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1.疗伤治病
千织一变，在于行气，千织二变，在于凝气。既要凝气于体又不能阻碍真气运行，那便得另辟蹊径。照着目前的效果来看，与其说二变是强身疗病，还不如说是活血疗伤来得贴切。
我自以猜着了二变的道，谁知真正摸索起来，才发现这条道实在不好走。经脉有如河流，若是想另辟蹊径，那便如让河流改道一般，改道也就罢了，问题是我这么个血肉之躯，没那么大块地让它改。于是试着抽出一股气往别处走，开始还好好的，谁知两股气首尾聚合时，真气逆流。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估计也就这样，身体里像放了无数个连环爆弹，随着乱窜的真气逐一点爆，再这么炸下去，干脆一巴掌拍死自己算了，好歹死得痛快。莺姑娘是否睡得安稳我已经顾不上，脑袋里除了想着要将真气顺下去以外再无它物。晨鸡啼c天微白，我大汗淋漓，一股子气被硬堵在心脉附近，上不去c下不来。
莺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坐在床上哭起来，银珠在门外高声叫唤，门拍得急促。我不敢妄动，只能由着银珠跑去叫人。
门闩被辰叔用劲力拍断，他如劲风般从我身边掠过，直奔莺姑娘而去。待那边哭声平息，他们才想起来屋里还有另一个人。
我这会虚汗和着冷汗，就像在桑拿房里蒸过半个小时。辰叔将一只手贴上我的后背，方按上来，又将另一只手也按上，似乎想帮忙。我体内一股气尚且无处可导，他还来凑热闹，这下便果真热闹了，体内真气如找到了泄洪口一般，呼啦啦全往他那涌。
一声闷哼，我浑身舒坦许多，他被冲出五步开外，抚着胸口抓着窗棱，一副恨不得将我活吞掉的模样。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声音再低一点，便可以用气若游丝形容了，我瞧着他，故作高深的摇摇头。
辰叔伤得不轻，刚走出几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我岔气解困，喝过两碗清粥便又生龙活虎。你出手帮忙，我自当回报，事后我捏了块白灰石问他：若是我能医好莺姑娘，你帮不帮我？
他以虚弱之身抓紧手里的刀，嗤之：“医好再说。”
在何家的院子里，我成了苏琳琅，胡乱拈来的名字，暂时用用。苏琳琅就像是何家的丫头，家务杂事侍候人，什么都得做，得空还得修习内功，琢磨着怎么替莺姑娘治头。辰叔看见苏琳琅的时候，表情从未放松过，审视，对，就是审视，如果可能的话，他大概会把苏琳琅的脑子掰开瞧瞧里头都藏了什么东西。
他的诸多疑问，我挑着拣着答。实在有不能说的，便告诉他，我从何家的门出去之后，咱们就再无瓜葛，保证谁也不认识谁，无论大事小事也绝对不会牵连他们。
两个月的时间，我有事没事便给身上找点伤，修习之后，也总算明白了另辟蹊径不可行。千织二变真正要的，不是凝气，是控气。让真气的流转慢下来，抽出一缕浮动在伤口附近。
我拜托辰叔买来烈性的哑药，重复一次那夜的焰炙火烤。嗓子已经无法出声，也不在乎多哑个一次两次，当灼烧的痛苦从咽喉下直冲脑门时，坐下，行气运功。
连着三日，我都笑得极是欢畅舒心，千织对愈合好的旧伤没有作用，但是对新伤却效果显著。烧坏嗓子，也是伤，虽然一开始音色有那么点不对劲，可是几天下来慢慢也就好了。我得意呀，得意过了头，银环看见我的表情便跟看见白痴一般。
莺姑娘再度发病时，我出手了，她既然会发病，便说明伤未好全，未好全就有办法治。
辰叔见我绑住莺姑娘，凉凉道，“她若死了，你也别想活。”
我瞧着他笑，将手上绳索打个花哨的结，道一声：“好。”
这是我落在何家之后第一次在他面前开口说话，以为会将他吓一跳，谁知他仍是没有反应，片刻后，才皱起眉头说：“方才似乎有他人说话。”
我又笑，“自然是有。”
他的眼光刹那间扫过来，落在我的脸上。我闭上嘴，将手掌分别按在莺姑娘额头两侧，静心凝气，再不理会旁人。
莺姑娘的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治她的同时，我也没忘了治自己。药都让辰叔去找，一剂又一剂毒草配出的药包被他拎进这个院子，被我熬成浆捣成糊，内服外用。
身上的皮肤受毒，成片成片溃烂。走路疼c睡觉疼，连与内衫柔软的棉布摩擦也会疼。银环早已将我当成如蜈蚣蜘蛛这样的毒物，能躲则躲，实在躲不过，也要拿帕子掩上口鼻远远的说话。
“你想死么？”辰叔虽然会这样问，但是给我的药仍是份量一点不少。
换下的衣服，我会将它们一把火烧个干净。全身上下，唯留一双手不与毒草接触，为的是能给莺姑娘疗头。
莺姑娘渐渐好起来，慢慢会认人，会自己穿衣吃饭，会与我和银环调笑打趣。一夜我侍候她休息，解下覆面的布巾，她睁圆水杏眼看我许久，突然唤一声：“青柳？”
我一怔，继而给她拉过被子，说道：“姑娘别吓我。房里只有你我二人，哪来的什么青柳。”
她有些疑惑，最后还是老实睡下。她睡下以后，我去向辰叔辞行，未曾遮面。看见我，他果然不惊讶，想必是面容好后早已被他看了去。
“要离开？”辰叔专注于手上的一段寒光利刃，头也不曾抬起：“可曾想好去哪？”
“走出何家院门，你我便再无瓜葛，何必问这些。”我瞧着他挺拔的鼻梁，嘱咐道：“莺姑娘已无大碍，再好生调养一段时日就行了。”
