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因果
不知不觉中天气渐渐的就暖和了，大片大片清丽的阳光穿透笼罩盛京多日的乌云，微凉萧索的风里竟然有了几丝花的香气。立春快到了，南人的衣裳又开始轻薄起来，薄纱和丝绸像片轻柔的羽毛一样披在那些俏娇娘的身上，一时间，南行馆的色彩更加的缤纷绚丽起来，四下皆是花言鸟语，被大雪阻拦了一个冬天的胡商们又像是席卷的风浪一样将他们的商品如潮水一般倾倒进南国。
到处都是热闹喧嚣的景象。
落星河比去年又窜高了个子，比陶妍几乎高了两个头，比别人高半截的他走在街道上，就像是一截露出水面的棍子，又细又高，很难让人不注意到。可是进入了南行馆之后，他的个子就显得平淡了，那些生来高大健壮的胡人容貌千姿百态，一下就把落星河给淹没了。
落星河沿着繁华的南行馆走，一直走到一家卖胡人吃喝的酒肆才停下来。那间酒肆的门楣很低，不同于南方方正高大的屋门，落星河得弯着腰低着脑袋才能走进去。落星河弯腰进去之后，在狭小的店铺里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酒肆里的两个人，一个面相白净的中年男人，一个穿着南人衣服的狄奴青年。
落星河面无表情朝着那两人所在走了过去，狄奴青年平静的喝着烧酒，反倒是那个中年那个人看到落星河朝他走过来，儒雅平淡的脸上努力压抑着高兴。
高兴？落星河在两个人面前坐了下来，他抱着胸，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息。看见那个中年男人的时候，他长长的睫羽下阴影又浓重了几分，看起来是满脸的不高兴。
落星河看着旁边的狄奴青年，干巴巴的问中年男人，“不是说了只要你一个人来吗，怎么多来了一个人？”
男人没有在意落星河充满不敬的口气，而是面带笑容温和的对着落星河说道，“星河，你让人给我的信我看了，只是我未曾想到你已经长的这般高大了，你，和你母亲长的相似······”中年男人楞了下神儿，然后又反应了过来，“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和魏太子之流扯上了关系，但是你说的事情也需这位殿下的同意。”
闻言，落星河又看向了在一边沉默不语的狄奴青年，看了一眼后，落星河收回了目光，转而对着中年男人说道，“魏衍说，如果在南国的春祭上，羯罗南肯帮他，那羯罗南兄弟们的爪牙便不为他所忌惮。”
“可是魏国的其他几位殿下也和我说，只要春祭上我帮他除了魏衍，那么我的那些兄弟也不再是我所惧。”狄奴青年放下手中的酒盏，目光如炬看着落星河。
“我只是传信的，不是答话的，这些你犯不着和我说。”落星河冷冰冰的说完后就站了起来，他看向一直紧紧盯着他的中年男人，“既然这面见了，也该答应我了，多的话我不说了。”
话一说完，落星河就要走，可是中年人却有些着急的说道，“你才刚来，星河，我是你的”
“我不认识你，只是受人之托，代人来求你一件事。”落星河将男人的话打断，然后就头也不回的朝着酒肆外走去了。
男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身边的羯罗南说道，“管军师，这就是你那一直挂念的儿子。”
管卯表情复杂，“是，我，亏欠了这个孩子和他的母亲很多，他，恨我。”
“让你儿子来求你，进而劝说我和魏太子合作，不得不说，这个张琦也算是个和你一样的人物，毕竟对我来说，军师和我亦师亦友，这些年如果不是军师在身边辅佐我，我如今也许早就成了羯罗罕狼肚子里的鬼魂了。军师对我这般重要，你的话我定思量再三，加上如今的时局，我是不和魏太子合作也不行了。”
“管卯谢殿下给我这个恩情。”
看着面色感动的管卯，羯罗南说道，“是魏国那几位先和羯罗罕合作谋害诬陷我在先，看来和他们合作还不如同那个病秧子合作靠谱。”
“可是殿下也本来可以静观其变的。”
羯罗南眸光微沉，“静不得了，四下都是龙腾虎跃，我若是什么也不做，怕落于人后，这个魏太子既然要搅和这盘棋局，那我就出点绵薄之力。”
“本来，这魏太子就是魏国那位送来的火线，可不知道怎么的，这根火线柔柔弱弱到如今却被人保护的跟铜头铁骨似的，他恐怕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简不简单，是不是深藏不露，这次春祭就可以看出来了。”话罢，羯罗南将盏中的酒一口饮尽。
看羯罗南站起身来，管卯朝一边的伙计挥手说道，“小哥，结账。”
落星河出了酒肆，就闷头朝着南行管外走去，他走着走着越来越快，几乎是把路上的行人给撞开。他满脸无法掩饰的怒气，眉眼阴翳，那些被他撞的几乎跌倒的行人和他说话，他一概没有听进去，只是把眼睛稍稍睁开，那里面的杀气就把人吓了一跳，再多的不满都闷吞进喉咙了，等落星河走远了，才骂骂咧咧一句，“有病！”
落星河这么蛮横的走法，撞了不少的人，接二连三的撞着人，他麻木着一张脸。
直到有个人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胸膛上，那个人疼的嘶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惊讶的叫道，“星河？”
落星河眼睛眯了眯，低头看着面孔淡雅的青年，“陶即。”
“星河，你怎么了，一脸的不高兴。”陶即看见许久不见的落星河显得很高兴，只是看落星河似有苦闷，便关心的问道。
