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蓂荚芜》正文 第十章 真相，一步之遥
1
夑儿对咿咿呀呀的戏文可不屑一顾，她自己不会唱，自然也觉得别人唱的也不过尔尔。
夑儿问：“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戏馆里的前座和花楼包厢座位前，除了供给的香茗之外，还会摆上果品供观众享用。而这些东西，无论吃与不吃，都得付钱。来这里看戏的又都是些贵客，所以那价钱还非常的昂贵，这笔钱的收入用行话就叫“份子钱”。
楚亦燊在上海滩也快两个月了，自然明白其中的道道，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票子来，放到那些小四端的的盘子上，用食指点了一下。
“你倒是说啊，为什么喜欢我？怎么喜欢上的，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快说快说！”夑儿拉扯着楚亦燊的衣襟。
楚亦燊把手搭在夑儿椅子的靠背上，“诗云：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满意了吗？”
“油嘴滑舌的，跟第一次见面一样，一点都不像大男人，哼！”
楚亦燊听了这话，把手收回来，往胸前已叉，“跟着爷，少不了你吃喝的！”
2
楚亦燊把夑儿送回家的时候，给了夑儿几十块钱，让她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自己。
夑儿自是感动的不要不要的，这一幕被玘儿看到了，她把夑儿拉近屋子，严肃的跟夑儿分析。
“小姐，你不用说，从你想煞费苦心把他从监狱里就出来那时我就看出来了，你是动了心了！可是小姐啊！你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啊，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更不是！安田藤一和三井菱子我们撇开不谈，就如果他知道你在日本一年都发生了什么，你觉得他会怎么想，他还会要你吗？你那时候不得伤心死啊？”
“你少说几句，我向来贪生怕死，摇摆不定，你再说我可能真要跟他划清界限了。”夑儿听到玘儿有力的分析之后，心里就像被刀绞了一样难受。
“有什么不好呢，小姐，现在快刀斩乱麻，方得日后的荣华富贵啊！安田先生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虽然你丢了货，但我们不是还有…还有那个谁吗？安田回到上海之后，那可是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在也不用看三井菱子的脸色过日子了…”
“我想想…”夑儿出去了。
夑儿出去就去找吴姽婳了，她跟吴姽婳说了大体的经过，说吴姽婳在这方面有经验，问吴姽婳怎么办。
吴姽婳思考了一会儿，帮夑儿分析了两件事情。
她说，第一：看得出来夑儿确实挺喜欢他的，但又忌于日本人那边的压力。可那个日本人不是要守孝三年吗，索性夑儿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第二，那个楚亦燊确实挺奇怪的，前天晚上听完了夑儿的身世，第二天就说他喜欢夑儿。所以，吴姽婳就大胆猜测，这一切，都要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剖析，也就是那个“故友”。
夑儿一拍大腿，“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等着，我这就去问。”
吴姽婳急忙拉住了夑儿：“他要说，早说了！我看啊，你还是从他那个哥哥下手吧，你不是说他哥哥好像喜欢三井菱子吗，你完全可以以此为条件，跟他哥交换这个秘密啊！爱情是所有人类的软肋，只要他喜欢三井菱子，那么你就一定能把话给套出来。”
夑儿听完开心的抱住了吴姽婳：“念书的人脑子就是跟别人就是不一样！”
“对了，你跟箜当年就是这样反抗他娘的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哈哈，这个绝了！”
吴姽婳听到这儿，眉头一紧，“别提了，我都不知道他最近在干什么，神神叨叨的。我看过他写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一句我也看不懂。但我感觉，好像他，他是在弄一些起义的东西。”
“起义，他要造反吗？他娘要知道了，还不打断他的腿！”夑儿也难以置信。
