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夜会
“不用了这位姑娘，我自己可以。”
陆夜立即回绝了这位女士的请客，他是来找人并非来着寻求露水情缘。
“不要这么说，你这样的‘兔子’可是很抢手的。刚刚不就有不少女人缠着你么？”
“兔子？”
陆夜有点疑惑这位年轻女士的说法，不过刚才的确有一些女人试着邀请他一起，她们看上去三十多的样子，靠着化妆和粉底勉强能遮住开始颓败的容颜。
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陆夜只为找人，无一例外的都拒绝了。
“你并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对吧？对于这里的黑话可是一点都不明白。兔子就是处子，也就是处男处女的说法。”
“是么？她们都是妖怪么？”
这帮人浅显的想法只会让陆夜觉得可笑，不过按照这幅躯体的变化时间和经历来看这么好像也没错，他很好奇这帮人是如何看出来的。
“不是妖怪，而是你身上的气味不属于这里。”
陆夜接过这位女士帮忙递来的鸡尾酒，显然有兴趣继续听她说下去。
“那么，我属于哪里？”
“双唇紧闭，步伐稳健，浑身上下都透着拒绝，保持着不高不低的姿态，目光深凝专一，你一定是从事某个比较专业性的工作，起码是个非常讲规矩的工作。科，教，法这三门的人吧。”
“呵，被看穿了么？你的邀请我接受了。你其实也有求与我对么？”
陆夜听完这位女士的分析，发觉这女人还有点意思，是个值得接触的人，起码对于这个陌生的地方她可以指点路。
“当然，我也不想被莫名奇妙的男人骚扰。”
“不，这位姑娘你还有其他的目的不是么？”
“记住菜鸟在这里只能喊别人美女，姑娘什么的那是多老土可笑的称呼。”
略微的教育了一下陆夜这个菜鸟，这位看上去颇有经验的年轻女士自我介绍道。
“苏文鸦。”
“陆夜。”
面对如此强势试图占据主导一方的苏文鸦，陆夜也没什么好争夺的，一起来到了她制定的卡座中。
由于卡座需要着最低消费，这里通常都是有点闲钱的人才能占据的位置，相对来说这帮富有的猎手更有品味更有耐心去找高档的猎物，或者纯粹来这里发泄负面情绪。
比起那些站在在人群中游荡的鬣狗和野猫要高档许多。
所以这里更显得冷清，更适合观察下面乱舞的人群，更适合谈论一些事情。
“该说说你这个菜鸟到这里来的原因了。放纵这种事不像是你这种古板男人会做出来的。”
苏文鸦靠着沙发，目光扫在那帮疯狂的男男女女身上，像是在寻找什么。
“和你一样在找人。一个女人。她在这里工作。”
陆夜不会将自己寻找学生的事说出来，所以模糊了细节。
“你的女朋友么？”
文鸦放下酒杯，不禁有点可怜的看了一眼陆夜，这子虽然长得不是很帅，但是身上的气质却非同一般如同冷墨，没想到这样的男子居然会认识在风月场工作的女性。
“我不想说。”
这个问题陆夜只能回避，这让文鸦觉得自己说中了。
“我劝你放弃吧，好女孩多的是，何必找这些来风月场赚钱的女人。”
“我有不能放弃的理由。”
没法回复，陆夜只好用着各种侧面回答回应着苏文鸦。
文鸦的眼中更多了一些可怜，半是可惜半是帮忙的说道。
“看样子你得等一会了。再过一两个时包厢开放时你才有机会找到她。”
“为什么？”
“哦呵，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淡蓝的鸡尾酒在文鸦红润唇上留下点点的银屑，趁着举杯的那一瞬文鸦使了个眼色。
陆夜朝着文鸦的提示向上看去，一名男子坐在二楼最高的包厢中，他的身边坐着为他倒酒后背裸露的女人，那里立着隔音玻璃，相比楼下舞池的闪烁狂乱，那里的灯光更加柔和，仿佛有意将这一切隔离，又监视着这一切一般。
“他就是这里的老大么？”
陆夜的本能很清晰，作为妖怪，经历了荒蛮时代厮杀的妖怪，对于一个群体的首领的感应是非常敏锐的。
“你说的没错，他就是这里的头，夜之皇帝。”
文鸦的目光变得细腻起来，望着高高在上的男人露出欲说难说的表情。
“夜皇？这称呼有够老土的。”
对于皇帝帝王之类的称呼，陆夜从来都是不屑一顾。
“你在瞧这个男人么？你大概不知道有多少人想通过他一步登天。”
文鸦面对着陆夜仿佛在看着一个书呆子，的确对于圈外人来说似乎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对于夜场的男男女女，混在这里求生的人而言这位就是他们最大的依靠，可以让他们在有限的青春中获得最大的收益。
