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不离十》正文 22.第二十一章
“什么？秘方失窃？”相较于胡晋书的淡定，十九控制不住的大嗓门，在静谧的黑夜里显得很突兀，让唐三老爷和胡晋书两人汗颜。
唐三老爷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过于惊惶，闭了闭眼道：“呃，确切的说是改良的药方，因为有些药草需求量比较大，又因至今未找到合适的种植方法而导致濒临绝迹的状况，我们换了几味功效相当的药材。”
十九连连惊呼打断了唐三老爷的话，“啊！还是改良的！”那不是更值钱的东西！若是旧的方子传了出去，顶多是仿了唐家药王殿的，以唐家的金字招牌，亏不亏损还不一定。可现在是改良的方子传了出去，要是对方抢先一步推出新药，面对快要绝迹的药草，恐怕倒时候不只是钱财的损失，三哥苦心经营了数十载的药王殿名气也要大跌。
唐三老爷头晕了晕，又无力地摆了摆手道：“子曰：‘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十九，你这毛躁的性子等好好改改！”待瞧见十九低头努嘴，又继续说道：“若是改良成功的药方也就罢了，今日掌柜的过来传话说那些方子有问题虚的作废，待我过来想毁掉时，发现方子有被翻动的痕迹，砚台上留着一丝墨迹，猜想药方怕是被窃了！”
十九显然没有她三哥那样高的觉悟，只道是些废了的方子，即便是丢了也构不成威胁！方想安慰一番，却听胡晋书开口道：“三爷是想知道是谁抄了方子？”
唐三老爷颇感欣慰地点了点头：“不错。这其中有些药物相克，若是用了搞不好会害人性命，要是知道是谁拿了方子，也好劝说他不用此方，将来便可少些冤魂了。”
十九滴溜着眼睛听着两人一问一答，果然境界比她高，她没有她三哥济世天下之心，实在惭愧的很。
胡晋书眼神犀利地盯着唐三老爷，问道：“三爷可有怀疑的人？”
十九耳朵张了张，双目光彩绽放，眼前细细回放着这宅子里所有的人。
唐三老爷犹豫地看了眼十九，垂首思虑片刻，细细说道：“江弥、齐放！”
干嘛这么看她！十九摆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解释道：“我跟他们不熟！”忽又觉得这两个人是自己带进门的，皱眉低下了头。
胡晋书谨慎地问道：“那二夫人呢？”
十九迅速地抬起了头，她也觉得那个二夫人浑身透着古怪。
“不会！”唐三老爷没有丝毫迟钝直接回绝了胡晋书的揣测，拂袖转身，气氛有些压抑，两人默默不语。
十九不敢接话，你要是毁了女子心中的英雄，男人心中的神女，他不跟你急那是修养好！她偷偷挪过去扯了把胡晋书，拿眼神示意出去了再说。
谁知唐三老爷慢慢转身，眼眶凝着几丝血红，比方才湿了许多，饱含着伤痛。“你们不了解她，她是个感恩的人，唐家有救于她，她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唐家的事！要真是她做的，也不会等到今天才动手。”
哎，什么嫉妒怨恨从来都不是来自于女人本身，而是男人将她捧得太高，太过亮眼。十九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为何三嫂说她来了唐家就没……没什么好事？”
唐三老爷有些激动，据理力争道：“妇人之见！山体路滑本就不好走，恰逢今年雨水颇多，运药途中丢了几次药草，这也是常事，押镖的还有被打劫的时候呢。”
“喔！”两人无话可问，便告了辞退了出去。
“你真的觉得小嫂嫂有问题？”十九抬头费力地在他眼中找着否定。她是个极易被感染的人，她不希望三哥一番情意受到背叛。
胡晋书停下脚步，与她对视道：“自己都怀疑的问题，不要在别人那里找确定。”