“是啊！所以，现在我也只能帮他瞒着，说他考试忙，哎，而且最可气的是，他是一句话也不肯跟我透露。”
“行了，我知道了，我哪天逮着他一定让他交代个清楚！”
“瞧把你急的那个样儿，行吧，你走吧走吧！”吴姽婳看夑儿着急的样子，也就不留她了。
夑儿娇嗔的说：“哪有啊，我走了！”
夑儿叫了一辆黄包车，到了楚亦燊的家门口。刚下车，正好碰见了坐着黄包车回来的楚亦赟。
楚亦赟问：“你来找我弟吗，进来吧！”
夑儿拦住了他：“不急，我来找你的！我们找一间茶馆，我要单独跟你聊聊。”
楚亦赟吸了一口茶香：“我只能跟你说，我们是大户人家的，如果我弟真的下定了决心的话，你可以嫁进来也能做个婢，最高也就是妾，想做正房，依你的身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夑儿冷冷一笑：“我也只能跟你说，三井菱子是日本大家族的公主，如果你真的下定了决心了的话，你进了他家的门也只能做个奴，最高也就是‘面首’，想做驸马，以你的身份，绝对不可能！”
“你…”楚亦赟拍案而起，这几句话真是戳到了楚亦赟的痛处，的确，楚亦赟见三井菱子第一面就被她把魂儿勾去了，他早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娶得美人归。但他对三井菱子的了解甚少，现在听明事儿人夑儿一说，说得他机会渺茫，再难听点，就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似的，这怎么能使他不生气！
“坐下，坐下！”夑儿从容的招呼着楚亦赟。“我们啊，也别相互挖苦了，也别目空一切了。我们各自降低一下要求，互相帮助怎么样？”夑儿开始托出她的计划了。
“怎么帮？”楚亦赟强压住火气，坐了下去。
“说实话，我跟三井菱子熟的很，而且关系很好，要不然，她怎么回去赎我呢？你别看她表面冷冷的，其实很好说话的！我帮你在她面前美言几句，完全没有问题，而且她心软的很，我伶牙俐齿的，说不定真能促成你们这段姻缘呢！”夑儿开始‘胡说八道’了。
“真的吗？若真能如此，你要我帮什么，随便开条件！我可以去说服我爹，让他接受你的身份，我肯定会帮你嫁到我家的！”
夑儿看楚亦赟如此兴奋，便知道自己占了优势，她还是从容的摆摆手指头，俯下身去，小声的说：“我要的没你想的那么多，我只想知道，我像楚亦燊的哪个朋友，那个朋友跟他什么关系，他如今如此为我着迷，我也不得不好奇啊！”
“这…”楚亦赟脸上立马显出为难的神色。
夑儿一看，急脾气就上来了，杯子一甩，站起来就要走：“不说算了，三井菱子你自己追吧！”
“别别别，我说我说…”楚亦赟急忙拉住了夑儿。
“说吧，我听着。”夑儿坐回了位子。
“你，你长得…像…像我大娘！”
“你大娘？你大娘是谁？”
“就是我弟他娘。”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长得像楚亦燊他娘？”夑儿听了这个回答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我也没见过他娘长什么样，是我弟自己说的。我弟也没见过，他只在我爹书房的照片里见过。好像是他娘当初是清朝王府的一个格格，我爹北上做生意，就被格格看上了，然后格格在北京生我弟的时候难产死了，我爹就带着我弟回来了嘛！结果回来之后发现我娘也给他生了个儿子，就是我，比格格那个大。但我爹坚持格格地位尊贵，虽然去世，但大房之位非格格莫属。所以啊，我弟才是家里的嫡出的儿子！”楚亦赟差不多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而这时候的夑儿终于明白过来了，为什么楚亦燊前脚听完她的身世，后脚就来像她表明心意。她强迫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硬撑着跟楚亦赟说不要他告诉楚亦燊今天两个人的谈话内容，要不然她就在三井菱子面前骂死他。楚亦赟一听三井菱子，自然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然后，就看见夑儿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身体都被透支了，扶着墙挪出了茶楼。
走出门，夑儿的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没有声音，也没有表情，一颗一颗，一串一串。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夑儿对咿咿呀呀的戏文可不屑一顾，她自己不会唱，自然也觉得别人唱的也不过尔尔。
