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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玉美人》正文 第九章 水火难容

  刘翔是慕容小小生的第三个儿子,不像他两个哥哥,刘佩、刘玄酷爱武功,他却偏爱读书,经常和朋友去讲经论道,读起书来更是如醉如痴,一点武功也不爱练,被慕容小小戏称为书呆子。

  慕容俊和刘翔听见让他们教三人写字,心中老大不愿意了,本来他们就觉得读书的时间还不够,况且教人习字是一件枯燥乏味的差事。慕容俊用手肘捅了刘翔一下,刘翔回头看他,他狠狠地给刘翔使了一个眼色。刘翔心领神会,拉住慕容小小的手道:“娘亲,你再派一个人教这三个小家伙吧,我怕管不住他们。”

  慕容小小道:“让你们管这三个小家伙,正是锻炼你们能力的机会,连这三个小孩牙子都管不了,将来怎么管理一州、一郡、一个国家。”

  慕容俊本来也想说两句,见姑姑沉下脸来,大帽子一扣,便不再言语,再要多言岂不是显得自己这个世子也太无能了吗。

  东庠书院的学生大多都是慕容部落的贵族子弟和文武百官的孩子,苍头百姓的孩子根本就进不来。秦大用、柳条和葫芦能被书院接纳,完全是因为流民帮为慕容部立下不朽的功勋,可是这三个小疯子却真是太不长脸了,第一天就闯了祸。

  因为那个时期纸张稀缺,部落中用纸多数都是从中原地区购得,原来他们是把字写在兽皮或树皮上的,中原士族到了辽东,部落中才见了纸张,段潇潇也命人造过纸,可是都因为技术不行造出的纸特别粗糙,只能给死人当作纸钱烧化或包装用。东庠书院的学生习字都是靠画沙来完成。一方沙土垒的方方正正、平平整整,一根木头削尖当笔,刘翔和慕容俊在前面演示一遍,其余的人就跟着练习,慕容烟雨是慕容俊的小妹妹,她和刘鸿儒的小女儿刘楚楚是东庠书院里的唯一两个女学生,两个人貌美如花,倾国倾城,有骄傲的资本,何况一个是郡主、一个是东庠祭酒的女儿,她娘亲又是远近闻名的天香郡主,是可汗的姑姑,父亲是饱学的鸿儒,谁都得让她们三分,这两个小家伙骄横惯了,凡事都要把个尖,见到葫芦圆圆的大脑袋,细细的小黑脖,“哧哧”的笑个不停。

  柳条和葫芦是慕容廆从中原带回来的,曾经帮助他破城,有喜欢他俩的轻功无双,在大棘城内允许随意走动,他俩经常和慕容家的子弟在一起玩耍,少年活泼好动经常在一起打架,被慕容烟雨和刘楚楚率领众兄弟把他俩打出大棘城,他俩和千里追风小白猿非常熟络,于是投奔了流民帮,他们和这些人结下了仇怨,见面就骂。今天在书院里,有纪律约束没人敢放肆,否则还不闹翻天。

  本来是两个脏兮兮的小叫花子,经过九凤的修饰打扮,外表虽然光鲜了,可是叫花子的习性却改不了的,随性懒惰、活泼好动、放荡不羁,目光游移不定,嬉皮笑脸,口中充斥着乡间俚语。

  柳条、葫芦一人拿了一根画沙木笔,双手紧紧攥住划了几下,却是不成字,见大用都写了一大片。无奈的摇了摇头,将笔插在沙盘中间,垒起沙堆,二人竟然吵吵着比起赛来,看谁堆得高。

  慕容烟雨叱道:“这里是书院,是学子们读书习字的地方,岂是你们游戏的乐园。”她和刘楚楚上前拔掉木笔,扔在一旁,用手将沙子摩平,柳条和葫芦恨她们二人讥笑,又想起以前的种种不快。柳条道:“小蛮婆,快滚开,不要耽误大爷写字。”上前将二人推倒在地。

  这两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奶奶,那里吃过这样的亏,又恨起他俩在朝阳洞前对她们的羞辱,翻身起来,一人一个响亮的耳光,下手很重,脸上登现五指红印。

  东庠书院上午读书习字,下午练习武功、骑射。游牧民族的孩子五岁就能骑马,十五岁就上阵杀敌并非罕见之事。柳条和葫芦虽然有绝顶的轻功,武功却稀松的紧,平日里见流民帮的弟子练功,颇觉好玩也依葫芦画瓢比划一阵,终因懒惰不刻苦练功,只会一些花拳绣腿。

  他二人无赖惯了,管你是天王老子,吃了亏就得报复,伸手就和慕容烟雨、刘楚楚打了起来,虽然两个小叫花子久经江湖,却只会些撕皮捋肉的打架把式。而刘楚楚和慕容烟雨武功也刚入门,功力尚浅,一时之间谁也讨不到便宜。叫花子打架啥都能成为武器,两个人身子一矮使出了他们无赖的绝技,从地上抓了两把沙土扬了过去,弄得两个如花似玉般的小美人灰头土脸。

