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回 驱恶犬兄弟结义 梦白虎师徒情缘
康熙三十一年，腊月，二十八日。太阳偏西时，西北风呼呼地吹着，鹅毛般的大雪刷刷的下个不停，整个昆嵛山白茫茫的一片，不见一点点黑影。连着几天的降雪，平地上足有三尺深的雪。四处望去不见一点点生物的影子。可是，在通往晒字村的路上，挪动着一高一矮两个人。高的是一个妇女，蓬头垢面，左手挎着一个破篮子，右手牵着一个穿着破袄的小孩子。那雪足足可以漫过孩子的脖子，这孩子是妇女的儿子。
要不是母亲拖拉着走，孩子是走不动的。雪球钻进了孩子的破袄里，在孩子的小肚皮上融化成水流，孩子冻得直打寒战。孩子用微弱的声音说：“妈妈，我饿，我冷。”
妈妈说：“好孩子，再坚持一下，你看前面有一个小村，今天是腊月二十八日。今天是蒸过年大饽饽的日子，等到了村里，妈给你讨个大饽饽吃。那个大饽饽，又香又甜又大。”说着说着，妇女流下了口水，再看那孩子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到了村里，街道上静悄悄的，连个人影也看不到。二人走到一个高门槛的大户人家门前，一阵微风吹过，院里飘出了饭菜的香气。妇女拍拍身上的积雪，双手理了理乌黑的头发，上前扣打门环。门开了，忽然间一条大黑狗从门里窜出，黑狗首先向小孩奔过去，一下子就把小孩扑倒了。接着，照小孩的腿上就是一口，咬住了孩子，拖着在地上跑。小孩，一边哭，一边喊：“妈妈，妈妈”。
妈妈见后，马上跑过去打狗。这时狗放下孩子，又一口咬住了妇女的手。
正在这危急关头，从东面跑来个黑乎乎c胖墩墩的小男孩。小男孩照狗肚子上就是一脚，并大喝一声：再看那狗被踢出一丈多远，吱吱哼哼，原地转了几转不动了。
这时，从门里跑出一个白白净净，穿一套新衣服的小男孩。骂一声，“黑牛，你这个混蛋！把我家的黑子踢死了。”
黑牛回击说：“呸！呸！你这个二狗子！你家的狗把人咬成了这个样子？你也不管管你家的狗？你家的狗该死！”这二狗子也不是个怂，是练过功夫的人，立刻就摆一个进攻的架势，向黑牛扑了过去。
黑牛喊一声，一脚把二狗子踢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黑牛拉起小男孩，牵着妇女的手说：“大姨，我领你们找个地方住下。”于是，黑牛领娘儿两个，三拐两拐的来到村东南的一个碾棚子里，并在外面的草垛里抽了几捆干草铺在碾盘上，让娘两在碾盘上坐着。黑牛说：“大姨，你们在这等一会，我去给你们找点吃的东西。”说完，黑牛就走了。没过多久，黑牛拿着半块大饽饽回来了，黑牛把饽饽交给他们，说了声：“你们就在这里睡吧？明天我来看你们。”
那位妇女感动的流下了眼泪，说了声：“谢谢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娘，养出了这么懂事的儿子？原来我只觉得我的儿子好，今天见到了你，我才知道，世上还有比我儿子好的孩子。”
再说这碾棚的主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儒生，曾经县试第一名，是位秀才，名字叫黄正财。家中人丁不旺，只有妻子和一个六岁的女儿。家中生活虽不富裕。但是，为人甚是和善，他自己出钱做了碾子，并搭起了草棚，供全村的人碾米。腊月二十八日这天，因为家中蒸大饽饽，炕烧的有点热，黄秀才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觉，心中老是觉得有点什么事？到了半夜时分，秀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突然啊的一声！蹦了起来。口中喊着：“老虎！老虎！”
妻子惊醒了，生气的喊道：“什么老虎，你睡朦胧了吗？”
秀才这才转过神来说：“是朦胧了，我刚才梦见咱碾盘上卧着一只白虎。”接着秀才又睡了过去。过了一会儿，秀才又哇了一声！跳了起来。
秀才的妻子问：“你这又是怎么了？”
秀才说：“我又梦见咱碾棚里有只白虎。”
秀才妻子没好气的说：“你快睡吧？俺今蒸饽饽累了一天，你倒好，晚上也不让俺睡觉。”
秀才只好又躺下睡了。睡了不到一个时辰，秀才又哇的一声！蹦了起来。
秀才妻子生气的说：“你这人，这是怎么了？遇见鬼了么？”
