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天歌》正文 第十七章 杨柳的故事
院外石壁寒，院里苍柳翠。
“姐姐，为什么宗里种的树都是杨柳啊？”
“杨柳不好吗？我就挺喜欢的，爹说，杨柳不忘本，别的树都尽想着参天入云，枝繁果累，却忘了地底下的根，忘了他们是靠着它养活的，他们只管着高高在上，尽享荣光，却不曾低首看一看脚下的根本。杨柳不同，长的越高，柳枝垂的越低，时时不忘借着风向自己的根拜谢。刻刻俯首替自己的根遮风挡雨。”
“千条万条绿丝绦，条条不忘养育根。”楚人歌推开屋门，看着师弟和师妹，笑着说道：“师父还说过，我们修仙之人，虽然脱离俗世，超然去凡。但也不能忘本，我们的根依旧扎在这凡尘俗世中，我们依旧需要餐葩饮露。”
“是了，就是这个道理。”木兰上前挽起师兄的胳膊，甜甜一笑。回身瞪眼望着朝阳：“大笨蛋，懂了吗？”
朝阳低头嘟囔一句：“还不是师父教你们的。”
楚人歌伸手刮了一下木兰的琼鼻，惹得后人一阵白眼，煞是可爱。上前拉起朝阳的手往屋里走去。笑着说道：“这些都是大道理，其实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听师父说，是第三十代剑君剑昊天前辈未成剑君时，一次下山历练，从山下带回来一个叫‘柳柳’的女孩子，女孩子千娇百媚，有倾城之姿。剑君对她百般宠爱，甚至一度放弃成为剑君。后来被剑君的师父知晓，说不得做下了这棒打鸳鸯的恶事，将剑昊天困于断水河下的密室。密室全部由东海千年寒镔铁打造而成，坚硬无比，寻常刀剑根本无法伤其分毫。前辈的师父丢下一柄铁剑，说了一句：剑道不成，不准出来。并狠心将女孩赶出剑宗。这女孩子倒也坚强，默默擦干眼泪，拖着一身的伤，在山下搭了个木屋，门前栽了一棵柳树，每日黄昏，必定站在屋前篱笆院里，望着山上小路、白云孤鹤，静静等候着男子的到来。一个女孩子，独身一人，无依无靠，在这山下木屋里就这样住了下来，其中艰辛，自是不必多说。”
木兰听得眼泪汪汪，双手死死的掐着楚人歌的胳膊，楚人歌吃痛，看了一眼师妹，甩了甩胳膊，木兰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疑惑不解的望着师兄。
“还想不想听了？下这么大的劲。”
木兰听后，松开双手，转身抱住朝阳的胳膊。
朝阳翻了翻白眼，却也并未将木兰推开。
楚人歌接着说道：“想那剑昊天前辈，为情所困，起初时候，整日枯坐在密室中，满脑子都是思念。以致在剑道上寸步未进，形貌枯槁。前辈的小师弟看到师兄日渐消瘦，也是于心不忍，一次送饭时候偷偷告诉师兄，说那女子在山下搭了木屋，正等着师兄修成剑道，破室而出。并悄悄递给了师兄一支刚折下的嫩杨柳条和一封信。前辈看完信望着这根柳条，足足瞅了七日，一动不动。第八日，前辈拾起铁剑，抛却所有杂念，一心练剑，剑法一日千里。可是，剑道一途，臻至化境时，讲究一个契机，顿悟。前辈心中最底处总是有个念想，想做到心无旁念，怕是难比登天，于那最后一步，总是差了一点。”
楚人歌摇头叹息。朝阳皱着眉头，望着身旁的木兰，终是忍耐下来。
“岂不知，这一点，前辈足足花了三十年。山下小屋，风吹雨打，杨柳树都已长老，万千柳条倒垂而下。每日折一枝杨柳，静静等候的花季少女也已匆匆变老，曾经的绝世容颜，也被磨的满鬓霜花。自古红颜多薄命，一场风雨，一场意外，夺去了命比纸薄的女子的命。女子就倒在那一棵绿柳树下，眼睛还不忘望着山上的剑宗。”
木兰听到这，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朝阳疼的呲牙咧嘴，不住说道：“师兄，快点，你快点说完啊。”
“那一日，柳絮罕见的尽是红色，漫天飞舞，飞到了剑宗，满剑宗都是这红色飞絮。据说连正在骑牛山顶上的老前辈们都看到了这红色的飞絮。”
“那一晚，剑昊天前辈收到了小师弟带来的第二支柳条，红色的。”
“那一晚，剑昊天前辈沉默不语，枯坐天明，心如死水。”
