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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娇宠》正文 87.第 87 章

  顾初宁和陆远

  前些日子原主的嫡姐过生辰, 在当地有名的酒楼里开了一桌宴,原主自然是要去的,没成想遇上了本城有名的恶霸祝建白, 竟要娶了原主做七姨娘。

  柳氏又是个爱攀附权贵的,见此机会恨不能立时就把原主送到祝建白的床榻上, 原主不从, 柳氏就罚跪女主,正巧赶上春寒,发了高热,原主本就身子弱,这么一遭竟就去了。

  徐槿看到这里就感叹了一下, 这原主实在是个命苦的,几乎快要赶上她上辈子了, 想着想着她就叹出了声儿,上辈子已是过的凄惨至极,没成想重活了一世, 竟还是这般。

  徐槿接着就听见一个惊喜的声音:“嬷嬷,姑娘醒了。”

  徐槿已经感觉好多了, 她撑起身子靠在枕头上,这番动作下来,还算受得住,看来这病快要好了。

  门口处走进来一个慈眉善目的婆子, 她一进来就瞪了珊瑚一眼:“还是这个急躁性子, 姑娘起身了看不见吗, ”然后又笑了起来,给徐槿掖了掖被角:“姑娘可算是醒了,吓坏老奴了,”说着眼角就泪光闪烁。

  珊瑚也跟着蹲在床榻旁,等候吩咐。

  徐槿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和记忆一对照,就知道这是贴身伺候她的,年岁小的叫珊瑚,年岁大的是万嬷嬷,都是陪着原主长大的。

  徐槿就笑:“嬷嬷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儿的吗,我躺了有几天了。”

  珊瑚是个嘴快的,她很是愤愤:“姑娘您整整躺了三日了,夫人当真是心狠,”她说到这里小心地看了看徐槿:“姑娘,夫人定是要逼着您去嫁给那祝建白的,难不成您以后还要佛堂罚跪吗?”再来几次,怕是姑娘就受不住了。

  万嬷嬷听了这话没有做声儿,珊瑚说的也是这个理儿,只不过她想的还要更深些,夫人到底是姑娘的嫡母,以后若是强压着姑娘嫁那祝建白怎么办,她想到这里眉毛都耷拉了起来,姑娘可怎么办。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就凝住了,徐槿看了看二人的脸色,然后浅浅笑道:“先不说这个了,我饿了,嬷嬷快些给我整治些吃食来吧。”

  万嬷嬷诶呦了一声:“老奴竟把这个给忘了,这就去,”然后一溜烟儿的就走了。

  珊瑚的小脸皱成一团,徐槿摸了摸:“珊瑚放心,我自有办法,少爷呢?”

  珊瑚听了也没当一回事儿,姑娘还能有什么法子不成,然后回道:“少爷去学堂读书了,得傍晚才能回来。”

  徐槿应了声,然后闭上眼,她也确实要想个法子,可不能真的嫁给祝建白。

  珊瑚只当徐槿累了,悄没声儿地就出去了。

  过了会儿万嬷嬷就端了食盒过来,里面是熬的猪骨汤和一碗白粥,再有些爽口的小菜。

  珊瑚给徐槿倒了一碗水,叹道:“姑娘可紧着些用吧,这些都是从咱们的月例银子里出的,夫人实在太心狠了。”

  徐槿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柳氏待原主姐弟极差,除了每月的月例银子以外再没有旁的了,每日要用些好点儿的饭菜都是要自己出钱的,过的极是清苦,屋子里除了万嬷嬷和珊瑚再没有别的丫鬟了。

  想到这里徐槿就想起了顾老爷,他是个畏妻如虎的,对这姐弟俩也是不管不顾,好在顾瑾是个男娃,他送了顾瑾去学堂读书,而顾初宁是个女孩,他平日连见也不见的,徐槿想了想,在原主的记忆里,上次和那父亲见面竟是三年前了。

