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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边城风月

  第十九章边城风月

  李月下在黑衣人离开长安城的三天后也许也收到了自己下属的一封信件,信件的内容就是汇报有关宋国有一批蚕丝已经到了收获的季节。自己旗下的商会在去年拿到一大笔的订单,因为有那笔订单在手,于是去年李月下花费了大力气在宋国的阳城定了与订单相匹配的生丝,只要将这批生丝织成布,到时候到了约定的日子交了货,这笔生意才算是做成了。

  宋国的生丝已经收上来,但是却被人在身后摆了一道。

  众所周知,当生丝被收进来以后,必须要交给织绣技巧非常成熟的织娘织成布,因为这批布料又特殊的提花,所以又有绣工很好的绣娘在一旁协助,将生丝织成布,其中需要花费大量的技巧成熟的人力成本,去年就已经做好了预算,但是今年却被人在身后摆了一道。

  宋国阳城所有的织娘和绣娘全部都被人用合同绑死,签署契约的绣娘和织娘只能给一个东家做活,如果违约,不是一般的罚款,而是废掉吃饭的双手。

  如此阴损的招式,李月下听后只觉得对手实在是卑鄙,但是这一招却非常有效,他有预感,这将使自己出道以来面临的最大的一次危机。

  现在李月下面对的最大问题就是她手上有足够的生丝,几乎占据了宋国每年生丝产量的四成,却因为绣娘和织娘的缺少,不能将它变成订单所需要的宋锦。

  并且生丝出来之后,对于时间上要非常严格的要求,时间太久生丝会发霉变质,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这个问题是这笔生意能否做成的关键。如果不能在限定的时间内找到合适的织娘和秀娘,那么不仅自己手上的生丝会变成废品,而且面对那几个天价订单,李月下需要赔偿一大笔的违约金,这笔生意包括前期的投入,资金链已经拉得太长,如果现在不能解决这次的危机,自己这几年的打拼将会缩水大半,他一想到此处只觉得浑身打了一个寒战,马上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长安城所有的事物都来不及交代,她就马不停蹄地赶到的宋国。

  如果这次自己能够圆满的解决,那么,卓叔叔手下所有的生意,自己以后都可以大胆的去接接手,如果这次危机不能购解决,那么以后估计卓叔叔也不会再让自己插手宋国的买卖了。

  她有些头大,在马车上面闭目养神。已经吩咐人下去打听宋国目前具体情形。这笔订单数量太大金额巨大,当初拿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惹得同行心生嫉恨,现在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还有待进一步的查明,不过不管是谁,这个梁子已经是结下了。

  宋国在长江以南正好是梅雨季节,一路上,淫雨霏霏。就连官道也变得泥泞不堪。因为下雨,李月下体质所限,不能在外面痛快骑马,只能整天蜗居在小小的马车内,马车颠簸不堪,一天坐下来,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胸闷恶心,各种状况频出,这些年走南闯北,月下公子不像多年以前是个忍气吞声的性子,走了两天已经是忍耐到极限了,说什么也要出来穿上蓑衣跟大家一起骑马。

  红衣死活不让,如果感染了风寒,还怎么处理宋国的事情,到达宋国之前,红衣坚持自己的职责就是不让自己生病。

  后面的马车上,姬五听着红衣不依不挠的声音,烦躁的要命。自己本来是不打算跟来的,结果进去的时候就听见红衣问李月下:“那姬五公子会和我一起去宋国吗?”他知道那个丫头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李月下却宋国的这段时间身体有恙,所以才多嘴问了一句,结果见到李月下,李月下问自己去不去,自己好死不死就点了头。

  现在这吵上吵下的是哪般?姬五拿出自己的银针,只想给他们一人来上一针,好让自己耳朵清净。

  李月下最终没有骑马,红衣在这点上面一点也不让步,还出言说,自己违抗公子命令,公子你打死我吧。

  李月下看着红衣哭笑不得:“你这土匪的样子,我敢动手么?”然后冷笑一声,又钻进了马车。

  结果当天晚上就有人生病了,生病的不是其他人,正是姬五公子。

  李月下派红衣去照顾姬五,结果红衣不情不愿的去了,走到马车旁边还在嘀咕:“早知道姬五公子身体这么不好,还不如让他留在长安呢。”话还没说完,马车的帘子就拉起来了,姬五冷冷的看着她,一副气的内伤,死了也不会瞑目的表情。