“他所认识的老板明星和导演比你想象的多得多。比起到处窜场碰运气，靠着他的推荐和联系想要攀援那些富豪可以说非常容易。”
“与我无关，我的目的不是他。”
陆夜依旧那副目空一切的态度，不过这女人让他疑惑，她为何了解这么多？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有些腐坏的事情需要有人去揭露。”
陆夜听着这话忽然收敛起了眉间，虽说只是一种可能，但是估计也八九不离十了。
“记者？”
文鸦将手指放在唇上，示意陆夜噤声。
“这里有不少他的员工，我这一行可非常不受他的欢迎。”
“毕竟今天的报纸登了有学生进入夜店的消息。那是你写的么？”
“嘛，那只是个开始，这里还有更大的新闻。我能预感到。”
陆夜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他来这里就是找自己的学生，没想到和这么一个靠新闻发家记者扯到了一起。
倘若被她发现自己的学生在这里打工，那一定是让整个城市都爆炸的消息，这后果最轻的也是唐校长引咎辞职。
不过往好的方面想，这么一个隐藏的不安定分子被他确认，接下来的事情也好控制，起码不会无意中露出纰漏。
“我说美瑞。你对陆老师的说法有什么看法？”
莲子玩弄着手中的中性笔，努力的让食指掌握到笔杆的平衡点，随后对着来自己家写作业的美瑞问道。
“什么？”
徐阿姨回去照顾自家的事了，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的说一些比较危险的东西。
“就是他对夜店的看法啊。那里不会真的藏有什么古怪吧。”
莲子一心二用的与美瑞交谈着，指尖的中性笔神奇的保持着平衡。
“好不容易开学了，我们奇秘社得弄点大新闻。”
“莲子我觉得我们还是听老师的话不要去那种地方为好。”
美瑞立即感知了莲子的心思，作为乖乖女自然不会同意莲子那冒失大胆的想法。
“再者老师已经说了那里没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是人的暗示。”
“那么美瑞你去过夜店么？那里真的和陆老师说的一样么？”
中性笔轻巧的在莲子的指尖旋转着，由于离心力的作用一时半会不会失去平衡。
莲子盯着美瑞，步步紧逼的质问着。
“我长大的地方只有一间酒吧。那种地方我怎么会知道。”
美瑞老实的回答着莲子的问题，浑然不知自己掉入了莲子的陷阱。
“是吧！你都没去过怎么能说他说的都是对的呢？”
这番反问让美瑞无话可说，莲子见机进一步说道。
“书上也说过绝知此事要躬行不是么？不去实践哪来的真相！”
道理都很冠冕堂皇，但是这全是莲子为了满足好奇心而给自己冒失大胆举动所做的借口。
“但是那里不是我们能去的地方，那里面太混乱了，我们进去不会有危险么？”
“&big！就是这一点，你对我可是非常重要。”
旋转中性笔忽然弹了起来，莲子不慌不忙的将它接在了手中，一副早已算计好的模样说道。
“有你在的话就能避开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了。”
“请不要这样莲子”
“不要啦。”
美瑞看着抱着自己的不断哀求的莲子，不知如何拒绝为好。
十一点，放在几十年前大家都早已入睡，但是现在恰恰是夜生活的高潮。
坐在二楼至尊包厢的“皇帝”吩咐了几句，便走出了房间。
文鸦见此站起身对着陆夜说道。
“我们去唱会歌如何？”
陆夜没有多做回复站起身示意文雅带路，不料在即将走出夜场舞厅时，文鸦的手臂缠了上来，仿佛在一秒间喝醉了一般，但是话语却非常清晰。
“出去找前台要娱乐包厢。这是我的手环。”
陆夜接过文鸦手上退下的电子手环，塑料橡胶中嵌着不知名的金属芯片，大概只有比较富余常来的客户才能得到的东西吧。
“这是什么？”
“别多嘴，快去开房。”
文鸦倚着陆夜的肩膀用手指轻轻捅了一下陆夜的腰上软肉。
女人的演技实在有点让陆夜吃惊，不过这不是重点他得接触这里更深一些地方。
“要间包厢。”
陆夜搂着左右摇摆的文鸦来到了前台，将手环放到了柜台上。
操作电脑的服务生看了一眼一脸酒气文鸦，这女人上一会还清醒的很这一会已经开始胡说话。
“唱歌~，歌？哥？”
意味不明的一番叨叨之后开始朝着陆夜笑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喝多了。
