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都天下赋》正文 第三十二章 不可救
九月末的时候,沈复收到甘泉都尉李准的一份奏报,言及由于督军的错误判断,与一支正在假扮突厥游击人马进行演练的周队发生冲突,导致周队近两千人全军覆没,督军于盛宣称愿承担一切责任。
沈复先前已收到于盛密信,对甘泉的情况也有所了解,知道于盛是他们的眼中钉,沈复一眼扫过便把奏报拿给徐讥,冷笑道:“这个李准真有本事,孤送去的督军他给扣了一顶大帽子又送了回来。”
徐讥沉默了一下。
“相国怎么看?”
“残害友军,冒犯上国,这一桩一件都是重罪啊,虽说是李准陷害不假,但此计就妙在即便我们知道实情,也只能杀了于盛,否则周国站在道义的一方,会有何举措我们不得而知。于盛是我举荐的人,他犯下如此大错我也脱不了干系,还请王上一并处罚。”徐讥俯首大拜。
“哎,相国请起,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得先想办法应付周国那边,估计过不了几日,周国的问罪诏书就下来了。那么,我大梁向其赔款如何?”
徐讥再行一礼,才站起来,对沈复说:“如今赔款是必须的。但只怕赔款还无法平息周国怒火,臣以为,王上还得做足姿态,需斋戒七日,罢朝三日,以表悼念,并撰写国书赔礼道歉,以表对宗主国的尊敬。”
沈复道:“相国想的十分周到。听相国一说孤倒有个想法,依孤之见,此次孤当亲赴上京赔罪。原本此次是我梁国理亏,但我若向他周国负荆请罪,天下人都会看到孤之忠信,周国若以礼待我那自不必多说,周国若傲慢无礼c处处为难,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反手一击?何况,藩属国国主本来就要定期觐见的吧?如今我久未觐见皇帝陛下,本身就于理不合。”
徐讥却摇摇头,道:“不可,且不说如今王上不可自份,若是大王有后,臣不会阻拦,可如今大王并无子嗣,谁知道周国不会兵行险招,直接幽禁大王甚至找借口杀了大王?本来就算是周国明确要求,我们都要想办法不去,哪有主动去的道理。若是被幽禁于上京,王上灭周之日就真的遥遥无期了,甚至,可能江山难保c前功尽弃。”
“相国所言也不无道理。我当然也考虑了这种情况,可现在毕竟是出了这样的事,两千人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弄不好就是民心尽失的局面,我们总不可能简简单单就糊弄过去吧?”
“无论如何,臣是不会同意王上去周国请罪的。就算周国现在真的翻脸,我们也没必要害怕,自古成王败寇,如今大梁有强兵在后,便任由他们聒噪去吧。而且,我敢保证,以周太后的性子,周国决不会多说什么。”
沈复看着徐讥坚定的样子有些吃惊,不明白徐讥为何如此笃定,不过也很快释然了,想来是徐讥当年赴上京和谈时已经摸清了太后秉性。
“也好,那,就按相国说的做吧。那于盛,孤该如何救他?”
“大王,于盛不可救,于盛,不得不死。”徐讥叩首。
沈复本端坐于王座之上,听闻徐讥此言,如坐针毡,便站起身来,将双手背于身后,于堂中来回踱步。他何尝不知于盛是遭了李准之辈的陷害,然而,周国之人逢此大难,此刻定是群情激愤,欲杀之而后快,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救于盛一命,但对徐讥仍心存希冀,道:“相国天纵之才,难道真没有别的法子了?”
“大王恕罪,臣愚钝。然而臣虽知大王仁厚,但恕臣直言,于盛忠心为国不假,但他急躁冒进c未辨真伪犯下大错也不假。他为肃清甘泉流毒已有贡献,如今为国而死,必将死得其所。大王不必忧心,给臣一个月时间,由臣亲主持,定将甘泉贼臣一举荡平!”
沈复还是心有不甘,反复思量,思及于盛一直以来忠心耿耿,不由得大骂道:“这帮国之蛀虫,当真可恨至极!”
