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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朝五晚九》正文 第12章 偶遇哈密瓜

  经历了昨天杜四女由于她的棉花包被盗而胡乱咒骂后,今天棉花地里一片宁静,大家都忙于拾自己的棉花,少有唱山歌,或者互相说话的人。

  棉花拾到中午,阳光明媚,天空一片灿然,大地一片宁静,可站在棉花地中间的王淑红突然大声喊道:“找到了!”

  许多爱清静的人心里默骂着王淑红道:棉花地里究竟能找到什么宝贝,至于让她这么死声哇气地大喊大嚷吗?然而,忍不住这份诱惑喊声的任天芸,隔着老远大声回问道:“淑红姐,你到底找到什么了!”

  “哈密瓜!”

  其他人一听“哈密瓜”三个字,如荒漠里突然送来了一泓清泉,本来专心拾棉花的心,一下子起了涟漪,都抬起头来,超王淑红看去。

  等大家光看的时候,任天芸却如一只饿狼突然嗅到了食味,瞬间撂下手里的拾棉花,一个箭步,从自己的棉花行里穿越到另一个棉花行,只听棉花叶发出“嗖!嗖!”的声声撕裂,她已到达王淑红跟前,并让王淑红拿出哈密瓜让她看。于是,王淑红从地上拿出用棉花株遮挡的哈密瓜,任天芸不见则已,一见则被这又大又尖又橙黄的哈密瓜吓了一大跳,她痴呆地说:“这么大呀!”

  “有点惊讶吧!”王淑红笑着说。

  “就是!”

  “其实,我从缠藤的瓜蔓堆里发现它的时候,也跟你一样!不过,现在好了!”

  “好了的话,咱还不赶紧破开它吃?”任天芸边说边做出嘴馋要吃的样子。

  王淑红一听任天芸要吃,笑着说:“你个死飞人,那么急着跑过来看瓜,原来是带着吃的劲儿呀!”

  任天芸指着哈密瓜,嘿嘿笑着说:“听了都想吃,若见了,还不想吃,那我火急火忙跑来干嘛?”

  王淑红看了一眼跟前平躺着的哈密瓜,问任天芸道:“要吃可以,但这么大一颗哈密瓜,怎么破开?”

  “破开?!办法多了去了!”任天芸很自信地说。

  任天芸拿过哈密瓜,将要赤手空拳破开,段凤英和尹昕远也跑过来了,段凤英惊愕地喊道:“真大!真是比……反正很大!”

  “凤英儿,这颗哈密瓜比起你的头还要大吧!”任天芸开玩笑地说。

  “不比我的大,但要分你的头好几倍啦!”段凤英也说。

  尹昕远看了任天芸的神情举止,不解地问:“飞人,你挥着拳头要干嘛?”

  “你说我要干嘛?”

  “不会是给哈密瓜动粗?”

  “那肯定了,听着它都馋得直流口水,见着它,肯定要饱食一顿了!”任天芸正说着,手抡欢实得一下,就把一颗哈密瓜给劈得四下飞开了。

  尹昕远拿起一块哈密瓜还未放在嘴里享用,王雪琴高喊道:“谁要吃哈密瓜,赶快来!”

  王雪琴的这一高喊后,直把棉花行里正拾棉花的大部分人招引到他那边去了,任天芸见状,边滋滋有味啃吃着哈密瓜,边偷笑着说:“让他们都通通去雪琴那边吧!这样以来,这儿就只有咱们几个慢慢享用了!兴许吃完了,咱还可以到雪琴那边再去蹭!”

  “做你的飞人梦去吧!人家那么多人过去解馋了,能有你的份儿?”段凤英说。

  “哪儿没了,那就在这儿先多吃点!省得劳心劳力大老远跑过了一趟,却饱不了口福!”任天芸又说。

  “我拾棉花不及你,但吃这哈密瓜你不是对手,所以……”尹昕远含着口哈密瓜,其汁液渍渍地流,还不停地对任天芸说。

  “抢就抢呗!我拾棉花都比你弱书生快,吃个哈密瓜还抢不到你头来?”任天芸边狼吞虎咽地吃哈密瓜,边自我夸诉地说。

  正当任天芸几个围成一圈,蹲在棉花行里兴味满满地边吃边说着,不料,王翠花和杜桂花从后面过来了,王翠花就骂道:“你个天杀的天芸,平日里遇到事情了,嘴甜的比哈密瓜还甜,但真个碰到哈密瓜了,却独自偷着吃,也不叫叫我们这些老人家。”

