦楼里面会败坏自己的名声,所以才要将人带回府,然后又会担心,是不是一进府就在也出不来了。

  所以尽管如此,就算是前面一座金山银山,没有命享用也是一场空。

  卓弥壶要求很简单,模样周正,没有接过客,自己愿意。

  要求越简单,犹豫不前的人反而越多,大家潜意识里都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得到什么必然付出什么。

  那时候,颜恝走了下来,楼主见了马上明白了他的意图,就要上前阻拦,颜恝已经开了口:“我跟你走。”

  那个人后来并没有怎么样自己,只是他的一个晚辈身中情毒,不得已为止。后来那个人成为了自己的老师,让自己不要拘泥于出身,很多事情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你不行呢?很多人你没有争取过,怎么就知道你们不能在一起?人生的路需要自己去一步一个脚印,别人的话听听就好,不要真的放在心上的。

  楼上的包厢全部都是联通的。看上去相互独立,其实有暗门相连,并且有隐秘的机关,随时可以把两个包间之间的墙沉下去,将两个房间变成一个房间,这就是颜恝虽然讨厌秦楼还是将地方选在此处的原因。

  颜恝不喜欢被人打扰,自己一个人就着酒菜自饮自酌。

  包间里面可以看到下面的戏台子,视角很好,可以看得很清楚。正在演的戏,不知道是哪一出,浓墨重彩,咿咿呀呀。颜恝没有用心去看去听。

  大厅里面看戏的人有的拍手叫好,有的骂骂咧咧。

  他只是一人一壶酒,就着一些小菜,漫不经心的看着。

  无聊的回忆着以前的事,原来只是这样打发着时间,慢慢的发现自己陷在回忆里,有些回不了神。

  颜恝人生中的第一件幸运的事,就是遇见了卓弥壶,是他让自己看到了人生的另一中可能,是他拉了一把自己,才有今天的颜恝。

  今天的颜恝是怎样的呢?虽然不苟言笑,但是举止优雅从容,谈吐不卑不亢,有野心但是藏而不显,有抱负也会耐心蛰伏。本来就熟悉人与人之间的虚与委蛇,人心交替,加上卓弥壶的指点,自己在经商上面也有了一些成就,他又狠得下心,对于自己不在意的人也会利用的彻底,就像是宁夕烟,年长自己也可以和人家拜堂成亲,一夕之间跻身楚国权贵,今日地位日渐稳固。

  八年的时间,自己已经快要记不得在秦楼的日子,因为他发现,走出秦楼之后的世界时那么大,遇见的人是那么多,每天都会经历不同的事情,面对不同的危机,一切的一切,足以将自己蜕变的面目全非。

  可是他还是要回到长安城,就像是一场逃不过的宿命。

  隔壁李月下终于见到了那个叫做谢毕的人,一阵寒暄之后,正式进入主题,然后就他手上囤的粮食,两人开始讨价还价。

  李月下这几年生意做得很大,在唐国已经小有名气,基本上在商道里面浮沉的人都知道了他的存在,并且也知道此人,不容小觑。

  谢毕很意外李月下原来如此年轻,一时之间只觉得细看之下,自己的心都有些痒了。

  但他还是恪守着最基本的经商之道,还知道要在商言商。对方是自己的买主不能得罪,所以才按捺着性子虽然两眼放光,但是语气还保留着最基本的尊重。

  李月下对谢毕的目光仿若未见,然后微笑着将价格又压了一成。谢毕大概是看人看呆了,估计也没有听清楚李月下说的什么?只是连连点头说好呀好呀!然后自己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答应了什么?他马上清醒了过来,大声说公子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价格已经是最便宜的了。你知道官粮本来转手的入手的价格就贵,我拿的这批粮食可都是先付了真金白银的,您现在的价格,我本都收不回,若公子执意如此,我们只能图下次生意了。