夑儿问：“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戏馆里的前座和花楼包厢座位前，除了供给的香茗之外，还会摆上果品供观众享用。而这些东西，无论吃与不吃，都得付钱。来这里看戏的又都是些贵客，所以那价钱还非常的昂贵，这笔钱的收入用行话就叫“份子钱”。
楚亦燊在上海滩也快两个月了，自然明白其中的道道，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票子来，放到那些小四端的的盘子上，用食指点了一下。
“你倒是说啊，为什么喜欢我？怎么喜欢上的，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快说快说！”夑儿拉扯着楚亦燊的衣襟。
楚亦燊把手搭在夑儿椅子的靠背上，“诗云：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满意了吗？”
“油嘴滑舌的，跟第一次见面一样，一点都不像大男人，哼！”
楚亦燊听了这话，把手收回来，往胸前已叉，“跟着爷，少不了你吃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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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亦燊把夑儿送回家的时候，给了夑儿几十块钱，让她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自己。
夑儿自是感动的不要不要的，这一幕被玘儿看到了，她把夑儿拉近屋子，严肃的跟夑儿分析。
“小姐，你不用说，从你想煞费苦心把他从监狱里就出来那时我就看出来了，你是动了心了！可是小姐啊！你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啊，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更不是！安田藤一和三井菱子我们撇开不谈，就如果他知道你在日本一年都发生了什么，你觉得他会怎么想，他还会要你吗？你那时候不得伤心死啊？”
“你少说几句，我向来贪生怕死，摇摆不定，你再说我可能真要跟他划清界限了。”夑儿听到玘儿有力的分析之后，心里就像被刀绞了一样难受。
“有什么不好呢，小姐，现在快刀斩乱麻，方得日后的荣华富贵啊！安田先生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虽然你丢了货，但我们不是还有…还有那个谁吗？安田回到上海之后，那可是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在也不用看三井菱子的脸色过日子了…”
“我想想…”夑儿出去了。
夑儿出去就去找吴姽婳了，她跟吴姽婳说了大体的经过，说吴姽婳在这方面有经验，问吴姽婳怎么办。
吴姽婳思考了一会儿，帮夑儿分析了两件事情。
她说，第一：看得出来夑儿确实挺喜欢他的，但又忌于日本人那边的压力。可那个日本人不是要守孝三年吗，索性夑儿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第二，那个楚亦燊确实挺奇怪的，前天晚上听完了夑儿的身世，第二天就说他喜欢夑儿。所以，吴姽婳就大胆猜测，这一切，都要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剖析，也就是那个“故友”。
夑儿一拍大腿，“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等着，我这就去问。”
吴姽婳急忙拉住了夑儿：“他要说，早说了！我看啊，你还是从他那个哥哥下手吧，你不是说他哥哥好像喜欢三井菱子吗，你完全可以以此为条件，跟他哥交换这个秘密啊！爱情是所有人类的软肋，只要他喜欢三井菱子，那么你就一定能把话给套出来。”
夑儿听完开心的抱住了吴姽婳：“念书的人脑子就是跟别人就是不一样！”
“对了，你跟箜当年就是这样反抗他娘的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哈哈，这个绝了！”
吴姽婳听到这儿，眉头一紧，“别提了，我都不知道他最近在干什么，神神叨叨的。我看过他写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一句我也看不懂。但我感觉，好像他，他是在弄一些起义的东西。”
