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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娇宠》正文 96.第 96 章

  顾初宁和陆远  春风如沐,又见一年柳色新, 三月份的时节, 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候。

  帽儿胡同里的一户人家却紧闭着大门,路过的邻里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对着紧闭的大门指指点点。

  要说起这件事, 任谁不喊一声作孽呢,门口的邻里们叹道。

  原来这户人家姓顾, 顾家老爷谋了个缺儿,好歹也是个官儿, 算是当地有些头脸的人家,他除了正妻以外只有一房姨娘, 拢共生了二子二女, 这回说的啊, 就是他家庶出的二姑娘。

  一个老妇人压低了声音道“可惜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竟叫祝知州家的独子给看上了”

  听到的人果然倒吸了一口冷气,面露不忍之色, 那祝知州的独子名唤祝建白, 算是当地一霸,净做些欺男霸女之事, 偏偏无人管得了,粗粗算来竟娶了六位姨娘, 这回啊, 看上了顾老爷家的二姑娘, 说是要娶回去做七姨娘。

  紧接着就有人道“可不是吗,叫那祝建白看上了哪里还有好去,”同时心里又暗暗庆幸,好在那恶霸没有看上自家姑娘。

  老妇人接着道“这二姑娘啊,身世当真是可怜。”

  周围的人果然就有了兴趣,俱都围着老妇人,老妇人瞧了瞧,也就都说了。

  先前说了,顾老爷有一妻一妾,也是巧了,这二位夫人各自生了一子一女,那姨娘是个没福的,早已经没了好几年了,至于那正室柳氏,是个心狠刻薄的,对庶出的哥姐儿只当瞧不见,这些年都是二姑娘拉拔着弟弟长大。

  围着的人都唏嘘叹气,这些后宅阴私仅是浮出的一角而已,不用想也知道这对姐弟这些年来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此番顾二姑娘又被那祝建白给瞧上了,也真是没个好日子了。

  有个懂得些人事的孩子问道“都说那祝建白只喜欢漂亮的小娘子,也不知道顾二姑娘好不好看。”

  老妇人就笑道“顾二姑娘只出过几回门,也没多少人瞧见过,只听瞧见过的人说美,美得很,像是九天上的仙女儿。”

  那孩子有些迷茫,九天上的仙女儿,那得是什么模样儿啊。

  孩子的母亲就扯了她的手往回走“你爹还等着吃饭呢,还不快回家。”

  一忽儿之间,顾家大门前的人就已经散尽了,很是冷清,那些叹息仿佛没有存在过一样,谁也管不了那顾二姑娘将来会如何,左不过一桩谈资罢了。

  一阵春风吹过,竟带了几分凉意,许是倒春寒吧。

  顾府。

  徐槿茫然地睁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彻底醒转过来。

  入目是一个蒲团,有些年头的样子,上面的颜色都积的深了些,那些针线留下的纹路起了些浮毛。

  徐槿才反应过来,她竟然伏在蒲团上,她想撑起身子,却一点力气都没有,浑身滚烫,五脏六腑好像都在疼,她不自主的粗喘了一口气。

  所有的力气仅够抬头而已,徐槿就看见了一整块的香案,上面整齐地摆放着鲜花香烛,幔帐后头是一座小小的观音像,观音娘娘手托净瓶,面目慈祥,一派的慈和景象。

  徐槿强自压下那股子痛,仔细地思索着,看样子这是座小佛堂,她怎么会在小佛堂里呢

  而且,怎么会这么热这么痛,她这是怎么回事

  徐槿的脸色忽然变的苍白,像是想起了什么。

  不对啊,她才想起来,她已经死了啊

  这间小佛堂的布置实在太过真实,香案上面的鲜花微微有些蔫了,花瓣蜷缩着,蒲团上起了毛,摸上去微微有些痒,阳光从槅扇里透进来,甚至能看见空中的浮尘,还有身上的痛意,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徐槿忽然生出了力气,她撑着病弱的身子坐起来,然后缓缓地靠在香案的腿柱上,就这么一点动作就耗尽了她的力气,她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这佛堂里除了她再无旁人,幽静的很。

  徐槿的脑子有些乱,她分明已经死了,可此刻竟然在一座陌生的小佛堂里,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难不成她又活了一遍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间传来些细细碎碎的声音,紧接着是轻轻地“吱呀”一声,窗扇一开一合,然后进来了一个小男孩。

