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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朝五晚九》正文 第8章 中秋节山歌

  黎明还没破晓,晨星还没散尽,皎月还没隐去,各个灶房就已囱烟袅袅,那升起的烟,飘荡在夜空,讨扰了无数株棉花朵的美梦,更惊醒了院落狗的沉眠,而对面的天山,历经一宿积雪的堆彻,更显晶莹嫩白了。

  过了半个小时,各个灶房的大祸面条做好了,女人们都端着自己的洋瓷大碗,舀了猛猛一碗饭,兴致极高地吃着咥着。而男人的房间里,只有王岁罐尹四顺尹强力三人洗了脸,坐在床沿边吃饭,尹昕远和王海军两人,没洗脸,直接爬在床头吃饭,尹文学和尹高峰舅甥两人,放床头的两碗面条都已稠稠地粘在一起了,他俩却依然睡得沉沉。

  饭已吃完的人,装扮好后,拎着棉花袋,早都出发了。女人房子里,唯有王淑红由于昨天手腕扭伤,还未能痊愈,只得暂时疗养,所以她吃完饭就躺在床上睡觉;男人房间里,其他人都去拾棉花了,只剩下尹文学和尹高峰香甜地睡着,尹辫女去叫儿子,见她的弟弟和儿子都睡着,很是生气,最后,她使劲儿地叫起儿子,可尹文学照睡。尹辫女和儿子离开后,赵琴儿也进男人房间来,她发现诺大一个房间,只有她丈夫还深沉而安详地熟睡,床头还摆放着那碗她热乎乎端来现已凝固成团团的面条。看到这一幕,她一下子火烧眉毛,猛喊了几声,可尹文学故意装作没听见,依然泰然自若地睡着,赵琴儿这下河东狮吼起来,尹文学才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对妻子也大声地说:“大清早的,你嚷嚷个屁!”

  “我嚷嚷,还亏你的先人来。你再睡会儿,恐怕连太阳都见不着你了。”赵琴儿气冲冲地说。

  “照不见才叫好来,我少受这份窝囊罪!”

  “听听你懒汉鬼的怂样!说的是人话吗?人家那么多人都去拾棉花了,你倒好,还猛睡着,不怕把你睡死吗?”

  “废话少说!要摘花去你自去,我睡会儿了再去!”

  赵琴儿见自己说了半天,丈夫还无动于衷,便悲从心起,眼泪唰唰直涌而下,她咒骂丈夫道:“你个死不着好路上的文学子,要你出门去挣钱,你大半年了拿不回家半毛钱,好不容易把你请来这儿拾棉花,你却又这个样子!”

  尹文学见妻子泣泪不止,骂声不止,就懒懒从床上拾起来,穿上衣服。

  下床后,他没洗脸,更没吃饭,直接系着他那根一贯的腰带,戴上那顶棉头巾,拎着棉花袋,超自己的棉花行走去了。

  赵琴儿见丈夫走了,擦了擦泪痕,也超自己的棉花行走去。当她进棉花地时,快手已经拾了一袋子棉花鼓鼓地按放在棉花行里,尹文学为了赌气,不想跟妻子离得很近摘棉花,就故意把自己的棉花行腰斩了一大半段,到前头去摘了。赵琴儿知道丈夫的此意,就在尹文学撂下的半段处摘。

  尹庄七个男人拾花工里,最快的当属有几年拾花经验的王海军;其次是尹昕远,他经过几天的熟练,拾起棉花来,竟然和他母亲成了棋逢对手,算是进步最快的一个人;相比尹昕远,尹四顺的拾花速度虽然拉慢了些,但他超过自己的老婆却绰绰有余;尹强力小有进步,只是老赶不上他老婆;尹文学如果真卖劲儿拾棉花来,可能和老婆有一拼,可他老是偷奸耍猾、不肯努力,也就只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拾不到多少棉花;最慢的当属王岁罐了,老婆虽然成天跟在后面骂着、说着,可老不见他有所进步;尹高峰比起他舅舅、尹强力、王岁罐是快了点,可与他母亲相比,那是大屋见小屋,不值一提。