陆夜朝着服务生哥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不可言说的示意。
服务生对此早已见惯不怪了，接过桌上的电子手环扫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道。
“径直去二楼，到了你们的房间手环就会自动开门，如果手环发出警告，你就得做好查房的准备。”
陆夜点点头接过了服务生归还的手环，忽然发觉手掌中多了点东西。
打开一看，一枚奇怪的塑料包装看上去就像是口香糖，其中还透着诡异的圆环。
陆夜知道这是什么，不禁翘起嘴角朝着前台的哥一笑，将它收入口袋中。
说实在的陆夜觉得文鸦有点演过头了，离开了那些职员的视线差不多就该恢复正常了。
“可以了吧，我们已经到二楼了。”
“书呆子，这里还有摄像头。”
文鸦佯醉着悄声对陆夜提醒道。
陆夜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果然发现了不少摄像头。
“有什么话进房间再说。”
陆夜无声的点点头，顺着手环的提示寻找包厢。
顺着一条直线的走廊前进，陆夜掌中的手环忽然闪烁了几下，身边包厢门咔的一声自动打开了。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早有人在里面，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姑娘，穿着不过膝的短裙和露肩的上衣，头上戴着故作可爱的发光头饰，令陆夜感到意义不明。
“这里就不用麻烦你了。”
文鸦悄悄暗示他支开外人，陆夜随即照做。
“客人你需不需要点酒和点心，又或是其它什么服务？”
不想这位陪坐的姐没有离开，反而执意留下，这让陆夜感到头疼，他还不太懂这里的规矩。
于是文鸦佯作慵懒的躺到了室内的沙发上，朝着留在里面的姐吩咐道。
“嗯啊口渴了，我要半打啤酒。”
姐立即心领神会的记下，随即看向了陆夜。
“来点水果就行了。”
“客人们请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取。”
得到了点单，姐立即换了一副态度，走出包厢位两人准备酒饮。
“你真的是个菜鸟啊。”
见碍事的人离开，文鸦立即恢复了之前的明利，有点数落着陆夜的生涩。
“她回来的时候，你给她点费她就不会再来了。”
“费么？要给多少？”
陆夜是不太懂这些门道的不禁问道，随后文鸦竖起了三根手指。
待到点单姐回来之后，陆夜打开钱包将里面仅有的两张红色大钞递了过去。
“费，这里不需要你了。”
这姐接过陆夜手中的钞票，不免在脸上露出些许鄙视。
他给的有点少了，能到这里的客人不该这么气。
不过没浪费她的时间也是个好事，让她有空陪更多有钱的客人。
没有道谢，这女人急着赶去接下位客人，匆匆离开了他们的包厢。
“人都离开了，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陆夜见外人离开，便对着佯醉的文鸦问道。
“我的工作很简单。稍稍放点东西在这就行了。”
文鸦掏出一块火柴盒大的装置，将它塞入了沙发坐垫和靠背的缝隙之中，在那里不注意不会有人发现的。
“窃听器？”
陆夜见到这玩意不禁多了些心眼。
“不要那么大声。这是取材的必要手段。”
文鸦藏好这枚装置，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手段可不怎么光彩。”
“不要这样说，这是揭露罪恶必要的手段。你知道么？这里的客人时常在谈论一个女孩，一个高中生。那个女孩引起了他们极大的兴趣。”
“”
陆夜听后没有说话，芙芙的处境很不妙，来这里的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们所拥有的社会手段足以让人屈服。
“不感兴趣么？”
文鸦注意着陆夜的表情，显然他没有因为这个发现而显得诧异或是激动，相反隐约中可以从眉间看到他的一点焦虑。
“这和我无关。我是来找人的。”
陆夜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掩盖着自己的担忧。
“我差点忘了，这边的触摸屏上可以找到你想要的点歌公主或者姐。”
文鸦见此不多做什么表示，指了指沙发旁的触屏电脑。