秀才说：“真是奇了怪了！我一闭眼，就见到咱碾盘上有一只白虎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我。”
秀才妻子说：“你不能穿着衣服到碾棚里去看看？”
秀才说：“黑灯瞎火的我可不敢去。”
秀才妻子说：“好吧，我陪你去，去给你壮壮胆。”
于是，二人都穿好了衣服下地，点亮油灯，秀才左手捧灯，右手遮风，向碾棚走去。
刚走到碾棚，秀才又哇的一声！口中喊着：“老虎！老虎！”秀才摔了灯转身要向回跑。可是，脚下一滑，摔了个仰八叉。
忽然，碾棚中传出一个小男孩的声音道：“干什么的？我是老虎呀？”
秀才妻子生气地大声说：“没用的东西，里面是个小孩，怎么把你吓成了这么个样子？真是个怂包。”
秀才为什么会吓成这个样子呢？
是这么回事：因为那个小孩子本来就冷，加上被狗咬伤了，那孩子连冻带吓，浑身直发抖，母亲可怜儿子，就在碾盘上坐下，把儿子揣在怀里，用破棉袄包着，只露出一个头。秀才去的时候，是过半夜了，三点多钟，正交寅时。那个妇女正在熟睡，可是小孩怎么也睡不着，正瞪着眼睛向外看。那秀才到碾棚门口，借着灯光向里一看，看不清是一堆什么东西，只见到小孩一双闪烁的眼睛。秀才突然想起梦中情景，马上想到这是一只金睛白额的老虎，吓得三魂掉了两个半，稀里糊涂的就摔倒在地上。后来听妻子说，是一个小孩子在里面说话。于是，振作精神，重点油灯，同妻子一起进去。一看，原来是一对讨饭的母子。
秀才妻子说：“天可怜见地，这么冷的天，你们母子两在这碾棚里睡，你们怎么也能受得了？快点到我家里暖和暖和，可别冻坏了孩子。”
母子二人，跟随秀才来到家中，秀才娘子为母子煮了姜汤并拿出饽饽让二人随便吃。秀才看到母子二人都被狗咬伤了，更加心痛。于是，安慰母子二人说：“如果你们母子二人不嫌我们家里穷，就在我们家多住些日子，等孩子的伤养好了再走。”
母子二人激动地流着眼泪说：“我们娘两这是哪辈子积的德？今天真是遇到好人了，你比我们家的亲人还要亲，你们是我们的大恩人！大救星！”
母子二人在秀才家住下了，一转眼就是大年初一，全家都透着喜庆。秀才有一个小女儿名字叫，人长的特别水灵，浑身上下都透着喜气儿。早上一睁开眼，就向爹妈问好，并伸手追着秀才要压岁钱。
秀才拿出两个十文的铜板递给女儿，女儿高兴的给爹爹叩头。秀才又拿出十个十文的铜板向小男孩手里塞，可是，小男孩的手往后背，不敢接。
秀才说：“这位大嫂，叫孩子拿着，过年图个喜庆劲儿。你们来到我家这是缘分，这孩子我喜欢！我真想收他做个徒弟。”
这妇女听说秀才要收自己的儿子做徒弟，心中甚是欢喜。这不正应了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的谚语了吗？于是，把儿子按在地上叫儿子给秀才叩头拜师。
在一边看热闹的秀才娘子，一看，秀才要收徒弟，不高兴了。就用手指着秀才的头生气的说：“这位大嫂你千万别叫儿子拜他为师，可别让他把你儿子给教坏了。你看他这个怂样，像个什么东西？就连孩子c老婆也养不过来。我们娘两跟着他受了多少罪？他二十多岁的汉子，连担水都挑不动，上地里干活，分不清庄稼和草。这头上，就数耳朵长得好看，还割给他妈吃了，因这事，还把他妈给气死了。
他小时候，家中比较富裕。父亲指望他读书做官，光宗耀祖。可是这人：学傻了c学呆了，学的什么本事也没有了，学的连门也不敢出了。更不要说求官了。十五岁那年就中了个秀才，可从那以后再也不敢出门了，只是在家里看书，庄稼地里的活什么也不会干。
他父亲死的早，母子两一起生活。有一年，他母亲得了重病，在炕上躺着不能吃饭。他来了孝顺劲了，天天在母亲面前问母亲想吃什么？一天，母亲看着他的一对大耳朵长得挺好看的，就说了个无心的话。说：“我想吃你的耳朵。”他听了以后二话没说，出去拿了把菜刀，把两个耳朵割了下来，在锅里煮熟了，端到母亲面前。
母亲气的脸色青紫，只说了一句话。母亲说：“我哪辈子干了伤天害理的事，养了这么个傻儿子？你把自己弄成了这么个样子，这以后谁还能跟你？”说完就死了过去。
也是我们家穷，也是我爹图他家有几十亩地。所以，我爹就托媒把我给了他。没想到，他能是这么个人？我来他家后，里里外外的活，都是我干。他是横草不捏，竖草不拔。他是一天到晚看书。我想：他那文化是学到驴肚子里去了？怎么就一点用处也没有？”
说完，妻子又瞪了秀才几眼。
听完了这番话，孩子的母亲觉得很是没趣，就拉着孩子说：“儿子起来，我们走吧？我们也是知恩图报的人，今天我们没什么报答恩人。但是，我们一定不能给恩人添堵。我们不能破坏恩人的家庭和睦。”说完拉着儿子就要往外走。