  徐槿喝了一口猪骨汤,可怜,好歹上辈子她还有个疼爱她的祖母,嫁人以后,她那短命的夫君对她也算是不错,还有阿远也不知道他现如今怎样了。

  万嬷嬷端了食盒下去,等会儿还要煎药,这等重要的事还是要她亲自看顾的,屋子里面便只剩下了珊瑚和徐槿。

  徐槿想了想原主的记忆,她活了十五年的年岁里,竟只出过顾府三次,整日便是在屋子里绣花来贴补家用,再就是等着顾瑾回来,好在她那早逝的姨娘是个读过书的,她也不至于当个睁眼瞎,认识几个字。

  徐槿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今年是建安九年,她活在了死后的第六年。

  徐槿靠在床柱上,她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前世,若说顾初宁身世可怜,想必她那前世在旁人眼里更是可怜极了。

  她原是个翰林侍读的女儿,只是一出生就没了母亲,父亲到底是要续弦的,祖母怕她受委屈,就带了她回老家,这么一转就是好多年,十岁上的年纪祖母也没了,她回了京城的家,那时父亲已然再娶,孩子又生了好几个,她也懂得她是个招人嫌的,就这般安安静静地长大。

  十六岁那年,她由继母帮着相看了婚事,竟是京城里泼天富贵的宁国公府,不过却是给宁国公府大房重病的大公子陆显冲喜,就这样都叫人瞠目结舌,那可是一等公宁国公府啊,纵然只是冲喜,也不是她这么个翰林侍读家的丧母长女能搭上的,一时间成了京城里的大新闻。

  别管旁人怎么指指点点,她到底还是嫁过去了,陆显对她算是不错,可惜这个冲喜到底没成功,她嫁过去三个月陆显便没了。

  好在陆显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弟弟陆远,她之后就在大房养着陆远长大,没成想四年过后她也死了。

  她死的那年陆远不过十四岁,如今想来该是有二十了,徐槿看着槅扇里漏进来的日光,也不知道阿远现在如何了。

  珊瑚看见徐槿一副怅惘的神色,开口道:“姑娘,若不然您下来走走,总好过在床榻上歪着。”

  徐槿点了点头,这病自然是越早好越好。

  在床榻上躺了好几日,头发早已经散乱了,珊瑚扶着徐槿过去梳头,她小心翼翼地通着发丝,自然没注意到徐槿的震惊。

  徐槿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镜子里这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竟是她?

  徐槿不是个眼皮子浅的,也算是见过好些貌美的人,别的不说,她上辈子便很是美貌,可到底无法跟镜子里这般相貌相比。

  铜镜里的人虽面色还有些苍白,可到底不能掩盖其绝色。

  镜子里的人皮肤白皙如玉,生的一双桃花眼,状若桃花瓣一般,眼尾狭长而微微上挑,不说话就显得眼神迷离,媚态毕现,右眼尾下面是一颗浅浅的泪痣,更添了几分风情。

  珊瑚给徐槿挽了个松松的发髻,眼中也是一派痴迷神色,姑娘当真是生的美,这般容色她再也没见过第二个,然后就扶着徐槿去院子里。

  徐槿很是震惊了一把,这生的也太好看了些怪不得那祝建白见了原主一眼便要纳她为妾。

  院子很小,不过几步便可以走完,徐槿一边慢慢地走一边回想原主的记忆,怪不得原主这些年来只出府过三次,这般相貌委实是危险的很,只不过到底没逃过那祝建白,徐槿叹了口气,不论如何,她是决计不会嫁那祝建白的,她得好好想个法子。

  日头渐渐往下落,徐槿半闭着眼,她到底还是放心不过陆远。

  旁人不知道,她这个嫁进宁国公府的人哪里还有不知道的,宁国公府根本不似表面上那般宁静,私底下可谓是乱的很。

  宁国公的原配夫人生下长子之后便没了,一年过后宁国公续弦娶了继室,那继室很得宁国公的心,又生了嫡子,长房的人处境就更加不好了,好在长子陆同光争气,在外头挣了军功,就是宁国公也不好太过偏袒继室之子,谁成想陆同光竟在战场上没了,他妻子石氏也跟着去了,留下了体弱多病的长子陆显和年幼的陆远。

