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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暗流涌动

  第二十三章暗流涌动

  就在颜恝和李月下双双离开宋国的时候,有一个人像一条毒蛇一般悄悄潜入了宋国这块软弱的土地,单算深入宋国,来一出鸠占鹊巢或者是偷梁换柱。

  黑衣人是在接到自己派在李月下身边的人的密报,才知道李月下在宋国不声不响的栽了一个这么大的跟斗,在他来宋国之前,他只知道事情的前半部分,那就是李月下的丝绸危机。他知道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他觉得这种时候作为站在李月下身后的坚实后盾必须要出面为她摆平,他也在想她面临困境的时候会不会想到自己。可是他等不及收到李月下的求助信函就自己从越国快马加鞭的出发了,黑衣人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宋国,却发现自己来得太晚,唱戏的人已经散场,除了留下宋国的一片狼藉。

  可是谁在乎宋国狼不狼藉,他只想最快的知道李月下怎么样了,究竟是被宋国的丝祸牵连了还是幸免于难,他心中挂念,只觉得一刻也不能等。

  调查的结果在第二天的早上就送到了自己的书案上面。因为之前就打算在宋国插上一脚,所以提前就在宋国布上了眼线,原有一份已经在送往越国的路上,只是与自己擦肩错过了,这一份调查的结果将宋国丝祸的前因后果仔仔细细的卸载了上面,黑衣人看完之后只觉背后操纵之人才是不世出的商业奇才,他很少青眼瞧得上别人,但是那个叫做颜恝的楚国人实在是一手好算计,但是让宋国吃了一个闷亏,还让宋国的国君知道了是自己动的手脚,这一点实在是棋差一招,最后功亏一篑也是觉得可惜。

  作为一个长期缺钱到处抢钱的上位者,黑衣人对资料上面的楚国人动了心思,客户四他也只是心中朦胧一动,并没有马上生出太多的执念。

  知道看完另外一份资料之后。

  李月下的丝绸并没有拖累她,反而在宋国很好的消化了,可是最后有人猜测,李月下和颜恝两人是相识的,颜恝刚开始并没有对打算左右宋国的丝织品市场,直到李月下找到了那个楚国人。

  李月下人事如此深藏不露的人,黑衣人并不知情,但是当他知道的那一瞬间,他觉得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控制不住的愤怒。

  后面的描述更加的详细,两人不仅相识于现在,在很久之前就有渊源,时间之久,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如果自己的人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那么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们相识在自己与李月下重逢之前。

  手中的纸张一下子就被他揉做了一团,他控制不住的会想像她遇见的其他的人是什么样的。遇见一个可以给她正常的生活,可以陪伴她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可以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第一时间来到她的身边。

  以前自己总是依仗着那些童年的过往好羁绊强迫她接受自己,可是自己拖着残破的身躯,就连最简单的最正常的生活都不能给她。他心中升起的恐惧感就像是一堵席地而起的巨大冰墙,将刚刚那一丁点的心心相惜的惜才之心灭的烟都不见一点,那个人不再是自己欣赏的人,而成了要抢夺自己唯一幸福的最大掠夺者,是必须要处之而后快的敌人。

  他似乎想起来,曾经听卓弥壶说过月下身边有一个人。但是那时候自己根本就不关心。因为他当时刚刚找到月下,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对一个已经离开的人如何分得出半分的心思,现在那个人是又出现了吗?

  黑衣人嘴角残忍地上扬,他想自己为什么以前不知道这个人呢?如果自己以前知道有这么个人,他一定不会活到现在的。

  颜恝就是以这样的方式走进了黑衣人的视野。就像是他自己所希望的那样,他现在有足够的实力和势力,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存在。而不再是李月下旁边一个低着头任何人都会视而不见的奴才。可是这样站在阳光下的人要么就会招来瞩目,要么就会招来别人记恨的目光。

  黑衣人将自己与李月下的关系是为这世间最牢不可破的关系。他就像是最原始的野兽一般。看到那些情报他感觉到但严重的威胁,他控制不住的发了疯一般将所有手上的信笺撕的粉碎。