  尹庄女人拾花工里,最快的还是任天芸和尹辫女两人;其次是王翠花、杜四女、杜桂花、王彩霞、彭三女、尹瓷花、王芳秀等七人;最慢的还是王双琴、段凤英、窦八月、王女儿、王雪琴等五人;其他人的速度则不分上下。所以,几天下来,快手已经摘了好几个棉花行,慢手才摘了两三个棉花行。这样以来,整个棉花地,到处零星布满了稀稀拉拉的拾花工。如果从天山来看,那棉花朵儿的雪白,那棉花叶子的嫩绿,那拾花工头巾的绯红,竟构成了一幅三颜式的拾花刺绣图。

  大家拾花拾到下午,由于今天是中秋佳节,月亮出来的特别早,又十足的圆,所以,大家借着这月光,不是赶回房子过节,而是继续拾花。而阔远的棉花地和宁静的夜晚碰触到一起,便让拾花的人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王翠花便率先唱起一段“唉哟哟月亮地里拾棉花,一抓一把拾难辛!”的山歌,打破了这空旷的寂寞,紧接着远处的王冬明对唱道:“棉花朵儿亮着哩,贤妹娃的难辛在肚哩!”

  “棉花包儿硬鼓着,贤妹娃的难辛硬装着!”听了王翠花和王冬明对唱的王雪琴也唱道。

  “贤妹娃啊!你唱你的难辛来,何必惹我对唱来!”按耐不住这此高彼低山歌声的尹文学也唱道。

  “唉哟哟小哥哥啊!你唱你的山歌起,何必惹我难辛来!”王翠花对唱道。

  “不是贤妹娃的难辛来,而是花儿长得巧着来!”尹文学唱道。

  “你家婆娘跟前来,何必拈着一旁的花儿来!”王翠花高声对唱道。

  本来尹文学插嘴对唱的时候,是带着试探王翠花唱山歌技能的心态,一听王翠花竟这样对唱来,怕自己再对唱下去,惹旁边的妻子责备,便认输不唱了。而正听得起劲儿的王岁罐突然听见尹文学不唱了,知道尹文学有为难,便替尹文学大声对唱道:“花儿好了人人爱,哪管婆娘不婆娘!”

  王翠花以为她那样的唱词对下去,棉花地里有老婆在跟前的男人必定无人能对唱了。没想到,王岁罐竟然冒天下大不韪对唱起来,这让她有几分惊讶,便紧逼王岁罐不舍地对唱道:“半路夫妻一旁站,你还胆子大着来。”

  王翠花这一句对唱下来,王岁罐也不敢对唱下去了,生怕对唱不准又招惹了老婆。

  王翠花赢得了这一局对唱后,有些得意了,又唱道:“棉花地里拾棉花,贤妹娃心里想谁了?”

  “棉花包里压棉花,贤妹娃想的是哥哥!”杜四女对唱道。

  “哥哥打发出门了,贤妹娃心坎伤着了!”王翠花哀情对唱道。

  “明月天上照着来,贤妹娃何不寄情来?”杜四女又对唱道。

  “哥哥天南海北闯,贤妹娃不知情何寄?”王翠花又唱着。

  当王翠花和杜四女在棉花地这头,你一句我一句正对唱欢实时,棉花地里凡是能够唱几句的人,都乘着这月色,这氛围,这热情,七腔八调地唱起来。一时,整个棉花地,都被歌声缭绕,王翠花老远地对杜桂花大声地说:“桂花儿,大家乘着今晚这么好的月光,人人都唱,你为何不唱?”

  “唱不起来?”杜桂花笑着说。

  “为啥?”

  “嗓子干!”

  “骗人吧!你是怕昕远吧!不然,依你那唱腔唱调,和爱唱山歌的热情,岂非错过今晚这难得的氛围?”