  徐槿不太敢往下想,如今她也没了,陆远该如何在那府里生存下去,那世子之位定然是不会落到他手里的,就只怕二房的人容不下他。

  原主自幼长在扬州府,又不曾出过门,自然是不知道远在京城的宁国公府的,徐槿到底是记挂,她侧过头去问珊瑚:“你可知宁国公府的世子现今是谁,”珊瑚好歹还能出去走走,兴许知道些。

  珊瑚摇了摇头,她不解地看着徐槿:“姑娘,您都在说些什么呀,”她怎么觉得姑娘怪怪的。

  徐槿暗叹了口气,她还是要寻机会出府去探听探听消息的。

  日光打在她的肩上,发丝上微微晃着光儿,美的不似凡人,徐槿蹙着眉毛,阿远依赖她依赖的紧,只同她说话儿,徐槿实在不敢想象这般性子的阿远离了她要如何自处。

  阿远也就是在她面前才有些孩子的脾性,他不叫她长嫂,只唤她的小名妧妧。

  那个唤着妧妧的孩子,也不知现今如何了

  离的近了,他才看清楚,她向来带着笑意的脸此时却冷了起来,眼神一片漠然。

  而现下,顾初宁看着他的眼神和那人一般无二,陆远的神色有些迷惘,此时他犹如置身重峦叠嶂的迷雾当中,仿佛故人归来

  那边严安已经被绳索牢牢的捆住,再无逃跑的可能,陆远压下心底的胡思乱想,顾初宁怎么可能是她呢?

  那个人,已经死了六年了啊,是他亲手扶着灵柩将她下葬,是她极喜欢的地方,四周青山绿草,春水如茵,能时时看着天边飞过的鸟儿,是她最向往的自由。

  她死了,死在他的眼前,绝无活下去的可能,更何况,如果是她的话,她怎么会用这般眼神看他。

  顾初宁绝不可能是她,是他魇住了,陆远撑起手掌,慢慢起身。

  顾初宁的皮肤一向细嫩,就是平时碰了下都要起红痕,更何况此时被刀划到,脖颈处的刺痛越发明显,她的手微微颤抖。

  程临已经把严安压到马上,他立时就走了过来,神色很是担忧:“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顾初宁摇了摇头,这血流的不多,定然没有刺到紧要的地方,不过也确实受了些伤。

  程临又转过头看着陆远:“大人”

  陆远走上前半蹲下身,比顾初宁的身子高了些,一低头就能瞧见她苍白的半张脸:“把手松开,”他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顾初宁的气还没有消,不过她也不会同自己的伤作对,因此听了陆远的话放下手,此时手上沾了不少血,看着颇为可怖。

  陆远把瓷瓶打开,然后贴近了她的身子打算上药,程临一个激灵就转过了身,那些下属自然也知道轻重,早就堵住了严安的嘴,退了几射之地,保证非礼勿视。

  陆远用手轻轻抬了她的侧脸,好将伤口看的更清些,伤口此时还在流血,但好在血流的已经缓慢了些,想来应无大碍,只不过这伤口看着着实可怖了些,这白瓷一般细腻的脖颈上一道长长的伤口,皮肤被刺破,很是可怜。

  陆远拧开了小瓷瓶:“我先上药包扎一下,待回去以后再仔细清理,你忍着些,会有点痛。”

  日光下顾初宁微微抬着的下巴几乎白到透明,下巴颌尖尖,惹人怜惜。

  顾初宁还记着方才他的冷心肠,此刻却又装作一副好人的模样,她不想同他说话,就从嗓子眼里轻轻“嗯”了一声表示答应。

  这瓷瓶里的药对于愈合伤口来说效用很好,陆远轻轻地洒在伤口上,保证完全覆住,他很是仔细,动作尽量轻柔。

  可这毕竟是药粉,到底会有痒痛感,顾初宁到底还是没忍住,还是哼哼了几声,她此时才有些怀疑,怎的陆远身上竟还随身携带了药。

  陆远帮顾初宁上好药以后终是离开了她的脖颈,可指尖上那种滑腻的感觉犹在,他转过了注意力:“你可有帕子之类的东西。”