  撕完之后仍觉得心中的愤怒和不安并没有发泄完,然后将书案所有东西一把全部扫在地上。

  他感觉自己的情绪里面有愤怒,有嫉妒有不甘心,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这些情绪在心里面左冲右突,就像是一个个野兽在自己心中想要冲出来,有人冲冠一怒为红颜,可是这个人却可以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他想用他的方式保护自己心爱的人,还天真的以为她知道自己如此爱重她,一定会很高兴,可是自己爱的人要被别人保护。这就是最大的讽刺,就好像在嘲笑他的无能。

  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一般,口中发出压抑的咆哮,直到很久以后才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完毕。

  当天下午和整整一个晚上黑衣人都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面,他看着镜子里面那个带着面具的人,只觉得陌生又漠然。他突然间大笑了起来,不管自己如何努力,还是逃脱不了自己的心魔。就像是多年前的那一场大火。

  梧桐宫着火的那天晚上,宫女带着自己往外面跑,就在自己一只脚要踏出去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声音:“哥哥,你来救我,你快来救我”

  自己挣脱了宫女的手,再次返身冲进了火场,可是没有找到那个小女孩,而自己也在那一场的大火里面烧的面目全非。

  虽然在那场大火里面幸存了下来,他觉得自己那几年简直就是生活在地狱里面,大面积的烧伤根本无法排汗,他几乎到了夏天就痛苦不已,加上不定期的火毒发作,他不记得自己多少次死里逃生,与死神擦身而过了。

  母妃已经死了,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念头就是找到小蝉儿,看着她平安无事了自己才不会死不瞑目。他拖着残破的身子找了小蝉儿那么多年,直到他那年有人欺负他坐在轮椅上面,要打劫他,他面不改色的杀了几人,被恶鬼营的首领看到了,然后带回了恶鬼营。

  恶鬼营那个名字在一瞬间就取悦了他,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适合自己存在的地方,他也知道只有拥有更多的实力,站在更高的位置,才有更大的能力寻找小蝉儿。

  他最后终于找到了小蝉儿,可是当时的小蝉儿已经不认识自己了。自己又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才让小蝉儿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是突然冒出来的这个人是又要把她从自己身边抢走吗?一想到这里,黑衣人的心中升起了无限的杀意。

  黑衣人几乎调动了所有的埋伏在宋国的杀手,一连七波全部派出去要将颜恝截杀。黑衣人下的命令是绝杀令,要求这些人不惜一切代价要将此人斩于剑下。

  他看着窗外升起的阳光,从窗户缝里面透进来照在自己的面具上,一整夜,他就待在黑暗中,坐在镜子面前一动也不动,房间里面连灯也没有点,一个人坐在在黑暗中就像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存在,压抑地让人心中发慌。

  可是自己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自己也曾经站在阳光下和那个女孩子一起奔跑,他们几乎在儿时就已经相依为命,现在那人却像是有一个小偷,趁自己不注意,就要偷走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就在这一瞬间,黑人觉得自己最恨的人大概不是李延志,而是这个叫做颜恝的男人。

  可是追根究底,这一切又是谁引起的,如果宋国的王商不设计李月下在先,后面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所以那些人一样该死。可是他又不想让他们死的如此轻易,加上之前自己本来就有意染指宋国的朝堂,现在有些事情也只是提前搬上议程罢了。

  宋国的国君因为丝祸一事搅得举国上下不得安宁,然后有朝臣举荐最近一人充当送宋国的国师。不少朝臣对此人评价甚高,让宋王效仿古代贤王去亲自请他出山,说是此人有匡扶社稷之能,平定天下之力。只是因为小时候家中大火,面容已毁,不得入朝为官,但是却胸有沟壑,内有乾坤吗,得到此人宋国必然如虎添翼。

