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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分崩离析(上)

  暮露初色,霞光异彩,依稀见当空之中的苍鹭成行而西去……

  穿过街巷,风雅阁之后便是易宅,纪冥宇绕开街市,许是不经意,许是刻意回避,这世间繁华人烟早已不属于她。

  来到易宅前,已无喧哗熙攘,却有一小厮在门外等候着。

  “纪先生。”小厮恭敬开口。点了点头,纪冥宇迈步便要入府,却见那小厮不知何故,跟在她身后。

  “你跟着我作甚?”她语气平平开口,却有几分厌烦。

  小厮闻言,便开口道:“总管派小人保护纪先生在府中的安全,先生是江湖中人,大人府中整日人来人往,总,总要有些避讳才是…”小厮话声渐小,却不难听出弦外之音。

  纪冥宇开口问:“这是易君堔的意思?”闻言,小厮点头,对她的惧意不难看出,“这是总管的意思,我们大人也应允下,您看…”

  “既然如此,我这便走了,告辞。”言罢,纪冥宇拂袖清风飘然而去,一时不见,那小厮却是纳闷儿的很,原本想着这逐客令一处定会叫纪冥宇不悦,却万没想到,她听了这话之后,没有怒气反而还一脸愉悦,江湖中人,真是难以捉摸!

  而于纪冥宇而言,却是巴不得的好事,阙染对她的戒备之态显而易见,自上次夜风来府中,他便想来个借刀杀人将她供出,从而不牵连易府。

  这点儿门道,在走江湖的她看来不过是小把戏,而她本对当官的恨意极深,对于阙染此举更不在意,她留在此地至今原因是等待幽门中人在此出现,而易君堔便是幽门必杀的标靶。

  而今看似风平浪静,朝廷那处风声又紧,许世卿与李辅国招供之前,东瀛必定派人前来灭口,而许世卿与当年那案子脱不了干系,故而纪冥宇必然要抢在许世卿被杀之前问出当年真相。

  事不宜迟,纪冥宇本打算明日动身,可巧今日阙染就下了逐客令,原先纪冥宇还想着自己这突然一走,易君堔必生疑,而阙染所为当真是给了她一个再好不过的借口。

  如此想着,纪冥宇便跃身而上,避开街市向西行去,明日去大理寺牢房,得补好装备才是,上次与天宫交手,暗器损毁颇多,几番修补也无法发挥出十成力道,此去西郊二十里有一庙宇,此中有一人助她,越过牌坊门,便出了城去,眼下便有人议论……

  “唉,东郊外的那独宅走了水,据说啊,烧的一点儿不剩!”路人道。

  “什么时候的事儿?”旁人皆惊。

  “就是三个时辰前的事儿,你们不知道啊!”……

  ……

  祸不单行一词,在江湖中,纪冥宇道是尽数领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牌坊下马嘶挑了批马,折道而向东郊而去,一声鸣翠之声响起,玄凤自东而来,落在她肩头,抚了抚翎羽,轻声对它道:“好姑娘,你且先去显通寺寻他,”说着便将一物藏在玄凤那丰盈的翎羽之下,“回家寻老七和你老四来寻我。”似听懂一般,玄凤亲昵的轻啄她的面颊,展翅便去,一声厉呵,纪冥宇飞马扬尘。

  宅中,东阁青烟散尽,只余得那嗅间的几分馨香……

  “公子,纪先生今早走了至今也不见回来,小的去西厢才见到案上留有字条。”府中叨扰多日,纪某人告辞……

  清俊的眉眼好似画中谪仙,空洞的眼神之中最后一抹光亮渐渐暗淡,他轻叹一声丝毫不能将心口之处的解郁舒缓些许,反倒愈加沉重,此番忧郁为何?

  “公子?公子?”小厮在旁,案旁之人许久愣神,未曾言语,只见易君堔莫名摇摇头,挥挥手,便又回到自己的思绪之中。

  恍然间,门外传来一声邪魅笑意…。“凉忱啊,多日不见,可曾想我?”这般风流奔放,非长安城秦淮公子无疑了。

  见某人一脸铁青,毫无理会他的意思,这便有趣了,秦淮还是极少看到这样面色沉重的易美人,也不见外,他转个身倚在软塌之上,开口逗趣问道:“易公子,你今日这般,又闹的哪出?”