  红衣吓了一大跳,她吐了与舌头,假装刚刚说话的不是自己。

  姬五一声冷笑,用力地把帘子放下来了。

  姬五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李月下去看他,走的时候还不忘挖苦一句:“姬五,你不是苦肉计吧。”

  姬五冷冷看着她,只觉得自己当初是多手欠,才要管这个人死活的,果然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李月下的一行人的行程最终还是慢了下来,不仅是姬五,一连几天的冒雨赶路,队伍里面已经有五六个人都病倒了,李月下这时候才知道红衣的先见之明,红衣看着李月下故意顶了一句:“公子你还是打死我吧。谁叫红衣是个不听话的婢女。”

  李月下连道不敢:“看你说话的态度,你不是婢女,你是主子才是。”为了躲避红丝的碎碎念,李月下识相的在马车里面没有出来。

  红衣在姬五的马车里面端茶倒水,被人呼前使后,她表现的很是乖巧,在姬五面前仪容端正,目不斜视,姬五公子吩咐什么就是什么,不故事正常需求还是姬五公子表现的那么明显的故意刁难,红衣都是一副逆来顺受,言听计从的样子。

  三日之后,姬五让红衣滚蛋,他觉得自己病了事小,会被某个人气死才事大。然后红衣闻言马上表情一亮,乐颠颠的回到李月下身边去了。姬五胸膛起复,实在是由不得他不怀疑那丫头其实是故意的。

  走走停停六天后来到了唐国的边城,递过去通关文书就离开唐国了。到了宋国的地界,要经过一段连绵起伏山路。

  连续多日的降雨导致山体到处滑坡,甚至出现了泥石流。李月下众人走的官道,有一截正好出现了山体滑坡,滑下来的山体几乎将整个道路沾满了,有两个人这么高,正好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可是现在改道已经来不及了,如果先自爱打道回府绕行其他的路,就要途径楚国,不算上唐国的日子,绕道楚国再到宋国就要至少一个月,而这条路只要畅通,从这条路走,到达宋国阳城也只要十来天左右了。

  李月下当机立断,于是马上派人下去疏通道路。自己人手少了,马上怕人去周边的村落雇佣人手,人越多越好,要以最快的速度到达阳城。

  掉落的山石滑下的山体有很大的面积,一时半会儿很难疏通。李月下一边派人疏通道路,其余的人没有办法只能在附近的客栈投宿。

  走进附近的客栈却发现里面已经人满了。红衣上前问一下有没有还有没有客房?小二看他一身打扮,知道她们一行非富即贵。虽然口中语气遗憾却,态度毕恭毕敬:“这位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小店刚刚最后两间上房都已经被人定下。已经没有房间。”

  附近就这一家客栈,就算已经没有房间了,自己也不可能再出去了。这么些年红衣知道李月下也不是没有吃过风餐露宿的苦,所以听到没有房间也不以为意,然后问小二:“有没有可以供众人休息的院落,没有院落柴房也行,你看外面雨这么大,总不能把我们这一行人再请出去,你看着安排,提供饭食,给我们的马匹喂好草,饭食提供多一些前面还有十几个在修路呢,我让大家可以在马车里面自行修息。”

  小二闻言哪里有不答应的,只是听说有人在前面修路目光有些闪烁,嘴上说道:“小的马上去安排,姑娘您在此稍等片刻。”

  就在李月下今天晚上准备睡柴房的时候,那小二急急忙忙跑过来:“姑娘,楼上有位爷之前定了两间房,现在让出来一间,您可以让这位公子今天晚上在上房安顿。”

  红衣听了很是高兴,直说自己今天运气好,李月下摇头随她去折腾了,但是自己确实不能睡在上房的,因为姬五还病着,她于是让红衣安排姬五在上房歇下了,自己和众人去了柴房。

  红衣并没有抵触李月下的吩咐,因为姬五公子的病实在是很严重了,她听话的将姬五从马车里面扶出来,有时候红衣总是喜欢嘀咕,姬五公子身边那个药童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自己的主子都已经病成这样了,也不知道要贴身照顾一下。

