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
青衣，在梨园中向来都是演绎稳重端庄的女人。然而在这个青衣巷，里面可能难以找到一个庄重女子。
酒吧，ktv，会所，宾馆，各色霓虹把这条窄巷装点得五光十色，如同一种病态的妖娆，出现在一个浓妆艳抹挠首弄姿的人妖脸上，昭显着这条街正是这城市脸上的一个毒瘤，一块丑恶的伤疤。
而在那些霓虹所照不到的背街小巷里，更多的社会阴暗面在阴影里滋生。那些做着非法勾当的可怜女子，背后总会有渣男的身影。而那些渣男，在威逼利诱女人为自己谋利后，就在那阴影中过着自己的逍遥日子，黄赌毒在这里形成更低一级的市场，由以金龙堂为代表的各个帮派统一协调管理，平衡各方势力，维持表面稳定，并从那里获取大量廉价劳动力和生产工具，继续从中牟利。
按理说，虽然这里是地下势力的重要获利区域，但是住在这里的却只有最底层的帮派份子，凡是稍有身份的都不会住在这里。而孙灿这个金龙堂的重要干部，却偏偏在这里弄了一间安全屋，可能是这小子读了几天书，知道“大隐隐于市”这个道理吧。
拿完枪后，汪小可坐到了副驾驶，由李小四亲自驾驶，不一会儿已经来到了青衣巷的巷口。李小四摇下车窗，降低车速，龟速行驶，左右张望。
“看那个人。”李小四闪了几下大灯，同时朝一个小胡同口呶了呶嘴。
汪小可看过去，一个小混混模样的男子，背靠在街边的墙壁上，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在玩游戏，其实也在四下张望。看到忽闪忽闪的车灯，眯起眼睛往这边看来，显然是看到了李小四。他并没有挪动身子，甚至左手拿手机的姿势都没有改变，右手迅速比划了几个手势。
李小四收回眼光，就这样开着车从他身边过去了。
*
“就在前面第三个路口右转进去，刚才阿军是这么说的。”李小四说道。
开车从阿军指示的那个小巷进来不远，李小四进了一个小院子，在一幢旧式的四层楼房前坪停下了车：“这里就是孙灿的安全屋，不会错的。他应该就住在三楼第三间屋。”
“下车？”汪小可问道。
“等等。”李小四说道，“刚才阿军的手势里说，那些人已经到了，我们不能从正面突破，得从后面消防梯过去。”
正说话间，几声枪响传来。
一到夜间，整个青衣巷都是音乐震天，夜夜笙歌直到天明。这也是为什么整个社区几乎都没有正经人家住在这的原因之一。所以这几声枪响，如果不是他们已经到如此之近的地方，又时刻在留意周围的风吹草动，几乎就被那嘈杂的音乐声给掩盖过去了。
汪小可与李小四对望一眼，正准备打开车门下车，前面的楼房有个黑影从三楼上坠下来。
汪小可眼尖：“是孙灿！”又要开门下车。
“别开门！你赶紧爬到后座去！”李小四叫道。
汪小可马上明白，往后座爬去。李小四挂档松离合，一轰油门，车子往孙灿所在的位置飙了过去，然后一拉手刹猛打方向，车子一个完美甩尾，直接原地掉头，右车门就在孙灿身前。
“还能动吗？”汪小可伸手打开车门，大声叫道。
孙灿抬头看到是他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地爬上了车子。
李小四再次轰油门起动车子，同时大叫：“趴下，他们追上来了！”
汪小可刚刚趴下，就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然后碎玻璃像下雨一样掉到他身上。
小心翼翼地伸出头，往后一看，几个黑衣人正往他们的车子开枪射击。
汪小可也掏出手枪，往后面胡乱开了几枪。
“你搞毛线啊！”李小四大叫。
“掩护射击，火力压制啊！”汪小可也大叫。
“掩护你个头，压制你妹啊！这都快开到天澜江了！早出了射程了！”李小四继续大叫。
“你以为我是特工，我天天枪战，很有实战经验么，知道什么时候出了射程？”汪小可叫回去。
“没出射程你伸出头去不早就挂掉了？你那大头那么明显的一个靶子！”
“两位警官”孙灿虚弱的叫声打断了还在大吵大闹的两位特工。
“哈哈哈哈！”两个人同时哈哈大笑，刚才明明还是怕得要死要大声喊叫来壮胆，现在满心都是胜利的喜悦。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李小四问道。
“我左腿应该是骨折了，”孙灿说道，“不过不要紧，我还顶得住，我们得赶紧去一个地方。”
“孙灿，对不起，如果当时我坚持把你带回局里，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汪小可说道。
“不不不，可哥你言重了，我们本来就烂命一条，出来道上混的第一天就已经随时作好准备了。”孙灿说道，“何况今天如果不出来，有些事情我就永远无法知道真相了。”
“汪小可，你从后面给孙灿拿瓶水。”李小四说道，“孙灿，你知不知道刀仔怎么样了？”
“他果然是你们的人！这小子，骗得我好苦！”孙灿叹道，“不过今天两位肯冒生命危险来救我，我孙灿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虽然他们都怀疑刀仔是二五仔，但是既然是我的人是我的兄弟，我一定要保他的，要干掉他也只能我来干，别的什么人都不行！所以刀仔现在没事，回头我告诉你们他的情况。”
李小四长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谢天谢地！”这种虔敬神情汪小可第一次在李小四脸上看到。