陆夜立即打开这里的系统，在服务生一览中选择了点歌公主分类，极速的掠过一张张年轻的头像，随后在一张贴有红色警告的头像前停了下来。
芙芙的照片是彩色的说明她正在这里，但是那上面红色的禁止符号显示着并不能指名她，也不是黄色的正在工作中。
“这是什么情况？”
文鸦看了眼，作为对这里颇为熟悉的老手，开口解释道。
“这意味着这女孩正在被人训话，或是开会什么的。她是你要找的姑娘，看上去好年轻啊。”
文雅看着屏幕上的照片，暗中观察了一下陆夜的眼神，随后记下了这位公主的编号。
“不，我只是好奇。”
陆夜迅速划过屏幕，根本没怎么看几眼后面的名单，随后开口道。
“我要找的人不在这里。”
“是么？那真可惜。”
文鸦打开桌上的啤酒看着匆匆起身的陆夜，不打算立即戳破他的伪装。
“那么告辞了。”
“走好。”
文鸦呷了一口啤酒，掏出手机开始搜索起陆夜的名字。
忽然一则让他产生了兴趣，那是沿江市第一中学对外公布的实习教师名单，虽然和自己搜索的名字有所误差，但是从各个方面来看都是和这位有点呆板的年轻人符合。
“果然有大事。”
文雅收起手机忽然期待起之后会发生的事。
回到走廊的陆夜看了眼天花板上监控仪，将手掌对准了它，随之一阵轻微的电流音，监视仪的红色摄像头逐渐黯淡下去。
“沈大姐，你刚回来就拒绝客人这让我很难受啊。”
微胖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的靠椅上，不停的用手绢擦着油腻泛黑的脸，手中的香烟也是一根接一根的洽着。
“你要知道你半个月之后才回来，这当中给我们弄出了多少麻烦，你的服务态度还是这样么？”
沈芙芙站在办公室中，一声不吭的听着部门经理的批评。
很奇怪，她是有理由反驳的，她是个点歌员，只要点歌就行了，陪唱什么只是附赠的余兴服务，现在这种情况下让她再和往常一样与客人陪唱可做不到。
这里的人多少都是混着社会，让她有勇气当面反驳这些人是不可能的，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她需要钱。
“说了这么多，看样子你还是不打算多用心服侍客人啊？！”
部门经理见沈芙芙杵在那里，有些怒意的掐灭了抽了一半的烟卷。
“你以为你在这里恬了张脸就能让人给你付账？已经不让你下场了，你还在这装什么，来到这里大家都是为了赚钱，你这样把我们场子搞砸了，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近乎于咆哮的训斥之后，部门经理重新抽出一枚烟，给自己点上去。
“谁都知道这行不是长久的工作，也不是什么光彩的工作。”
部门经理躺在靠椅上缓缓吐出一口浊烟，看着已经有些颤抖的沈芙芙语重心长的“劝告”道。
“所以我们得在尽可能的时间里赚到大钱，你不是在读书么？我算了下你上大学几年的费用和这几年读高中的费用加在一起大概几万块钱，以你的姿色和身份想要赚到这些只要放下身段做几晚上就可以了，你要是干上个一年，恐怕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抱歉经理，我只想做现在的工作。”
沈芙芙清楚有些事情是底线，进入这里已是逼不得已，再这样下去恐怕就没有回头路了。
部门经理的脸僵住了，他没见过这么不识相的女人，在他手里的女人无不是顺从屈服，更有不少人为了主动上位而与他相处。
虽说只是个中层领导，但与他保持联系的女人可不下十几个。
“你也是成年人了！怎么还不明白这里道理？！要是不想干就别在这里！”
男人的吼声一句比一句大，震得整个办公室的桌椅都有些微颤，这种刻薄和凶恶是她未曾见到过的。
这让沈芙芙明白了，这些地方只有金钱利益，不存在什么道德。就在沈芙芙心生退意，起心准备离开这里之时，有名男子走了进来，他的身后带着两名穿着便装的保镖。
如果陆夜在这里他会立即认出这男人就是文鸦口中的“夜皇”。
“好了好了，彪哥，她就是个打工的学生你这么逼她干什么，现在的家伙虽然成年了但是内心还是很单纯的。”
“夜皇”看上去毫无架子的坐到了沙发上，但是随身的保镖脸上透着煞气，提醒着周围人这位大佬只不过是按藏住了凶势。
清醒一点的人都会明白，自己决不能与他平起平坐，所以被称为彪哥的经理急忙站起身，朝着“夜皇”不断的恭维道。
“任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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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夜立即回绝了这位女士的请客，他是来找人并非来着寻求露水情缘。