  红衣不知道,姬五从小就有洁癖,特别讨厌别人近身,就是第一次见到红衣,也是红衣急急忙忙在一处拐角转弯的地方撞到了姬五的怀里,姬五公子竟然奇怪自己没有心生厌恶,这才会开始注意红衣。

  红衣要伺候两个主子,每天只觉得自己恨不得劈成两半,李月下看她辛苦,让她待在姬五身边不要来回跑了。红衣气愤的看着李月下,大声控诉:“公子果然还是讨厌我了。”

  李月下无奈:“你到底是哪只眼睛看见我讨厌你了。”

  红衣做了一个掏眼睛的姿势:“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李月下摆摆手,示意她快滚,心中直道,这丫头是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

  当天晚上,下面有人来报,又有两个附近的商队要经过那条道路,知道我们的人生在疏通道路,也加入了里面,现在加入队伍的人越来越多了。

  只是奇怪,为何这里每年都会官道塌方,去年也是这样,商旅众多,在此停留了差不多一个月。

  李月下闻言低头想了想,然后想起了那个小儿不自然的神色,于是想到了什么,让属下附耳过来,属下听后只觉得这里的店家阴损,于是下去求证,如果找到证据到时候交给官府也算是为民除害。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下属来禀报道路已经畅通了,既然到宋国的路已经通了,李月下马上招呼大家收拾好行囊立刻上路。

  路上的时候遇到了另外一队商队,这边很多下属竟然隔着很远做跟对方打招呼:“宋大哥,昨天多谢你们了。这种时候可真是帮大忙了”

  那个被称宋大哥的人人远远的行了一礼:“太客气了!我们也需要从这条路过,既是举手之劳,也是分内之事,不必放在心上。”然后两人分别告辞。

  那宋大哥是个很有教养的人,坚持让李月上的车队先通过。李月下的人马本来就出了大力的,现在人家礼让,李月下也不多推辞,马上一扬鞭,一马当先的向前路行进,后面的车队缓缓跟上,就这样众人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的宋国。

  宋国的阳城是宋国整个生产生丝数量最多的地方,这里的生丝收上去的光泽度好,颜色均匀,并且织出来的布料非常瘦,就是那种又瘦身的效果,抓哟是布料的流畅性很好,可以将人的身形拉长,视觉上看上去人比平常要修长一些,于是很受那些达官贵人的喜欢。

  一般做丝绸纺织生意的都会在宋国的阳城去收生丝。李月下去年努力了一年,一举拿下来阳城四成左右的订单。

  如此数量巨大订单是拿下了,可是估计也触犯到了某些人的利益。在今年生丝大量收上去的时候所有工艺娴熟的绣娘和织娘全部被人用合同绑走进,导致在阳城自己没有绣娘和织娘可用。

  一个成熟的织娘和绣娘必须要有十来年以上的经验才可以造就,自己一时之间根本就没有办法变出这么多人。

  一连来到宋国的三天李月下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愁白了,她让红衣派人出去寻找那些没有签订契约的织娘,不是年纪大了,就是坐地起价,出去联系后来虽然也勉强找来了十多个,但是杯水车薪,根本满足不了自己订单需要的人数。

  她到宋国马上开始调查是谁在自己身后阴自己,结果发现这个人自己还真是不敢惹,他就是现在宋国最大的王商,不仅负责宫里的采购用度,还经营者宋国王室的产业,看来自己这次这是捅了大篓子了,想想也是,这是宋国的支柱产业怎么会容许一个外来的和尚来这里抢他们的饭碗。

  于是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两手处理,一边将手上的生丝马上变卖,然后去跟下单的协商明年交货,或者用其他的条件来弥补,自己虽然也会面临损失,好歹也要减少一些损失,不能全军覆没,可是自己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估计自己跟那些人的合作也到此为止了。

  经商一道,最讲诚信,自己第一次合作就失信于人,以后谁还敢相信自己。对于这样的挫败,让李月下心情非常糟糕。她虽然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开解自己,但还是觉得被人踩在地上的滋味并不好受。