  宋王历来是个没有主见的,见众人都如此说,心中已经信了三分。于是安排了銮驾亲自上山去请这位大能。

  黑衣人走在轮椅上面,并没有给宋国的国君行礼,只是一副不大搭理的样子,他天性凉薄,一点温情全数给了李月下,对待旁人哪怕心有所图也做不来虚与委蛇的姿态。

  就是这样的腔调,反而显得更加的高人一等。宋国国君本来只是有些相信,现在更加笃定了。

  然后宋王开门见山,只说现在天下几分,宋国国力微弱,如何在这乱世即将到来之际维系存亡,如果先生可以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寡人马上下诏拜先生为国师,必不食言。

  黑衣人透过面具对上了宋王的眼睛,黑衣人的眼睛虽然已经收敛了杀气,但是宋王锦衣玉食,从来没有接触过那些生活在黑暗中的群体,他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就是这瑟缩一下,黑衣人施舍了一个目光打量了宋王,只觉得眼前之人一副脑满肠肥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看多了会恶心。于是马上把目光收了回来,毫无顾忌的转动轮椅,留给一国之君一个背影。

  他用一种很低平的声线开始阐述自己的意见:“宋队孱弱,为了抵御唐国和楚国的威胁,最直接最有效的建议,就是组建自己的军队。军队闲时可以开荒种地,支持农业,囤积娘草。战时可以抵御外国的侵略,捍卫百姓家园。”

  宋王闻言摇了摇头:“先生所说虽然在理论上面可行,但是落实到宋国的国情却行不通。宋国人口有限,十万宋军已经是极限了。”

  “我说的不是十万,要与唐国和楚国形成抗衡之势,宋国的军队必须要在五十万之数。”

  宋王闻言,心中遏制不住的狂跳,但是理智仍在:“那几乎是宋国所有的百姓之数了,总不能老弱妇孺全民皆兵。”

  黑衣人嗤笑:“全民皆兵也未尝不可,塞外之人就是如此,他们所有人都是马上长大,长大后不管男女老少皆可以战时为兵,闲时为民。”

  宋王觉得眼前之人是在胡扯了:“先生能想到效仿塞外之人,也是常人所不能了,只是如此飞数年之功不可为,现在谈这些都是镜花水月。”

  黑衣人顺着他的话说:“自然是镜花水月,所以只能无中生有,撒豆成兵。”

  宋王又被勾起了兴趣:“先生的意思是?”

  黑衣人看着宋王微笑说道:“都说唐国灭了越国,得到了越国的土地和物产,楚国庇护了越国的商队延续了与越国的暗中贸易,那么大王难道不想从中分一杯羹吗?”

  宋王文言笑着说道:“越国灭亡已经这么多年了。当时宋国孱弱,能够保存下来已经是万幸。我当时还想着分一杯羹,唐国和楚国必然不相容。”

  黑人看着宋王微笑说道:“当时必然不敢掠其锋芒,但是现在时过境迁,唐国虽然占领了越国的土地,但是对于越过的治理却总是显得漫不经心,以至于越国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越国一国的国土被强行划到了唐国的疆域之内,楚国在越国灭亡之后,几乎吸纳了越国所有流动的财富,貌似当初的天府之国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人觊觎了,但是大王可是忘了我们现在谈论的话题最缺少的资源,也就是越国的人口?”

  宋王只觉得眼前轮椅上面这个带着面具的人,用他冷冷的声线就像是向自己施加了咒语,在他平平道来的话语间,送往只觉得心跳加速,口干舌燥起来,好像是年少的自己第一次看见没有穿衣服的姑娘的感觉,他被定在了那里,只是三言两语,就给自己编制了一个美梦,而宋王自己也觉得这个梦并不是不能实现的。

  黑衣人继续蛊惑:“大王大概已经心中有数了,既然大宋有很大的山地面积和越国接壤,我们就借了地利,造一处天时和人和。我们只要偷偷开通一处关卡,将越国的流民放到宋国来,越国的百姓仇视唐国,楚国当时作为友邦在越国国破之际也选择袖手旁观,越国人不仅是对于唐国还是楚国,这都是刻进骨子里面的仇恨了,对于宋国这样是最快的方法了,这招撒豆成兵,无中生有不知道大王觉得如何?”

