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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佛爷黑衣

  撕心裂肺的长嘶响彻长夜,楼亮起了两处灯火。当荣妍提起床边的长棍下楼来时只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脱出门外,荣耀也胡乱披着一件长褂手中提着两把八斩刀盯着血迹发呆。

  通往地下室的铁门关着,可是锁头被打开放在一旁,盖在上面的地毯也卷在一边。而那条浓浓的血迹就是从这里延伸出去,穿过后门去往大街。

  街上下着大雨,沿着晕染开的血迹看去是一个穿着黑衣的女人和一个男人,男人的手臂搭在女人的肩膀上嘴里咬着一块脏兮兮的针织帽子,不时发出呜呜的呻吟声。那条血迹就是男人左脚流出来的,准确的说左脚从腓肠肌和胫骨处已经断裂,仅仅留下腿前一层皮连着悬荡在空中,而喷涌的鲜血毫不吝惜的染红街。两人拐了一个街角回到一辆破旧的面包车里,女人哭泣着扯下腰间皮带狠狠地勒紧男人的腿,看着男人煞白的脸带着哭腔说:“咱们这就回飞龙哥那。”说罢咬牙转身回到驾驶位开车,可是油门刚刚踩下去却见车前一条黑影闪过。

  女人的第一反应是闭眼睛,车子却已经开出去很远,却没有碰撞的感觉。女人下意识的通过车中间的后视镜看一眼男人的情况,却见到男人身边多出来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色的雨衣上面依旧有湿漉漉的水迹,黑色的帽子遮挡住它的侧脸,却见它惨白的手缓缓地伸出来。

  女人一脚急刹车方向盘胡乱拨到一边“嘭”的一声装到路灯上,后座上已经半昏迷的男人被惯力摔到了前排,而那个黑色雨衣人也同样被甩飞穿过了前排玻璃飞了出去。那黑衣人落地以后顺势翻滚一圈抬头看了一眼车子,随即借着冲出去的力道两腿一弹跳了起来循着一条胡同离去。

  黑衣人的脸是惨白的,在黑夜中就好像一道强光映入女人的脑海,竟然是一张年轻男人的脸。女人正是吉雅,她看看脸色苍白的李凡,又默默他冰冰凉的手,终于不想再逃了,拿出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

  武馆这里荣耀的脸色阴沉,而寂静的夜里还有不规则的“咚”“咚”声从底下的铁门内传来。荣妍缩在荣耀身后声音发颤:“爸,地下还住着谁吗?”

  荣耀心里发苦,他的爸爸给他讲过一个从他爷爷的爷爷那里听来的传说,武馆过去是一个军阀的宅子,下面镇压着一具一百年前的尸体。那尸体生前是个杀人的疯子,一个人生活在这座老房子里,是这个武馆的第一任房主,后来一个大军阀看中了这座房子要疯子让出来,结果疯子杀了来传话的副官和十余士兵。军阀一怒之下命手下枪杀处决了疯子,诡异的事情是疯子被吊在门口老树上的尸体当晚不见了,军阀命人追查却也没有太过在意。等到军阀修缮了老房子带着妻女住进来以后,某个夜晚老房子的地下室里爬出来了一个穿着皮甲拿着弯刀的人或者说鬼,杀光了当时房子里所有的人。

  军阀当时不在家里侥幸躲过,可是从那以后军阀总说有那么一个穿着皮甲的怪人躲在门后要杀他,手下都以为军阀疯了,却终于有一天军阀死在了自己床上,喉咙被利器割断,凶手不知所踪。

  荣耀只觉脊背生寒,默默拉着女儿面对着铁门缓慢后撤,退到大门口后关上大门才放松了一点。他没有回答荣妍只是说了句:“咱们现在可以考虑把武馆买了。”父女两人只穿着睡衣就连夜开车往郊区走,这个方向是佛爷的家。

  凌晨一点通常是佛爷练枪的时间,在郊区他有自家的二层楼,楼后有他自己修建的泥土院用来练武,郊区没有下雨,现在刚好在这里练上一趟子龙枪。而迎进来荣家父女二人的时候佛爷就知道出事了,给两人烧上一壶茶后三人围着木桌沉默不语。

  佛爷摸了摸大光头换了个坐姿,三百斤的体重压得板凳吱吱作响:“我说荣叔,大半夜的你来我这就干坐着啊,有啥事就说吧,不说天亮了。”

  荣耀叹口气说:“我家那武馆你知道吧。”

  佛爷拧着眉头:“废话。”

  荣耀接着说:“武馆有个地下室你知道吧。”

  佛爷眯缝着眼睛斜盯着荣耀,从牙缝里寄出两字:“废话。”可是他刚说完便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型,说话都结巴了:“你你莫不是说那玩应儿出来了?”

  荣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拧着眉头点了点头。

  佛爷低头沉思着喃喃说:“如果那玩应儿出来了我得马上去找一个人。”

  荣耀看了看身边的荣妍对佛爷说:“你是要找黑衣人吧。”顿了顿又说:“那啥,我和女儿最近住你这啊。”

  佛爷眉头一拧,荣耀马上接着说:“给房租。”佛爷看向打着哈切的荣妍,只见她粉红色的上衣睡衣里面若有若无的隐现两颗凸起,甩了甩头说:“荣叔,紧急事件紧急处理,房租什么的就见外了,我马上给你们安排房间。”

  当夜荣家父女总算安稳睡了,佛爷的院子里却又烧起了一壶茶水,这一次面对面坐着的是光头的佛爷和一个穿着湿淋淋雨衣的黑衣人。

  黑衣人伸出惨白的手摸向茶杯,热腾腾的茶水上蒸腾的白烟瞬间泯灭。佛爷叹了口气,依旧是拧着眉头斜眼盯着黑衣人说:“我说兄弟,有必要这么快进入角色吗?马上就把雨衣披上了?”

  黑衣人没理他调侃一口气喝光茶水后说:“那东西既然出来了就得杀够人才安宁,我们能做的就是保证荣家别被因果牵连,这也是老一辈给咱的使命。”

  佛爷无所谓的给自己倒上一杯茶:“那现在那玩应儿跟着谁呢?”

  黑衣人低着头:“一个叫李凡的贼,还有一个叫吉雅的偷。”

  佛爷抬头看看远方,那里是城区的方向。而城区的一家医院里李凡正在急诊室里等着进手术室,吉雅在他床旁握着他的手说着什么,可是冥冥中似乎有一道目光注视着他们,吉雅抬头看向忙忙碌碌的急诊大厅,恍然间便看到一个身穿皮甲的人提着一柄血淋淋的弯刀,脸上的血肉倒翻着,一条长辫子背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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