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囫囵吞枣》正文 26.第七颗枣：山中恶童（一）
“能帮我一个忙吗？”
这个时候，寝室里只剩下了两个人，所以不用怀疑，她问的一定是自己。
林枣回过头，有些好奇地问道：“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叶蔷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在这一沉默的间隙里，看着她，林枣脑中一下转过了许多念头。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叶蔷就很沉默，比起别的初到学校的学生，她谨慎孤僻得过分。不管和她说什么，她的回应都带着防备，极少有主动的交流，那种疏离感，就像她从来就不属于这里一样。久了之后，大家都习惯于无视她的存在，并习以为常。偶尔，林枣会为对种情况感到一丝抱歉，但还是无法再迈出一步。
不过上次，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她居然会出手相助，这是林枣完全没有想到的。显然她也不是一般的勇敢，并且善良，但那之后她还是恢复了原样，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林枣一直想找个机会和她聊聊，可不知该从哪说起，没想到她今天主动开了口。
她一定是故意选择了这个时候，要对自己说些秘密的事，可到底会说什么呢？
想到这里，林枣开口打破了沉默：“说吧，能帮我一定帮，上次多亏了你，不然命都没了，我正愁没办法报恩呢。”
“其实没什么，任何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不会当没看见的，我也并没想过要你报答。”叶蔷苦笑了一下，“不过，我要说的事，可能只有你会相信了。”
林枣一听，来了兴趣，马上猜道：“哦，这么说，难道是关于鬼的？”
叶蔷没有否认，接着说道：“你们大概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这么孤僻，其实我也想和你们一同进出一起说笑，建立起友谊，但是我不能，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弟弟。”
她顿了一下，轻叹一声，然后开始了漫长的叙述：“
我是农村长大的，和你们大多都是独生子女不同，我们那儿如果家里头胎是个女孩，就能再生一个。十岁那年，妈妈好不容易怀了第二个孩子，为了祈福，奶奶特地陪她到山上的求子庙去祭拜。后来，孩子生下来了，是个男孩，全家都很开心，包括我，也十分喜欢这个弟弟。
但是，随着他渐渐长大，怪事越来越多了。开始，家里的鸡常常会不见，后来，变成猫和狗，我们怀疑是黄鼠狼或者什么人偷了，反正山里常有这种事，也没太在意。大人常常在外面干活，很少在家，我不上课的时候就带着弟弟，有一次我发现他的衣服上沾了鸡毛就问他哪里来的，他就无辜地对着我傻笑。
再后来，我发现他会忽然不见，再出现的时候，手上有时会沾着点血，检查身体又没有一处地方受伤。他还是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大部分时间还在地上爬，我想不出来他能去哪里。我偶尔会盯着他，看他怎么行动，不过表面上他都挺正常的，只是有一点淘气挑食，常常打破饭碗、扯裂玩具。
我和大人说这个问题，他们都觉得我胡思乱想，说不定还是因为嫉妒弟弟受宠。久了，大家都拿这个笑话我，可我知道自己没错，弟弟绝对有问题，只是没人相信。
再大一点的时候，弟弟会说话了，也会跑了，会和村里别的孩子一起玩，经常有孩子哭着回家，说他欺负他们，怎么欺负呢，就说动不动就打架，抓他们咬他们，力气很大，谁也打不过他。别家孩子的家长心疼了会投诉，不过爸妈都是笑笑就过，还当他厉害，不被人欺负，压根不知道他天性恶劣，就是个小魔头。
我读初中后，不是天天在家，学校离家里有好几里，在镇上，家里发生过什么也不清楚，也倒省心一点。放假回家时，他会缠着让我和他说学校的事，毕竟还是个孩子，我就说故事一样说我的老师，我认识的新朋友，他很有兴趣，对外面充满了好奇。
有时，我会制止他欺负别的孩子和家里的狗，他会生气，但是停了之后就对我笑，只是小时候还有点天真样，后来，那种笑里似乎开始带着股邪恶的味道。我觉得他越变越坏，就不太爱搭理了，有时候甚至会责骂他。但是，得罪他的结果是，心爱的娃娃被扯碎了，作业本被烧毁了，各种找不到证据的发泄。我一和爸爸妈妈告状，他就装作可怜的样子，说姐姐平时一直欺负他不喜欢他，最后爸妈都不相信我了，责令我必须对弟弟好点。