  “王阿姨,我妈怕我干嘛?”正听他人唱山歌的尹昕远惊奇地说。

  “你妈怕丢你的人!”王翠花说。

  “我抢着欣赏我妈唱山歌还来不及,怕丢什么人?”尹昕远说。

  王翠花一听尹昕远这样说,便高兴地对杜桂花说:“桂花儿,你看你儿子多开明懂事,你就别拘束了,赶紧唱起来吧!”

  “还是算了吧!”杜桂花笑着说。

  “怕什么,你就唱你的,管它什么着。”

  杜桂花见王翠花硬让她唱,她又不好意思再拒绝,就说:“我今儿个忘词了,改天唱吧!”

  “唱山歌,就是一个荒腔野调,一个尖声尖气,韵律拉长点,嗓门放亮些,图个高兴,图个自在,没有什么讲究。至于歌词吗,随编随唱,选唱选编,只要吻合内心的想法,什么都可以!”

  “妈,要是你能唱的话,你就尽情放声地唱吧!没什么可拘束的!”尹昕远鼓励他母亲道。

  “还是算了吧!多拾点棉花要紧!”

  杜桂花鉴于儿子在跟前,怕唱词里的一些句子有失儿子的面子,终究没有唱出一句。而在棉花地中间的王冬明,虽然是尹庄拾花工里最年老的一位,但她此时唱起山歌来,其磁性的响声,如切如蹉,其尖烈的音调,如琢如磨,她唱道:“天微微亮了把饭做,热饭饭吃了把地下。”

  “热头红红儿把人晒,月亮明明儿把花摘!”王翠花对唱道。

  “棉花行里棉株摇,一头钻出个人梢子。”有点别扭地任天芸唱道。

  “雪山顶上雪花飘,一眼化出个二流子。”王翠花对唱道。

  “棉花地里耍龙来,你拾快来我拾慢。”任天芸又对唱着。

  “棉花地里耍狮来,你是头来我是尾。”王翠花对唱道。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贤妹娃的哥哥明日回。”王冬明又唱道。

  “十八的姑娘十九嫁,贤妹娃的娃娃二十生。”王翠花又对唱道。

  尹文学听着棉花行里的女人们,正挨个挨个地对唱着,他不干心刚才输给王翠花的对唱,又唱道:“樱桃好吃树难栽,花儿好看难长在!”

  “樱桃熟透了红得俊,谁照见把谁想成病。”王翠花不甘落后地对唱道。

  王翠花此句一出,尹文学又难以对唱了,王岁罐又唱道:“妹像熟透的红樱桃,惹得花花雀儿飞上房。”

  “麻雀儿飞在树杈间,不为情来不为爱。”王翠花对唱道。

  “贤妹娃着实无情哩,麻雀儿衔情为爱哩!”王岁罐又对唱道。

  王岁罐这一句出色的对唱,着实让对唱山歌机敏又尖苛的王翠花认输了。而王岁罐见自己唱输了王翠花,很是带劲儿,又神采奕奕唱道:“棉花株儿摇啊摇,活像贤妹娃扭腰腰!”

  棉花地里正拾棉花的那些妇女,听见王岁罐唱出这样性感味儿十足的山歌,都惊叹不已,不敢对唱。

  大家沉默了半响,王岁罐一幅志满意得的样子,以为没人能对唱得了,欲准备唱下一曲。突然,王淑红的声音,在棉花地里横空对唱道:“贤妹娃腰腰扭得欢,是那哥哥惹得来。”

  王淑红的这一对唱,直让王岁罐的声音霎然而止,尹文学又接着唱道:“贤妹娃棉花行里走着哩,小哥哥定眼儿瞅着哩。没瞅头来没瞅手,单瞅贤妹的两步走。细腰走路只扭哩,活像风摆倒柳哩。”

