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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时间酿伤

  第二十二章时间酿伤

  李曲非收到了一份详细的关于李月下的资料。

  上面所说的内容与卓弥壶告诉自己的内容出入不大。但是其中非常详细的提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关于陈悠和李延至的传闻。列举了众多的证据证明两人之间曾经有过苟且,并且李延至对陈悠念念不忘。后来陈悠逃到了越国几经辗转进入了越国的王宫,而唐国之所以发动攻打越国的战争正是因为陈悠,君王为了一位红颜举起屠国之刃,而那位红颜不是别人,正是与自己两情相悦的恋人。

  李曲非如果只是一个不知情的人,也会觉得如此说词太匪夷所思,李延至如何荒唐,也不会将一国之存亡当做儿戏一般,只为了得到一人。可是李曲非偏偏是整件事情的旁观者,之前他对于攻打越国的事情知道一些缘由,但是却没有这份资料上面所说的详细。当年李延至攻打越过自己还是先锋官,当时他在朝堂上面说服朝臣支持自己决定的时候用的理由是越国乃是天府之国,唐国每一年的旱季和雨季总是面临很多的灾害,旱季的时候,田地龟裂,颗粒无收。雨季的时候,洪水到处泛滥,百姓流离失所。唐国的地理位置确实在某种程度上不具备优越性,越国历来是被称作天府之国,四面群山环绕,每年风调雨顺,土地肥沃,民众安居乐业。

  唐王李延至觉得自己治理唐国每天夙兴夜寐,殚精竭虑,也只觉得按下葫芦浮起瓢,拆了东墙补西墙,搞得自己多年以来很是狼狈,但是越国的国君天天歌舞升平宿醉不行不早朝也没有见越国发生什么大的动乱,相反官员上下一心,民众爱戴自己的君主。

  同样是作为君王,李延至觉得嫉妒很愤怒,但是从头至尾从来没有提过陈悠。可是,如果攻打越国的原因,并没有像李延至表面所说的那样,如果真的是像这阵资料上面所说的就是因为一个女子呢?而那个女子,还是自己最亲爱的人。

  如果一个人信誓旦旦的觊觎别人的国土,那么抢过来之后是不是就要用心的治理。如果一个人真的是因为关注自己国家的民生,那么是不是获得了额外的资源之后就会治理水患,兴修水利。李延至这么多年的表现根本不像是一个战胜了其他国家将其他国家灭亡之后所表现的志得意满,反而是以为失去了什么无法挽回后的破罐子破摔。

  密报上面最后一行,梧桐宫在宫门被破当日燃起了熊熊大火,越国国君不顾兵临城下,疯狂的冲了进去。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最后在一处偏殿找到了两具骸骨,偏大的那具骸骨,用一个拥抱的姿势保护着那一具身量偏小的,是一个致死也不分离的姿势。

  唐王让重重护卫守住了梧桐宫,自己走进了那个已经烧成灰烬的火场,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后悔不已,在当时痛哭失声。后来的事情,虽然时间久远了,但是李曲非还是依稀记得的,越过战败之后,李延至以养伤为由,休朝了三个月,而自己也是那时候成了摄政王。

  李延至伤好之后,开始纵情声色,王后劝诫过几次均被训斥,两人多年结发夫妻,也是在哪一段时间开始越走越远。

  李曲非一直以为自己是最爱陈悠的,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可是最后却成了比她致死的帮凶。

  原来自己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

  那份谍报,握在手中,李曲非不由自主的握成了一团,他的呼吸觉得被人用什么堵住了般感觉到仔细,他的眼睛几乎要泣出血来,他用尽全力在克制自己,可是哪怕用尽全力,他也觉得自己就要死了,就要被愧疚和后悔淹没死,他觉得自己的耳朵开始开始出现鸣声,他的整个脸上,脖子上开始充血,他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像炸裂了一般,头晕目眩而自己还偏偏得这样生生受着,因为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他不愿意相信,但是种种迹象表明上面所说就是事实的真相,自己这么多年的隐忍和蛰伏就变成了一个笑话,李曲非你在隐忍什么,你本来就是一个罪人,你是自己不幸的最大帮凶。