我那时候还小，也有些任性，于是处处跟他对着干，不和他说话，买了好吃的不给他吃，单独在家的时候困着他不让他出门。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憎恨了，不过还没有怎么样，直到有次，我醒来的时候，在床头发现了一只脖子被折断的小鸡。我很害怕也很生气，于是质问是不是他干的，他笑着说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警告我不要告诉爸妈，反正没人会相信我。那种口气，根本就不像一个四岁半的孩子，更像一个坏透了的大人。
从那之后，我就开始讨厌他了，连带那个家也一起讨厌起来，经常周末也不回家，在寝室里待着。偶尔回家也是不咸不淡，弟弟经常不在家，总是听到村里谁家死了什么家禽，身子碎了血放干了。起初我还会问他是不是他干的，他不置可否，后来也懒得问了。
我对家里越来越不关心，直到有一天，有个同学两三天不来上课，老师说，她死在了家里，脖子上有两个洞，就像被吸血鬼咬过一样，身上的血少了许多。那个同学和我同村，是我很好的朋友，这点我很久之前和弟弟说过。
当时我差点气疯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报复我，可他就算是个怪物，也不至于要杀人。
回家之后，我与他大吵了一架，问他是不是他干的，他冷笑说是，我就打了他一巴掌，结果他居然跳起来把我扑到地上，警告我说不要得罪他，不然会把我所有喜欢的东西都毁掉。
那个时候，我躺在地上，后脑勺发疼，恍惚地觉得他的眼睛是红色的，他的脸可是说有点像爸爸，也有点像妈妈，但那种表情绝对不属于我们家，这么小的身体却实实在在藏着个恶魔。
我开始学乖，不再得罪他，倒相安无事了一阵子。后来，去县里上了高中，见识的多了，便怀疑他不是人，于是趁有次回家，偷偷去问奶奶，妈妈在生他之前有什么异状。奶奶就说没什么，不过在离开庙里之后，半山腰走着，忽然闪过一个黑影，妈妈无缘无故昏了过去，掐了掐人中很快又醒了，因为怕家里人担心，又确实没什么事，所以一直没说。
我研究了那些奇谈之类的书，觉得可能是有什么妖怪寄居在了弟弟身上，他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所以一直想找些办法对付那个妖怪。后来，在一个同学的帮助下，从某个法师那儿要来一个驱鬼符，晚上趁大家都睡觉了，偷偷贴在他的额头上，他抖了一阵，我开始有些害怕，也以为有效果，没想到他只是装的，等我想要关心的时候，玩笑般撕掉符纸，告诉我不要白费心机。如果还敢存心除掉他，他会把我们全家都杀了。回到学校之后，同学也不敢和我说话了，问原因，说那个法师出了点事，做法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血光，旗子也烧了起来，还迷糊地听到一些威胁之语，算起来像是我弟弟干的，所以叫他不要插手这件事。
那之后，我就什么都不敢做了，只能努力学习，希望考上大学之后能远离那个家。
后来，他也上小学了，在那个学校里俨然是个小霸王，小小年纪，却连高年级的学生都害怕他。在我考上大学全家开心庆祝的时候，他还特地告诉我不要多事也别想着逃开那个家，因为不管躲多远，他都可以找到我，到时候就不止我一个人倒霉这么简单了。
我知道他说到做到，而且也很喜欢报复，从我的同学一个个遭殃开始，我就再也不敢和谁交朋友了。来之前我已经想好了，这四年就专心读书，尽量不和谁产生联系。”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不太和人说话。”听完了这个故事，林枣若有所思。
“你真的相信，不觉得奇怪吗？”叶蔷显得有些局促。
“再奇怪的也见过了，”林枣笑了，“我平常碰到的妖魔鬼怪都可以凑够打几桌麻将啦。”
“本来打算只要他不伤害家人，便一辈子闷在肚里，如果不是你说自己能见鬼，而且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我是不会有勇气说出来的。”
“那么，你打算要我帮什么？”林枣想了想，压低声音道，“是不是除掉你弟弟？”
“除掉？”叶蔷愣了愣，“我不敢动这个念头。只不过，前两天家里来了电话，说山里小学出了件大事，好几个孩子被发现脖子有伤口，像是吸血鬼咬的，大人问起来，都说不清怎么发生。一个孩子失了踪，警察来都查不出什么。村里人心惶惶，有人说看见那孩子最后和我弟弟走在一起，加上想起我以前一直说的，就有闲言闲语说我们家出了妖怪。现在全村都孤立我家，爸妈觉得日子快过不下去了，所以跟我诉苦他，他们认为我是大学生了，肯定有办法。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说过的话没人相信，曾经找人帮忙也失败了，早就死心了。但是，我又没办法看着家里变成这样完全不管。”