  徐槿抬眼去看,那男孩大约七八岁的年纪,穿了件家常的直缀,身量不高,却很是纤瘦,那直缀穿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面容却很是俊秀,肤色白皙,像个白玉娃娃一般,只除了太瘦。

  徐槿一向喜欢小孩子,这男娃生的又这般俊俏,她一见便喜欢的不得了,就是瘦弱的让人心疼。

  徐槿愣了这一会儿马上就意识到不对了,这男娃又是谁

  顾瑾缓缓靠近,然后蹲在了徐槿身旁,瞧了她好一会儿,然后哭了出来“阿姐”他实在难受,阿姐现下看着很是吓人,面色苍白,偏偏其中有不正常的红晕,像极了阿娘去世的时候。

  徐槿看了不免心疼,这男娃哭的可怜极了,黑葡萄一般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偏还不用手去擦,泪水就这般挂在脸上。

  等等“阿姐”这男娃竟然叫她阿姐,她何曾有过这么一个弟弟了。

  徐槿张开口想要说话,却发现嗓子火辣辣的疼,她缓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怎的叫我阿姐”这声音一出口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当真是沙哑的很。

  顾瑾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然后哭的更厉害了“阿姐怎的说起胡话来了,我不叫你阿姐还叫什么,”他虽哭的厉害,却只是静静淌眼泪,并未发出声响。

  顾瑾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递给徐槿“阿姐,你快些吃了吧,夫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了你出去,我又见不着父亲,”许是说到了伤心处,他又哭起来。

  徐槿的脑子一时间混沌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顾瑾见徐槿没有接过馒头,还以为她是被罚的有些傻了,然后把馒头放到徐槿手里,啜泣着说“我这是偷偷跑进来的,夫人还不知道,阿姐快些吃了吧,好歹有些力气,”然后又喃喃道“都是我没用,护不住阿姐。”

  徐槿看着手里的馒头发呆,这馒头白白嫩嫩的,她却什么都想不明白了。

  与此同时,顾府的正房里。

  正房里靠南方放了一张八仙桌,一个满身绫罗绸缎的妇人坐在椅子上,像是生气了的样子,把茶碗重重地拍在桌案上“她还没松口”

  这妇人正是顾府的主母柳氏,她身旁站着的婆子小心翼翼道“二小姐还在跪着,想来该是还没有”

  柳氏闻言就把那茶碗扔在地上,清脆的响声儿“不识好歹的蹄子,祝建白可是知州大人的独子,看上她可是她的福气,她还不领情,果然是那贱人生的。”

  柳氏心里自然有些计较,若是能叫那蹄子嫁进祝家去,老爷的官职定然是能再提一提的,家里的进项自然也就多了,不说在京城念书的长子,就是长女的亲事也能谋个更好的,这事是百利而无一害,不管那蹄子应不应,她是嫁定了。

  李婆子皱了眉,到底还是说了出来“夫人人您已经关了二小姐三天了,粒米未沾,二小姐怕是要受不住了。”

  柳氏果然就瞪了李婆子,什么二小姐,不过是贱妇生的小贱人而已。

  李婆子接着道“原也不是老奴想着二小姐,只不过若是二小姐真的不行了,祝公子怕是会发怒。”

  柳氏眼眸一转,倒也是这么个道理,这蹄子现在确实是伤不得,她压下心中怒意“走,随我佛堂看看。”

  李婆子忙扶了柳氏的手往小佛堂的方向走。

  这边儿徐槿看着馒头发愣,顾瑾看着急的很,阿姐不会是被吓得糊涂了吧。

  忽然间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然后小佛堂的正门就被推开了。

  柳氏一搭眼就瞧见了顾瑾和徐槿手里的馒头,冷笑一声“哟,果然是姐弟情深,瑾哥儿竟来给初宁送吃食来了。”

  顾瑾到底是个孩子,原也怕柳氏怕的紧,此刻一矮身就缩进了徐槿的怀里。

  徐槿自然能感受到怀里男娃的害怕,她下意识就轻轻拍了拍顾瑾。

  柳氏见了更加火冒三丈,她指着徐槿道“那祝建白可是知州大人的独子,你嫁过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再不应就是自讨苦吃,指不定还要再跪上几天,”她顿了顿对身后的婆子们道“去,把瑾哥儿拉过来,叫她继续跪,我看她骨头有多硬。”