  如果李延至曾经真的如此明目张胆的横刀夺爱,毁了自己毕生的幸福。李曲非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实在是对自己的兄长太宽容了他从来没有像此刻如此这般的恨一个人,恨不得将他撕碎了以解自己心头之很,恨不得生啖其血肉,他也很自己,恨自己的无知恨自己的怯懦,恨自己这么多年的不作为。

  他将那份资料放在火烛上面,不多久就燃成了灰烬。

  他看着那青色的火苗,觉得这燃烧的不仅是过去二十多年的真相,也是那个年少无知盲目崇拜兄长的自己。

  李定最近总是往宜王府跑。虽然只是以请教学问为名,但是太子殿下之心路人皆知。

  他认可李曲非在朝堂上面的手段,李钊合在军方上面在军方在军队方面势力稳固。李泽宗把握著吏部,这几位王叔都是手握重权,让自己新生忌惮之人,加上在政见上面和自己不同,李定很难有亲近之心。

  反而是这个新近被起复的宜王叔,李定知道他曾经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加上曾经宜王军政大权一手在握,父王倚重许为左膀右臂,虽然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被搁置,但是心机去权谋摆在那里,才刚刚出来,不动声色的就给了李钊合,李泽宗一个闷亏,这是杀人不见血,杀人于无形的最高境界了。

  太子殿下作为一国储君是不能长期示人以弱的,长期如此只会让人觉得储君懦弱,不足以堪当大任。

  但是让李定自己去琢磨,如何反击并且成效显著,李定琢磨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想到很好的方法,所以才想着要来宜王府坐坐。

  李曲非算起来还是自己的亲叔叔,李定虽然只和李曲非打过几次交道,但是他偏偏认定李曲非和自己是一样的人。

  就在今天早朝,李定堂堂一国储君在陈情的时候又被李钊合的儿子李贤抢白不说,还直说太子殿下高高在上,只需要好好研王之术,至于民生百姓,自然有下面的臣工代劳。

  一句话气的李定只觉得心中天人交战,差点出言你一个天天打马长安,眠花宿柳的败家玩意,竟然敢口吐狂言评价自己,他所依仗的也不过是自己父亲。

  李曲非本来心中十分平静,但是在收到那份密报之后只觉得心中有什么叫嚣着要冲出来。如果不是用力的控制自己是怎么也按耐不住的。他听着李定在不停地抱怨,看在李曲非眼中,他心中冷笑不语:每个人都只是尔虞我诈为了自己的利益百般筹划而已,又何必说的如此堂皇冠冕,强调是非对错。

  他一边看着李定的嘴巴一张一合,一边心思不受控制的想,陈悠当年逃离李延至,从宫中逃出来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他曾经真正郑重的向自己承诺过,要好好的保护那一个人要给那个人一生的平安喜乐。可是最后的结局却让自己无力又痛恨。

  很多事情其实有时候都取决于我们的一念之间,有时候一念成佛,一念是魔。

  李曲非看着李定张张合合的嘴角,心里面升起了一股疯狂的想要破坏一切的。

  他想陈悠和自己最后的结局都这么悲惨和荒凉,那为什么始作俑者却可以高高在上,继续享受他们的权利和荣光。

  难道是天生如此吗?难道命中注定陈悠和自己就要承受这些分离和痛苦。难道命中注定那个人就要凌驾在自己之上践踏众生。冥冥之中究竟是谁决定了这一切,冥冥之中究竟是谁左右的这所谓的命运。

  李曲非想我为什么要成佛呢?我没有反抗过,怎么不知道反抗过后或许就会解脱。我一直逆来顺受,怎么就知道我的抗争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当天晚上,李曲非鬼使神差的留了李定用膳,然后给他讲了一番盛极必衰的道理。李定以为李曲非只是在跟自己分享一些人生的经验。直到回去的路上自己闭着眼睛在马车上面闭目养神,辞朱没有打扰。他突然间想起李曲非的话,然后联系自己之前所说的,他福临心至突然睁开了眼睛。

  王叔是不是意有所指呢,盛极必衰,难道李钊合,李泽宗他们还不够兴盛吗?难道他们的气焰还没有达到顶峰吗?