  在宋国自己并没有置办私宅,只好住在阳城最大的客栈,归去来。据说这家客栈也不是宋国人开的,但是这家客栈在宋国阳城的口碑很好,菜式都是其他客栈没有的,一般的客栈后面多是柴房马厩,这家客栈的老板却是个雁过拔毛,执着于一本万利之人,他将后面的场地全部修成了景致优雅的庭院,所有的庭院虽然并没有隔开,但是人走在其中还是有闹中取静之感。李月下很喜欢住在这间客栈的最大一个原因就是后面的院子很是清幽,自己不必爬上两三楼去住一间上房,这院子虽然收钱要比上房多一些,但是好在活动的空间比较大,就像是现在,雨停了,自己还可以推门出来看看晚上的景色,吹一吹凉爽的晚风。

  天空被水洗过,干净的让人放松,乌云以很开的速度被风吹散了,月亮出来了,月光照在桂木树上,发出银色的华光,李月下心中本来烦闷,但是夜色很美,风很舒服,他不由自主的想要走一走,逛一逛。

  天上的月亮有有时候被薄薄的乌云挡住了,但是风一吹又露了出来,因为刚刚下过雨,风里面也透着一股清凉。

  院子里面又鹅卵石铺的小路,走在上面不用担心弄脏自己的鞋子,院子里面开了一些花,但是都被雨打的半路不开,破败凋零,看上去,没有一丝的生气。

  李月下走走停停,心中不知作何感受。这觉得这是她经商以来遇到的最大的一次失败。而这次失败估计也会断送自己在卓叔叔手下继续从商的资格,当初卓叔叔就说好了,他会任自己往前走,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但是有一条,如果栽跟头,那么就找个人好好嫁了,以后相夫教子。当时自己豪言壮语,要将卓叔叔交到自己手上的生意发扬光大,现在这情形,还真是大脸,当初自己究竟是有多狂妄,自不量力,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所以为人处世总是失了敬畏心,自己这次失败,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自己太张扬,根基还没有站稳,就贪多求快,如果可以重来,自己必然不会如此冒进,温水煮青蛙那个方法还是可疑的,偷偷的扩张,一点一点蚕食,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坚不可摧了,正才是进军宋国商场最佳方法,当时自己究竟是脑子里面哪根筋搭错了,才会如此的做了棒槌,成了出头鸟。

  她一边懊悔,一边思考,走走停停,走到一处凉亭的地方。然后发现亭子里面有人。

  桌上摆着两样小菜,有人在看着月亮自饮自酌。看着那人慢慢喝酒的样子,似乎烦心事也不少。李月下本来不想打扰,但是看了一眼,突然间觉得那人的背影有些眼熟。

  于是又走近了两步确认。结果才发现还真是熟人。

  颜恝面无表情地看着闯入亭子里面的人,一句话也没说,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酒,一仰头一饮而尽。

  李月下有些尴尬,但是来都来了,自然不好就这样直接转头就走。

  于是她干脆厚脸皮的坐在旁边,问他可不可以只给自己倒一杯。

  颜恝嘴上不说,但是手上已经外面的给她倒酒,倒完李月下发现却没有一杯酒,只有半杯。

  李月下对这样的冷遇,有些哭笑不得,她上次对颜恝甩了脸色,还不止一次,现在是风水轮流转,想不到这么快就给人看自己的笑话了,养成只有这么大,自己的事不用多久,那些做丝绸生意的估计都知道了,颜恝自然也会知道。

  想想只觉得心中心烦闷,看着半杯酒白了一眼颜恝:“颜大人,在下下次请你喝酒可好,烦劳再满上。”

  颜恝一副不可置否的样子,好像一点也不稀罕李月下的酒,又给自己满上,继续喝自己的酒。

  李月下的杯子举在空中,颜恝没有理她,她就不收回手,颜恝于是又给她又倒了半杯。

  就这样,颜恝喝一杯,李月下喝半杯,不多久酒壶中的酒就见了底,最后一滴倒进了颜恝的酒杯中,李月下讪讪的,所以那种什么分开后还可以做朋友的话真的是骗鬼的,现在两人这哪里是朋友,简直就是冤家,连喝酒都不能喝的愉快的冤家啊。

  没有酒喝就只能没话找话,李月下于是问颜恝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颜恝回答说:“这时候来宋国自然是收购生丝。”

  闻言,李月下心中一动,虽然不厚道,但还是开了口:“我手上现在有一批上好的生丝,你要不要看看。”