  言罢,只觉的周身一寒,从脊梁直到那尾骨!

  “正事说,没事滚…。”言语冷绝,人家易大人摆明了很不爽;秦淮又是一惊,他们相识十余年,世俗中事鲜少能引的他大动肝火,素来翩翩君子的易君堔那都是举止风雅,言谈有度,今日这般真是邪了!能叫他这般的人,定不是常人!

  心下一转,便开口道:“莫不是你藏在府中那小美人儿与你~”此言一出,案上杯盏便瞬间向秦淮飞去,直中命脉,秦淮心下一惊,瞬间躲闪间将杯盏掐在指尖,“易君堔,你嗜杀挚交!”

  “放下,你可以走了。”话语简介,秦淮也听出这易君堔是真生了气,也不在打趣,敛了笑意,便道:“不与你玩笑,我来自然有正事。”易君堔虽依旧不言,秦淮却知他在等他的下文…。

  “那日贵妃被你,不,”自知失言,秦淮忙改正,“被吕凊擒住之后,陛下命我将其锁在丹房之中,几日过去,我见她毫无苏醒征兆,纵是施了针也无疗效,只好你去亲自医治,今晨许世卿招供那宫中贵妃是假的,还有…”言语微顿,秦淮思前想后也觉得事关者大,不得不言。

  “青雀不知从何而知那许世卿开了口,竟是,一头撞死在栏杆上!”对于此事,秦淮心中难免有些不自在,“想她也是苦命之人,实在是命运多舛……”

  “夜风如何?”久久不言的易君堔开口,问道。

  秦淮摇摇头,无奈道:“他?他能如何?他这人本就执拗的很,许世卿供出假贵妃,再加青雀一死,他便更加坚决要翻起那桩案子,眼下皇帝旨意要狄丞相与他同审许世卿一案,只怕这许老贼是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此案疑点甚多,那具尸体不是许末的,却也未知那真的许末是生是死。”

  “那青雀之后可还见过许柔?”易君堔跫眉,问道。

  “青雀说了当日歹人将许末带入荒庙之后,她就晕死了,从此之后在没见过许末。”秦淮摇头,思索片刻…。“假设许末活着,那找到她的唯一方法只有将当年劫持许末的歹人找出。”心下想着要去大理寺。

  便见,那一旁之人,眸子看向他,轻撇一眼,几分鄙夷之意,之后便闻轻哼,“你当那歹人是寺庙的和尚,若此人不必遮掩身份,大理寺还用这般费力?”

  此言一出,秦淮怔住,一时间却还真难以辩驳,易君堔所言不假,若那人不必掩饰身份也不必在千钧一发之际动手,之所以避开青雀便是此道理,那人既刻意掩盖身份,觉不会遗留后患,若是如此,那伙歹人只怕……早已成为刀下鬼。

  秦淮心下烦闷不已,就算是许世卿说出贼人的下落,也是无用,因为那伙贼人早已不再世间了,如此一来,许末的生死便无从而知。

  只闻一声,淡悠悠飘出,悠然平和:“生死自有天定,且先解了活人的局,‘死的’自当后断。”

  无奈轻叹一声,眼下也只可如此,但只怕那夜风不可善罢甘休……“夜风一心只想着案子,我怕那太守趁机动了贼心思,查出…。”见他今儿是第二次欲言又止,易君堔便猜到怕又是什么难以启齿之事,心生几分厌倦便没好气道:“要说就说,怎跟个妇人似的。”

  秦淮翻个白眼,心下委屈,只好开口:“还不是那许末对夜风心生爱慕,此事许府中人皆知。”又是俗套的怨女旷夫的,轻哼一声,易君堔便问:“他们怎么认得?”

  “这我怎知!”秦淮耸肩,便朝窗外看去,“许世卿是丞相,摆个宴,请个客也常有啊,没准儿就是那时见到的。”心下方才想到,他们所言似乎又跑了题!