  “翠花姐,你真个误会我了!我准备吃完了,再给你送几块过来,不料,你先来了。”任天芸反驳道。

  “吃完了再送,是送你吃过的嘴圈圈吧!亏你还是同一个村儿的邻居,竟想出这种理由!”杜桂花也假装训斥任天芸道。

  “桂花姐,你也误会我了!地里那么拾花的人,都是邻居亲房的,我怕提给你和翠花姐送过来时,让他们看见了,这个索要一块,那个也索要一块,到时候,咱谁都别想吃了!”任天芸连连解释道。

  “原来我们的天芸想得是这样,算作明理吧!那你自己先少吃点,把你的份子让给我和你桂花姐吃,你看行吗?”王翠花边吃哈密瓜边说。

  “那不行!”任天芸努着嘴说。

  “为什么?”杜桂花含笑着说。

  “为什么凤英和昕远不让?况且,昕远还是你自个儿的儿子来,这个时候,他更应当孝敬你?”

  “因为我从没吃过哈密瓜,所以,要乘着今日好好过过瘾,就给谁也不让了!”尹昕远沾了满嘴的瓜子儿说。

  “桂花姐,你听听你们家大学生昕远说的话,像你儿子吗?”

  “怎么了?”杜桂花不解地问。

  “他如今见了哈密瓜,就忘了你!指不定将来娶了老婆,就把你给忘在什么地儿了!”任天芸说。

  “飞人,你不让了,就不要挑拨我们母子关系,我尹昕远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尹昕远说。

  尹昕远这样说来,任天芸就无话了,正当他们这边的哈密瓜吃完时,尹高峰高喊道:“我也找到了!我也找到了!”

  尹昕远听到这么多人在棉花地里找到了哈密瓜,也蠢蠢欲动去找,但他不知道寻找的方式,便问王淑红道:“淑红姐,刚才这个哈密瓜你是怎么找到的?”

  “无意中碰到的!”

  “那就是守株待兔了?”

  “差不多吧!怎么了,难道我碰到的这个大哈密瓜没把你吃过瘾?”王淑红笑着说。

  “就是,我想再找个,下午带回去,晚上吃。”

  “想要再找个的话,恐怕还得碰运气了!”

  “也并非要碰运气!”杜桂花插嘴说。

  “桂花姐,既然你知道,那你给你们家昕远说说不碰的绝招?”任天芸说。

  “昕远,你去刚才你淑红姐找过哈密瓜的地方,顺着藤肯定还能找到!”

  杜桂花一说完,尹昕远就迫不及待去找哈密瓜了,其他人则回各自的棉花行抢着摘棉花了。

  尹昕远遵循着母亲所交的方式,沿着藤条找了好几分钟,却连哈密瓜的影子也没发现,情急之下,他就问王淑红:“淑红姐,是不是我妈骗了我?”

  “你妈怎么会骗你?你再仔细找会儿吧!指不定哈密瓜在某个角落里正笑呵呵跟你玩捉迷藏,你却粗心大意了,没发现它!”

  “也就是,那我再找吧!”

  尹昕远站在棉花行里,手抓着哈密瓜的藤条,一步一个脚印,踩得稳稳的,在每个棉花株缝隙里,眼睛鼓圆地睁着去寻找,王淑红看了尹昕远这个样子,开玩笑地说:“昕远,除了眼睛睁大得看,还要闻。”

  “向谁问?”

  “让你‘闻’,而不是‘问’!”

  “哦!知道了!”

  尹昕远听了王淑红的话,边抓着藤条边弯曲着腰,又攀爬在地上,贼偷鼠脑地闻,杜桂花远处看见了儿子的这个模样,远远大声喊道:“昕远,找不到就算了,赶快拾棉花来吧!”

  钻在棉花行里找得入迷心窍的尹昕远,没有听到母亲的叫喊声,继续像一条呆头呆脑的蛇,匍匐前行着找寻。实在攀爬得累了,眼睛也看得模糊了,尹昕远感觉无望了,就站起来,生气地自语道:“这哪儿藏有什么哈密瓜,有我鼠窜的呆头还差不多!”

  看着将要回去的尹昕远,王淑红和颜悦色地说:“昕远,不找了吗?”

  “不找了!看来,我今天再没福气享用哈密瓜了。”尹昕远败兴地说。

  “那你赶紧拾棉花去吧!你妈已经喊你老半天了,要是我再碰到一个,就留给你!”

  “那我先谢谢你,淑红姐,我等你好消息!”

  尹昕远刚回到自己的棉花行,准备着手摘棉花,王冬明却喊他,可他沉迷于刚才花了老半天没找到哈密瓜的坏情绪当中,竟然没听到王冬明的喊叫声,而他跟前的母亲就急着对他说:“昕远,你冬明阿姨叫你,说不定有哈密瓜给你,快赶紧看去!”