“不要这么说，你这样的‘兔子’可是很抢手的。刚刚不就有不少女人缠着你么？”
“兔子？”
陆夜有点疑惑这位年轻女士的说法，不过刚才的确有一些女人试着邀请他一起，她们看上去三十多的样子，靠着化妆和粉底勉强能遮住开始颓败的容颜。
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陆夜只为找人，无一例外的都拒绝了。
“你并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对吧？对于这里的黑话可是一点都不明白。兔子就是处子，也就是处男处女的说法。”
“是么？她们都是妖怪么？”
这帮人浅显的想法只会让陆夜觉得可笑，不过按照这幅躯体的变化时间和经历来看这么好像也没错，他很好奇这帮人是如何看出来的。
“不是妖怪，而是你身上的气味不属于这里。”
陆夜接过这位女士帮忙递来的鸡尾酒，显然有兴趣继续听她说下去。
“那么，我属于哪里？”
“双唇紧闭，步伐稳健，浑身上下都透着拒绝，保持着不高不低的姿态，目光深凝专一，你一定是从事某个比较专业性的工作，起码是个非常讲规矩的工作。科，教，法这三门的人吧。”
“呵，被看穿了么？你的邀请我接受了。你其实也有求与我对么？”
陆夜听完这位女士的分析，发觉这女人还有点意思，是个值得接触的人，起码对于这个陌生的地方她可以指点路。
“当然，我也不想被莫名奇妙的男人骚扰。”
“不，这位姑娘你还有其他的目的不是么？”
“记住菜鸟在这里只能喊别人美女，姑娘什么的那是多老土可笑的称呼。”
略微的教育了一下陆夜这个菜鸟，这位看上去颇有经验的年轻女士自我介绍道。
“苏文鸦。”
“陆夜。”
面对如此强势试图占据主导一方的苏文鸦，陆夜也没什么好争夺的，一起来到了她制定的卡座中。
由于卡座需要着最低消费，这里通常都是有点闲钱的人才能占据的位置，相对来说这帮富有的猎手更有品味更有耐心去找高档的猎物，或者纯粹来这里发泄负面情绪。
比起那些站在在人群中游荡的鬣狗和野猫要高档许多。
所以这里更显得冷清，更适合观察下面乱舞的人群，更适合谈论一些事情。
“该说说你这个菜鸟到这里来的原因了。放纵这种事不像是你这种古板男人会做出来的。”
苏文鸦靠着沙发，目光扫在那帮疯狂的男男女女身上，像是在寻找什么。
“和你一样在找人。一个女人。她在这里工作。”
陆夜不会将自己寻找学生的事说出来，所以模糊了细节。
“你的女朋友么？”
文鸦放下酒杯，不禁有点可怜的看了一眼陆夜，这子虽然长得不是很帅，但是身上的气质却非同一般如同冷墨，没想到这样的男子居然会认识在风月场工作的女性。
“我不想说。”
这个问题陆夜只能回避，这让文鸦觉得自己说中了。
“我劝你放弃吧，好女孩多的是，何必找这些来风月场赚钱的女人。”
“我有不能放弃的理由。”
没法回复，陆夜只好用着各种侧面回答回应着苏文鸦。
文鸦的眼中更多了一些可怜，半是可惜半是帮忙的说道。
“看样子你得等一会了。再过一两个时包厢开放时你才有机会找到她。”
“为什么？”
“哦呵，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淡蓝的鸡尾酒在文鸦红润唇上留下点点的银屑，趁着举杯的那一瞬文鸦使了个眼色。
陆夜朝着文鸦的提示向上看去，一名男子坐在二楼最高的包厢中，他的身边坐着为他倒酒后背裸露的女人，那里立着隔音玻璃，相比楼下舞池的闪烁狂乱，那里的灯光更加柔和，仿佛有意将这一切隔离，又监视着这一切一般。
“他就是这里的老大么？”
陆夜的本能很清晰，作为妖怪，经历了荒蛮时代厮杀的妖怪，对于一个群体的首领的感应是非常敏锐的。
“你说的没错，他就是这里的头，夜之皇帝。”
文鸦的目光变得细腻起来，望着高高在上的男人露出欲说难说的表情。
“夜皇？这称呼有够老土的。”
对于皇帝帝王之类的称呼，陆夜从来都是不屑一顾。
“你在瞧这个男人么？你大概不知道有多少人想通过他一步登天。”
文鸦面对着陆夜仿佛在看着一个书呆子，的确对于圈外人来说似乎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对于夜场的男男女女，混在这里求生的人而言这位就是他们最大的依靠，可以让他们在有限的青春中获得最大的收益。