  那些婆子自然是遵了命过来拉顾瑾,徐槿纵然还是糊涂,却还是挡住了这些婆子,这些婆子却像是肆无忌惮的,狠狠地推了她去,正撞在香案的桌腿上,她一时就晕了过去。

  徐槿躺在地上无知无觉,柳氏也给唬了一跳,李婆子就见徐槿面如金纸,又撞了这么一下,急急忙忙道“夫人,二小姐看着不好,还是快延请大夫来吧。”

  柳氏也明白了过来,若是这蹄子真的出了什么事,那祝建白然后就骂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徐槿晕过去之前,只隐隐约约听见那男娃的哭声,一直喊着“阿姐,”她好像有些明白过来了,她应该是重活了一次。

  只不过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重生成了众人口中那个苦命的顾二小姐,还即将被恶霸祝建白娶去做七姨娘

  徐槿又在院子里走了好一会儿,天色将晚的时候才回屋去。

  又过得一会儿顾瑾便下学回家了,他放下书本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徐槿的屋子里。

  顾瑾见徐槿面色红润,很是开心,就凑到徐槿身旁“阿姐,你可算是好了,”他日日下了学便来看阿姐,可每次她都在昏睡着,这回终于醒过来了。

  顾瑾眼里是一派的依赖,眼珠子又黑又清亮,像极了幼时的阿远,徐槿摸了摸他的脸“可不是要好了,若不然咱们瑾哥儿便成了小泪包了,”她虽时常昏睡着,却也听见顾瑾的哭声,都八岁的孩子了,还这么爱哭。

  顾瑾的小脸微微泛红,然后抱住徐槿的胳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阿姐”

  顾瑾小小年纪就丧了母,只有这个阿姐,而原主待顾瑾更像是命根子一般,俩人相依为命长大,感情自是不必说,只不过这孩子着实是胆小爱哭了些,以后还是要慢慢养过来,徐槿想。

  万嬷嬷见了二人姐弟情深的模样很是欣慰,她想起了早逝的姨娘纪氏,若是见到了这幅场景该也是会开心的。

  徐槿就道“嬷嬷,到了晚上了,多做些肉食过来,瑾哥儿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可不能饿到。”

  万嬷嬷咬了咬牙“是,老奴这就去。”

  顾瑾生性敏感胆小,闻言小心翼翼地看着徐槿“阿姐,瑾哥儿不饿,还是攒些银钱吧,”他也是知道他们两个穷的很,读书要的纸墨多得很,还有平时的衣裳吃食,都要钱,这还要靠着阿姐平日里做些绣品才能勉强度日。

  徐槿闻言心疼的很,摸了摸他的头“瑾哥儿不必担心这个,阿姐有法子。”

  顾瑾到底点了点头,阿姐就是他生命的全部,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是阿姐做不成的。

  过了一会儿万嬷嬷就端了饭菜上来,顾瑾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实则是许久没见过这么多菜食了。

  一白瓷碗炖的糯糯的鸡丝粥,去了鸡皮,只余鸡脯肉丝,香软的很,一瞧着便是给徐槿准备的好克化的吃食,除此以外还有粉蒸排骨、香酥鸭子、板栗烧野鸡,再有些清爽小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徐槿点了点头,她前世在宁国公府在吃食方面可是随意的,也算是吃过不少好东西,然后看着顾瑾道“快些用吧,”他一早就发现顾瑾儿那瞪得圆圆的眼睛了。

  顾瑾有些不知所措,最后还是动筷了,他一门心思就是听阿姐的话。

  待用完膳后,顾瑾的小肚子竟滴溜圆了,一脸满足的神情,像是贪嘴的小馋猫一般,徐槿看了却不免有些心疼,原主和顾瑾两个只有月例银子,衣食住行样样都要花钱,原主更是时常刺绣来贴补家用,在吃食方面自然也是很节省的。