次日清晨，我离开何家，无人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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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以猜着了二变的道，谁知真正摸索起来，才发现这条道实在不好走。经脉有如河流，若是想另辟蹊径，那便如让河流改道一般，改道也就罢了，问题是我这么个血肉之躯，没那么大块地让它改。于是试着抽出一股气往别处走，开始还好好的，谁知两股气首尾聚合时，真气逆流。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估计也就这样，身体里像放了无数个连环爆弹，随着乱窜的真气逐一点爆，再这么炸下去，干脆一巴掌拍死自己算了，好歹死得痛快。莺姑娘是否睡得安稳我已经顾不上，脑袋里除了想着要将真气顺下去以外再无它物。晨鸡啼c天微白，我大汗淋漓，一股子气被硬堵在心脉附近，上不去c下不来。
莺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坐在床上哭起来，银珠在门外高声叫唤，门拍得急促。我不敢妄动，只能由着银珠跑去叫人。
门闩被辰叔用劲力拍断，他如劲风般从我身边掠过，直奔莺姑娘而去。待那边哭声平息，他们才想起来屋里还有另一个人。
我这会虚汗和着冷汗，就像在桑拿房里蒸过半个小时。辰叔将一只手贴上我的后背，方按上来，又将另一只手也按上，似乎想帮忙。我体内一股气尚且无处可导，他还来凑热闹，这下便果真热闹了，体内真气如找到了泄洪口一般，呼啦啦全往他那涌。
一声闷哼，我浑身舒坦许多，他被冲出五步开外，抚着胸口抓着窗棱，一副恨不得将我活吞掉的模样。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声音再低一点，便可以用气若游丝形容了，我瞧着他，故作高深的摇摇头。
辰叔伤得不轻，刚走出几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我岔气解困，喝过两碗清粥便又生龙活虎。你出手帮忙，我自当回报，事后我捏了块白灰石问他：若是我能医好莺姑娘，你帮不帮我？
他以虚弱之身抓紧手里的刀，嗤之：“医好再说。”
在何家的院子里，我成了苏琳琅，胡乱拈来的名字，暂时用用。苏琳琅就像是何家的丫头，家务杂事侍候人，什么都得做，得空还得修习内功，琢磨着怎么替莺姑娘治头。辰叔看见苏琳琅的时候，表情从未放松过，审视，对，就是审视，如果可能的话，他大概会把苏琳琅的脑子掰开瞧瞧里头都藏了什么东西。
他的诸多疑问，我挑着拣着答。实在有不能说的，便告诉他，我从何家的门出去之后，咱们就再无瓜葛，保证谁也不认识谁，无论大事小事也绝对不会牵连他们。
两个月的时间，我有事没事便给身上找点伤，修习之后，也总算明白了另辟蹊径不可行。千织二变真正要的，不是凝气，是控气。让真气的流转慢下来，抽出一缕浮动在伤口附近。
我拜托辰叔买来烈性的哑药，重复一次那夜的焰炙火烤。嗓子已经无法出声，也不在乎多哑个一次两次，当灼烧的痛苦从咽喉下直冲脑门时，坐下，行气运功。
连着三日，我都笑得极是欢畅舒心，千织对愈合好的旧伤没有作用，但是对新伤却效果显著。烧坏嗓子，也是伤，虽然一开始音色有那么点不对劲，可是几天下来慢慢也就好了。我得意呀，得意过了头，银环看见我的表情便跟看见白痴一般。
莺姑娘再度发病时，我出手了，她既然会发病，便说明伤未好全，未好全就有办法治。
辰叔见我绑住莺姑娘，凉凉道，“她若死了，你也别想活。”
我瞧着他笑，将手上绳索打个花哨的结，道一声：“好。”
这是我落在何家之后第一次在他面前开口说话，以为会将他吓一跳，谁知他仍是没有反应，片刻后，才皱起眉头说：“方才似乎有他人说话。”
我又笑，“自然是有。”
他的眼光刹那间扫过来，落在我的脸上。我闭上嘴，将手掌分别按在莺姑娘额头两侧，静心凝气，再不理会旁人。
莺姑娘的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治她的同时，我也没忘了治自己。药都让辰叔去找，一剂又一剂毒草配出的药包被他拎进这个院子，被我熬成浆捣成糊，内服外用。
身上的皮肤受毒，成片成片溃烂。走路疼c睡觉疼，连与内衫柔软的棉布摩擦也会疼。银环早已将我当成如蜈蚣蜘蛛这样的毒物，能躲则躲，实在躲不过，也要拿帕子掩上口鼻远远的说话。
“你想死么？”辰叔虽然会这样问，但是给我的药仍是份量一点不少。
换下的衣服，我会将它们一把火烧个干净。全身上下，唯留一双手不与毒草接触，为的是能给莺姑娘疗头。
莺姑娘渐渐好起来，慢慢会认人，会自己穿衣吃饭，会与我和银环调笑打趣。一夜我侍候她休息，解下覆面的布巾，她睁圆水杏眼看我许久，突然唤一声：“青柳？”
我一怔，继而给她拉过被子，说道：“姑娘别吓我。房里只有你我二人，哪来的什么青柳。”
她有些疑惑，最后还是老实睡下。她睡下以后，我去向辰叔辞行，未曾遮面。看见我，他果然不惊讶，想必是面容好后早已被他看了去。
“要离开？”辰叔专注于手上的一段寒光利刃，头也不曾抬起：“可曾想好去哪？”
“走出何家院门，你我便再无瓜葛，何必问这些。”我瞧着他挺拔的鼻梁，嘱咐道：“莺姑娘已无大碍，再好生调养一段时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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