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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四章 希望

  雪河忽然问道:“暮儿你可知道下落?”

  “不知道。”雪晨道,“雪暮自与我分别后就再也没有行踪,我当初在凤凰城分明留下了讯息,可是雪暮并没有追来。“雪晨顿了顿,又说:”父亲,我觉得雪暮还是可信的,虽然他是萧东方的徒弟,但是一直对你忠心耿耿。“

  “你说的是疑人不用的道理吗?我当然知道。但是萧东方我可不信他就这么死了。当日我太过暴怒,以至于失去理智拿他的尸体喂秃鹰,那的确是我的过错。如果细细检查,应该能找出一些线索。萧东方绝对没有死,也许他在雪暮身上动了什么手脚,我不是不相信暮儿,而是不相信萧东方。”雪河道。

  雪晨叹了口气,说:“雪暮心思细腻又极其敏感,只从我们和黄泉交易这一点就看出了我们对他的不信任,我怕以后会有事端。“

  雪河道:“不必担忧,我只要把事情原委向暮儿说出来,他自然会明白的。”

  雪晨忽然道:“父亲,您有没有发现雪暮其实天赋很高?”

  雪河倒是奇了:“暮儿的天赋的确在常人之上,与你相仿。难道不是这样吗?”

  “不是。”雪晨道,“几个月前我与雪暮相处,忽然发现雪暮的武功已经到了身外化形的境界,如果按照萧东方教导时的情况看,雪暮到达身外化形少说也要到二十岁之后。”

  “暮儿修炼的是什么功法?“雪河忽然想到,”多年来暮儿确实只从萧东方那里学习武功,执行任务也都是一人执行,平日只有与你切磋我到底是怎么疏忽的,太忙于政事了吗,这么多年都没有真正注意过暮儿的功法?“

  雪晨道:“他的内功根基是非常非常扎实的,但是仅此而已。他修炼的内功心法似乎是江湖下九流的水准,刀诀固然有些奇妙,但是没有足够优秀的内功心法所以往往显示不出神奇与强大。我和他过招大多都将他刀诀的特性理解为内功的特性,直到上次见面,我的武功有了长进,才忽然意识到我长久来都误解了雪暮。他恐怕天赋惊人。“

  雪河身躯一震,随后吐出一口气,悠悠道:“那也是没有办法了。我们的计划已经到了最后执行的阶段,现在我们所能做的就只有去做。能找到暮儿是最好,找不到也是无可奈何了。“他沉思片刻,道:”晨儿,杜渐霖的那本《墨者说》我又有了新的感悟,和我去研读片刻吧。“

  “好的,父亲。”

  雪暮开始烂醉,他感觉自己快要垮了。酒色永远是最容易毁灭人的东西,严厉的鞭打会让意志坚定的人更加坚定,而酒色的软刀子才会消磨人骨。

  然而这一天,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雪暮。”有人在叫他。

  雪暮忽然在朦胧中看到了一个女人,那是他找了很久的人。

  “夏素晴!是你!”

  来人正是夏素晴,那日在锦绣山庄夏素晴忽然失踪,原来是被皇室抓走了,继续做她的十公主。

  雪暮忽然感觉到,夏素晴的气息有些不对。

  是的,她的功力有了很明显的上升。雪暮问道:“你的内力好像有了很明显的提升——你也能凭虚御风了?”

  “还差一些。我最近服用了很多皇室的丹药,内力有了大幅度提升,正在努力修炼足以凭虚御风的真气控制力。”

  雪暮无力的笑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原先是多么天真。绪廊皇室可以轻松培养出凭虚御风级别的高手,而江湖好不容易才能举出一个凭虚御风,而绪廊皇室则是可以用丹药直接让子弟摸到凭虚御风的门槛。

  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江湖上的势力对抗朝廷简直是蚍蜉撼大树,说是找死都不为过。

  雪暮对夏素晴道:“你来干什么。”

  “我好不容易得知了你在这座行宫,我想帮助你逃离这里。“

  “为什么?”雪暮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你是皇女对吧,在你眼中,我应该只是你可以利用的一个走卒而已。”

  “不,雪暮。”夏素晴道,“你不是一个走卒,你是我的希望。你应该知道,我们绪廊帝国的皇位继承制度是蛊继制,如果我不能继承皇位,我就会被自己的兄弟姐妹所杀死。我出生的太迟了,失去了太多的机会,你是我眼前突然出现的生机,我相信你能帮助到我。”

  雪暮醉眼朦胧中,看到夏素晴眼神中的认真。

  他喘了口气,用真气排出体内的酒水,坐正,随后认真道:“你现在来找我,没有被发现吗?”

  夏素晴道:”我的皇姐夏梓潼是负责看守你的,我和她长得本就有很相似,稍微用一些易容术混进来并不难。“她一边说,一边将一张纸放入雪暮的手中,“我知道你在这座行宫后就开始查阅帮助你逃离的可能,最后在我们皇家的书藏中偶然发现,这座行宫是建立在曾经战争年代的军事要塞的地基上的,军事要塞里有密道,密道通向行宫的外面。这是图纸。我的时间不多了,现在就要走雪暮,我想活下去!“她紧紧抓住了雪暮的手,”所以,你也要活下去,你是我的希望!“

  夏素晴不再耽搁,她咬着嘴唇转身走出了这个房间。

  雪暮看着这纸条,沉默良久。他一用力,把纸条捏成了粉末,随后在身上洒些酒水,继续装作醉生梦死的样子,酒气臭不可闻。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坏掉的,他的身体和意志都会被腐蚀。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不能成为废人,成为被夏履霜摆弄的傀儡。

  又是一阵香气忽然透过窗进了房间,雪暮又一次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在流动。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走进了屋子,雪暮苦笑着,他今日的折磨又要开始了。

  夜晚很快降临,雪暮从浑浑噩噩中清醒。他穿好了衣裳,走出了房间。

  他假装看风景,随后开始按照记忆中的方位行走。

  这行宫建造于曾经的要塞上,那么夏履霜不可能不知道这里有密道。但是密道之所以是密道,就不可能重兵把守。雪暮知道夏履霜不可能杀自己,他希望掌控自己,所以即使自己失败也不会有风险。而夏素晴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生的唯一希望,那么即使是因为这件事她受牵连而死,恐怕也不会有怨言。

  雪暮想要逃出去,那么也只有现在了。

  这些日子,雪暮虽然醉生梦死,但是在清醒时也依旧在努力恢复自己的实力。修行,也许这是多年来他练成的本能了。

  雪暮找到了密道所在的房间,运起好久没有用过的轻功钻进了房间。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书房,但是雪暮在一块地砖上找到了密道的入口。他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于是钻进了密道。

  密道入口处有火折子,雪暮亮了光,在密道中前行。

  密道中都是发霉的气息,而且狭窄异常。雪暮按照图纸上所写一路前行,走进了一个空旷的地下大厅。这大厅里摆满了武器铠甲和死去的人的尸首,但是那些尸首的死状十分奇怪,像是死于一场巫术的祭祀。

  雪暮对于巫术也只是一知半解,他努力去解读这些巫术的痕迹,却是一无所获。

  “想这些干什么,我现在要赶紧走到出口,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发现我失踪了。”雪暮心道,他准备离开这个大厅。

  忽然,一阵阴风刮起,四周鬼火燃烧,雪暮猛的一个回头,看到一具骷髅缓缓起来,两个骷髅眼中有碧绿的火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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