  宋王闻言心中微动:“先生所说也不是不可取,但是你不可能只需要只要越国的男人吧。那么那些老弱妇孺呢?”如果要钳制那些越国的兵卒,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人家家小都迁到宋国,这样那些越国的人再战场上才会有后顾之忧,才会对宋国产生归属感。

  黑衣人自然一眼看穿了宋王的用意,他心中冷笑,面上不显继续说道:“大王也说了是老弱妇孺,越国国破之后,数年极弱,一个个老弱妇孺都是面黄肌瘦的,正是因为如此,如果我们悄悄向越国招兵,为了给全家一条出路,越国的男人们才有可能接受宋国的雇佣,如果大王允许他们全家迁徙至宋国,并且可以保证他们的衣食住行,我想他们一定会会对大王感恩戴德,只是这样一样人数上面就有压力了,一个六口之家,我们招募一个士兵就要赡养其他的五口人,大王的国库一下岂不是要被这些人掏空??”

  宋王的嘴角抽了抽,最近有人跟他只要一提到钱他就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股愤怒,所以一向安分守己的宋王在被楚国的颜恝摆了一道之后,也是一改之前的和稀泥的性子,派出了劲锐之士去追捕颜恝的去向,之士他与黑衣人发出的必杀令不同,他希望可以活捉颜恝,在他看来,如果一个人的能力和财富可以撼动一国经济,那么此人本身也必然是一座金库,而这些正是宋王现在最缺少的。

  轮椅上的黑衣人说所的,自己是没有考虑到的,既然点出来了,实力有限必然不能实现,可是既然提到了钱,宋国国库现在的能力,只怕豢养五十万的军队也是痴人说梦,除非越国那些士兵不要钱。可是人家也说了,跨国招募是无法实现的,现在能够迎合目前局势的就是雇佣,而雇佣的军饷比起本国的军队军饷的供给也只能多不能少。

  所以,说来说去一切事情没有钱也都只是空谈。

  宋王沉默下来,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黑衣人没有打扰,他知道宋王现在面临什么问题,但是自己不能马上开口,自然会有人提出来。

  。宋国历来因为国小人少,一直要像唐国和楚国俯首,宋国国君虽然也是一国之君,但是在唐王和楚王面前,也是不能平起平坐的,究其原因,也不过是因为对方国力强盛,军队强大,战力充足罢了,一旦有机会充实自己的力量宋王哪里会不心动,但是要组建军队必然需要军饷钱粮。

  宋国现在经历大难,表面丝祸一事只是对民生影响甚大,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丝市就像是在原来的平地上塌陷了一个大洞,拉扯着与之相关的人和事,与之相关的行业等全部成了遭殃的池鱼,由此也影响了宋国的财政。

  黑衣人虽然觉得颜恝搅乱宋国经济之事,因为牵扯了李月下,让自己心生嫉妒,愤怒不已。但是却误导误撞帮了自己的大忙。本来他以为重组宋队之事,自己和宋王最好的谈判结果也是对这件事情双方各持一半的话语权。但是现在宋王再次事上面如果拿不出粮食和军嫂,那么自己可以在这件事上占绝对的主导地位。

  果然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宋王开口问道:“先生所说的五十万军队,钱粮从何处而来?如果没有钱粮,一切所谈岂不是镜花水月?可是寡人初见先生,虽说先生胸中沟壑万千,却也不能贸然将一件没有着落的一番算计交付先生。”

  话说到这里就很明显了,你可以自己去做,做出结果给我看了我就相信了。

  黑衣人自行推动轮椅来到了宋王的正面,看着他的眼睛:“在下明白了,大王所说的考验也是理所当然。”

  于是黑衣人向宋王非常大方的承诺自己提供经营军队的军饷粮食,兵器等等。

  宋王心中狂喜,又觉得天下哪里有如此掉馅饼的事情,他保留着最后一丝清醒问:“先生又有何求?”