“那现在你是要去哪里？”汪小可一边递水给孙灿一边问道。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我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杀婷婷了。”孙灿说道，“婷婷并不是三爷派人杀的，我知道他不会这么做”说到这里，看到李小四和汪小可那鄙夷的眼神，自觉尴尬，赶紧带过，“婷婷所掌握的不仅仅是三爷的资料，还在无意中得到了跟三爷有生意往来的另一方面的资料。”
“另一方面？”汪小可问道，“什么势力？”
“所以我说不知道是谁，因为三爷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只叫我小心，说是得罪不起。”孙灿说道。
“既然你不知道是谁，那你现在准备去干嘛？”李小四指了指他的腰间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来青衣巷应该是来拿武器吧。”
孙灿坦然说道：“是的，不过目前我只是拿来防身，因为我还不知道仇人是谁。”顿了一顿又说，“但是我很快就会知道了。”
“哦？”李小四略一思索，“沈梦婷给你留了备份？”
汪小可也恍然大悟：“所以你要去拿沈梦婷留给你的资料？”
孙灿咬牙切齿：“最后婷婷在这世界最相信的人居然还是我！生前我对不起她，但是她的仇我一定要帮她报！等我拿到资料，马上就可以知道是谁杀了婷婷，可以帮她报仇了！”
李小四回过头来看了汪小可一眼。汪小可摇头轻叹。
他们心里都清楚，事情哪有这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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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小可看过去，一个小混混模样的男子，背靠在街边的墙壁上，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在玩游戏，其实也在四下张望。看到忽闪忽闪的车灯，眯起眼睛往这边看来，显然是看到了李小四。他并没有挪动身子，甚至左手拿手机的姿势都没有改变，右手迅速比划了几个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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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前面第三个路口右转进去，刚才阿军是这么说的。”李小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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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汪小可问道。
“等等。”李小四说道，“刚才阿军的手势里说，那些人已经到了，我们不能从正面突破，得从后面消防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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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动吗？”汪小可伸手打开车门，大声叫道。
孙灿抬头看到是他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地爬上了车子。
李小四再次轰油门起动车子，同时大叫：“趴下，他们追上来了！”
汪小可刚刚趴下，就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然后碎玻璃像下雨一样掉到他身上。
小心翼翼地伸出头，往后一看，几个黑衣人正往他们的车子开枪射击。
汪小可也掏出手枪，往后面胡乱开了几枪。
“你搞毛线啊！”李小四大叫。
“掩护射击，火力压制啊！”汪小可也大叫。
“掩护你个头，压制你妹啊！这都快开到天澜江了！早出了射程了！”李小四继续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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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左腿应该是骨折了，”孙灿说道，“不过不要紧，我还顶得住，我们得赶紧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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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可哥你言重了，我们本来就烂命一条，出来道上混的第一天就已经随时作好准备了。”孙灿说道，“何况今天如果不出来，有些事情我就永远无法知道真相了。”
“汪小可，你从后面给孙灿拿瓶水。”李小四说道，“孙灿，你知不知道刀仔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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