  他仔细的想一想确实如此,虽然李钊合,李泽宗在朝政上在朝堂上面占据重要的位置,但是他们都非常谨慎的。从来没有去处李延至的底线。简而言之,没有碍着李延至的眼。

  既然自己不能够对付他们,不能够从他们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么父王必然是可以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如何让父王对他们厌弃,对他们忌惮才是自己应该做的。

  然后他想起了离曲飞所说的盛极必衰,他只觉得心中一个激灵马上清醒了过来。古来就有功高震主之说。那不过是因为做臣子的权力大了,声望高了最后落得被君王发路的下场。这些年来李钊合和李泽宗虽说有些地方表现得非常的张狂,但是细细想来,却是在慎之又慎的经营。

  据自己所知有几次战况,军营里面都传来了哗变。就是因为主帅没有,将所有的功勋全数上报。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李钊合,李泽宗两人虽然相互勾结,但是他们心中却是非常忌惮李延至的。李定觉得自己从正面攻击,必然讨不了好,既然如此,那么就只能在后面推波助澜添一把火的事情还是可以做的。

  第二天在朝堂上面,因为之前顶撞李钊合的事情,太子殿下竟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向李钊合行了晚辈礼,只说自己经验不足,还有多向王叔请教。你定当时并没有看李钊合的脸色,但是自己知道,当时自己必然是扳回了一城的。

  回到太子府中他心中舒了一口气。坐在书桌面前,重新开始计划以后的路要如何走?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他日荣登大位,以现在自己与李钊合李泽宗相处来看,到时候自己还能够重用他们吗?

  两个阵营的矛盾由来已久,不可调和,李定知道这也是上面那位故意放纵的结果。由此可见,双方矛盾必然会被激化,何时爆发,以何种方式爆发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而目前自己最想要的莫过于李钊合手中的兵权还有李泽宗手上的官员任免权罢了。但是现在这两者短期之内都无法实现。既然如此李定决定自己干脆退后一步,示人以弱。

  朝堂上的风向在李定百般退让之下开始转变。很多人开始对这个一国储君开始不满。流言纷纷四起说李钊合和李泽宗权力通天,就连太子殿下也不敢掠其锋。

  李钊合当天听到这种传言之后。回到府中一顿发作然后派出大量人手彻查究竟是谁在外面造谣生事。他虽然派了人出去调查,但是自己坐在书案旁边却非常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冲着谁来的,他知道自己以前小看的那个所谓的太子殿下,现在看来竟然知道如此迂回来攻击自己,不知道是该夸一句孺子可教还是说那小子翅膀开始硬了。

  太子殿下的隐忍和谦让看在李延至的眼中。也只觉得李钊合李泽宗两人权利太甚,实在是盛气凌人。几日之后朝堂上面有几处官职的任免。李延至奉行一贯的平衡之术,没有多少讨论就将太子党的几个人提了上去,顺便将李钊合李泽宗一番敲打,这也是对李钊合和李泽宗的警告。

  李曲非看着朝堂上面你一言我一语,最后就是在这样的争吵之中确定了各方的利益分配,他站在百官从中只是沉默不语作壁上观。

  李曲非在那天李定回去后告了两日病假,没有去上朝,心中虽然百般厌恶,但是最后还是决定要面对这个魑魅魍魉的地方。他有时候看着李延至就想。为什么之前最好的兄弟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最后不得不说服自己物是人非,最上面的那一个人不是自己的亲人,而是毁了自己一生的仇敌。

  他开始若有若无的在李定旁边支招。李定在与李钊合和李泽宗的一定阶段的斗争下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他只觉得李曲非果然深谙权谋之道,只是稍微对自己的指点,就让自己多年的恶气,一吐为快,心中更起了拉拢之心。