“他所认识的老板明星和导演比你想象的多得多。比起到处窜场碰运气，靠着他的推荐和联系想要攀援那些富豪可以说非常容易。”
“与我无关，我的目的不是他。”
陆夜依旧那副目空一切的态度，不过这女人让他疑惑，她为何了解这么多？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有些腐坏的事情需要有人去揭露。”
陆夜听着这话忽然收敛起了眉间，虽说只是一种可能，但是估计也八九不离十了。
“记者？”
文鸦将手指放在唇上，示意陆夜噤声。
“这里有不少他的员工，我这一行可非常不受他的欢迎。”
“毕竟今天的报纸登了有学生进入夜店的消息。那是你写的么？”
“嘛，那只是个开始，这里还有更大的新闻。我能预感到。”
陆夜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他来这里就是找自己的学生，没想到和这么一个靠新闻发家记者扯到了一起。
倘若被她发现自己的学生在这里打工，那一定是让整个城市都爆炸的消息，这后果最轻的也是唐校长引咎辞职。
不过往好的方面想，这么一个隐藏的不安定分子被他确认，接下来的事情也好控制，起码不会无意中露出纰漏。
“我说美瑞。你对陆老师的说法有什么看法？”
莲子玩弄着手中的中性笔，努力的让食指掌握到笔杆的平衡点，随后对着来自己家写作业的美瑞问道。
“什么？”
徐阿姨回去照顾自家的事了，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的说一些比较危险的东西。
“就是他对夜店的看法啊。那里不会真的藏有什么古怪吧。”
莲子一心二用的与美瑞交谈着，指尖的中性笔神奇的保持着平衡。
“好不容易开学了，我们奇秘社得弄点大新闻。”
“莲子我觉得我们还是听老师的话不要去那种地方为好。”
美瑞立即感知了莲子的心思，作为乖乖女自然不会同意莲子那冒失大胆的想法。
“再者老师已经说了那里没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是人的暗示。”
“那么美瑞你去过夜店么？那里真的和陆老师说的一样么？”
中性笔轻巧的在莲子的指尖旋转着，由于离心力的作用一时半会不会失去平衡。
莲子盯着美瑞，步步紧逼的质问着。
“我长大的地方只有一间酒吧。那种地方我怎么会知道。”
美瑞老实的回答着莲子的问题，浑然不知自己掉入了莲子的陷阱。
“是吧！你都没去过怎么能说他说的都是对的呢？”
这番反问让美瑞无话可说，莲子见机进一步说道。
“书上也说过绝知此事要躬行不是么？不去实践哪来的真相！”
道理都很冠冕堂皇，但是这全是莲子为了满足好奇心而给自己冒失大胆举动所做的借口。
“但是那里不是我们能去的地方，那里面太混乱了，我们进去不会有危险么？”
“&big！就是这一点，你对我可是非常重要。”
旋转中性笔忽然弹了起来，莲子不慌不忙的将它接在了手中，一副早已算计好的模样说道。
“有你在的话就能避开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了。”
“请不要这样莲子”
“不要啦。”
美瑞看着抱着自己的不断哀求的莲子，不知如何拒绝为好。
十一点，放在几十年前大家都早已入睡，但是现在恰恰是夜生活的高潮。
坐在二楼至尊包厢的“皇帝”吩咐了几句，便走出了房间。
文鸦见此站起身对着陆夜说道。
“我们去唱会歌如何？”
陆夜没有多做回复站起身示意文雅带路，不料在即将走出夜场舞厅时，文鸦的手臂缠了上来，仿佛在一秒间喝醉了一般，但是话语却非常清晰。
“出去找前台要娱乐包厢。这是我的手环。”
陆夜接过文鸦手上退下的电子手环，塑料橡胶中嵌着不知名的金属芯片，大概只有比较富余常来的客户才能得到的东西吧。
“这是什么？”
“别多嘴，快去开房。”
文鸦倚着陆夜的肩膀用手指轻轻捅了一下陆夜的腰上软肉。
女人的演技实在有点让陆夜吃惊，不过这不是重点他得接触这里更深一些地方。
“要间包厢。”
陆夜搂着左右摇摆的文鸦来到了前台，将手环放到了柜台上。
操作电脑的服务生看了一眼一脸酒气文鸦，这女人上一会还清醒的很这一会已经开始胡说话。
“唱歌~，歌？哥？”
意味不明的一番叨叨之后开始朝着陆夜笑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喝多了。