  李月下闻言不动声色:“大家都是混这口饭吃得,你有没有钱赚我不会知道吗?就是这个价格。你若觉得可以,那么你手上的货。

  我全部接了,如果觉得不行那也没问题,我随便写一封匿名的信,送到官衙。到时候谢大人可不要觉得麻烦。“

  “你你你你,你玩阴的?月下公子,我们好商量,我们好商量。”谢毕闻言一下子怂了,但是如果这个价格回去,自己的夫人必然会追究,都以为谢毕经商是一把好手,其实不知道家中真正拍板的那个人是自己的夫人。到时候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李月下偷偷的计算着时间,估计时间差不多了,他等着看好戏。就在谢毕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的随从进来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夫人来了。

  谢毕顿时吓得人浑身一抖,好像是耗子知道了猫要来了,然后看到对面坐的李月下,又惊得跳了起来。

  月下公子拜托你马上回避一下,内人来了,我们下一次再谈,一切好商量,一切好商量。

  说着就要跳起来往外面走,结果侍卫拦住了他:“老爷,夫人已经在楼梯了。”

  李跃下仿若未闻,他好整以暇的说道:“谢大人,如何?我刚刚说的价格。考虑的怎么样?”

  “公子,我们可以改日再谈好吗?这个价格实在是这么不敢应承了。你这不是在谈生意,你是在吸我的血。”

  “那么就只能等着你夫人进来,我跟你夫人再详细商议了。”

  闻言,谢毕下的脚都要软了,想着那一种死法自己可以好受一点,钢牙一咬:“可以可以,行行行,我答应你了,你快点走。”李月下闻言,笑着起身就走。

  谢毕大惊失色的一把拉住他“不行不行,不能从这张门走,你从这边门,你到旁边的包间去稍稍等一下。月下公子,拜托了拜托了,委屈你屈就一下,谢某并非有意怠慢,实在是事急从权。”李跃上马上拿出契约,上面已经按了自己的手印,然后拿出一边放在谢毕的面前。谢毕见状,知道今日在劫难逃,只好闭着眼睛,按上了自己的手印,然后用力推着李月下离开了这个包间。然后关上了隔壁的包间门。

  这边的门一关,那边的门马上打开了,从外面走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并没有外面所传言的那般凶神恶煞。

  她走进来,大大方方的看着谢谢毕。然后看着谢弼对面的那一杯茶,似笑非笑。谢毕马上腆着一张笑脸凑上前说:“刚刚走的人是月下公子,很多人都可以作证。知道夫人要来,怕打扰我二人相处,月下公子已经离开了。”

  谢夫人闻言看着谢毕:“为何我一来他就走了呢?难道妾身蒲柳之姿怕污了月下公子的眼睛吗?”

  谢毕借他一个胆子也不敢如此承认,马上回答:“不不不不不。夫人说的哪里话,我是怕夫人的花容月貌被月下公子瞧见了,到时候看上了夫人,那为夫可怎么办呀!”一句话,说得谢夫人心中十分熨帖,于是也不打算再继续追究。

  只是说自己打了一套首饰让谢毕陪自己去取。

  谢毕连忙答应边走还擦了一下头上的汗,谢夫人见了,停了下来:“你这战战兢兢的样子,果然是背着我干了什么心虚的事吧?”

  谢毕闻言马上站直了,上前扶着谢夫人,让她下楼小心,口里故作轻松的说道:“夫人说的哪里话,为夫此生得夫人青睐,夫复何求?”看着谢夫人脸上的笑容,谢毕暗暗松了一口气。

  李月下进入那边的包间,本来以为那边没有人,结果却有人坐在那里喝酒。当看清楚里面是谁的时候,他说了一声打扰了,然后就要从另一张门借道出去。

  颜恝就觉得自己做梦一般,心心念念的人就这样走到了自己面前。可是才一见面,这个人转身就要离开,他的身体先一步他的脑子反应过来,等他自己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拦在了李月下的前面,控制着自己不用身体触碰她。

  如此见面,两人都猝不及防,李月下只觉得时机不对,如果在正常的社交场合,再次遇见颜恝,自己都可以笑容可掬,举止合宜。但是不代表私下两人仍旧可以谈笑风生,仿若多年未见的好友,尽管他们真的已经多年未见。

  被人拦住去路,李月下有些不快,但是她不打算计较,他走过去装作知心好友一般地坐下,然后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颜恝看着李月下,眼睛就像是要泣血,又渴望,又仇恨,偏偏他一句话也不说,连多日以来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心理建设,见到他一定要好好说话,好好相处,就像是两个陌生人那样,慢慢熟悉,重新靠近。他跟自己说了很多遍,想象了很多次他们再见的场面,但惟独当下自己始料未及,惟独当下的心意,陌生的让自己发狂。

  李月下觉得自己今天虽然坑了谢毕一次,但是也被谢毕坑的很惨。眼前这个人可是自己五年前已经决定要远离的人,他叹了一口气,终于无奈地开口:“你是什么时候回到长安的?”