  李曲非心知肚明,对于李定示好也表示了回应,半推半就就算是接受了。这样一国储君和曾经的摄政王两人慢慢走到了一起。至于会给唐国的朝堂上面带来怎样的变化就是未知之数了。

  李曲非没有听从卓弥壶的劝告,曾经亲自去到了李府想要见一见李月下。但是李府的下人回说李月下不在府中,据说是去到其他地方做生意了。李曲非并没有马上离去,他看着偌大的李府,想着一个孩子从一个灭亡的国家里面逃亡出来究竟是如何混到今天这种地步的,个中的艰险困难绝对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

  他突然有一点心疼。他和陈悠曾经说过如果可以,自己希望以后可以有一个女儿。会像那样心思玲珑,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可是世事弄人,最后自己大概真的有一个这样的女儿了,可是却是在二十多年以后才知道她的存在。自己从来没有参与过她的成长。她经历了什么她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自己通通不知道。他也没有得到过自己作为父亲应该给与的庇护,就像是一颗在风中的小树,任凭风吹雨打,最后慢慢长成了现在这般郁郁葱葱的样子。

  他难受的同时又觉得心中高兴。好像这才是自己和陈悠的女儿应该有的样子。他在李府喝了一杯茶。那管家碍于宜王的身份实在是不敢开口赶人。但是主人不在家也只能自己也只能尽最大的。礼仪来招呼他。至于宜王会不会怪罪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了。

  李曲非为了巩固和李延至的关系,他在长安的烟花之地又搜寻了几名女子,经过自己一番包装调教之后送进了宫中。

  李延至只觉得自己这个弟弟越来越上道了,不过心中高兴的同时也再次觉得李曲非大概是真的对自己不再介怀。

  他让宦官为李曲非准备了一些东西,然后留李曲非在宫中用膳。李曲非看着你研制的嘴脸,他觉得自己如果与李延至一同用膳,估计会忍不住吐出来。李曲非表现的诚惶诚恐,只说是自己病体未愈,找了借口婉拒,然后回到了自己府中。

  回到自己府中之后,想起自己要向李延至如此虚与委蛇觉得心中又气愤又无奈。

  宫中的赏赐比自己先送到王府,想起自己多年前不管如何在政事上为他分担,也没有过一个好脸色,而现在只是几个搔首弄姿的女人,就把他哄得龙颜大悦,出手阔绰。他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在了地上,心中犹如困兽一般觉得自己不得解脱。

  他想,自己这一生必然也会让他尝一尝失去的滋味,让他尝一尝这种活生生的困在地狱里面的滋味。

  李定,最近再如何针对李钊合和李泽宗过程中每天忙的不亦乐乎,好像过去这么多年自己一直被打压,一朝扬眉吐气似乎找到了几分与天斗与人斗其乐无穷的滋味。

  他每天与自己的幕僚在府中讨论如何有效的对李钊合和李泽宗造成打击,有人提议想起要去查他们手下人的黑账,以此来举报宣告天下,这样民意就会太子殿下一边倒。李定觉得这确实不失为一条好的计策,断其臂膀最后他手下没有人可以用这样对于对方来说也是非常大的损失了。

  他们将商量好的对策准备实施的时候,李定又跑到了沂王府将自己的打算委婉的告诉了李曲非。

  李曲非看着他大笑不已:“太子殿下,如果你果真这般动作,那么离你自己被反噬之日也不远了。”

  李定闻言不明所以,他整了整脸色问李曲非:“还请王叔解惑。”

  李曲非问他:“你只知道李钊合手下有很多的肮脏事,可是殿下你自己的手下呢?因为您是一国储君有多少人仗着您的背景在下面作威作福,鱼肉百姓,殿下你是不是心中有数?如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何来高明之说?”

