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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登台作赋

  此刻我与曹植一般,只恨不能跳下水去,浮游至洛神身边,心里有许多话要问她,但现在是丞相游船之时,只能眼看着崔氏女徐徐划着花船在荷花间穿梭,采摘着盛放的花儿,越离越远。曹植心想:这番见了,比不见总是好些,心里似有只小雀在跳动着歌唱,可又好像比不见更令人煎熬,只因不知道下次能在哪里得面,想要再亲近些,碍于礼节,似也不可得。这样辗转在甜蜜和苦闷之间,不知不觉游船便已经绕城大半周,众人来到了邺城西边的铜雀台边。

  新建的铜雀台,建在邺城的西北边,前面是金凤台,后面是冰井台,漳河水从台前顺着地下的暗河流入后面的玄武池。台高约十层楼,两旁有方形尖头高塔,从下往上望也可知道台顶宽阔可跑马。

  曹操带着一家人下船,来到铜雀台下。台前已经布好围幕,分三个项目比武,有箭术区c有马战区c有步兵擂台战区。铜雀台前布置了一排的擂鼓大汉,曹操在台前敲响第一下战鼓,擂鼓大汉们便挥舞着带红色绸布的鼓槌接力擂鼓,台前马上红绸飘舞,声浪喧天。鼓声一直传到各个战区:鼓声一到在箭术区,曹植已经换好银色盔甲骑着赤色战马,从50米长的红色地毯这一边跑到那一边的同时,四次拉弓射箭,击碎了上下左右四个飞盘,众人皆鼓掌赞叹,箭术区的比赛就此宣告开始;而在马战区,由曹丕手执双刃剑与手拿长枪的夏侯惇在马上大战三十回合,在阵阵喝彩声中比赛宣布开始;步兵擂台战区,则由徐晃手执开山大斧,劈碎擂台中间一块巨石,掌声雷动,擂台战也以此开局。

  开局之后,曹操便带领群臣和家人一起登上铜雀台,在台上设宴观战。从台上望去,几个比武区的比赛谁优谁劣,一望可知。再往远处望去,又可以看到漳河边上,朝臣和士族们各自搭起围起的家眷游玩区;还有卖各种食品和商品的临时小摊。我和曹植看着这番热闹景象,心中不禁感叹:去年此时,还在南方征战,每天都在血与火中间穿梭,此刻看到这繁华盛世,只觉这才是人间,那炼狱般的赤壁之战似乎并没有存在过。可死去的士兵,他们的亲人的创痛恐怕还没有平复,而战火随时又会重新燃起。

  只是,在这种煎熬中寻找宁静和热闹,似乎是人的本性。曹操举杯,致辞感谢群臣大半年来支持他的政策,扶助农桑,积粮屯兵,功勋卓著;然后请舞姬上台献上歌舞,邀群臣享受盛宴。这是我穿越到这个时代那么久以来,唯一的没有后悔的一天,心想:也算是看到了巍峨的铜雀台,见证了曹魏时代的繁华景象。更重要的是,今天确认了洛神便是崔氏女,按照历史,曹植和崔氏两人总会成婚,那么我要跟洛神说上话,请求回去见父母亲朋的机会总是有的,早知道她说的在这个时代耽搁一会是那么久的话就应该早点跟她提出要求。

  这时一阵叮叮咚咚的音乐声把我叫回了现场,原来是台前一排编钟被敲响了,比武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三个项目各决出一名武状元,由曹操授予整套盔甲作为奖赏,赏金和田地又另有奖赏。将士们喝下曹操亲手递过的酒水,齐声大吼:“愿为丞相血战沙场!”现场一阵欢腾。

  接着,曹操在铜雀台上用他宏亮的声音大声宣布:“现在,请转向玄武池,观赏我师新练水军排演!”原来,这漳河水从铜雀台底下经暗河引入玄武池之后,就是为了排练水兵,让北方军队更熟悉水性。玄武池被挖深至5米,排演时,曹操还命人在池边不停击打造浪,池中的两只船只在颠簸行驶过程中模拟远距离互相射箭攻击,近距离派小船下池登船夺船等演习。演习中不时见人落水,均被救起。我看着这水军排演,心想,这算是古时的阅兵了。

  演习过后,已是傍晚时分,云霞满天,台上又重新摆上了宴席,点起了灯笼,从台上往下看,河边也点起了各色花灯,仕女们开始举办乞巧大赛了。而在台上,曹操请群臣落座之后,站起来大声吟诵他的《短歌行》,诵至“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他慨然举起酒杯,拜祭天地后洒酒入地。如此这般,自然是希望天下文武都能归心。之后君臣几轮酒食,曹操又命曹氏兄弟几人作诗赋铜雀台。

  曹植看着父亲沉思了片刻,便信手提笔写下了《登台赋》然后递给曹操,曹操看了颇为赞赏,大声吟诵了出来,群臣顿时哗然赞赏,跟着默默吟诵。我在旁偷眼看,连平日不苟言笑的崔琰也止不住眼神震动。这便是后来流传千古的《铜雀台赋》,自然是跟二乔无关。

  此刻,曹植顾不上耳边那些赞誉,只偷眼望着台下,一心想知道:那崔氏女不知今年得了巧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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