  “棉花行子宽又阔,妹子屁股扭得展,莫为情来不为意,只为哥哥眼福来。”王淑红又对唱道。

  王淑红的这一对唱又让王岁罐的嗓音咽喉了,尹四顺按耐不住内心的压抑,也开腔了,他带有男人独有的瓮音对唱道:“十五的月亮亮堂堂,贤妹娃棉花行里唱着来,唱情骂俏欢着来,可郎的心儿蔫着来。”

  “月有圆阙人有情,谈情说爱在地里,可惜十七十八不在了,郎要出杏早过了。”王淑红又对唱道。

  尹四顺欲要再对唱,他旁边的老婆就生气地骂道:“你不要亏你的先人了,都几十岁当爷的人了,还死声哇气,破嗓烂音地唱山歌,你不嫌丢人,我还恬脸来。”

  本来尹四顺特好的对唱心情,被他老婆这样一骂一搅,也不由怒上心头,失声骂老婆道:“你不要亏你的先人了,我是老了,唱个山歌有什么了不起,丢人也丢我的人,你急什么。”

  “你个他爹没日好的,如果你不嫌丢人了,不嫌恬脸了,就尽情唱吧!就当我刚才的话是脱了裤子放屁!”窦八月鼓胀着脸骂道。

  尹四顺为了躲避骂战,一把拎起棉花包,转身径直超棉花车处走去了。

  由于今天是中秋佳节,许多人虽然借着月光摘棉花,但心里还是急得慌,一看见尹四顺背包出地,其他人也都紧随其后。不一会儿,棉花地里的唱声顿消全无,只听见棉花叶子被背棉花包来往的人击打所发出的噼里啪啦声。

  大家棉花包背出地,周永成三下五除二的工夫,把称过完,他们都急急忙忙赶回住处,准备包一顿饺子,以过个圆满的中秋。周永成则开着皮卡车去家里拿老早给拾花工置办的肉,月饼,水果,饮料,以及酒水等。

  半个小时后,周永成和他老婆一起来了。一下车,王粉红就跑去和杜桂花房子里的女人们扯闲了,周永成让王岁罐等人把东西从车上卸下来,让尹昕远又帮他分掉。尹昕远按照周永成的指示,每人分了两颗月饼,两个苹果,两节香蕉,以及其他零食,而饮料是共用的,每个房间三大瓶,一瓶是可乐,另一瓶是雪碧,还有一瓶是橙汁。酒水只有男人房间有,总共是四瓶新疆产的上好白酒和两箱子啤酒。

  做饭的女人们拿到肉,一阵子淘洗干净后,就开始往碎里剁,王粉红看到王翠花极快地剁肉,不由赞叹道:“你剁肉就像剁白菜,怎么那么利索!”

  “老板娘,看你那身板,如果让你剁,恐怕要比我强好些来!”王翠花开玩笑地说。

  “那我不行!”王粉红笑着说。

  “老板娘,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给吹到东荒地来了?”从外面提着一桶子水进来的杜桂花笑着说。

  “能是什么风,就是想你的风呗!”

  杜桂花把水桶放下,很礼貌地说:“老板娘,既然来了,怎么不坐床上,却一直干站着?”

  “看她剁肉!”王粉红指着王翠花说。

  “剁肉有什么好看的!”

  “我想不通,她有什么功夫,竟然剁得那么快!”

  “老板娘,我这是盖世刀功,若学会了,以后做起饭来,必定如顺手推舟,容易得很。”王翠花大声地说。

  “3号(由于每个拾花工对应一个棉花行,所以周永成常常用棉花行的编号称呼对应的拾花工。)我给你说,再怎么灵巧的厨功,对于从不下厨灶的女人来讲,那只是对牛弹琴!”从外面进房子的周永成笑着说。

  “3号,原来是你呀!你剁肉和你拾棉花一样快,既然周永成说了,那你就教教他吧!好让他给我天天做。”王粉红指着王翠花说。

  “3号,如果几分钟能搞定的话,你就教我。”周永成坐在床沿上吸着烟说。

  “周老板,就是再怎么简单,几分钟总该学不会吧?”王翠花笑着说。

  “老婆,你听听,3号都这么说了,我不是学这个的料!”周永成对王粉红说。

  “不是学这个的料,那是学赌博的料咯?”王粉红严肃地说。

  杜桂花概知周永成的赌性,王粉红之所以这样说,肯定是别有用心,所以,鉴于周永成被老婆说得不吱声情况下,杜桂花便插嘴道:“老板娘,周老板今儿个没给你包饺子吃吗?”