这时秀才娘子急眼了，马上拦住门口说道：“这位大婶子，你可千万别走，没想到，我骂他，惹你们生气了。你们就当做她姑姑回家走亲戚，就多住几天吧？你这孩子，我也特别喜欢，其实他要收你的儿子做徒弟，我也不反对。我只是怕孩子被他教坏了，将来撑不起家业来，到那时候，后悔也晚了。”
正是：人生祸福全由天，苦海可渡困有边。
世上总是好人多，救苦扶危结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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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母亲拖拉着走，孩子是走不动的。雪球钻进了孩子的破袄里，在孩子的小肚皮上融化成水流，孩子冻得直打寒战。孩子用微弱的声音说：“妈妈，我饿，我冷。”
妈妈说：“好孩子，再坚持一下，你看前面有一个小村，今天是腊月二十八日。今天是蒸过年大饽饽的日子，等到了村里，妈给你讨个大饽饽吃。那个大饽饽，又香又甜又大。”说着说着，妇女流下了口水，再看那孩子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到了村里，街道上静悄悄的，连个人影也看不到。二人走到一个高门槛的大户人家门前，一阵微风吹过，院里飘出了饭菜的香气。妇女拍拍身上的积雪，双手理了理乌黑的头发，上前扣打门环。门开了，忽然间一条大黑狗从门里窜出，黑狗首先向小孩奔过去，一下子就把小孩扑倒了。接着，照小孩的腿上就是一口，咬住了孩子，拖着在地上跑。小孩，一边哭，一边喊：“妈妈，妈妈”。
妈妈见后，马上跑过去打狗。这时狗放下孩子，又一口咬住了妇女的手。
正在这危急关头，从东面跑来个黑乎乎c胖墩墩的小男孩。小男孩照狗肚子上就是一脚，并大喝一声：再看那狗被踢出一丈多远，吱吱哼哼，原地转了几转不动了。
这时，从门里跑出一个白白净净，穿一套新衣服的小男孩。骂一声，“黑牛，你这个混蛋！把我家的黑子踢死了。”
黑牛回击说：“呸！呸！你这个二狗子！你家的狗把人咬成了这个样子？你也不管管你家的狗？你家的狗该死！”这二狗子也不是个怂，是练过功夫的人，立刻就摆一个进攻的架势，向黑牛扑了过去。
黑牛喊一声，一脚把二狗子踢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黑牛拉起小男孩，牵着妇女的手说：“大姨，我领你们找个地方住下。”于是，黑牛领娘儿两个，三拐两拐的来到村东南的一个碾棚子里，并在外面的草垛里抽了几捆干草铺在碾盘上，让娘两在碾盘上坐着。黑牛说：“大姨，你们在这等一会，我去给你们找点吃的东西。”说完，黑牛就走了。没过多久，黑牛拿着半块大饽饽回来了，黑牛把饽饽交给他们，说了声：“你们就在这里睡吧？明天我来看你们。”
那位妇女感动的流下了眼泪，说了声：“谢谢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娘，养出了这么懂事的儿子？原来我只觉得我的儿子好，今天见到了你，我才知道，世上还有比我儿子好的孩子。”
再说这碾棚的主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儒生，曾经县试第一名，是位秀才，名字叫黄正财。家中人丁不旺，只有妻子和一个六岁的女儿。家中生活虽不富裕。但是，为人甚是和善，他自己出钱做了碾子，并搭起了草棚，供全村的人碾米。腊月二十八日这天，因为家中蒸大饽饽，炕烧的有点热，黄秀才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觉，心中老是觉得有点什么事？到了半夜时分，秀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突然啊的一声！蹦了起来。口中喊着：“老虎！老虎！”
妻子惊醒了，生气的喊道：“什么老虎，你睡朦胧了吗？”
秀才这才转过神来说：“是朦胧了，我刚才梦见咱碾盘上卧着一只白虎。”接着秀才又睡了过去。过了一会儿，秀才又哇了一声！跳了起来。
秀才的妻子问：“你这又是怎么了？”
秀才说：“我又梦见咱碾棚里有只白虎。”