  李定闻言脸黑了下来,他从没有想过自己手下的人也会给自己惹麻烦。现在听李曲非如此说,必然下面有人,有不少人做了不少瞒着自己的事而自己必然不知情,想到这里,平白无故的让李曲非看了一场笑话,李定只觉得心中窝火不已。

  但是他这些年也还是知道不能逞一时意气,他更加放低了姿态,问李曲非:“那依王叔之见,现在该如何是好。”

  李曲非对李定说:“见好就收,以静制动。殿下如果逼急了,以李钊合和李泽宗的实力,到时候还怕他们釜底抽薪,狗急跳墙。”

  听到一句釜底抽薪,李定就冷笑了:“他们敢。”

  李曲非也不觉得怕触怒了他:“不管他们敢不敢,但是殿下,如果他们真的起了心,殿下可能应付?”

  李定一张脸已经铁青:“我会先在他们动手之前杀了他们的。”李曲非对于自己如此的挑拨离间,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他看着李定点了点头:“本王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但是提前激化矛盾毕竟不是上策。李泽宗是出了名的老狐狸。在朝堂之上官员任免这一块暂时是动不了他的。既然如此,那么李钊合呢,难道他所统辖军方也是铁板一块吗。殿下不是有意接手军方已久,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从这里下手。都说李钊合李泽宗联手就是铁板一块,他们的军队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要兵器有兵器,军饷从不拖欠,唐国的军队战斗力只有如此,但是几乎是四国里面待遇最好的。但是如果李钊合和李泽宗两人反目呢?事情还会像现在这样,他们还会像现在这般呼风唤雨吗?”

  李定闻言深思良久:“王叔的意思是要离间两人?”

  李曲非说:“他们本来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兄弟要离间两人本就不易,但是任何利益的结合,不可能没有矛盾。既然如此,我们把他找出来,然后以此为切口加剧他们的矛盾,最后让他们反目。用最小的代价来换取最大的利益,这才是上上之道。”

  李定只觉得心中狂跳不已,这样的方法自然是对自己非常有益的。他看着李曲非目光多了两分信任:“以王叔之见,不知道要如何作为。”

  李曲非走到了书案前然后在纸上写下了一个秘密。然后让李定借题发挥,至于最后能不能成,就要看他们的感情有多深厚了。

  几日后,长安城中谣言四起,只说李泽宗的嫡长子是李钊合的血脉,说的有板有眼,好像真的似的。最后两位当事人都知道了,开始彻查谁在背后散播流言。

  抓了一波又一波人,最后也没有找到源头。

  但是李钊合作为当事人知道是有人故意离间兄弟二人感情。两人都没有当真,但是流言传到了他的府中,传到了他的夫人的耳朵里面。夫人自诩忠贞守节,对此事耿耿于怀,在家中百般哭闹一定要求着李钊合上表天听,还自己一个清白。

  于是长安城中寻常百姓又多了一笔饭后的谈资。谣言越传越激烈,越传越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最后版本众多,一个个唾沫横飞,十足的释放了人民群众的想象力。

  本来就是捕风捉影的事,但是耐不住每个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最后每个人都将自己的预测和猜想全部加了进去,流言蜚语在外面转了一圈,再次传到李曲非的耳中的时候,毕竟有些不堪入耳了。

  李曲非看着每个加入到这种传播中的人,只觉得心中的恶意得到了释放。他想不应该只有自己一个人觉得痛苦,也只有这样,更多的人拉到这个行列啦,自己心中才会觉得稍稍的痛快。

  他看着最近李钊合每天下朝之后就马上回到家中,必然是被家中的事情吵的焦头烂额。

  李泽宗最近都很少去登李钊合的府门。李曲非只觉得好笑,每个人从来不管事实真相如何,只管自己口中痛快。最后三人成虎,面对此情此境,李曲非不知道是该笑世人愚昧,还是该笑人心险恶。

  李定对于李曲非的计策收到了如此意想不到的效果,表现的激动非常。自从被立太子以后他一直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的差错。李钊合和李泽宗就像是压在自己头上的两座大山,可是这些天这时的时间让他感觉到了反抗的快感。原来只要方法得当,自己也是可以掌控大局的。

  他被这种掌控的快感快要迷失自我了,当天晚上就去到了王后的宫中。把自己多年的憋屈向王后一吐为快。王后看着李定一直觉得自己的大儿子不容易,现在终于觉得他真的是长大了。但是权力这条路上充满了荆棘,她除了嘱咐他万般小心却帮不上更多的忙。

  李定知道自己母后也是担心自己的,他不敢像王后多说。

  知道王后关心李湛的事情,于是又将李湛的境况大致的向王后说了说。

  王后看着李定小心的问道:“你觉得威武将军家的女儿如何?”