  “今天忙了一整天,到现在还没吃,打算和你们吃一顿算了。”

  “横竖都是你们家的东西,如果你们不嫌我们的厨艺,这个倒蛮容易的,我们随便多包点,你们就可以吃了!”杜桂花笑着说。

  “老板娘,你们家有没有你穿过破烂了的衣服,能不能给我一件,我拾棉花的时候穿。”窦八月说。

  “那很多,明天让周永成给你带过来吧!”王粉红简洁地说。

  “多的话,给我也捎带一件吧!”艾腊月说。

  “没问题,我把我不穿的衣服统统让周永成明天带过来,你们谁想要的话,就找他要去。我还要说的是,你们一定要给我们家好好拾棉花,不要发生棉花包里藏砖头那样的事了。”

  “请老板娘放心好咯!棉花我们一定好好拾,保证让你们满意。至于前天藏砖头的事情,我保证下回绝不再发生!”杜桂花说。

  “不发生就好,赶紧包饺子吧!我看着眼前这半盆子肉馅儿,感觉肚子都已咕咕叫了!”王粉红说。

  杜桂花把那盆子肉馅儿端在床上,大家都围在一起,开始包饺子。

  饺子包得差不多时,杜桂花给周永成夫妻俩先煮了些,他俩每人吃了一碗后,周永成去男人房间喝酒了,王粉红则留在杜桂花房间拉家常闲聊。

  等杜桂花这边厨灶的饺子煮熟时,其他两个厨灶的饺子也都煮熟了。

  饺子吃完后,任天芸的房间里,任天芸和王芳秀两个躺在床上,边听音乐边撕心裂肺地清唱着,段凤英把积攒了好多天的衣服拿出来清洗着,王杏儿正洗碗抹厨灶,尹瓷花则帮王淑红擦药。

  尹辫女的房间里,尹岁女正用针缝补袜子和手套,王双琴和彭三女到压面机房压面了,尹辫女正洗锅打扫厨房,赵琴儿由于早上和丈夫吵架,一天心情沉闷,饭吃完,就直接上床睡觉了,王雪琴正给丈夫打电话,王女花和王女儿睡在床上正闲言碎语着。

  杜桂花房子的人,正和王粉红聊得津津有味,王粉红也很好奇杜桂花老家的事情,便不厌其烦地问这问那,其他人也乐意同这位声音大、嗓门粗的女人聊天。

  男人房间里,周永成正组织其他人玩扑克喝酒。

  喝酒时,尹强力由于身体不好,滴酒未沾,尹高峰被他母亲限制,也不敢饮酒,其他人举皆参与。

  周永成的喝酒,素有西北人的酣畅淋漓,痛快豪爽。他大杯子喝酒的气势,直让在场喝酒的人无以企及;他一干而净的喝酒气质,直让其他人不敢与他同日而语;他划拳的技能,更是让尹昕远他们无人能敌。

  王海军的喝酒,其热情最高,酒量也最好,喝酒更是信奉“喝酒如做人”的教条,所以,喝酒中,他从不耍赖、耍奸、耍猾。

  尹文学的喝酒,耍赖自不必说,耍奸更不在话下,耍猾更是屡试不爽,只可惜,他酒不胜力,在耍赖耍奸耍猾后入肚的酒,已让他醉不立身了。

  王岁罐的喝酒,如他被吹成泡沫的拳脚,大是大了点,猛是猛了些,可终归是泡沫,就难免破灭。

  尹四顺的酒量,可谓是酒中太白,不过,他饮酒后,吐出得不是诗句,而是忿怒的脏话。喝酒不直接干脆,有点斯斯诿诿。

  尹昕远虽是已毕业的一介无正当职业的书生,但毕竟在大学这口大酒缸的熏陶下,他的酒量还是大得惊人,也让其他人汗颜。

  他们五个人喝得兴致正浓时,尹辫女害怕儿子喝大了,便进来相劝,尹高峰随便敷衍了一下,他母亲就离开了。

  尹辫女走后,王粉红来了。他一进门,就面带笑容,贴着嗓门说:“你们都好大的酒量呀!竟然让周永cd酒不胜力,喝得脸红脖子红。”