  “张俜此时正急着抢功,我怕,那太守从这其中大做文章,对夜风极为不利,而夜风心直口快,欠防人之心,不屑暗箱操作,恐为歹人利用。”张俜这厮为人狡诈,惯于见风使舵,两面三刀,眼下此案前朝后宫皆牵扯进去,众人避之不及,可夜风不但不明哲保身,反而节外生枝,秦淮怕他死于小人之手。

  易君堔突然问道:“曾听人说许柔有个相好,二人自小青梅竹马,感情甚好?”

  秦淮思绪正乱,听易君堔却又扯那毫不相干之事,便不耐烦开口:“是又如何,那相好的便是楼将军的公子,此人有勇无谋,被许柔骗惨了,这会儿不一定在哪哭呢!”

  徒然听到丞相府几字,易君堔心中怅然,便道:“你将楼公子与许柔的告诉张俜,便可解一时之困。”此言一出,秦淮先是一怔,而后方才领悟其意。

  其中有二好处,一是,既然张俜想抢功,那他们便顺水推舟,将此事透露于他,张俜何等人也,想到此案皇帝这般重视,定会带人去将军府,也定会将带去楼然见许柔。

  “许柔何等聪明,将军府是她的唯一生机,定然将当年之事尽皆推到许世卿身上,以来博得楼然对他的庇护,从而从她口中得知当年的真相。”

  笑声渐起,邪魅而不羁,桃花眼微微眯起,薄情的唇微叹一声,“凉忱啊,凉忱,你不入大理寺真是屈才,也难怪那大理寺卿季大人都要次次屈尊来向你请教,既如此,我便去了。”秦淮转身,边走边道:“话说那小美人给你留的字,还真有几分管家账目的风骨。”闻言,易君堔微微起眉,眸子渐冷。

  此时,西凉……

  人流之后,国师府却是死寂一般,府门半掩,鸦雀无声,萧条败落之境。辰时,东辰官兵闯入府门,将其搜刮殆尽。

  “这日子可真快…这一转眼,咱在外漂了个把月了,”轻风望着不远街市出神,眸子之中几分挂念与担忧。

  明灭在旁正倚着软塌假寐,闻言便知他这位大哥又是想家了,出言宽慰,语气如常懒散,“你放心,咱娘自有老陈照应,你大可宽心。”这位老陈便是大理寺典狱司,为人忠厚,写的一手好字练得一手好枪,与他二人交情甚重,轻风临行前将老母托付于老陈,自然不会出差错。

  轻风点点头,心中虽知老陈可靠,却到底放不下母亲,“我娘的寒湿病只怕是又犯了,今年长安的冬天可是冷的很,往常我在家时,总是给她熬糖粥,将屋子里的笼火烧的旺盛…”他陷入思绪,唇角勾起一抹温暖笑意。

  明灭懒懒起身,见他如此,自己心下倒有几分酸涩,想来,他明灭生来便无牵无挂,孑然一身,直到遇见师傅教导他为人事理,师傅仙逝后便飘零江湖,居无定所,心中从来都是凉的,从来没有牵挂的人,当然亦无人牵挂于他。

  “你为官身,总不是个长久之计,不如早些取个媳妇儿回家此后咱娘才是硬道理。”释然一笑,明灭道。轻风先是一怔,而后无言。

  “你说,这东辰的兵来搜这国师府,这杨云却无动于衷,这国君做成这般,也真是可悲。”明灭靠在窗口,探出去看了几眼,风平浪静令他不仅有些厌烦。

  轻风摇了摇头,语气平和,“西凉皇室气数已尽,杨云昏庸无能,我们替他除了这孙逊州也当是为民除害。”

  明灭眉头一挑,说起杨云,脑海之中的两道身影渐渐重合,见他如此,轻风觉察出异样,问道:“怎么?何有不妥?”

  明灭微起眉头,再三摇头,轻风则是个急性子,自然耐不住他这不清不白,“你可是发觉了什么?”