  慕容恪正从门外进来,一拳正贯在柳条的脸上,鼻子里冒出血来。慕容俊一脚把葫芦踢倒在地,秦大用在中间劝架也挨了两下。

  慕容霸最小却很机灵,他连忙跑出去叫刘鸿儒和慕容小小。他们二人急急忙忙赶来,这些小家伙激战正酣,刘鸿儒大喝一声:“你们都给我住手。”

  大伙一见刘鸿儒,立时委顿下来,乖乖的站立一旁,葫芦爬起来吐了两口沙子,昂起头怒目而视。柳条抹了几把脸上的血水,愤愤不平的瞪着慕容恪。

  慕容小小道:“刘翔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翔低着头不敢看母亲的脸,低声道:“两个小叫花子不听话,玩沙土,楚楚和烟雨过来管教他们,二人不服,推倒楚楚和烟雨,他们就打了起来。”

  刘鸿儒面沉似水:“这里是书院,是读书的圣地,岂能让你们胡作非为,若不是看在马帮主、秦副帮主的面子上,定然将尔等扫地出门,你们二人去书院门外的枣树下站定思过,其余的人继续上课。慕容恪你武功超群,官拜大将,行伍中人怎么来这里欺负小孩子,不知羞耻吗?”他对慕容恪喜欢刘楚楚始终耿耿于怀。

  慕容恪脸一红,辩道:“两个腌臜的叫花子怎能和我们贵胄子弟为伍,不杀了他们,就算他们幸运了。”他边说边含情脉脉的看着刘楚楚。

  刘鸿儒勃然大怒:“混账话,人的生命那来的贵贱,不是我们这些贱民扶保你们慕容部,你们又不知道在哪里喝西北风呢,难道我也是贱民吗?”

  慕容恪被骂得灰头土脸,急道:“姑爷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看见楚楚受了欺负,心有不平,故而发怒。”

  慕容小小道:“恪儿还不快走,在这里惹你姑爷爷生气,等他气消了再来赔礼不迟。”

  慕容恪和刘楚楚二人从小青梅竹马,常常在一起玩耍,渐大,一起到东庠书院就学,日久生情,擦出爱情的火花,两个人恋得死去活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真是佳偶天成,两个人郎才女貌,羡煞了无数的人。

  那时鲜卑族还没有那些礼教的限制,对于婚姻之事,没设大妨,只要两个人愿意,不在乎姻亲和辈分。慕容恪同父亲燕王慕容皝一说,慕容皝欣然同意。而刘鸿儒却至死不同意,二人是姻亲,况且还差着辈分,哪有侄子娶姑姑的道理。岂不乱了人伦,坏了纲常,这样做不异于禽兽,他坚决反对。并把刘楚楚带在身边,切断了慕容恪和楚楚之间的来往,满以为两个人不接触时日一久断了念想,感情淡漠了,就能互相忘记了。而慕容恪却不死心,虽然已经离开了书院,走进了军营,却常常来书院玩,目的是看一看刘楚楚。

  刘鸿儒对慕容恪一点好印象都没有,见面就训斥他:“这里没你的事赶紧给我滚。”

  刘楚楚道:“爹爹!此事不怨恪儿,这不公平!”

  “你也给我滚回屋去,我看你敢再和他来往,我打折你的腿。”

  “哼!讲不讲理啊!”刘楚楚赌气进屋。

  秦大用一看这场面要乱,如此一来,我们就惹下了塌天大祸,他拉着柳条和葫芦就向外走去:“刘大人,我们一起来的,要罚也算我一个。”

  慕容小小笑道:“小家伙真够朋友,讲义气,行!就马马虎虎的算你一个。”

  慕容恪气得满脸通红,想上前去分辨,小慕容霸扯了扯他衣襟:“四哥,咱们走吧,别再添乱了。”推着慕容恪向外走去。

  慕容小小看了看只有十二岁的慕容霸,心头一震:“真是个好孩子啊!小小的年纪,就这么懂事,难得啊!”

  慕容霸这样乖巧还是因了祖母段潇潇的教诲,慕容皝对他的母亲兰铃很冷淡,再加上段大妃的虐待,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兰铃被段大妃赶出家门,在九天女神庙里生下慕容霸,慕容仁给接的生,他二人藕断丝连,部落中有许多流言蜚语,又因为兰铃不是足月生产,段大夫人就说这个孩子不是慕容皝的,慕容廆和段潇潇抚养了他几年,跟爷爷奶奶在一起学到了不少的东西。慕容廆和段潇潇去世后,慕容皝对兰铃依然是很冷淡,对慕容霸也不疼爱,有他初一没他十五,倒是慕容小小对慕容霸偏爱有加,多数时光都是在这个姑奶奶身边度过。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