  黑衣人心中蔑笑,小小一个宋国自己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只是现在情势所迫,才屈就和他虚与委蛇,既然他问了自己也不好说什么都不要,于是让他封自己为国师。

  国师一职,都是一些虚职,宋王想要向他问策的时候就偶尔垂问一下,而黑衣人也只需要偶尔的出谋划策即可。自己不想依仗他,也只是多出来一份俸禄,对于付出如此小的代价就是得到如此大的利益,宋王哪有不答应的。

  于是三日之后双方就达成了协议。黑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成为了送国的国师。宋王为了一表诚意,特意为黑衣人准备了一座府邸,这座府邸原来是宋国丞相的府邸,但是后来宋国丞相左相和右相合二为一之后,多出来的府邸一直空着,现在正好挂上国师府的牌匾,进行稍微的修葺,马上就可以就住进里面。

  黑衣人没有拒绝,他表现的恰到好处的恭敬,细细去看,那恭敬里面又透着一股疏离。

  黑衣人自称姓孟,在家排行十三,所以父母便以此做名。

  此言一出,马上引来了宋国朝堂众人的猜测,加上孟十三如此熟悉越国之事。宋国官员纷纷猜测孟十三此人是不是越国王族的后代。

  当年越国灭亡。虽然说已经没有后人存世,但是诺大的越国王宫,谁知道有没有漏网之鱼呢。

  但是孟十三坚持声称自己不是越国王族的后人,如果自己真实越国之后,那么出现在宋国也必然会要隐姓埋名的。众人因为没有证据,加上孟十三所说的也是人之常情,于是大家放下了自己的疑心。

  孟十三成为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宋国和越国的交界之处,设立了一处关卡。越国和宋国的交界处主要是山地,这也是孟十三选择宋国的原因,在此处藏兵才有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原来这处关卡,一直被宋国重兵把守,但是现在通过这个关卡正是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绝佳所在。

  孟十三已经派人去越国秘密征兵,征兵令以非常之快的速度在越国的百姓之间流传开来,并且军饷丰厚,足够一家的用度。

  消息一出,越国百姓刚开始只是观望,刚开始只是半信半疑,只是有人走投无路无奈之下被迫加入,直到被证实了是真的,消息在众人之间传开来,慢慢有人陆续加入,一个月之后人数开始激增。

  越来越多的越国人越过国界,进入了宋国的土地。

  宋国的军队本来只有十万人,但是三个月之后人数猛然扩增到将近四十万。宋国本来就有三座大营,突然激增的越队,开始引起保守派的恐慌,如果这四十万人控制不好,一朝被反噬,宋国面临的就是亡国之祸。

  这时候,孟十三的居心也开始被大家猜疑,有人指着他的鼻子说他包藏祸心,是窃国之贼。

  孟十三只是看着宋王,微笑说道:“鄙人所作所为可都是大王授意!!”

  宋王从一开始的雄心壮志到现在的真的愿望快要达成了,心中难掩激动,但是朝臣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贸然加入四十万的越队,自己是真的面临亡国的风险的,于是上位者一时之间既不能割舍自己的野心,又不能无视隐藏的风险,于是问朝臣可有何良策可以解决?

  朝堂上面马上有人三五的开始提出建议,最后有一个宋国武将的建议呗宋王采纳了,为了保证宋国对越军的控制,然后将所有的越军全部打乱分编入宋国的三座军营。

  越国士兵人数越来越多,每座大营越国的人数三倍于宋国的士兵,然后宋国又制订了相关的军法,针对越过人的第一条就是雇佣军不能担任军中军职,第二条就是所有军中的武器进行统一的管制,直到这一条条军法颁布下去之后,整个宋国的君臣才将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踏踏实实的放回肚子里。

  直到这一切尘埃落定,孟十三才在角落里面发出一声冷笑。关久了的雄狮再关一段时间又如何,狮子永远都是狮子,而绵羊也永远都是绵羊。

  孟十三虽然没有正式在朝堂上面发表高见,但是每次只要一出口。就会将众人的意见,原封不动的堵回去。并且还不让你在再次质疑,如此本事之前也真是埋没了如此人才。如此本事充当一任权臣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偏偏人家就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之前有人说他对宋国包藏祸心,他干脆闭门不朝,宋国一切事物全部不插手,而宋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组建的数量巨大的军队也交给了宋国一位将军统领,那位将军也是一个目光短浅之人,歧视越人的事件时有发生,孟十三并没有插手,甚至有意无意激化这些刚开始看上去很小的矛盾。