  尹昕远一听母亲说“哈密瓜”三个字,没做多余的思考,转身就超王冬明拾花的地方跑去。没跑几步,尹昕远就到了王冬明跟前,她笑呵呵地说:“昕远,跑那么急干嘛?”

  “我妈说你给我哈密瓜,我来看。”尹昕远焦喘地说。

  “没有!”王冬明故作开玩笑地说。

  尹昕远一听“没有”二字,气喘了一路的心,顿时一片空白。半天后,他说了句“没有就算了”的话,准备离去。

  王冬明看着尹昕远的神情,感觉到自己玩笑开过了,赶紧从地上拿起藏匿的哈密瓜说:“昕远,赶紧拿回去吧!”

  尹昕远转过身,看到王冬明两手抱着一个比他刚才吃过的那个还要大还要橙黄的哈密瓜时,一股喜不自禁的兴奋感,骤然涌上心头,让他不敢走到王冬明跟前去拿。王冬明见尹昕远傻站着,便说:“昕远,愣着干嘛!赶紧过来拿呀!”

  王冬明这一说,尹昕远才放了心去接眼前的这个哈密瓜。

  尹昕远接过哈密瓜,向王冬明道了谢,就抱着哈密瓜兴匆匆地回返了。

  回返的途中,许多人看了尹昕远抱得这个哈密瓜,都不胜赞叹和惊讶!但也有一小部分人心生嫉妒,就私下里默骂着王冬明巴结人的行径。

  尹昕远把哈密瓜拿到母亲跟前,向她卖弄炫耀,杜桂花则笑着问:“昕远,你可知道你王阿姨哈你哈密瓜的意图?”

  尹昕远摇摇头。

  “你冬明阿姨没舍得自己吃,是为了答谢你!”杜桂花语气和蔼地说。

  “答谢我什么?”尹昕远不解地问。

  “答谢你这么长时间来,给她在棉花车上义务倒棉花包呀!”

  “是这样呀!那没什么!”

  “拿了人家的手软,吃了人家的嘴软,那你以后就再给她多帮忙喽!”

  “这个没问题!”

  尹昕远放好哈密瓜,就开始拾棉花了。棉花地里的其他拾花工也有陆陆续续找到哈密瓜的,但其大和颜色的熟透程度上,终究没有一个胜过尹昕远得到的这个。

  由于今天许多人满地跑着找哈密瓜吃了,加之,交了十月半的天气,白天就不经使用了,一整天下来,总体上,所有拾花工的拾花斤头数全线下滑。尤其是尹文学,小哈密瓜数是找了个所有拾花工里第一,但其所拾棉花斤头数却沦为倒数第一,这让妻子十分愤怒,称过完后,回去的路上,猛猛地同他吵了一架。

  饭吃完,其他人各自在房子里说说笑笑,嚷嚷不停,独王芳秀神情凝重,默不作声。半天后,她实在沉默不住了,便喊着指甲痛,任天芸去看,其中指和食指的两个指甲松松散散,晃晃遥遥,一副即刻掉落的样子,任天芸被王芳秀这个情形吓得不知其所依然,赶紧去叫杜桂花。

  杜桂花回到任天芸房子后,一看王芳秀这两个指甲的情形,也被吓得面色青黄,心里酸酸的,她赶紧打发段凤英叫来尹昕远,让其给周永成打电话。

  杜桂花怕周永成邋邋遢遢,耽误王芳秀的治疗进程,便把事情的严峻程度和盘脱出,这样,周永成从打麻将的地方,一刻钟也没磨蹭着,骑着摩托车火速赶来。

  周永成来到东荒地,看了王芳秀的指甲,连连惊讶地失声道:“拾个棉花,我还从没见过把手搞成这样的!”

  “什么这样那样的,你看芳秀都疼成这样了,快赶紧别耽搁了,去带她看医生吧!”杜桂花急切地对周永成说。

  周永成听了杜桂花所说,没在言说什么,立马发动起摩托车,带着王芳秀去看医生了。

  王芳秀走后,大家聚着小议了会儿,又各自回房子忙各事了,独杜桂花心事重重,愁眉不展。王冬明看出了杜桂花的心事,就对她安慰道:“桂花,心放大些,气放宽些,自己不吃亏。”

  “冬明姐,你说芳秀这娃,年纪轻轻,手脚麻利,才拾了几天的棉花,就把个指甲遭贱成那样了!”杜桂花说。

  “也就是,这孩子她家条件那么好,却偏偏要跑新疆棉花地里受这份罪,究竟何苦来?前儿个和四女两个因为棉花包误拿的事情骂了一仗,让她伤心至极,今儿个又把指甲伤成那样,以后该怎么拾棉花呀?”王翠花也过来说道。