  颜恝心里苦笑,他终于跟自己说话了,他想要好好回应,可是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发干。他试着答话,第一次竟然没有发出声音,他小心的吞了吞口水,然后故作淡然说:“已经有十来日了,本来想着去见你,但是我去拜访老师的时候,他没有见我。我就不敢贸然去找你了。”

  李月夏闻言看了他一眼:“这有什么不敢去找的,你去了毕竟是客,再怎么怠慢,一杯茶还是有的。虽说曾经主仆一场,不过就是现在你看这地位悬殊的,我应该称你一声颜大人吧。”

  颜恝闻言,没有说话。

  李月下叹气:“你这性子,虽是过了五年倒也没有变。心里有什么情绪,就闷在心里等着别人去猜。我说的话你不乐意你大可以反驳,你这又不说话,我也着实觉得有点难看,好像我欺负你似的。”

  颜恝心里滋味杂陈,却不能泄露一丝一毫,因为眼前这个人不仅不会体谅自己,还只会将自己推得更远,他心里对自己说,不能生气,不能在意,不能如他所愿。他一声冷笑,也坐在了他的旁边:“你又何时觉得过难堪难看的,一直都是我罢了。

  李月下一直觉得和颜湛说话,话不投机半句也嫌多。但是他偏偏又是个心思敏感的,虽然长成了一个男儿,但是在自己面前行事做派,总感觉像个娇滴滴的女子。一不小心就得罪了,冒犯了,然后让他在意。

  所以李月下才一直觉得和颜恝相处自己颇感压力。李月下听了听旁边的动静,感觉颜恝情绪平静下来了,至少不会像刚刚那样吓人。他放下酒杯对颜恝说:“有时间可以来我府上一叙,我现在还有事,就此告辞。”说着也不等人家的回答,转身就走。

  结果还没有走到门口,再次被一阵大力拉了过来。然后被颜恝抵在了墙上。

  颜恝只觉得心中在疯狂的叫嚣,不能让他离开。手上迷恋语言加眼神迷恋语气却充满了痛恨:“月下公子,都五年了,你还是没有心。”

  李月下不认同的看了他一眼,心道你才没有心呢,但是为了事情可以在自己控制范围之内,李月下还是决定好生说话,不要激怒颜大人:“颜大人,我们之间很多事情在五年前就已经了结了,实在没必要纠着往事不放。你看你现在前程大好,我也活得自在逍遥,何必还为了以前那点破事纠缠不休呢。”

  她好好说话的样子认真的撩人,颜恝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是,你说得对,一直是我纠缠不休。五年前,我还只是一个伺候你的面首,难道公子不想今日再一次旧梦重温吗?我记得,你喜欢这样的。”

  李月下按住了他的手:“你说的对,我一点也不想旧梦重温。我觉得是你,你想旧梦重温。可是本公子不打算奉陪,你看你正在整个长安美人最多的秦楼,随便找一个也不要在这里看我给你添堵。我要走了,你放开。”

  颜恝气得发抖,但是他又那么了解李月下,如果自己再敢造次,下次估计面都不会见了。到底不敢再胡来,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用了百般的耐力退后一步。

  李月下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开门扬长而去。

  身后门一关,就听到了屋内桌子被推翻在地的声音。

  李月下一时之间只觉得无悲也无喜。人生那么艰难,那些过去的事他提不起力气去提及,远去的人就算转了一圈又回来了,那只会是新的陌生人。

  他释然的看了一眼天,天高云淡,实在没必要限在一隅垂死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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