  颜恝看着她,一时半会没说话。

  李月下在他的目光下有点心虚,还是决定如实相告:“我估计在这边要栽一个大跟头,手上的货囤的久了就要全部报废,你如果要,我便宜一点给你。”

  颜恝没有接她的话,好整以暇:“我上次出手你不还是觉得我多管闲事吗?这次我就不帮了,你说你要栽跟头,我高兴的紧,我就在旁边看看,你如果哭了,我就去给你买个帕子就是。”

  李月下目瞪口呆:“你,你是被谁附身了?你不是颜恝吧”

  这是他们之间,相隔五年后再次相遇以来第一次,她喊出了他的名字。

  颜恝心中悸动,掩饰的端起一杯旁边一杯茶,转过身喝了一口。

  李月下没了心思开玩笑,没有酒喝也只能喝茶,于是自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算了,每年的生丝都要在前一年定好,你必然有了满额的订单了,我刚刚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颜恝喝完了杯中茶,拿着杯子在手里转动:“我就算收了你的丝,你也只是减少了一点损失,当务之急,还是想着怎么按时交货才是。”

  李月下这才知道,哪里要等以后,人家现在就知道了自己的处境,但是又觉得他站着说话不腰疼,自己当然知道当务之急是如期交货,可是那也要有货可以交才行,于是将自己的处境简单的说了说。

  颜恝听后,想了想,看着李月下:“也不是没有办法。”

  李月下闻言站了起来:“你说什么?有什么办法?”

  颜恝不急不忙:“如果我帮你解决这次的危机,你陪我去游崔嵬湖可好。”崔嵬湖就在阳城,那里芦苇很茂盛,风一吹就想雪花一样,但是很久以前那里是一片古战场,有很多战士的尸骨,所以才会有一个这样的名字。

  闻言李月下心中别扭:“颜大人,你这是携恩图报。”

  颜恝点头:“你说的没错。不过我也只是在商言商。”

  李月下看着他:“上次我们已经说清楚了。”

  颜恝认同,似乎知道她的顾虑:“我说了,在商言商。你放心,从崔嵬湖回来后,我不会纠缠你,你可以带人一起去,不是我们两个人。”

  闻言,李月下松了一口气:“那好,我答应你。”

  “明日开始,事情交给我,你等着看结果就是。”

  李月下点头,然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颜大人,请问阁下究竟是什么爱好,难道携美游湖不是游阳城的三月湖吗?那里画舫举目皆是,名人雅士的聚集之地,崔嵬湖那里一片沼泽地,还只能划那种舟子,倒是适合杀人抛尸。”

  颜恝没有言语,但是显然情绪已经不好了,他放下杯子,垂下目光,难得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还要坐一坐。”

  看着某人嫌弃自己的嘴脸,李月下冷冷一笑,转身就走了。

  颜恝的目光凝了凝,没有去看她的背影,但是耐不住耳朵不能合上,还是听见了她一步一步离开自己远离自己的声音。

  李月下在颜恝答应自己解决阳城的问题的时候,心里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很相信颜恝的,虽然不想继续与之纠缠不清,但还是不能否认在经商上面,颜恝比起自己强过太多。

  又想起了他提出的要求,笑了笑,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突然,她的眼睛睁开了,因为她突然想起来多年前,有个女孩看着一本地理志,正好翻到了宋国的崔嵬湖,那上面就有笔者关于崔嵬湖的描写,那个女孩看了之后,将书合上,然后一把砸在了书案上正在奋笔疾书的某人。

  那人被自己砸了也不恼怒,只问自己是不是又烦了,要不要他带自己出去走走。

  女孩挑衅的看着他:“好啊,你现在就带我去宋国的崔嵬湖看芦苇吧,我看过花瓣雨,还没有看过像雪一样飘得漫天的芦苇呢。我们去看好不好。”

  “你乖乖把药喝了,等你身体好了,我就陪你去。”

  “你就骗我吧,你上次还说要带我去秦楼呢,你不带我去,是不是怕我看上其他人。”

  “那你看上我了吗?”

  “你先带我去崔嵬湖看了芦苇我再告诉你。”

  那样的时光已经染上了斑驳的光阴,李月下有些恍惚,他还记得这些的吗?

  可是自己,却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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