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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之濯濯》正文 第二十八章 陈年旧事

  午饭过后的时光最是清闲,陆言吃饱喝足躺着躺椅上,凉风习习,把人的思绪都吹远了。

  老太太不打麻将的时候总容易犯困,儿时陆言坐在铺在地上的凉席上,边看电视边用水彩笔在白纸上涂涂写写,那会儿《西游记》里孙悟空破石而出翻着筋斗冲天声充斥着每个假期,陆言时不时和一旁的陆老太太说几句话。

  常常陆言说着说着老太太有没声儿了,她脸上盖着蒲扇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有一回陆言蹑手蹑脚的站起身子凑近睡着的老太太,轻声唤道:“奶奶?奶奶你睡着了吗?”

  老太太打着鼾声没反应。陆言灵机一动,悄悄拿起水彩笔,一横一竖的,在老太太脸上肆意妄为起来。

  画完陆言捂着嘴“嘿嘿”偷笑起来,满意的欣赏了好一会儿自己的杰作,坐回席子上继续自己玩自己的,玩着玩着困意劈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她也睡着了。

  陆言记得那次大概是被老太太从席子上拎起来的,她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瞬间就清醒过来,心虚的笑着。

  后来陆言才知道老太太顶着个大花脸出门买菜,被街坊邻居笑了个遍。

  后来陆言一直记得老太太举起的那巴掌终于没落下。

  后来陆言这些捣蛋的事一直在这条街上传着。

  *

  老太太坐在椅子上边弄着手里的活边说着陆言小时候的捣蛋或趣事,陆言用蒲扇盖着脸,偷偷地笑着。

  老太太继续说。

  陆言更小些的时候,那会儿上没上幼儿园她记不清了,应该还是没上幼儿园那会儿,夏日炎热,老太太带着陆言去剪头发,与其说是剪头发,不如还是说剃头吧。

  那会儿镇上就一家理发店,专门给男人剃头的,陆言那个时候还小,把她放到坐椅上也不晓得怎么回事,眼巴巴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起初陆言还乖乖给剃头大爷剃头,忽然她转身,不满的给剃头大爷呼了一巴掌,这巴掌让大爷和陆奶奶都懵了。

  继而二人看着陆言挠着脖子,奶声奶气的说道:“痒唧唧的。”

  陆言转过身背对着众人颇为羞涩的喊道:“奶奶,您能别说了吗!”

  这件事情,陆言自然是了解的,纵使她的脑细胞对这件事没有记忆,可这条街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掌握着她儿时的糗事,只要大伙一聊天,旧事又能拿来新说,陆言想不知道都难。

  陆老太太笑得眯着眼继续说道:“后来这剃头的师傅说这姑娘可了不得,了不得啊。”老太太摇着头继续吐槽道,“小小年纪就因为理下来掉到脖子上的碎发扎的她不舒服,反手就打了人师傅一巴掌,言言小时候真的是个小霸王。”

  “老太太,有完没完了!”陆言嗡里嗡气的抗议着。

  这类懵懂无知时犯下的错,即使长大了,陆言也不想老是听到自己这些黑历史。

  “奶奶,这附近还有什么好玩的啊?”陆蕾听了这些都是关于陆言的陈年往事,兴致缺缺,打着哈欠问道。

  老太太思忖片刻,提声回答:“咱们镇子附近有座山,听说上山的路已经修好了,专门供游客游玩的,你们几个年轻人可以去那玩玩。”

  陆蕾一听来了兴致,想一出是一出,站起身就想去,陆添晨给她泼了盆凉水:“陆大小姐,拜托您看看时间好吗?现在是下午两点,你还想在山上过夜不成?”

  这盆凉水,浇去陆蕾大半兴致,她蔫蔫坐回位子上,掏出手机拨出个电话,转身上楼与别人聊天消遣时光。

  日子一晃,就到了陆蕾心心念念的爬山日了。

  陆言本是不想去的,顶着个大太阳爬山,陆言想想就是个艰巨的任务,但是这个艰巨并不是针对她而言,而是对于养在温室的陆蕾来说是个不易的挑战。

  鬼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陆言才不想参与这个小公主一个人的狂欢,却耐不住陆奶奶的“强权威压”之下,屈服了。

  说去的是陆蕾,磨磨蹭蹭迟迟不出发的还是她,三人等她做了好半天防晒工作,出门时都日上三竿,空气都燥热了起来。

  烈日晒的陆言本就躁动的情绪越发膨胀,一路上耳边聒噪的蝉鸣声不断刺激着神经让她心烦意燥。她拉了拉帽檐,低着头走得更快了些,一门心思想着快点结束这无聊的登山活动。

  然而陆蕾的兴致随着温度的攀升越发高涨起来,戴着帽子穿着防晒衣拿着手持电扇打着遮阳伞,几步一停的赏景拍照。

  陆言每走一段距离就得停下等着正在郊游的公主。

  一小段路,陆蕾有千万种停下休息的理由,补水,擦汗,抹防晒霜,拍游客照。

  陆蕾冲陆言招手喊道:“陆言姐,别走这么快啊,过来一起拍照啊。”

  陆言在前边终于找了颗树做阴凉地,她坐在树下的石头上喊道:“不了,长的丑不上镜。”

  陆言不想理她,干脆自黑起来。

  听着陆言拒绝,陆蕾还不死心,竟小跑着冲着树下的二人而去,陆添晨只能在后边大跨步跟上陆蕾。

  陆蕾跑到二人身边,扶着树干躬身喘气。

  “一起嘛一起嘛,我一个人拍很无聊哎。”陆蕾拉着陆言的手,撒娇起来。

  撒娇?

  陆言微微蹙眉,还不等陆言同意,陆蕾便把挂在脖子上的相机递给陆添晨,甜甜的出声道:“哥~你帮我们三个拍一张。”

  陆言撇撇嘴站起身。

  原来不是两个人的合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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