  顾初宁点了点头,上次宋景捡到了她的帕子以后她再也不拿绣着小名的帕子出来了,因而现在带在身上的都是普通的帕子,她从腰间扯了两方干净的帕子出来。

  仍是毫无对话,陆远将她的伤口仔细包上,才开口道:“这只是初步的处理,待回去以后一定叫来大夫仔细看诊一下。”

  顾初宁才不领他的情,她哼了一声。

  陆远见了却丝毫不在意,他道:“你怎的会来这里?”

  顾初宁半晌没说话,她想着现在还是要靠着陆远的,因此道:“我是同她们来放风筝的,这风筝跑远了,挂在树上,谁知道会遇上这些,”她说完了又道:“宋芷说这里最安全不过,林子前面好些人在放风筝,怎的你们会在这里。”

  陆远着实愣了一下,他太久没有出来了,此时听了顾初宁的话才想起来,他才道:“京城的牢狱就在这附近,平素押解犯人偶尔会路过,”只不过那时都是官兵押解,自然安全的很,这次的事,是程临失职了。

  还在背过身的程临忽然觉得浑身一凉。

  陆远起身,然后走到程临的身边:“这次的事,唯此一次,下不为例,现在就把他给我押进去,一点闪失都不能再有。”

  程临立时就恭谨的弯腰行喏:“是,大人,”若是再出什么差错,他万死难辞其咎。

  一时间兵甲行动,马蹄嘶鸣,一忽间人就散的差不多了。

  陆远又遣了一个侍卫:“去前头叫二姑娘牵着马车过来,记住,就只是二姑娘便可。”

  那侍卫是熟悉济宁侯府的,因此转身便过去了。

  偌大的林子里便只剩陆远和顾初宁二人了,顾初宁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就她现在这么个娇弱的身子,又在最紧要的脖颈处挨了一刀,流了这许多血,自然是受不住的,她的脸色越发苍白,她不想搭理陆远,她可还记得方才他的冷酷。

  二人都不说话,场间忽然生了几丝尴尬的气氛,陆远看着仍坐在落叶上的顾初宁,然后走过去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顾初宁就觉得身子凌空,转眼间她便落在了陆远的怀里,她不由惊呼:“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顾初宁不仅伤口处泛血,先前与严安靠的又紧,衣裳上又沾了严安的血,此刻陆远呼吸之间全是血腥味:“若我放你下去也好,只不过这地上寒凉,你还撑得住吗,”他早看出顾初宁在强撑着,脸色都已经煞白了,一看着便很是不舒服。

  顾初宁还要说话,最后还是忍住了,算了,他说的也对,因此就闭着眼靠在他怀里,她现在觉得身上冷的很。

  陆远看着她失了血色的瓷白的脸,红唇也渐渐苍白,他想起了方才她毫不慌乱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十五岁的小娘子,倒像是活了好些年的人。

  他好像误会她了,先前他还以为她是在勾引他,可现下却觉得不像那么回事了,这个小姑娘,身上却仿佛罩着层迷雾,叫他看不清了。

  就在陆远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蹄和车轮滚动的声音越来越近,是宋芷来了。

  宋芷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听了那侍卫叙述原委了,一颗心悬在上面,此时一到了地方立时就下了马车,她连忙跑过来,就看见陆远抱着顾初宁,而顾初宁面色苍白,脖颈上的丝帕和衣襟上满是鲜血,看着吓人极了。

  宋芷的手脚当时就软了,她的声音有些发抖:“表哥,她没事吧,”她怎么也想不到,就只是来放风筝竟伤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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