“一年后，剑昊天前辈破室出关，持手中红柳枝杀尽山下土匪七百零三人。杀完人，剑昊天前辈在那红色大柳树下，足足站了十日夜。那一晚，破败的小木屋内，一道剑气，直冲云霄，刺目的光芒，染亮了整片夜空。剑宗里的人都吓得呆住了，满天都是红芒，隐约还能听到撕心的咆哮声。”
“第二天，剑昊天前辈上山成为剑君，也就是剑宗第三十代剑君。”
“后来，这山上就种了许多柳树。”
楚人歌说完这些，久久不语。伫立良久，感慨道：“修仙道上，修得大圆满，究竟得无情还是忘情。”
朝阳不太听得懂师兄说的话，只是看了一眼已成泪人的木兰，咬咬牙，并未推开手指愈发用力的女孩。
良久，哭啼的木兰渐渐止住泣声，带着哭腔问道：“师兄，剑昊天前辈的小师弟送的那张纸条上写的是什么啊？”
“妾虽命贱，也愿如这一株绿柳，侯君归。”
“哇！”木兰止不住眼泪，大声哭了起来。
“啊！撒手，撒手。”朝阳拼命拍打木兰的胳膊。
木兰只顾哭泣，任由朝阳拍打，死死掐住，就是不肯放手，丝丝血迹渗透出来。
“姐姐，放手啊，你掐就掐吧，不能用法术啊。疼啊！麻了，麻了，要麻了！”
楚人歌哭笑不得的望着两人。伸手拉开木兰，说道：“别哭了，放手吧，你看，把朝阳的胳膊都快冻住了。”
木兰伸手擦了擦眼泪，红肿的眼眶仍就溢满泪水，惹人怜爱。伸头看着朝阳那渗着血丝还冒着丝丝寒气的胳膊，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本来是找大师兄给我们说说外出游历时遇到的好玩的事情的。都怪师兄，说这些，把我都弄哭了。”
楚人歌摇了摇头，好生无奈，低声哄道：“好，好，都怪师兄。师兄现在就将功补过，给师妹说点好玩的事情。”
木兰甜甜一笑：“嗯。”拉起朝阳的胳膊，轻轻的吹了口气，慢慢的揉搓着，声音轻柔：“师弟，对不起了，还疼不疼？姐姐替你揉揉，别生姐姐的气，好吗？”
突如其来的温柔似水，软音细语，让朝阳好不适应。那一低首的风情，那唇齿间的娇羞，朝阳直感觉双颊火热，讷讷道：“没，没事了。”
木兰又是甜甜一笑，拉起朝阳的手坐在桌旁的木凳上，催促着师兄说些有趣好玩的事情，还不忘将朝阳的胳膊拉到腿上，轻轻的揉着。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姐姐，为什么宗里种的树都是杨柳啊？”
“杨柳不好吗？我就挺喜欢的，爹说，杨柳不忘本，别的树都尽想着参天入云，枝繁果累，却忘了地底下的根，忘了他们是靠着它养活的，他们只管着高高在上，尽享荣光，却不曾低首看一看脚下的根本。杨柳不同，长的越高，柳枝垂的越低，时时不忘借着风向自己的根拜谢。刻刻俯首替自己的根遮风挡雨。”
“千条万条绿丝绦，条条不忘养育根。”楚人歌推开屋门，看着师弟和师妹，笑着说道：“师父还说过，我们修仙之人，虽然脱离俗世，超然去凡。但也不能忘本，我们的根依旧扎在这凡尘俗世中，我们依旧需要餐葩饮露。”
“是了，就是这个道理。”木兰上前挽起师兄的胳膊，甜甜一笑。回身瞪眼望着朝阳：“大笨蛋，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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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听后，松开双手，转身抱住朝阳的胳膊。
朝阳翻了翻白眼，却也并未将木兰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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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听到这，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朝阳疼的呲牙咧嘴，不住说道：“师兄，快点，你快点说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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