“起义，他要造反吗？他娘要知道了，还不打断他的腿！”夑儿也难以置信。
“是啊！所以，现在我也只能帮他瞒着，说他考试忙，哎，而且最可气的是，他是一句话也不肯跟我透露。”
“行了，我知道了，我哪天逮着他一定让他交代个清楚！”
“瞧把你急的那个样儿，行吧，你走吧走吧！”吴姽婳看夑儿着急的样子，也就不留她了。
夑儿娇嗔的说：“哪有啊，我走了！”
夑儿叫了一辆黄包车，到了楚亦燊的家门口。刚下车，正好碰见了坐着黄包车回来的楚亦赟。
楚亦赟问：“你来找我弟吗，进来吧！”
夑儿拦住了他：“不急，我来找你的！我们找一间茶馆，我要单独跟你聊聊。”
楚亦赟吸了一口茶香：“我只能跟你说，我们是大户人家的，如果我弟真的下定了决心的话，你可以嫁进来也能做个婢，最高也就是妾，想做正房，依你的身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夑儿冷冷一笑：“我也只能跟你说，三井菱子是日本大家族的公主，如果你真的下定了决心了的话，你进了他家的门也只能做个奴，最高也就是‘面首’，想做驸马，以你的身份，绝对不可能！”
“你…”楚亦赟拍案而起，这几句话真是戳到了楚亦赟的痛处，的确，楚亦赟见三井菱子第一面就被她把魂儿勾去了，他早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娶得美人归。但他对三井菱子的了解甚少，现在听明事儿人夑儿一说，说得他机会渺茫，再难听点，就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似的，这怎么能使他不生气！
“坐下，坐下！”夑儿从容的招呼着楚亦赟。“我们啊，也别相互挖苦了，也别目空一切了。我们各自降低一下要求，互相帮助怎么样？”夑儿开始托出她的计划了。
“怎么帮？”楚亦赟强压住火气，坐了下去。
“说实话，我跟三井菱子熟的很，而且关系很好，要不然，她怎么回去赎我呢？你别看她表面冷冷的，其实很好说话的！我帮你在她面前美言几句，完全没有问题，而且她心软的很，我伶牙俐齿的，说不定真能促成你们这段姻缘呢！”夑儿开始‘胡说八道’了。
“真的吗？若真能如此，你要我帮什么，随便开条件！我可以去说服我爹，让他接受你的身份，我肯定会帮你嫁到我家的！”
夑儿看楚亦赟如此兴奋，便知道自己占了优势，她还是从容的摆摆手指头，俯下身去，小声的说：“我要的没你想的那么多，我只想知道，我像楚亦燊的哪个朋友，那个朋友跟他什么关系，他如今如此为我着迷，我也不得不好奇啊！”
“这…”楚亦赟脸上立马显出为难的神色。
夑儿一看，急脾气就上来了，杯子一甩，站起来就要走：“不说算了，三井菱子你自己追吧！”
“别别别，我说我说…”楚亦赟急忙拉住了夑儿。
“说吧，我听着。”夑儿坐回了位子。
“你，你长得…像…像我大娘！”
“你大娘？你大娘是谁？”
“就是我弟他娘。”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长得像楚亦燊他娘？”夑儿听了这个回答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我也没见过他娘长什么样，是我弟自己说的。我弟也没见过，他只在我爹书房的照片里见过。好像是他娘当初是清朝王府的一个格格，我爹北上做生意，就被格格看上了，然后格格在北京生我弟的时候难产死了，我爹就带着我弟回来了嘛！结果回来之后发现我娘也给他生了个儿子，就是我，比格格那个大。但我爹坚持格格地位尊贵，虽然去世，但大房之位非格格莫属。所以啊，我弟才是家里的嫡出的儿子！”楚亦赟差不多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而这时候的夑儿终于明白过来了，为什么楚亦燊前脚听完她的身世，后脚就来像她表明心意。她强迫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硬撑着跟楚亦赟说不要他告诉楚亦燊今天两个人的谈话内容，要不然她就在三井菱子面前骂死他。楚亦赟一听三井菱子，自然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然后，就看见夑儿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身体都被透支了，扶着墙挪出了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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