  李定乍然一听,并没有马上领会王后的意思,只说自己现在宫中不缺人伺候,然后看着王后只是微笑,马上明白过来母后这是在给李湛张罗婚事的打算了。明白之后心里面有些意外母后的打算,他斟酌着用词说到:“威武将军家的女儿是不是太小了?”

  王后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湛儿也只比小江大十岁,男人比女人大十岁,这算不了什么?我只是觉得那个孩子单纯讨喜。加上父亲又是军中名将,或许以后也会对你有所帮助。”

  李定想了想:“我一直觉得李湛心中有心结。要不他的婚姻大事还是让他自己做主吧。”

  王后闻言想起了什么,马上变了脸色:“定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难道湛儿还没有忘记那个女人吗?”王后一着急,就连一直隐瞒李定的事情也忘记了。

  李定闻言试探的问道:“您说的女人可是那个叫做李月下的?”李月下虽然一身男装打扮,但是大家还是知道她的性别其实是个女人的,李月下也没有特意隐瞒过。

  王后闻言似乎从来没有听到过李月下的名字,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李月下?你说李月下?这是何人?”

  李定对自己的母亲没有隐瞒,于是一五一十的将唐宫夜宴晚上初次见到李月下时李湛的失态,种种种种,还有最近每日喝酒,醉生梦死的种种劣迹全部说了出来。然后自己推测,李湛是对这个李月下抱有别样的心思。

  王后听完以后去,只觉得双手颤抖。这世间根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喜欢,也没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尤其是李湛那么固执骄傲的一个孩子,更不可能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如此无礼,他找了那个女孩八年,他之所以如此失态,原因只有一个。

  她的心中有了一个非常让人觉得恐惧的猜测,她不想让李定察觉,只好勉强朝李定笑了笑,让他先回自己的宫里好好休息。

  李定不疑有他,于是行礼告辞离去。

  王后目送着李定离去,直到李定走远了,才感觉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这么多年,关于那个女子,王后觉得那是自己唯一做的一件让自己觉得亏欠的事情,可是她无法后悔,这是自己存在于这个位置必须要面临的选择。

  她抱着侥幸的心里,觉得那个女孩应该已经不再这个世界了,她侥幸的觉得,只要那个女子不在这个世界上,就让李湛这样大海捞针的找一找,他找不到了最后还是会回到正常的生活中来的,娶妻生子,过一个王子应该有的生活,履行他应该履行的职责。

  可是定儿说的那个女子又是谁?王后抑制不住的感觉到心慌不已,她吩咐宫人早早关了宫门,招来了自己的心腹侍卫,让他马上叫人去查一查这个长安李月下究竟是何身份和背景。

  当天晚上王后的寝宫整夜灯火未歇,灯火通明。她想起了多年前自己找到那个女孩儿向下属下的那一道命令。晚上刚刚睡下就被噩梦惊醒,那个女孩现在是阴魂不散又回来了吗?王后曾经因为自己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下如此毒手,感到愧疚。但是现在知道如果那个人还没有死或者是没有淡出李湛的视野,她又后悔自己当初手段不够决绝,没有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她不能够理解小儿女之间的儿女情长,她只觉得作为一个大家出生的大家小姐,那样的关系透着不伦和肮脏的。

  而自己的儿子本来是局外之人,却卷入其中。她不能怪自己的孩子也不能够怪自己的丈夫。所以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子,尽管她是受害者仍旧承担着自己所有的愤慨和迁怒,作为一国的王后,她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她本来就居于最高的位置,它拥有对平凡人的绝对控制权力,她太习惯站在最高的位置决定别人的命运。以至于有些人如果超出了自己当初的设定,也会让她觉得这是不能接受的,这样的错误一定是必须要纠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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