“所以，你想到了，找我帮忙？”
叶蔷凝眉道：“我想到了你，可是，又怕害了你，毕竟，我的同学出过事，找的法师也没用。”
“没事，”林枣摇了下头，安慰说，“说不定是那个法师不够道行，我运气好，这么多次都逢凶化吉，要不了命的。说起来，这么小就搞出这么多事，不管还不知道将来变成什么样呢。”
“你决定帮我？”叶蔷还是愁眉不展。
“当然帮了，不过得找人一起去，不然，说不定忙没帮上，我们还会死在山里。”
“大师——我有个同学弟弟居然是妖怪在山里兴风作浪等着你抓啊。”林枣刚到就开始喊话，走进门却没看到人。
“不在。”声音从某个角落里传来。
“救命啊——”
“死了再说。”
“还没呢！呐，上次我毕竟也帮了忙的，被鬼吓得半死最后一点好处都没有，你都多赚了一份了，是不是该来帮帮我了？”她一边张望一边对着里面问道。
“帮忙不可能，”冯十一从一堆堆挂着的花圈冥纸里穿行而出，“有钱赚吗？”
“这个就很难说啦，你知道地方小啊就容易迷信，出了点事大家都怕，万一做的好了，可能他们一激动一高兴，就会给很多银子孝敬您啊。”
“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出远门就免了。”冯十一抬起头，随便收拾起挂在门边的纸花。
林枣撩开面前碍事的一串元宝，凑到他跟前叫道：“你忙个鬼啊，怎么看都生意冷淡人也饿得形容枯槁，在这里喝西北风还不如和我去吃农家菜。”
“总而言之，没兴趣。”
这个时候，电话声响了起来，冯十一从裤袋里摸出，脸色不好地说了几句话，然后挂断。
林枣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是不是催债的？”
冯十一没有理会。
林枣板起脸说：“你不答应我的话，我就把你电话贴上美女照片挂到征婚网站去。”
“同样的事我也可以返还给你。”
“别开玩笑了，就你这个老古董手机都用的最原始的黑白屏，你会上网吗？知道门在哪里吗？”
冯十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可以关机。”
“那就没生意上门了。”
“换号码。”
“要钱，赌你不舍得。”林枣扬起眉毛，开始得意起来。
“如果这种威胁都能奏效，岂不是以后做什么都不需要成本？”
“大师，我求求你了，”林枣马上变成哭脸，“她真的很惨啊，那个妖怪弟弟才几岁啊就害得她性格孤僻了，再不管真的是要害一辈子。我本来还以为她心理有问题，可她真是个好人啊，记得上次那个水鬼吧，不是她我就没命啦……”
“装哭是没有用的。”
“那你帮一下会死啊，最多以后你让我向东就向东，骗鬼就骗鬼咯。”
“没什么吸引力。”
“大师——”林枣苦着脸低下头，拼命在想别的点子。
“下个周末我有空。”
“哈？”林枣马上眼睛放光地抬起头。
“别高兴太早，食宿车票全都要包。”
“没问题。”
某个星期五晚上，三人带着少量行李踏上了开往叶蔷老家的火车，窗外黑暗蔓延，窗内气氛冷淡，在睡意来袭之前，只有林枣不断地劝慰叶蔷不要担心，一边看书玩手机，一边询问冯十一有没有准备好，当然没得到什么回应。经过一晚的颠簸和一上午盘山公路的惊险飞驰，终于在下午一点左右到达了叶蔷老家的村口。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这个时候，寝室里只剩下了两个人，所以不用怀疑，她问的一定是自己。
林枣回过头，有些好奇地问道：“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叶蔷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在这一沉默的间隙里，看着她，林枣脑中一下转过了许多念头。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叶蔷就很沉默，比起别的初到学校的学生，她谨慎孤僻得过分。不管和她说什么，她的回应都带着防备，极少有主动的交流，那种疏离感，就像她从来就不属于这里一样。久了之后，大家都习惯于无视她的存在，并习以为常。偶尔，林枣会为对种情况感到一丝抱歉，但还是无法再迈出一步。