  顾瑾又是长身体的年纪,吃不饱饭自然很是瘦弱,徐槿怜爱地摸了摸顾瑾的小脑袋,以后可得叫瑾哥儿吃饱了。

  徐槿又道“万嬷嬷,珊瑚,你们两个把剩下的给用了吧,”这么多菜徐槿二人自然是用不了的。

  万嬷嬷和珊瑚对视了一眼,然后很是感动的用了晚膳。

  只不过用完晚膳后,顾瑾、万嬷嬷、珊瑚三人俱都愁眉苦脸起来,尤其是顾瑾,小脸皱成了一团,一副看着徐槿欲言又止的样子。

  徐槿就道“怎么了,你们都愁眉苦脸的。”

  万嬷嬷则是有些心酸,姑娘最是清省节俭的一个人,这回却一反常态点了这么多菜,难不成是松口应了那祝建白的事,这才不管不顾了

  珊瑚也是这么想的,她眼角中泪光闪烁“姑娘,咱们可怎么办啊。”

  顾瑾靠在了徐槿怀里“阿姐,若是嫡母非要你嫁给那祝建白怎么办,”他自幼在柳氏的威势下长大,又兼之时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柳氏执意如此,阿姐是断断不能拒绝的。

  徐槿失笑,原来他们几个竟在担心这个“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我可不愿意给祝建白做七姨娘,只不过此事还要从长计议,待我好好想想。”

  万嬷嬷几人是不信的,姑娘其实性子软弱,唯独这回硬了这么一次,可是再拗也拗不过柳氏啊,俱都满怀心事的下去了。

  徐槿绞干了头发后由珊瑚服侍着睡了,月光从幔帐里漏进来,打在她皎白的脸上。

  徐槿好像是做梦了,梦里影影绰绰的,她置身在一片白雾当中,什么都瞧不见。

  徐槿起身往四周走,却怎么也出不了这片白雾,耳边忽然有声音响起“姑娘,我盼着你能好好待瑾哥儿长大,从此后,你便是我了。”

  徐槿一瞬间就惊醒了,她睁开眼睛,日光已经大亮了,她想起昨夜的梦,想必是原主放心不下顾瑾,特来嘱托她的。

  “你且放心吧,我一定将瑾哥儿当做亲生的弟弟,好好抚养他长大成人,”徐槿心里暗暗想,这也算是她对顾初宁的报答了。

  万嬷嬷听见了这里的动静,然后走过来担心地道“可是做噩梦了,瞧这满头大汗的,我的小妧妧。”

  徐槿有些惊讶“妧妧”

  万嬷嬷笑着说“可不是做梦做糊涂了,这可是咱们姨娘给姑娘起的小名。”

  妧妧她们两个竟有着同样的小名,原来这缘分早在以前便千丝万缕了。

  徐槿起身靠在软枕上,日头好的不像话,这间破败的小屋都显得亮堂了,她冲着日光笑了下,从此后,她便是顾初宁了。

  五天很快便过去了,顾初宁喝了一碗又一碗的苦药,身子可算是彻底好了,小院儿里的人都喜笑颜开,顾瑾也是每日欢欢喜喜地上学堂去。

  这一日顾瑾读书去了,屋里只剩下顾初宁和万嬷嬷三人。

  顾初宁就道“嬷嬷,你把屋子里余下的银钱都拿过来,我且好好瞧瞧。”

  万嬷嬷从腰间取出了一把钥匙,然后从箱笼里取出一个雕花描漆的匣子递给顾初宁。

  这匣子一瞧着便有些年头了,只不过里面却空空荡荡的,只有几个银角子,再并上些铜板,顾初宁很是感叹了一番,穷,实在是穷的很。

  万嬷嬷叹气“咱们的进项只有每月的月例银子,瑾哥儿读书要用的笔墨纸张都费钱的很,姑娘您近日又生了病”还有这些日子用了许多肉菜,这银钱很快便没了,就这还是之前主仆几人刺绣攒下的钱呢。

  珊瑚嘟了嘴“夫人是个狠心的,怎么老爷也对咱们不问不顾,也就姨娘还在的时候来过,这些年竟是一步都未踏进咱们院子,当真是个心狠的,”顾老爷虽说只是个未入流的小官儿,可是官到底是官,顾家在银钱上可是不短缺的。

  万嬷嬷又瞪了珊瑚一眼,到底年纪小,做事毛躁,没得又提起了这些事来惹姑娘伤心。

  顾初宁现在可是一点儿都不伤心了,她早不是原来的顾初宁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便宜老爹确实是太过心狠。