然而骂是骂了,沈复最终却也只能长叹一声,道:“罢了,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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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复先前已收到于盛密信,对甘泉的情况也有所了解,知道于盛是他们的眼中钉,沈复一眼扫过便把奏报拿给徐讥,冷笑道:“这个李准真有本事,孤送去的督军他给扣了一顶大帽子又送了回来。”
徐讥沉默了一下。
“相国怎么看?”
“残害友军,冒犯上国,这一桩一件都是重罪啊,虽说是李准陷害不假,但此计就妙在即便我们知道实情,也只能杀了于盛,否则周国站在道义的一方,会有何举措我们不得而知。于盛是我举荐的人,他犯下如此大错我也脱不了干系,还请王上一并处罚。”徐讥俯首大拜。
“哎,相国请起,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得先想办法应付周国那边,估计过不了几日,周国的问罪诏书就下来了。那么,我大梁向其赔款如何?”
徐讥再行一礼,才站起来,对沈复说:“如今赔款是必须的。但只怕赔款还无法平息周国怒火,臣以为,王上还得做足姿态,需斋戒七日,罢朝三日,以表悼念,并撰写国书赔礼道歉,以表对宗主国的尊敬。”
沈复道:“相国想的十分周到。听相国一说孤倒有个想法,依孤之见,此次孤当亲赴上京赔罪。原本此次是我梁国理亏,但我若向他周国负荆请罪,天下人都会看到孤之忠信,周国若以礼待我那自不必多说,周国若傲慢无礼c处处为难,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反手一击?何况,藩属国国主本来就要定期觐见的吧?如今我久未觐见皇帝陛下,本身就于理不合。”
徐讥却摇摇头,道:“不可,且不说如今王上不可自份,若是大王有后,臣不会阻拦,可如今大王并无子嗣,谁知道周国不会兵行险招,直接幽禁大王甚至找借口杀了大王?本来就算是周国明确要求,我们都要想办法不去,哪有主动去的道理。若是被幽禁于上京,王上灭周之日就真的遥遥无期了,甚至,可能江山难保c前功尽弃。”
“相国所言也不无道理。我当然也考虑了这种情况,可现在毕竟是出了这样的事,两千人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弄不好就是民心尽失的局面,我们总不可能简简单单就糊弄过去吧?”
“无论如何,臣是不会同意王上去周国请罪的。就算周国现在真的翻脸,我们也没必要害怕,自古成王败寇,如今大梁有强兵在后,便任由他们聒噪去吧。而且,我敢保证,以周太后的性子,周国决不会多说什么。”
沈复看着徐讥坚定的样子有些吃惊,不明白徐讥为何如此笃定,不过也很快释然了,想来是徐讥当年赴上京和谈时已经摸清了太后秉性。
“也好,那,就按相国说的做吧。那于盛,孤该如何救他?”
“大王,于盛不可救,于盛,不得不死。”徐讥叩首。
沈复本端坐于王座之上,听闻徐讥此言,如坐针毡,便站起身来,将双手背于身后,于堂中来回踱步。他何尝不知于盛是遭了李准之辈的陷害,然而,周国之人逢此大难,此刻定是群情激愤,欲杀之而后快,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救于盛一命,但对徐讥仍心存希冀,道:“相国天纵之才,难道真没有别的法子了?”
“大王恕罪,臣愚钝。然而臣虽知大王仁厚,但恕臣直言,于盛忠心为国不假,但他急躁冒进c未辨真伪犯下大错也不假。他为肃清甘泉流毒已有贡献,如今为国而死,必将死得其所。大王不必忧心,给臣一个月时间,由臣亲主持,定将甘泉贼臣一举荡平!”
沈复还是心有不甘,反复思量,思及于盛一直以来忠心耿耿,不由得大骂道:“这帮国之蛀虫,当真可恨至极!”
然而骂是骂了,沈复最终却也只能长叹一声,道:“罢了,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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