陆夜朝着服务生哥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不可言说的示意。
服务生对此早已见惯不怪了，接过桌上的电子手环扫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道。
“径直去二楼，到了你们的房间手环就会自动开门，如果手环发出警告，你就得做好查房的准备。”
陆夜点点头接过了服务生归还的手环，忽然发觉手掌中多了点东西。
打开一看，一枚奇怪的塑料包装看上去就像是口香糖，其中还透着诡异的圆环。
陆夜知道这是什么，不禁翘起嘴角朝着前台的哥一笑，将它收入口袋中。
说实在的陆夜觉得文鸦有点演过头了，离开了那些职员的视线差不多就该恢复正常了。
“可以了吧，我们已经到二楼了。”
“书呆子，这里还有摄像头。”
文鸦佯醉着悄声对陆夜提醒道。
陆夜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果然发现了不少摄像头。
“有什么话进房间再说。”
陆夜无声的点点头，顺着手环的提示寻找包厢。
顺着一条直线的走廊前进，陆夜掌中的手环忽然闪烁了几下，身边包厢门咔的一声自动打开了。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早有人在里面，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姑娘，穿着不过膝的短裙和露肩的上衣，头上戴着故作可爱的发光头饰，令陆夜感到意义不明。
“这里就不用麻烦你了。”
文鸦悄悄暗示他支开外人，陆夜随即照做。
“客人你需不需要点酒和点心，又或是其它什么服务？”
不想这位陪坐的姐没有离开，反而执意留下，这让陆夜感到头疼，他还不太懂这里的规矩。
于是文鸦佯作慵懒的躺到了室内的沙发上，朝着留在里面的姐吩咐道。
“嗯啊口渴了，我要半打啤酒。”
姐立即心领神会的记下，随即看向了陆夜。
“来点水果就行了。”
“客人们请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取。”
得到了点单，姐立即换了一副态度，走出包厢位两人准备酒饮。
“你真的是个菜鸟啊。”
见碍事的人离开，文鸦立即恢复了之前的明利，有点数落着陆夜的生涩。
“她回来的时候，你给她点费她就不会再来了。”
“费么？要给多少？”
陆夜是不太懂这些门道的不禁问道，随后文鸦竖起了三根手指。
待到点单姐回来之后，陆夜打开钱包将里面仅有的两张红色大钞递了过去。
“费，这里不需要你了。”
这姐接过陆夜手中的钞票，不免在脸上露出些许鄙视。
他给的有点少了，能到这里的客人不该这么气。
不过没浪费她的时间也是个好事，让她有空陪更多有钱的客人。
没有道谢，这女人急着赶去接下位客人，匆匆离开了他们的包厢。
“人都离开了，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陆夜见外人离开，便对着佯醉的文鸦问道。
“我的工作很简单。稍稍放点东西在这就行了。”
文鸦掏出一块火柴盒大的装置，将它塞入了沙发坐垫和靠背的缝隙之中，在那里不注意不会有人发现的。
“窃听器？”
陆夜见到这玩意不禁多了些心眼。
“不要那么大声。这是取材的必要手段。”
文鸦藏好这枚装置，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手段可不怎么光彩。”
“不要这样说，这是揭露罪恶必要的手段。你知道么？这里的客人时常在谈论一个女孩，一个高中生。那个女孩引起了他们极大的兴趣。”
“”
陆夜听后没有说话，芙芙的处境很不妙，来这里的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们所拥有的社会手段足以让人屈服。
“不感兴趣么？”
文鸦注意着陆夜的表情，显然他没有因为这个发现而显得诧异或是激动，相反隐约中可以从眉间看到他的一点焦虑。
“这和我无关。我是来找人的。”
陆夜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掩盖着自己的担忧。
“我差点忘了，这边的触摸屏上可以找到你想要的点歌公主或者姐。”
文鸦见此不多做什么表示，指了指沙发旁的触屏电脑。
陆夜立即打开这里的系统，在服务生一览中选择了点歌公主分类，极速的掠过一张张年轻的头像，随后在一张贴有红色警告的头像前停了下来。