不过上次，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她居然会出手相助，这是林枣完全没有想到的。显然她也不是一般的勇敢，并且善良，但那之后她还是恢复了原样，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林枣一直想找个机会和她聊聊，可不知该从哪说起，没想到她今天主动开了口。
她一定是故意选择了这个时候，要对自己说些秘密的事，可到底会说什么呢？
想到这里，林枣开口打破了沉默：“说吧，能帮我一定帮，上次多亏了你，不然命都没了，我正愁没办法报恩呢。”
“其实没什么，任何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不会当没看见的，我也并没想过要你报答。”叶蔷苦笑了一下，“不过，我要说的事，可能只有你会相信了。”
林枣一听，来了兴趣，马上猜道：“哦，这么说，难道是关于鬼的？”
叶蔷没有否认，接着说道：“你们大概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这么孤僻，其实我也想和你们一同进出一起说笑，建立起友谊，但是我不能，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弟弟。”
她顿了一下，轻叹一声，然后开始了漫长的叙述：“
我是农村长大的，和你们大多都是独生子女不同，我们那儿如果家里头胎是个女孩，就能再生一个。十岁那年，妈妈好不容易怀了第二个孩子，为了祈福，奶奶特地陪她到山上的求子庙去祭拜。后来，孩子生下来了，是个男孩，全家都很开心，包括我，也十分喜欢这个弟弟。
但是，随着他渐渐长大，怪事越来越多了。开始，家里的鸡常常会不见，后来，变成猫和狗，我们怀疑是黄鼠狼或者什么人偷了，反正山里常有这种事，也没太在意。大人常常在外面干活，很少在家，我不上课的时候就带着弟弟，有一次我发现他的衣服上沾了鸡毛就问他哪里来的，他就无辜地对着我傻笑。
再后来，我发现他会忽然不见，再出现的时候，手上有时会沾着点血，检查身体又没有一处地方受伤。他还是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大部分时间还在地上爬，我想不出来他能去哪里。我偶尔会盯着他，看他怎么行动，不过表面上他都挺正常的，只是有一点淘气挑食，常常打破饭碗、扯裂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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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初中后，不是天天在家，学校离家里有好几里，在镇上，家里发生过什么也不清楚，也倒省心一点。放假回家时，他会缠着让我和他说学校的事，毕竟还是个孩子，我就说故事一样说我的老师，我认识的新朋友，他很有兴趣，对外面充满了好奇。
有时，我会制止他欺负别的孩子和家里的狗，他会生气，但是停了之后就对我笑，只是小时候还有点天真样，后来，那种笑里似乎开始带着股邪恶的味道。我觉得他越变越坏，就不太爱搭理了，有时候甚至会责骂他。但是，得罪他的结果是，心爱的娃娃被扯碎了，作业本被烧毁了，各种找不到证据的发泄。我一和爸爸妈妈告状，他就装作可怜的样子，说姐姐平时一直欺负他不喜欢他，最后爸妈都不相信我了，责令我必须对弟弟好点。
我那时候还小，也有些任性，于是处处跟他对着干，不和他说话，买了好吃的不给他吃，单独在家的时候困着他不让他出门。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憎恨了，不过还没有怎么样，直到有次，我醒来的时候，在床头发现了一只脖子被折断的小鸡。我很害怕也很生气，于是质问是不是他干的，他笑着说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警告我不要告诉爸妈，反正没人会相信我。那种口气，根本就不像一个四岁半的孩子，更像一个坏透了的大人。
从那之后，我就开始讨厌他了，连带那个家也一起讨厌起来，经常周末也不回家，在寝室里待着。偶尔回家也是不咸不淡，弟弟经常不在家，总是听到村里谁家死了什么家禽，身子碎了血放干了。起初我还会问他是不是他干的，他不置可否，后来也懒得问了。
我对家里越来越不关心，直到有一天，有个同学两三天不来上课，老师说，她死在了家里，脖子上有两个洞，就像被吸血鬼咬过一样，身上的血少了许多。那个同学和我同村，是我很好的朋友，这点我很久之前和弟弟说过。