她这哪是找确定，明明就是想要他否认她的看法，这人……真是一点都不贴心。十九张了张嘴，失望地低下了头，原来背叛在所难免，泄气道：“大侄子的那个荷包，还有他们的反应，好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想了，待会就明白了！”胡晋书揉了揉她的头，揽住她的肩往前走去。
十九抬头机警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胡晋书摸了把胡子，无关痛痒地说道：“如果药方是二夫人抄的，那总有人会来取得吧！不然要带到地下去么？”
十九一脸惊奇：“你要守株待兔？”
“除非你有更好的办法！一个人若是有心藏东西，不会让别人轻易找到的，除非那个人是她的同伙。”
“呃，我还要喂乌龟！你先去哈！”十九笑嘻嘻地后退一步，转身便要跑！
却被他一把扯住，只听他阴恻恻道：“胡某答应过你爹要保护姑娘你！姑娘不在我身边，怎么好保护？”
十九脊梁骨一阵阴寒，她爹这是跟她送了个什么东西过来，不仅一点主仆的自觉都没有，还喜好把她往火坑里推，戚戚然道：“小心我把你辞退了！”
胡晋书正声道：“抱歉，没有你爹的命令，胡某不会离开！”
十九气鼓鼓道：“我这就去给他写信！”
“没机会！”胡晋书不与她啰嗦，拉着手便朝念慈堂走去。
十九泪奔，“呜呜，老天不待见我，到哪都要被连累！”
黑洞洞的夜，仿佛专为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而准备。十九一起一伏，悄无声息地便被带到了二夫人房里，两人缩在浴桶里，躲在屏风后面，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黑暗中一声叽咕，吓得十九条件反射地抓住了身旁的活物，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声源在自己身上，脸不争气地烫了烫。折腾了一晚上，都没有吃饭，还被逮着在这里看尸体，真是伤透了心。
“吃吧！”胡晋书递过一个软软的东西，残留着身体的余温。
“我才不吃这个！”十九赌气地塞了回去，紧抱着胳膊遮住肚子，怕又漏出什么声响。
胡晋书咬了口，细细嚼道：“姑娘以前不是很爱吃馒头的？”
十九吞干口里的唾沫，继续赌气：“你也知道那是以前！”听着他津津有味的咀嚼声，口水又禁不住地往回流，补充道：“吃也只吃奶妈做的！”
胡晋书不语，十九觉得是他嘴巴太忙了，心里小小埋怨了一下，在饿肚子的人面前，怎么能吃得这么专注。看着黑漆漆的房间，心生畏惧，不由自主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阿嚏！十九打了个喷嚏，不满道：“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乌漆抹黑的，有人来了也看不到！”
胡晋书费力地咽下干干的馒头，一把拉过她搂在怀里，下巴抵住她的头，一本正经道：“靠听力和气息，一定会感觉到！”接着又吩咐道：“要是有人来了，我去追他，你到他找东西的位置拿药方。”
温暖的怀抱为她解了些寒气，沉沉的睡意渐渐侵袭，十九意识朦胧地应了声将手缩着两人胸前，悄然入睡。
更深露重，十九犹如在冰窖里打滚，一下子撞到了冰柱，脑袋嗡嗡的醒来。天才蒙蒙亮，刚刚够她看清眼前的场景，浴桶里只有她一个人，不远处应该还有具尸体，牙齿忍不住开始打架。沿着浴桶轻轻地冒出个头，恨不能背后生出两只眼，好把四面八方瞧个清楚。
屋子里静悄悄的，可以听得见自己呼吸，由于太过急促，她担心招惹来什么不好的东西，憋得有点费力。目光从最左边开始机警地扫视，躲闪又想确定没有危机，身体已经分不清是因冷的还是害怕而颤抖，汗顺着背脊直流而下，只知道那不是热的。
目光瞬间呆滞，原本可以看到尸体双脚的床上，现在空空如也。十九捂住快要爆裂的心，靠着浴桶缓缓喘气，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字——诈尸！