落星河别过脸，“没什么，你在这里干什么？”
听落星河问起他，陶即脸色不好，他淡淡的笑着说道，“没什么”
落星河听陶即扭捏的声音，终于打起精神仔细的看向陶即，仔细看后，落星河才发现陶即整个人形容非常憔悴，“太久没见你，你好像瘦了很多，最近师傅也总是提起你总是不着家，也显少和师公来往了，陶即你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舅舅舅妈和陶妍好吗，岁末的时候没有去拜会他们。”
“他们很好，只是你真的没事吗？”落星河抛开陶妍，其实他是个心思细腻的人，陶即这一副瘦削憔悴的模样怎么可能像陶即三言两语那么轻巧。
陶即摇了摇头，下一刻，落星河却一把拉拉住了他的手腕。落星河太高了，陶即稍微仰起脸去看，他看见少年柔和的轮廓比以往任何映像中都坚毅了许多，那张落拓不羁的面孔在清凌凌的光芒下也在一同的发着光一样，而那双睫羽深重的眼睛看向他时，仿佛是三千世界，一眼就能让他沦陷似的。陶即别过脸，不敢多看落星河。
落星河却拉着陶即开始走，“既然我遇着你了，不如现在就和我去拜会师公师傅，也好让他们放心，知道你近来很好。”
闻言，陶即却站在原处不动，落星河回过头，“陶即，怎么了？”
陶即垂着脸，“星河，今天不行，我改日一定去。”
落星河的眉毛立了起来，“你到底是怎么了，这样婆婆妈妈的，你现在就跟我走！”
落星河用力拉着陶即走了两步，然后他发现四周的人流里忽然走出了几个人拦住了他俩的去路。那几个人穿着南人便服，眉眼却是地道的狄奴，那几个狄奴一见落星河要拉着陶即走，立马就都气势汹汹的围了上来。
落星河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陶即，再看那几个狄奴，脸上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又是你们这些狄奴人。”
陶即将落星河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拿开，下一刻，落星河却重新将陶即的手腕紧紧的握在自己手里。陶即抬起脸惊讶的看着落星河，落星河面对着那几个狄奴人桀骜的说道，“好，正好今天小爷我不痛快，就拿你们几个来出气好了。”
说着，落星河拔出了一直背在他身上，用布条裹了剑鞘的长剑。
落星河正要动手，那几个狄奴人也都拔刀出鞘了，这时候，落星河身后却有人大声说了一句狄奴语言。那几个狄奴人一听，全都敛起了浑身的杀气，低眉恭敬的退到了一边，而一直被落星河拉着手腕的陶即闻声，脸色更白了。落星河回过头，看见管卯和羯罗南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落星河眯了眯眼睛，拉着陶即就要走，可陶即却楞在远处似的，怎么也不走。
“陶即？你别怕，这些蛮子虽然长得凶狠，可再狠也没我的剑狠，你只管跟着我走。”落星河说着，陶即却把落星河拉着他的手给放开了，他一直低着头，并没有多在意落星河的话，只是突然之间像是心灰意冷了一样，整个人都没有生气。
落星河看陶即这副显然不相信他的样子，又看了看前后夹着他的狄奴人，说道，“这些狄奴人是不是要挟了你什么，你跟他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星河，我没事，你不需多管。”陶即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落星河简直受不了陶即这般优柔寡断的模样，他本来有气在心这时候对陶即说话声更大了，“你怕什么，有我在！”
这句话把陶即吼得抬起了头，他宁静淡雅的眉眼看着比他高了不少的少年，心里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伤心，但落星河没工夫去解读陶即眼中的复杂，他再次把陶即的手腕拉进了自己的手心里，铿锵只说了一个字，“走！”
这次陶即跟着他走了两步，羯罗南冰冷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陶即，玩耍够了吧，够了的话，就回去了。”
羯罗南的声音冰冷从容，他像是一个胜券在握的猎人，目光看着背影迟疑的人，他知道，他跑不掉，但是他不会忘记警告。
陶即听见羯罗南的声音，看向落星河一直拉着他的手，他抬起脸，看见这位桀骜不羁的少年正低着头困惑不解的看着他。陶即看着那双真像是星河流动的好看眼睛，闷闷不乐的郁结胸怀忽然好像让什么东西给撬开了一条缝，他那些妄想，喜欢，一切不好的东西就大胆的滋生出来。如果给他这最后一个机会，如果真的能遂了自己的夙愿，如果他敢，那么为什么不。
陶即向来软弱安静的眼睛里渐渐坚定，他朝着落星河用力的笑了一笑，然后小声说道，“走吧。”
落星河虽然不知道陶即身上到底藏着什么不愿意说出来的话，但是这一刻他见陶即豁然开朗的微笑也不由得一愣，他点点头拉着陶即就要离去。
在一边的羯罗南看着这一切，他的表情淡淡的，也几乎没有变化过，只是他口气带嘲的对着离开的陶即说了一句，“你真是个傻子，除了我，谁还要你。”
但是陶即没有回头的跟着落星河走了，羯罗南的那句话仿佛没被人听见便显得有些寂寥。
羯罗南没让人干扰落星河和陶即离开，在旁边的管卯虽然见落星河参和却也不好说什么话，到底这是羯罗南个人的私事。
岁末后，南国全国上下的人都在为春祭的事情做准备。这场祭祀是南国最重要的活动，这一天的祭祀关乎到这新一年的收成，当然也有祈福灭灾的意味。