  孟十三好像口袋里面又花不完的钱,一个一国之君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人家脸不红心不跳悄悄就把这事给办了。宋王再一次意识到自己虽然贵为一国之君,但是国库里面的钱财,竟然比不上一个来路不明的孟十三。

  他现在非常清醒的知道应该提防此人,但是又忍不住在各方面依赖于他。

  越国突然失踪了如此之多的人口,必然会引起唐国的注意,就在宋国征兵结束之际,孟十三在越国策划了大面积的人为的疫病。

  于是越国有些地方爆发了大面积的瘟疫。据说瘟疫爆发之后感染的大部分是男子,越国地区男丁以非常快的速度不断的死去,上报人数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地方官员已经上报,本来希望引起唐国高层的注意,希望可以派人过来赈灾,但是这些唐国的大夫本来就是男人,唐国接到疫情的上报之后,向民间征调大夫,可是没有人愿意前往越国。最后越拖越久,直到上报的人数达到几十万,唐国的朝堂上面每天就此事争论不休,但是也没有吵出一个结果。

  李曲非看着所有的人都左推右挡,不愿意成为这一次的钦差大臣。他最近觉得自己心思偏重,觉得是时候出去走一走然后散了心回来在全心全意的加入这里的尔虞我诈。于是上前自请为钦差大臣去越国巡视疫情。

  可是李延至却偏偏是个不让人如愿的,总是能恰到好处的增加李曲非对他的厌恶。

  李延至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他觉得如果派李曲非去越国,因为自己之前很多事情李曲非并不知情,他害怕当年有什么蛛丝马迹留下,遇到某个旧人向他透露什么?他现在自我感觉与李曲非的兄弟之情已经快要恢复,他不愿意冒兄弟之间再次反目这样的风险。于是干脆的点了礼部一个官员去巡查。

  李曲非心中不快,上前行礼:“启禀陛下礼部官员向来只重礼仪祭祀。派一个礼官前去抗疫,如此甚为不妥,还请陛下三思。”

  李延至摆手说道:“下面不是有官员上报说下面的疫情已经得到了控制吗?虽然死了几十万的人,但是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必然是不能够挽回的,只要疫情不再蔓延,派一个礼官前去收拢一下民心即可。你是一国亲王如何可以涉险。我让礼部的人去就是想在越国举主持一场大型的祭祀。,超度那些亡魂,然后为来年祈福,如此而已。赈灾的钱粮你去找户部商量吧,多少看着给一些就是,不需要太在意了。”

  李曲非当着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只能够称是,然后退下。但是回到自己王府中,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阵唾弃。他更加坚定了

  李延至当初攻打越国的原因必然不是像他口中所说的那般只是为了扩充唐国的领土增加唐国的子民,也必然不是他所说的仅仅是觊觎越国的肥沃的土地。现在他如此这般的糟蹋自己胜利的果实,那也只是这些都不是他真正想要的罢了。

  李定当天晚上就来到了宜王府,李曲非看着他说太子殿下,你总是有事没事就往宜王府跑,难道你不怕被人参一个结党营私拉拢朝臣的罪名吗?

  李定直觉里李曲非现在心情不好。他虽然心中不快,但是还是非常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然后说:“我今日来请教王叔只是觉得越国的事情必然不能等闲对之。圣贤有言君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如果矛盾激化,而不去疏通,到时候越国所有百姓走投无路,到时候唐国内部肯定又会掀起动荡。王叔知道现在楚国兵强马壮。一旦战事爆发楚国必然会伺机而动。如此一来。我大唐是否有把握对抗?“

  李曲非看着李定,总觉得他侃侃而谈的样子有几分李延至的影子,点点头感慨地说道:“当年你的父王也未尝不如你现在这般,只是世事多变,这么多年过去了,陛下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李定听后低下了头,这是对父王不满了,但是他不能够反驳,因为就算是自己也对李延至的诸多行径感觉到厌烦,但是子不言父之过,他只当做没有听见李曲非的话,然后问李曲非自己明天可不可以去向李延志请命,与礼部的人一起去越国。