秀才妻子没好气的说：“你快睡吧？俺今蒸饽饽累了一天，你倒好，晚上也不让俺睡觉。”
秀才只好又躺下睡了。睡了不到一个时辰，秀才又哇的一声！蹦了起来。
秀才妻子生气的说：“你这人，这是怎么了？遇见鬼了么？”
秀才说：“真是奇了怪了！我一闭眼，就见到咱碾盘上有一只白虎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我。”
秀才妻子说：“你不能穿着衣服到碾棚里去看看？”
秀才说：“黑灯瞎火的我可不敢去。”
秀才妻子说：“好吧，我陪你去，去给你壮壮胆。”
于是，二人都穿好了衣服下地，点亮油灯，秀才左手捧灯，右手遮风，向碾棚走去。
刚走到碾棚，秀才又哇的一声！口中喊着：“老虎！老虎！”秀才摔了灯转身要向回跑。可是，脚下一滑，摔了个仰八叉。
忽然，碾棚中传出一个小男孩的声音道：“干什么的？我是老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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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妻子说：“天可怜见地，这么冷的天，你们母子两在这碾棚里睡，你们怎么也能受得了？快点到我家里暖和暖和，可别冻坏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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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说：“这位大嫂，叫孩子拿着，过年图个喜庆劲儿。你们来到我家这是缘分，这孩子我喜欢！我真想收他做个徒弟。”
这妇女听说秀才要收自己的儿子做徒弟，心中甚是欢喜。这不正应了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的谚语了吗？于是，把儿子按在地上叫儿子给秀才叩头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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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时候，家中比较富裕。父亲指望他读书做官，光宗耀祖。可是这人：学傻了c学呆了，学的什么本事也没有了，学的连门也不敢出了。更不要说求官了。十五岁那年就中了个秀才，可从那以后再也不敢出门了，只是在家里看书，庄稼地里的活什么也不会干。
他父亲死的早，母子两一起生活。有一年，他母亲得了重病，在炕上躺着不能吃饭。他来了孝顺劲了，天天在母亲面前问母亲想吃什么？一天，母亲看着他的一对大耳朵长得挺好看的，就说了个无心的话。说：“我想吃你的耳朵。”他听了以后二话没说，出去拿了把菜刀，把两个耳朵割了下来，在锅里煮熟了，端到母亲面前。
母亲气的脸色青紫，只说了一句话。母亲说：“我哪辈子干了伤天害理的事，养了这么个傻儿子？你把自己弄成了这么个样子，这以后谁还能跟你？”说完就死了过去。
也是我们家穷，也是我爹图他家有几十亩地。所以，我爹就托媒把我给了他。没想到，他能是这么个人？我来他家后，里里外外的活，都是我干。他是横草不捏，竖草不拔。他是一天到晚看书。我想：他那文化是学到驴肚子里去了？怎么就一点用处也没有？”
说完，妻子又瞪了秀才几眼。
听完了这番话，孩子的母亲觉得很是没趣，就拉着孩子说：“儿子起来，我们走吧？我们也是知恩图报的人，今天我们没什么报答恩人。但是，我们一定不能给恩人添堵。我们不能破坏恩人的家庭和睦。”说完拉着儿子就要往外走。
这时秀才娘子急眼了，马上拦住门口说道：“这位大婶子，你可千万别走，没想到，我骂他，惹你们生气了。你们就当做她姑姑回家走亲戚，就多住几天吧？你这孩子，我也特别喜欢，其实他要收你的儿子做徒弟，我也不反对。我只是怕孩子被他教坏了，将来撑不起家业来，到那时候，后悔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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