春祭快来临前，一直有往来的各国间都没有事了，南国皇帝忙着新一年的事务也未在举行过宴会，所以突然间，魏国使馆上下更加无所事事了。可是这难得的安宁却更像是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这一天，魏衍还是在使馆里看书消磨时光，张琦陪着他下了几盘棋，难得的，魏衍终于赢了老谋深算的张琦一把，不免感叹道，成天研究的棋谱到底还是派上了一点用处。
张琦在一边说道，“殿下，萧允那边也准备妥当了，加上羯罗南和胡云，春祭或许反杀一局，只是我怕王上会有动作。”
魏衍磨着书页，平静的说道，“也许会吧，但他实在不会想到，我是个命大的人，不过也防一防，他若留了后招，我要是死了，对他来说也算是好事。”
“这些都安排好了，只是，殿下真的要亲自去宗庙里，不让傀儡替着。”
“去看一看又怎么样，我不去，那些鱼儿怎么肯咬勾。再说，我有个老朋友必须得去会一会。”
张琦点头，又说道，“萧允春祭后就要纳妃了，现在消息还没走出去，不过他要立为太子妃的那位正主已经叫我们的人替了。”
魏衍翻着书习惯性的缩起身体，“老师做的事，学生一向都放心，如果出了纰漏，老师自己处理了就是了。”
忽然间，张琦又想起了什么便问道，“怎么不见杨小友呢？”
魏衍笑了笑，“让他去给我买点甜食去了，胡云那巫医开的要委实太苦了，嘴里好久都尝不出味道了。”
张琦看着眼角眉梢都挂了笑意的魏衍，不禁也微笑着说道，“殿下的病实在太过重了，到了南国后也病了几场，那些汤药跟家常便饭一样，我总觉殿下心里苦闷，如今殿下心里有心去吃甜的了，想来心里清明不少。心境清明是好事，那张琦也先告退了。”
张琦走后，魏衍不禁看着一直被自己揣在怀里的糖袋子，心里想着，虽然吃不出味道，但是杨真给他买的，他看着心里乐意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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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都是热闹喧嚣的景象。
落星河比去年又窜高了个子，比陶妍几乎高了两个头，比别人高半截的他走在街道上，就像是一截露出水面的棍子，又细又高，很难让人不注意到。可是进入了南行馆之后，他的个子就显得平淡了，那些生来高大健壮的胡人容貌千姿百态，一下就把落星河给淹没了。
落星河沿着繁华的南行馆走，一直走到一家卖胡人吃喝的酒肆才停下来。那间酒肆的门楣很低，不同于南方方正高大的屋门，落星河得弯着腰低着脑袋才能走进去。落星河弯腰进去之后，在狭小的店铺里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酒肆里的两个人，一个面相白净的中年男人，一个穿着南人衣服的狄奴青年。
落星河面无表情朝着那两人所在走了过去，狄奴青年平静的喝着烧酒，反倒是那个中年那个人看到落星河朝他走过来，儒雅平淡的脸上努力压抑着高兴。
高兴？落星河在两个人面前坐了下来，他抱着胸，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息。看见那个中年男人的时候，他长长的睫羽下阴影又浓重了几分，看起来是满脸的不高兴。
落星河看着旁边的狄奴青年，干巴巴的问中年男人，“不是说了只要你一个人来吗，怎么多来了一个人？”
男人没有在意落星河充满不敬的口气，而是面带笑容温和的对着落星河说道，“星河，你让人给我的信我看了，只是我未曾想到你已经长的这般高大了，你，和你母亲长的相似······”中年男人楞了下神儿，然后又反应了过来，“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和魏太子之流扯上了关系，但是你说的事情也需这位殿下的同意。”
闻言，落星河又看向了在一边沉默不语的狄奴青年，看了一眼后，落星河收回了目光，转而对着中年男人说道，“魏衍说，如果在南国的春祭上，羯罗南肯帮他，那羯罗南兄弟们的爪牙便不为他所忌惮。”
“可是魏国的其他几位殿下也和我说，只要春祭上我帮他除了魏衍，那么我的那些兄弟也不再是我所惧。”狄奴青年放下手中的酒盏，目光如炬看着落星河。
“我只是传信的，不是答话的，这些你犯不着和我说。”落星河冷冰冰的说完后就站了起来，他看向一直紧紧盯着他的中年男人，“既然这面见了，也该答应我了，多的话我不说了。”
话一说完，落星河就要走，可是中年人却有些着急的说道，“你才刚来，星河，我是你的”
“我不认识你，只是受人之托，代人来求你一件事。”落星河将男人的话打断，然后就头也不回的朝着酒肆外走去了。
男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身边的羯罗南说道，“管军师，这就是你那一直挂念的儿子。”
管卯表情复杂，“是，我，亏欠了这个孩子和他的母亲很多，他，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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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卯谢殿下给我这个恩情。”