芙芙的照片是彩色的说明她正在这里，但是那上面红色的禁止符号显示着并不能指名她，也不是黄色的正在工作中。
“这是什么情况？”
文鸦看了眼，作为对这里颇为熟悉的老手，开口解释道。
“这意味着这女孩正在被人训话，或是开会什么的。她是你要找的姑娘，看上去好年轻啊。”
文雅看着屏幕上的照片，暗中观察了一下陆夜的眼神，随后记下了这位公主的编号。
“不，我只是好奇。”
陆夜迅速划过屏幕，根本没怎么看几眼后面的名单，随后开口道。
“我要找的人不在这里。”
“是么？那真可惜。”
文鸦打开桌上的啤酒看着匆匆起身的陆夜，不打算立即戳破他的伪装。
“那么告辞了。”
“走好。”
文鸦呷了一口啤酒，掏出手机开始搜索起陆夜的名字。
忽然一则让他产生了兴趣，那是沿江市第一中学对外公布的实习教师名单，虽然和自己搜索的名字有所误差，但是从各个方面来看都是和这位有点呆板的年轻人符合。
“果然有大事。”
文雅收起手机忽然期待起之后会发生的事。
回到走廊的陆夜看了眼天花板上监控仪，将手掌对准了它，随之一阵轻微的电流音，监视仪的红色摄像头逐渐黯淡下去。
“沈大姐，你刚回来就拒绝客人这让我很难受啊。”
微胖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的靠椅上，不停的用手绢擦着油腻泛黑的脸，手中的香烟也是一根接一根的洽着。
“你要知道你半个月之后才回来，这当中给我们弄出了多少麻烦，你的服务态度还是这样么？”
沈芙芙站在办公室中，一声不吭的听着部门经理的批评。
很奇怪，她是有理由反驳的，她是个点歌员，只要点歌就行了，陪唱什么只是附赠的余兴服务，现在这种情况下让她再和往常一样与客人陪唱可做不到。
这里的人多少都是混着社会，让她有勇气当面反驳这些人是不可能的，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她需要钱。
“说了这么多，看样子你还是不打算多用心服侍客人啊？！”
部门经理见沈芙芙杵在那里，有些怒意的掐灭了抽了一半的烟卷。
“你以为你在这里恬了张脸就能让人给你付账？已经不让你下场了，你还在这装什么，来到这里大家都是为了赚钱，你这样把我们场子搞砸了，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近乎于咆哮的训斥之后，部门经理重新抽出一枚烟，给自己点上去。
“谁都知道这行不是长久的工作，也不是什么光彩的工作。”
部门经理躺在靠椅上缓缓吐出一口浊烟，看着已经有些颤抖的沈芙芙语重心长的“劝告”道。
“所以我们得在尽可能的时间里赚到大钱，你不是在读书么？我算了下你上大学几年的费用和这几年读高中的费用加在一起大概几万块钱，以你的姿色和身份想要赚到这些只要放下身段做几晚上就可以了，你要是干上个一年，恐怕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抱歉经理，我只想做现在的工作。”
沈芙芙清楚有些事情是底线，进入这里已是逼不得已，再这样下去恐怕就没有回头路了。
部门经理的脸僵住了，他没见过这么不识相的女人，在他手里的女人无不是顺从屈服，更有不少人为了主动上位而与他相处。
虽说只是个中层领导，但与他保持联系的女人可不下十几个。
“你也是成年人了！怎么还不明白这里道理？！要是不想干就别在这里！”
男人的吼声一句比一句大，震得整个办公室的桌椅都有些微颤，这种刻薄和凶恶是她未曾见到过的。
这让沈芙芙明白了，这些地方只有金钱利益，不存在什么道德。就在沈芙芙心生退意，起心准备离开这里之时，有名男子走了进来，他的身后带着两名穿着便装的保镖。
如果陆夜在这里他会立即认出这男人就是文鸦口中的“夜皇”。
“好了好了，彪哥，她就是个打工的学生你这么逼她干什么，现在的家伙虽然成年了但是内心还是很单纯的。”
“夜皇”看上去毫无架子的坐到了沙发上，但是随身的保镖脸上透着煞气，提醒着周围人这位大佬只不过是按藏住了凶势。
清醒一点的人都会明白，自己决不能与他平起平坐，所以被称为彪哥的经理急忙站起身，朝着“夜皇”不断的恭维道。
“任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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