  “我也正担心的是她这个问题!本来拾棉花就靠三个手指头,如今她把两个重要指头的指甲给伤了,今后还怎么摘棉花?”杜桂花也说。

  “看这里的医生能不能给治好?”上厕所进来的杜琴琴似有些担心地说。

  “伤得那么严重,就算能治好,恐怕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拾棉花了。”杜桂花说。

  “不能拾了,就让她养着,反正她家也不差钱的,但愿她的病情不是很严重!”王翠花说。

  “究竟搞不清楚她怎么就把手指头的指甲伤成那么重?”杜琴琴又说。

  “还不是长时间掰硬邦邦的棉铃造成的?”王翠花说。

  “纵然掰,咱们拾棉花的哪个人不掰,大家都相安无事,偏偏她就把手伤成那样!”坐床上缝补手套的杜四女侃侃而谈地说。

  “都不要再揣猜乱蒙了,先各自干别的事情去吧!等芳秀本人看大夫回来了,一切自会明了!”杜桂花说。

  杜桂花说完,大家都自去忙了。

  男人房间里,大家都坐在一起议论今儿个棉花地里摘到的哈密瓜,尤其是尹高峰,一谈起哈密瓜,就像打开了他几十年深藏的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尹文学更是拿着他摘来的几个哈密瓜炫耀不已。尹昕远感觉光谈哈密瓜不带劲儿,就将白天王冬明送与他的那个大哈密瓜用刀切成小块,大家边享用边谈论。

  任天芸房子里,大家都静坐着,等待王芳秀的消息。

  尹辫女的房间里,由于赵琴儿下午和丈夫吵了一架,心里憋屈得慌,见王双琴和彭三女两个叽哩咕噜,吵得她睡不着,就给她俩上话,而早对赵琴儿不满的王双琴,等到这个茬儿,立马不依不饶起来,结果,两人就满房间里烂声烂气地嚷嚷。最后,还是在尹辫女的苦口婆心劝说下,两人才得以平息。

  大约凌晨一点多,周永成骑着摩托车回来了。半睡半醒中,杜桂花听到院子里有摩托车响的声音,立马拾起来去任天芸的房子里。

  杜桂花来到任天芸房间里,发现王芳秀正神色淡定地坐在床沿边,同她住一起的其他人则围在她周围有说有笑,她觉着房子的气氛还算不错,以为王芳秀的伤情有所好转,就笑着问:“芳秀,去看大夫,怎么说?”

  王芳秀见夜深了,杜桂花还特意跑来看望自己,深为感动,赶紧从床沿边站起来,向杜桂花让位置,而杜桂花却不肯就坐,只是问病况,王芳秀便说:“也没什么,医生只是把两个指甲给去掉了,让好好疗养一段时间!”

  “疗养你就疗养几天,但千万要护佑着,不要让手再受疼。”杜桂花关心地说。

  “疼痛恐怕在所难免,但注意就是了。”王芳秀说。

  周永成和杜桂花都说了几句,就离开了,其他人也攀谈了一会儿,都上床睡了。

  黑夜里躺在床上的任天芸,虽然指头不是很疼痛了,但她怎么也睡不着。她就任由思绪想最近一段时间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先是前一段时间,她跟周老板来往甚密,让其他人误以为她跟周老板关系暧昧,让自己深陷不守妇道的境地;后又跟杜四女因棉花包误拿的事情,猛猛骂了一仗,本来在这件事情上,她做得似乎有些不对,她不应该在棉花行里,随意捡一包以为是自己的棉花包,结果,让杜四女咒得凶不说,更让自己成为其他人默认的小偷;这次,手指头的指甲又无缘无故染上灰指甲,几乎全部脱落殆尽,这让自己倍受疼痛不说,还要忍受他人的笑话。种种事情联想到来,她不由泪水溢溢,悲恸心彻,尤其是误拿棉花包一事上,杜四女竟用那么狠毒的话语,咒骂自己的孩子,她实在气不平。想到这里,她才猛然后悔自己来拾棉花了,本来来新疆拾棉花之初,她丈夫就死活不让她来,她却偷着躲着地跑来,没想到,来了之后,吃苦受罪不说,却在她身上扣了这么多流言蜚语,假如回家后,这些无中生有的关乎“暧昧”“小偷”的恶名传进她丈夫的耳朵里,她该怎么去面对他。有言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她今天终于体会到这句话的分量。在夜黑之中,不断涌出的眼泪正不停地模糊着她的眼睛,她也在模糊之中,忍受着黑夜带来的受伤,于不知不觉中,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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