看着面色感动的管卯，羯罗南说道，“是魏国那几位先和羯罗罕合作谋害诬陷我在先，看来和他们合作还不如同那个病秧子合作靠谱。”
“可是殿下也本来可以静观其变的。”
羯罗南眸光微沉，“静不得了，四下都是龙腾虎跃，我若是什么也不做，怕落于人后，这个魏太子既然要搅和这盘棋局，那我就出点绵薄之力。”
“本来，这魏太子就是魏国那位送来的火线，可不知道怎么的，这根火线柔柔弱弱到如今却被人保护的跟铜头铁骨似的，他恐怕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简不简单，是不是深藏不露，这次春祭就可以看出来了。”话罢，羯罗南将盏中的酒一口饮尽。
看羯罗南站起身来，管卯朝一边的伙计挥手说道，“小哥，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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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星河这么蛮横的走法，撞了不少的人，接二连三的撞着人，他麻木着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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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星河眼睛眯了眯，低头看着面孔淡雅的青年，“陶即。”
“星河，你怎么了，一脸的不高兴。”陶即看见许久不见的落星河显得很高兴，只是看落星河似有苦闷，便关心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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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星河听陶即扭捏的声音，终于打起精神仔细的看向陶即，仔细看后，落星河才发现陶即整个人形容非常憔悴，“太久没见你，你好像瘦了很多，最近师傅也总是提起你总是不着家，也显少和师公来往了，陶即你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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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即摇了摇头，下一刻，落星河却一把拉拉住了他的手腕。落星河太高了，陶即稍微仰起脸去看，他看见少年柔和的轮廓比以往任何映像中都坚毅了许多，那张落拓不羁的面孔在清凌凌的光芒下也在一同的发着光一样，而那双睫羽深重的眼睛看向他时，仿佛是三千世界，一眼就能让他沦陷似的。陶即别过脸，不敢多看落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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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即垂着脸，“星河，今天不行，我改日一定去。”
落星河的眉毛立了起来，“你到底是怎么了，这样婆婆妈妈的，你现在就跟我走！”
落星河用力拉着陶即走了两步，然后他发现四周的人流里忽然走出了几个人拦住了他俩的去路。那几个人穿着南人便服，眉眼却是地道的狄奴，那几个狄奴一见落星河要拉着陶即走，立马就都气势汹汹的围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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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即将落星河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拿开，下一刻，落星河却重新将陶即的手腕紧紧的握在自己手里。陶即抬起脸惊讶的看着落星河，落星河面对着那几个狄奴人桀骜的说道，“好，正好今天小爷我不痛快，就拿你们几个来出气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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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星河正要动手，那几个狄奴人也都拔刀出鞘了，这时候，落星河身后却有人大声说了一句狄奴语言。那几个狄奴人一听，全都敛起了浑身的杀气，低眉恭敬的退到了一边，而一直被落星河拉着手腕的陶即闻声，脸色更白了。落星河回过头，看见管卯和羯罗南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落星河眯了眯眼睛，拉着陶即就要走，可陶即却楞在远处似的，怎么也不走。