  从记忆里得知,她的生母纪氏是个温柔貌美的,纪氏还活着的时候,顾老爷偶尔会来,只不过纪氏一没,除了看望几眼顾瑾以外,对女儿竟是再没瞧过几眼,只当没生过这么个女儿一般,日子很是难过。

  顾初宁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这银钱一项,还是要多弄来些。

  主仆三人正在愁眉苦脸的时候,柳氏身边的大丫头冬儿却过来唤顾初宁过去,说有要事相商。

  万嬷嬷闻言脸就白了,这事终究是要面对的,她苦命的小姐啊,珊瑚也一脸担忧地看着顾初宁。

  顾初宁定了定神“你们俩也随我走,没什么好怕的,夫人还能吃了我不成。”

  一行人就去了正房,到了门口,冬儿却笑盈盈地道“二小姐随奴婢去耳房候着吧,夫人正在用膳。”

  珊瑚剜了冬儿一眼,不就是要摆谱耍威风嘛。

  用膳这日正是官员休沐的时候,想必便宜老爹定然也在,顾初宁笑道“冬儿姐姐,那我就过去了,”然后却往正房的方向走,一眨眼的功夫就进了正厅。

  冬儿愣在原地,二姑娘这是万嬷嬷和珊瑚也吃了一惊,连忙跟了上去。

  正厅里,顾德庸果然在用膳,桌上还有柳氏。

  顾初宁进来的时候柳氏正在给顾德庸盛汤,看见她很是吃惊“你怎么过来了,”心下却在暗骂冬儿不顶事。

  顾德庸闻言也侧过头去看,只见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端的是无双芳华。

  顾初宁见状笑了下“怎的,三年未见,父亲竟认不出女儿了吗”

  顾德庸这才认出来,这竟是他那庶出的二女儿,他三年前见顾初宁的时候顾初宁还是个小女娃,虽说玉雪粉嫩,到底不比如今娇媚无双,故而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顾德庸讪讪地笑了下,心下暗暗感慨,这女儿生的实在太美了些,柳氏把汤碗放下“我不是叫你去耳房候着吗,”顿了顿又继续道“祝公子托人来信了,是时候商议婚期了。”

  顾初宁却没有说话,她静静地看着顾德庸,纵使顾德庸再是无耻心狠,也是她的生身父亲,她且要看看顾德庸要如何处理。

  柳氏却冷笑出声,然后斜睨了一眼顾德庸,顾德庸好半晌才道“夫人说的有理,祝公子乃是知州独子,凭你这个身份嫁过去可还是高攀了,”这事他一早就知道了,若是能成功,不知道有多少好处等着他们顾家呢。

  顾德庸放下汤匙,心下颇为后悔,若是早知道这女儿生的这般罕见的美貌,他甚至可以将她送给官位更高的大人物,只不过如今那祝建白也得罪不得,也只好这般了。

  柳氏笑吟吟地看着顾初宁,她倒要看看这蹄子还能怎么着。

  万嬷嬷和珊瑚更是呆立当场,都知道老爷心狠,却没成想会到这等地步。

  顾初宁忽然觉得心口一抽抽地疼,想必是原主遗留下来的感情,这样也好,彻底看清楚了这如狼似豺的一家子。

  顾初宁也笑了下,桃花眼微挑,说不尽的娇媚“既然父亲要我嫁,女儿就嫁。”

  屋子里忽然陷入了一股极度的安静,所有人都宛若木鸡一般地看着顾初宁。

  顾初宁着实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带着疑惑道“春桃姑娘,我虽长在扬州府,却也听过些关于宁国公府的事,只知道陆四公子身世颇为可怜,怎的如今”

  春桃果然看了顾初宁一眼“这你就不知道了,陆四公子身世确然可怜,父母和兄长先后身死,大房只余了他一个人,早些年陆四公子默默无闻,后来不知怎的竟得了新帝的青眼,这才扬了名儿。”

  春桃说着说着脸就红了起来“陆四公子实在是神仙风姿,京城里多得是见了他一眼就倾心的小娘子。”