  李曲非看着李定摇了摇头:“千金之子,不坐危堂。当年你父王被人绑走,后来回来心情大变,也只是觉得出去视察民生,并没有大碍。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如果事事都能够掌控在手中,那又何来一句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呢?你是一国储君没有特别紧急的任务,不能够离开长安,这一点你必须谨记,这也是你父王,当年留下来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教训。”

  李定闻言点点头,他今日过来只是来试探一下李曲非的口风。见李曲非不同意自己前往,他看着李曲非试探说道:“既然如此,那王叔着眼长远计,可否请王叔再次向父王请命前去越国,定只相信王叔可以将这次的事情圆满解决。“

  李曲非看着李定,只觉得现在这个太子殿下说话越来越天真了,这样的事情如何完满解决。本来就是掠夺了别人的土地,让人失去了家园,现在疫病爆发,如此之久的时间根本就没有人下去安抚百姓,现在必然民怨沸腾,不管哪一个官员去到那里都讨不了好,更何况越国的民众对于唐国的官员一向仇视。那礼部的那个李大人,和那个刘大人能不能够活着回来还是五五之数呢?

  李定听了有些瞠目结舌,越国的民众已经剽悍至此吗?

  那我唐国的法度条文在越国可还能够推行的开?

  李曲非想了想,说道:“每一年都有唐国的官员在越国上任,至于推不推行的开下面的官员自然会往好的说,但是事实是怎样的谁又知道呢?你可知道在朝堂上面又关于遭到了贬斥,一般会被发配降职到哪里,非越国莫属了。”李曲非还有一层考虑,他并没有像李定言明。自古以来,哪有疫病只死男人不死女人的,既然越国的男的如此,但数量如此之多,中间有什么其他的隐情,自己本来想要去查探一番。但是李延至不允许他去也就作罢了。但是以他多年的政治直觉,他觉得其中必定有猫腻。可是看着周围所有人全部都是一副轻蔑的事不关己的嘴脸。李曲非觉得好笑,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有些事情不扼杀在摇篮里面,等他壮大的时候,必然遭其反噬,这是更古不变的道理。

  李曲非并没有接受李定的建议一定要去越国,李定只好派了自己的心腹随行,李曲非于是专心专注于自己的本职工作,不再去管其他的是是非非。

  最近兵部让自己抓到了一批劣质的粮草,他禀报给李延至之后堂而皇之的换掉了一批供应军队粮草的商人。

  李泽宗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补救了,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李曲非断了自己的财路,对此李泽宗恨得牙痒痒,但是上面的人发话了,他虽然心中憋屈,却也无可奈何。

  谁都知道军需的供乃是一块大大的肥肉,任何人沾上了不说赚得盆满钵满,至少全族一世富贵荣华是不在话下的。很多人预料李曲非断掉了李泽宗的线,很快就要安排自己的人手取代,出乎所有人意料,李曲非却在这一次整顿中将军需供应化零为整。原来有一个商家供应军队的所有物资。他却直接联系了一百多个供应商,他评估取用的标准很简单,只要是多年经商的商户在民间口碑很好,不缺斤少两,童叟无欺就有资格向参加军需用品的选拔。原来军队的很多物资大量供应的东西全部只找一个人,一家独大。这样很容易让人从中做手脚不说,因为是一家供应,没有竞争和迫切感,所以到手的生意完成的质量有时候就会大打折扣。李曲非将原来的一大块肥肉分给了一百多号商号,并且不是固定的合作关系,如果军方不满意可以随时换供应商,这样就会让商户产生竞争,在军需供应商因为人数众多要将所有人全部纳入羽翼之下,比起之前的只要拿捏一人难度增加了何止数倍。

  这样看来,最大的受益人还是唐王。

  李延至被李曲非无声无息的拍了一次马屁很是受用,也让他再一次确信,九弟是真的让下了心中的心结,又重新认自己这个亲兄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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