千万不要啊……大胡子你丢下我一个人，不得好死啊你！十九抱头缩在浴桶里，将脑袋埋进膝盖！
只听啪地一声，像是有人跌落，接着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让她更加局促不安。
“娘的，跑哪去了，明明进来了的！”一个清丽的声音，虽然粗俗此刻却听起来无比亲切，十九犹如找到了救星，手脚并用地往外爬。身子抖得行动有些艰难，好不容易举起的腿，总是又会顺着浴桶边缘滑下来，像是逆着滑梯往上走，怎么都不得力。
渐渐远行的脚步声，让她更加慌乱。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会招来什么怪物，张嘴想要大喊却发不出任何音调。嗓子像是塞了块石头，气压冲不过去，堵得异常难受。
夜风送来阵阵芙蓉的清香，十九飘荡的心找到了一丝丝安稳。墙角黑衣闪过，十九健步如飞地追了过去。多年的逃跑经验，让她当起追兵如鱼得水。转眼功夫，两人便只有两臂之远。
“娘的，哪里冒出来的死丫头，干嘛追我？”黑衣人边跑边加速，头微侧注意着两人的间隔。
“你又是谁，半夜三更跑到我三哥府里做什么？”十九双腿发了发力，又紧追上一小步。
“娘的，死丫头半夜三更不睡觉，管什么闲事？”黑衣人看见她伸过来的黑手，朝前挺了挺胸。看见高高的院墙，贼笑道：“老娘不陪你玩了，赶紧回去睡觉！”
说完纵身一跃，便跳出了墙头。
十九看着前方半敞的小门，毫不犹豫地穿了过去，暗地里讥诮道：嘿，有门不走，偏要翻墙！别以为会个翻跟头，小娘就追不到你！
十九跟着黑衣人穿过大街，越过小巷，奔腾到一个荒野的小道，看见前方黑洞一般的林子，心里又开始发怵，暗暗又将她骂了一阵。身手敏捷地纵身一扑，便将她垫了个底，一屁股骑坐在她背上，痛快地扯下她蒙面的黑巾，惊奇道：“诶！我见过你！”
“我没见过你！”黑衣人埋头掩面，比她家的小龟还羞涩。
“诶！我认识你！”十九恍然大悟，抓着她的肩想要将她翻个身好好看清楚。
“诶！我不认识你！”黑衣人缩头挣扎，闷声喊着。
唉，怎么就不相信她呢！“我真认识你！李姑娘！”
“我真不认识你！”黑衣人回身一脸阴笑，只听十九一声尖叫，结结实实地倒在她身上。“哎哟喂，老娘真不认识你，给我起开！”
十九恼怒道：“你做了什么，我腿动不了了！”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唐三老爷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过于惊惶，闭了闭眼道：“呃，确切的说是改良的药方，因为有些药草需求量比较大，又因至今未找到合适的种植方法而导致濒临绝迹的状况，我们换了几味功效相当的药材。”
十九连连惊呼打断了唐三老爷的话，“啊！还是改良的！”那不是更值钱的东西！若是旧的方子传了出去，顶多是仿了唐家药王殿的，以唐家的金字招牌，亏不亏损还不一定。可现在是改良的方子传了出去，要是对方抢先一步推出新药，面对快要绝迹的药草，恐怕倒时候不只是钱财的损失，三哥苦心经营了数十载的药王殿名气也要大跌。
唐三老爷头晕了晕，又无力地摆了摆手道：“子曰：‘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十九，你这毛躁的性子等好好改改！”待瞧见十九低头努嘴，又继续说道：“若是改良成功的药方也就罢了，今日掌柜的过来传话说那些方子有问题虚的作废，待我过来想毁掉时，发现方子有被翻动的痕迹，砚台上留着一丝墨迹，猜想药方怕是被窃了！”
十九显然没有她三哥那样高的觉悟，只道是些废了的方子，即便是丢了也构不成威胁！方想安慰一番，却听胡晋书开口道：“三爷是想知道是谁抄了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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