“陶即？你别怕，这些蛮子虽然长得凶狠，可再狠也没我的剑狠，你只管跟着我走。”落星河说着，陶即却把落星河拉着他的手给放开了，他一直低着头，并没有多在意落星河的话，只是突然之间像是心灰意冷了一样，整个人都没有生气。
落星河看陶即这副显然不相信他的样子，又看了看前后夹着他的狄奴人，说道，“这些狄奴人是不是要挟了你什么，你跟他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星河，我没事，你不需多管。”陶即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落星河简直受不了陶即这般优柔寡断的模样，他本来有气在心这时候对陶即说话声更大了，“你怕什么，有我在！”
这句话把陶即吼得抬起了头，他宁静淡雅的眉眼看着比他高了不少的少年，心里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伤心，但落星河没工夫去解读陶即眼中的复杂，他再次把陶即的手腕拉进了自己的手心里，铿锵只说了一个字，“走！”
这次陶即跟着他走了两步，羯罗南冰冷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陶即，玩耍够了吧，够了的话，就回去了。”
羯罗南的声音冰冷从容，他像是一个胜券在握的猎人，目光看着背影迟疑的人，他知道，他跑不掉，但是他不会忘记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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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即向来软弱安静的眼睛里渐渐坚定，他朝着落星河用力的笑了一笑，然后小声说道，“走吧。”
落星河虽然不知道陶即身上到底藏着什么不愿意说出来的话，但是这一刻他见陶即豁然开朗的微笑也不由得一愣，他点点头拉着陶即就要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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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陶即没有回头的跟着落星河走了，羯罗南的那句话仿佛没被人听见便显得有些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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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祭快来临前，一直有往来的各国间都没有事了，南国皇帝忙着新一年的事务也未在举行过宴会，所以突然间，魏国使馆上下更加无所事事了。可是这难得的安宁却更像是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这一天，魏衍还是在使馆里看书消磨时光，张琦陪着他下了几盘棋，难得的，魏衍终于赢了老谋深算的张琦一把，不免感叹道，成天研究的棋谱到底还是派上了一点用处。
张琦在一边说道，“殿下，萧允那边也准备妥当了，加上羯罗南和胡云，春祭或许反杀一局，只是我怕王上会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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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安排好了，只是，殿下真的要亲自去宗庙里，不让傀儡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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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琦点头，又说道，“萧允春祭后就要纳妃了，现在消息还没走出去，不过他要立为太子妃的那位正主已经叫我们的人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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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衍笑了笑，“让他去给我买点甜食去了，胡云那巫医开的要委实太苦了，嘴里好久都尝不出味道了。”
张琦看着眼角眉梢都挂了笑意的魏衍，不禁也微笑着说道，“殿下的病实在太过重了，到了南国后也病了几场，那些汤药跟家常便饭一样，我总觉殿下心里苦闷，如今殿下心里有心去吃甜的了，想来心里清明不少。心境清明是好事，那张琦也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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