当时我差点气疯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报复我，可他就算是个怪物，也不至于要杀人。
回家之后，我与他大吵了一架，问他是不是他干的，他冷笑说是，我就打了他一巴掌，结果他居然跳起来把我扑到地上，警告我说不要得罪他，不然会把我所有喜欢的东西都毁掉。
那个时候，我躺在地上，后脑勺发疼，恍惚地觉得他的眼睛是红色的，他的脸可是说有点像爸爸，也有点像妈妈，但那种表情绝对不属于我们家，这么小的身体却实实在在藏着个恶魔。
我开始学乖，不再得罪他，倒相安无事了一阵子。后来，去县里上了高中，见识的多了，便怀疑他不是人，于是趁有次回家，偷偷去问奶奶，妈妈在生他之前有什么异状。奶奶就说没什么，不过在离开庙里之后，半山腰走着，忽然闪过一个黑影，妈妈无缘无故昏了过去，掐了掐人中很快又醒了，因为怕家里人担心，又确实没什么事，所以一直没说。
我研究了那些奇谈之类的书，觉得可能是有什么妖怪寄居在了弟弟身上，他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所以一直想找些办法对付那个妖怪。后来，在一个同学的帮助下，从某个法师那儿要来一个驱鬼符，晚上趁大家都睡觉了，偷偷贴在他的额头上，他抖了一阵，我开始有些害怕，也以为有效果，没想到他只是装的，等我想要关心的时候，玩笑般撕掉符纸，告诉我不要白费心机。如果还敢存心除掉他，他会把我们全家都杀了。回到学校之后，同学也不敢和我说话了，问原因，说那个法师出了点事，做法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血光，旗子也烧了起来，还迷糊地听到一些威胁之语，算起来像是我弟弟干的，所以叫他不要插手这件事。
那之后，我就什么都不敢做了，只能努力学习，希望考上大学之后能远离那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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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说到做到，而且也很喜欢报复，从我的同学一个个遭殃开始，我就再也不敢和谁交朋友了。来之前我已经想好了，这四年就专心读书，尽量不和谁产生联系。”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不太和人说话。”听完了这个故事，林枣若有所思。
“你真的相信，不觉得奇怪吗？”叶蔷显得有些局促。
“再奇怪的也见过了，”林枣笑了，“我平常碰到的妖魔鬼怪都可以凑够打几桌麻将啦。”
“本来打算只要他不伤害家人，便一辈子闷在肚里，如果不是你说自己能见鬼，而且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我是不会有勇气说出来的。”
“那么，你打算要我帮什么？”林枣想了想，压低声音道，“是不是除掉你弟弟？”
“除掉？”叶蔷愣了愣，“我不敢动这个念头。只不过，前两天家里来了电话，说山里小学出了件大事，好几个孩子被发现脖子有伤口，像是吸血鬼咬的，大人问起来，都说不清怎么发生。一个孩子失了踪，警察来都查不出什么。村里人心惶惶，有人说看见那孩子最后和我弟弟走在一起，加上想起我以前一直说的，就有闲言闲语说我们家出了妖怪。现在全村都孤立我家，爸妈觉得日子快过不下去了，所以跟我诉苦他，他们认为我是大学生了，肯定有办法。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说过的话没人相信，曾经找人帮忙也失败了，早就死心了。但是，我又没办法看着家里变成这样完全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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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林枣摇了下头，安慰说，“说不定是那个法师不够道行，我运气好，这么多次都逢凶化吉，要不了命的。说起来，这么小就搞出这么多事，不管还不知道将来变成什么样呢。”
“你决定帮我？”叶蔷还是愁眉不展。
“当然帮了，不过得找人一起去，不然，说不定忙没帮上，我们还会死在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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