  顾初宁一听就知道阿远现在过得很是不错,想来二房的人奈何不了他,顾初宁觉得颇为自豪,不愧是她养大的孩子,如此聪明,至于那些风流名声,她选择忽略

  春桃往外一瞧就发现时辰不早了“姑娘,到时候用晚膳了,奴婢先出去了。”

  顾初宁点点头,如今也不急,待到了京城就知道了。

  万嬷嬷和珊瑚从张嬷嬷处领了吃食回来,顾瑾也一早便过来了,看见吃食眼睛就亮了起来。

  毕竟在船上,第一道便是熬得浓浓的鱼头豆腐汤,汤色奶白,再有用薄脆萝卜花配的盐水桂花鸭,一碟子葱烧牛柳,一碗香菇扒菜心,荤素搭配,齐全的很。

  珊瑚站在一旁递筷子“姑娘,奴婢听船夫说了,到京城还要些时日,也就先头这些日子能用些新鲜菜蔬,您和少爷紧着用。”

  顾瑾点点头,给顾初宁夹了一筷子“阿姐先用。”

  顾初宁摸了摸顾瑾的头,这孩子难得开心“瑾哥儿也是第一次坐船,可觉得还好”

  顾瑾点点头,小脸上全是笑意“阿姐,我以前只在书上见过,没想到真的如此壮观,”这坐船行千里路的旅程,实在是新鲜的紧。

  顾初宁见了也很开心“那就好,等咱们到了京城,会越来越好的。”

  顾瑾“嗯”一声,江面波光粼粼,他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以后会更好。

  水路漫长,时日很多,顾瑾也从一开始的兴奋激动变的习惯如常了,先前还忙着跟船家聊天钓鱼,后来晃晃悠悠的也觉得闷了,便开始读起书来。

  顾初宁则是忙着盘算剩下的银两,对将来的活计犯愁。

  此行前往济宁侯府,看张嬷嬷的意思,她应该是能住到出嫁,这已经很仁厚了,可济宁侯府也不能负担她的嫁妆,更何况还有顾瑾,她要照料顾瑾长大,也不好一直叫顾瑾寄人篱下,还好帮着顾瑾寻访名师,安置宅子,这些一项项都是银两。

  故而,剩下的那些银两就不够看了,顾初宁实在是愁得慌啊。

  日子在顾瑾琅琅的读书声中平稳的过去,唯一不好的便是万嬷嬷了。

  万嬷嬷刚上船时安然无恙,可后来却有些晕船,脸色苍白的很,顾初宁见了连忙叫她去休息,可没成想万嬷嬷却没好转,反而是越发严重了。

  顾初宁是第一次坐船,许多事情都拿不稳,第一时间就去问了张嬷嬷的意见,张嬷嬷也很是挂心,她特意去瞧了万嬷嬷,先是安排膳房去做好克化的吃食,又叫珊瑚好好照看万嬷嬷,却还是没有好转。

  顾初宁很是着急“嬷嬷,万嬷嬷瞧着有些严重,如今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是不是要请大夫瞧瞧。”

  张嬷嬷叹了一口气“老奴何尝不知道,可是水上不比陆地,一时间寻不到停靠的地方,离下个码头还有些距离。”

  顾初宁无奈的点了点头,张嬷嬷说的有理,只有到下个码头才能寻到大夫,如今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忽然下起了大雨,雨势延绵,打在江面上浩浩荡荡,几乎连成了一线,看着很是吓人。

  顾初宁正和张嬷嬷商量延请大夫的事情,一看见这雨势就担忧了起来,就算她不懂水,也知道此时完全行不了船,只能留在原地,也不知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这时候春桃走进了船舱“姑娘,船夫说这雨下的大,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叫咱们安心。”

  顾初宁如何能安心,就算没有这场雨,走到下个码头也不知要多少时日,如今又添了这场雨,不知道万嬷嬷能不能熬得住。

  珊瑚跑着走进来,面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好不容易才说出话来“姑娘,万嬷嬷她吐血了,”说完就哭了出来。

  顾初宁愣了一下,立时就跑去了万嬷嬷的船舱,张嬷嬷和春桃听见这话也面露不忍之色。

  顾初宁一进去就闻见了一股血腥味,万嬷嬷躺在床榻上,半睁着眼睛,面如金纸,偏偏嘴巴一圈都是绯红色的,想来是血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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