  尹文学见王粉红进来了,带着几分醉意倒了满满一杯酒,双手摇来晃去地捧起,向王粉红递去,并说:“老板娘,既然你有幸来我们男人家住的房子,我们也有幸给你们家拾棉花,这算是千里路上修来的缘分,我代表所有拾花工,首当给你敬一杯酒,你可不要推辞,一定要喝咯!”

  一旁的周永成本来要给老婆代酒,可王粉红接过尹文学的酒,说了两句“好好给我们家拾棉花,我们家永成也不亏待任何人”的话,便一饮而尽。

  尹四顺见尹文学敬酒,也倒了一杯酒,向王粉红递去,并说:“老板娘,我们这些人不太会说奉承恭维的话,但端起酒杯敬酒,便是实实在在的诚心,实打实的真诚,所以,我这杯酒你无论如何也得喝了,权当是我替所有男拾花工感谢你对我们今晚的盛情款待好了!”

  “作为女流之辈,既然让你先敬酒,我确实倍感过意不去,但你的话是真,也难得和大家碰到这样的机会,我也就不必推推搡搡,掩掩饰饰,陪你们再喝一杯吧!”王粉红说。

  王粉红喝完了尹四顺的敬酒,周永成怕老婆酒不给力,几次三番示意老婆撤退,可王粉红喝了两杯酒,全然没有理会周永成的意图,而且又拿起酒,准备给其他人回敬。尹昕远见状,赶紧坐直,端起早盛满的一杯酒,对王粉红笑着说:“老板娘,你把尹叔和尹哥的敬酒都毫不推脱地喝了,那我这杯子敬酒应该也不会落空吧?”

  “你是杜桂花的大儿子吧!论年龄,你妈比我大不到十岁,你却要比我的儿子大好多!而且听永成说,在所有第一次拾花的人中,你是进步最快的一个,还是个大学生啊,确实真不简单。冲着你为我们家拾棉花这么快的份儿上,我也就不推辞,直接干了!”王粉红接过尹昕远的酒杯说。

  已连续三大杯酒下肚的王粉红,酒干脆的喝了,却没有半点惧意和醉意,而周永成有些怕了,便从床沿边站起来说:“难得大家从天南海北到这儿给我们家拾棉花,真果遇到这样的机会不易,我理应先敬地主之谊,给大家各人敬一杯薄酒的,可让大家破费先敬了,我现在补上还来得及!”

  “周老板,你说这话就见外了,虽然我们是棉花工,你是老板,但今晚大伙儿在这里一起喝酒,就都是兄弟,作为兄弟的老婆,我也应当敬大嫂一杯!”王海军端着满杯酒糊里糊涂地说。

  周永成见王海军醉意满怀,生怕晃来晃去的酒倒在床铺上,就接过王海军的敬酒,并言之凿凿地说:“既然兄弟这样说,我就替老婆喝了这杯酒!”

  周永成替老婆喝了王海军的敬酒,又为其他人敬了一圈子酒。鉴于周永成晚上还要开车,酒敬完,在王粉红的要求下,他俩就先行离开了。

  周永成和老婆离开后,尹昕远和王海军划拳,又来了一阵子喝酒小高潮,直到白酒全部喝完。本来尹四顺要求停止喝酒,可尹文学不依不饶,硬把啤酒也打开了,这样他们又喝光了啤酒,却把王岁罐给喝醉了,他们也就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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