  闻言,明灭看他着急模样,便开口,“那日我夜潜寝宫,见那西凉皇帝与妃子安寝…二人熟睡之后,我在梁上,才看清那皇帝的模样,竟是与杨翎…有有几分相似!”此言一出,轻风怔住,眸子之中有些惊讶。

  “若是真讲,那也不是几分了,我瞧着那模样…”他陷入自己的思绪,而轻风心下便想着另一件事儿。

  “那西凉皇帝虽不及杨翎般娇俊,却也是眉眼清秀,亦可以以假乱真。”明灭当时便心下一阵,而后便未来得及细想,方才轻风提起,他才想到。

  “你所言若真是如此,那杨翎与西凉皇室有牵连也非全无可能。”轻风心下思量着,此次他们同行,出去大理寺的人,底细皆不清楚,白庭羽少言寡语,杨翎一路来此也总是心事重重。

  “可,杨翎是易大人府上的人,那……”明灭只觉得此时头脑混乱,一时间线索的片段皆抛于脑海之中,令他无法理清,若杨翎与西凉皇室有瓜葛,那司祭酒……

  轻风于一旁,他摇摇头,便对明灭道:“此事日后再议,现在我们只需知道此二人对季大人无恶意便可。”

  “我倒是好奇,杨翎如何能将那太医院的金印弄到手。”明灭轻叹道:“今日袁昭进宫,我就盼着季大人早些回来最好。”

  于此时翎羽宫中……气氛阴霾,令人难以透气。

  正殿上,西凉皇杨云周身火气,怒不可竭,其下众臣皆不敢言语,当中跪着的,便是那日接待轻风明灭二人的内侍局掌事。

  杨云在上,冷声开口:“一夜之间,我翎羽宫中草木凋零,百人重蛊,查查缘由,竟是你内侍局招来的祸患!”

  那掌事在下,早已双腿发软,头上冷汗,在听杨云这一质问,便更是惊慌失措,“陛下,臣…臣…。”

  方才太医将验尸结果交于杨云,之上所述,中毒者不察觉毒性一刻生效,意识模糊癫狂失心;然而那日季俞入殿之前就喝的那一盅茶,便是重了此毒,此有医官证明,之上有翎语宫太医的墨印。

  “唐皇派来的钦差到此,你下药毒害于他,意欲刺驾于朕,你们……!”杨大怒,拂袖起身。

  “陛下,大唐官差求见…。”内侍匆匆而来伏在杨云耳边道。

  杨云不得不敛了几分怒意,“宣上来。”

  “大唐使臣觐见…。”此言一出,群臣皆先后看去,便见袁绍大步流星,气宇轩昂。

  “参见陛下。”说话之人便是六扇门主袁昭。

  杨云心下更是怒气大起,季俞在翎语宫中中毒,便落的大唐口实,在袁昭面前自然也无法摆他皇帝的架子只得装作一副笑脸道:“朕知唐皇派人来此,早已远迎在城外,尊臣可见?”

  袁昭只一笑,道:“多谢陛下,这人我们见了,我等皆受谕旨来此西凉,为的是查查饷银一案。”杨云只说是有人迎接,实则是谎话,袁绍也不揭穿他,也不想节外生枝,直入主题,“臣初到贵地便见西凉城中东瀛人甚多,而当日劫饷之人便是东瀛人,此事陛下可知?”

  杨云冲动,张口便言:“难不成大唐丢失饷银是朕指使的?!”

  袁绍也不恼,平和开口:“臣怎敢怀疑陛下,只是臣觉得,翎语宫飞来横祸便是与着东瀛脱不了干系,可令百官于一夜之间人死灯枯的,想来只有那东瀛的蛊术。”此言一出,四下异语纷纷,地上跪着的掌事更是心虚。

  “微臣听言,那日季大人入殿之前喝过内侍端来的茶品,那内侍蓄意将毒下在季俞的碗中,意图刺驾,试图离间西凉与大唐通好;赎,臣直言,当日劫饷,群贼脱身之时在现场流失得一物,乃西凉当朝国师府牌。”此言一出,杨云大惊,其下群臣对

  此反应道是淡淡,国师私通东瀛朝中多人知晓,可他权倾朝野,君王无能,谁人敢言!只得作罢。

  百名官员死于非命,杨云所为却含糊其辞,畏首畏尾,着实令人寒心,寒的是众臣的心,然而他却怎也没想到孙逊州觊觎的竟是他的皇位。

  朝罢,群臣散去……傍晚,季俞便被宫内车驾送到馆驿,杨云还特派两名丫鬟侍候,轻风明灭快马赶到馆驿,却只得见季俞一人,杨翎不见,问后才知,杨翎不知被谁所劫,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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