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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往直前(原名《勇敢的嫁给我吧》)》正文 7.爱心早点

  第二天的早上,元北望透过卧室窗户,看到一个银白的世界。洁白而厚实的雪裹住树的枝条,覆盖着宽阔的街道,让他想起小时候看的一个童话。一对小姐弟在巫师的森林里,发现了一间糖果做的房子。那些亮闪闪的雪花,在元北望的眼里全成了甜味的白砂糖,整个世界变成了巨大的甜点。

  元北望精神起来,飞快地洗漱,匆忙收拾一下就跑下楼。慢慢地开着车,元北望希望能在路边看见一家卖油条的路边摊,就像他小时候常常看到的那种。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他总是和艾泉一起坐在早点摊吃油条喝豆浆。蓬松的金黄色油条上面,有一层细细的白色的糖。咬在嘴里脆脆的,甜甜的。

  艾泉喜欢把油条在豆浆里面浸一下,再咬一口。元北望也跟着学,润滑的豆浆裹着有些软有些脆有些甜的油条,好吃得很。他在心里焦急地渴望着,在这下雪天里能和艾泉一起吃油条喝豆浆。这甚至像是一个奢侈的愿望。他在大街上徘徊了很久,却没有在马路两边看到记忆里的油条摊子。

  元北望的经纪人楼乾是个大忙人,早上五点才睡下,七点就被手下的大牌吵醒。他好脾气地听完了元北望的要求,有些无可奈何:“路边的豆浆店早点店到处都是,北望你随便找一家不就行了。”

  “我要找的就是路边摊,你究竟熟不熟。”

  巧不巧的,楼乾恰好知道。他只能指点着元北望寻找到一条偏僻的小巷。元北望在巷口停了车,犹豫一下,还是走了进去。走了百十来步,他看见了童年。长案板,大油锅,几张低矮的小桌,几条长长的板凳。元北望排在等待着的几个人后面,看着老板把白色的面拉长了放进锅里。当长长的筷子夹着金色的油条出锅的时候,元北望觉得整个世界都温暖了。

  元北望赶到片场的时候已经九点多。由于今天这场雪的缘故,超过了规定的时间一个小时多了,迟到的人还在陆陆续续地从大门口进来。元北望看着导演的脸渐渐变成锅底,却发现艾泉还没有出现。

  等到时针慢吞吞地指到十一的时候,艾泉和新人欧阳天才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导演气到什么都说不出来,但超常的低气压让每一个人都快速干起活来。欧阳天感受着压抑的气氛,心里紧张,嘴里也磕磕巴巴地说不对台词。导演抓起手边的杯子,猛地扔到欧阳天身上,喊道:“你他妈的有没有脑子。现在的新人都是榆木疙瘩!等你开了窍,这电视都不用拍了。”

  站在边上的艾泉,看着杯子里的水洒在欧阳天的身上,心里十分着急。欧阳天却傻傻地站在那里,说不出话。导演看不到一点反应,心里更加气愤,说:“你没有用心。有人肯用你拍片就不错了,却不努力。”

  这话说得狠到了极点。假如一个艺人被批评长得不好,那么他还能有演技;被骂演技生涩,那么他还可以努力。就怕被人责备没有心,不肯努力,这几乎算是被人说没有成功的希望。欧阳天彻底石化在当地。

  元北望凑到导演身边,弯下腰,低声说了些什么。导演面色渐渐好转,终于发话休息一会儿。艾泉感激地跑过去,说了一些客套话,却觉得辞不达意。她是从心底觉得很感动,想说一些表示感谢的话,一张嘴,却是那些说惯了的套话跳了出来。好像显得自己很虚伪似的,艾泉有些脸红地想。

  元北望颇为体贴地厚道一笑,说:“没有什么。也就是欧阳天倒霉,赶上导演今天心情不好。导演也知道,过一会儿,就不会再骂人啦。不过,”他看着走过来的欧阳天接着说,“也要你家艺人不那么紧张才好。我以前刚出道的时候,也是常常被骂。现在也是,明明自我感觉挺好,还是被导演批,还是要重拍。”

  欧阳天惊讶地说:“前辈也被吗?不会生气吗?”

  元北望假装严肃又苦恼地说:“要知道那可是霍大导演,你只能乖乖听话。很多人要求着他骂,他还懒得理呢。”

  艾泉听了这话,不知为什么,感觉安心许多。耳朵里听着元北望和欧阳天说话,心里却又想到了刘维。元北望说得不错,刘维就是也希望能被霍大导演骂一次,却从来都没有机会的人。递到刘维手里的本子,一直都是偶像剧。相对于高超的演技,导演们更关系刘维的外表,注重镜头里面的人偶是不是足够吸引眼球。

  刘维很想转型,想成为实力派。他出道的时候,年龄和相貌都正好适合出演偶像剧,可这一演演了四年,刘维慢慢地焦躁起来。他心里总是不安,慌慌地像是蚂蚁乱爬。可就是没有那个声望好的大导演想要启用他做主角,而要做没几句台词的路人配角,刘维又既不甘心。就在这尴尬的处境中,他只能继续演偶像剧,演一天算一天。

  想到这里,艾泉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都说要忘了,怎么还是总想起来!

  “叶泉?”

  艾泉回过神,看到元北望有些疑惑的眼神,说:“怎么了?”

  元北望说:“路上那么赶,你还没有吃早点吧?我来的时候,油条买多了,你要不要吃一点儿。就是小时候我们经常吃的那种加了白糖的油条,你,还喜欢吃吗?”

  艾泉苦笑,这么一说,她想起了前几天元北望的那通电话。虽然她很感激元北望的解围,但并不想接受这段感情。她说:“搬家以后,我就不再吃了。你现在这么大的名气,也不适合吃这么简单的早点了。”

  元北望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有些不甘心地问:“那我适合吃什么?”

  艾泉冲片场灯光最明亮的地方努努嘴,说:“演女配的那个新人,听说她的爱心早点很好吃啊。还有,我现在叫艾泉,叶泉那个名字已经不再用了。”

  元北望再也笑不出来。他又想起昨天晚上看的那些录影,很想问问艾泉,你是不是常常给刘维做早点,难道我就比不上他吗?可他问不出口,导演也没有给他说更多话的时间。那边已经在叫人了,即使不愿意,他也要走到灯光下面,远离艾泉。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