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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命运的抉择】

  青岗堡的后花园中,男爵和骑士靠着石阶坐着,焦灼的等待是最难熬的,受拜尔斯家族的教育有关,这样看一位神父展示的情况,两人都是第一次。

  “里奥他是不是太慢了?”卡莱尔小声嘀咕,生怕让“舞台”中间的神父听见。

  里奥当然知道好友指的是什么,事实上,他们坐在这里足足有两刻钟了,最难熬的时间已经过去,现在剩下的只有无聊,若不是想亲眼见识一下所谓的,里奥的耐心早就消磨殆尽。

  “别乱说,是一张紫卡,费点时间也算正常情况。”

  虽然嘴上这么说,里奥却发现神父的脸色越来越白,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沟通。

  “唉——”

  卢恩突然叹了口气,冲里奥挤出一丝苦笑,在他漫长的神职生涯中,见过许多信仰动摇的信徒,这种情况很常见,他也曾质疑过神的存在,也问过自己真理到底是什么。

  但这些都是他三十岁之前的妄想,随着信仰的加深,他再也不曾对此产生过怀疑,就在今天,他还在这位拜尔斯男爵身上见到了“神迹”,这无疑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还是这位男爵,现在却告诉他,让他为之付出一切,无数信徒前赴后继的——神之评价,竟只是一个游戏,他知道,从他亲口说出“认输”的那一刻起,已永远离他而去。

  “我我做不到。”卢恩垂下了头。

  虽然有些失望,里奥也能理解神父的心情,他接过卢恩手中的卡牌,“介意我试一下吗?”

  “呃”卢恩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看到男爵的秘密,下意识说道,“没有无法驱动卡牌的,男爵阁下。”

  卡莱尔托起手中的长剑,“男爵大人能用,这把剑就是从卡牌里变出来的!”

  这家伙,别什么都跟外人说啊。

  里奥无奈地在卢恩质疑目光中点点头,但心底对召唤却没太多底气,以他仅有的两次召唤经验来看,他只需要在脑中冥想着卡牌内容,然后就能完成召唤。

  但是他的召唤看起来和神父不太一样,根本不需要所谓的。

  里奥可以确定这具身体原主人没有任何信仰,至于他恩,是有拜过菩萨之类的,但这显然和扯不上关系吧。

  而且他已问过神父,就算在没有阳光的地方使用卡牌,什么也不会发生,更不可能爆炸了。

  “拭目以待。”卢恩站到卡莱尔旁边,等不及要看所谓的是什么了。

  “神父——”卡莱尔突然凑过来,“使用以后会发生什么效果?”

  他看过那张卡,插图里一共就三样,女人以及一只瓦罐颗眼珠,但他刚刚只听到《三姐妹》故事的后半部分,并不了解眼珠与瓦罐的来历,只是单纯地以为,会像一样,变出一个女人

  “看情况,”神父注视着男爵的举动,“如果是新手驱动卡牌,只会召唤出带毒的瓦罐。”

  “假如是你来驱动呢?”卡莱尔往下追问,声音中隐约带着期待。

  卢恩看了一眼卡莱尔,“我不会给露丝抉择的机会,她必须贡献一滴泪水。”

  “啊——快看,”卡莱尔激动地叫起来,“卡牌开始发光了。”

  发光?

  卢恩转头望去,只见金灿灿的阳光下,男爵手中竟然捏着一缕紫光,从他的指缝中向四周绽开,强光令卢恩本能地闭上眼,他根本无法直视那夺目的光辉。

  此刻,在里奥的脑海里,那位名为露丝的女子仿佛活了过来,看到她的一刹那,里奥终于明白神父为什么要用“倔强”来形容——

  那是四条粗大的银制锁链,分别拷着她的四肢,她一头如火般的红发,凌乱地散在额前,唯一露在外面的右眼透着冷漠c嫌恶c鄙夷,种种复杂的情绪融合在一起

  若硬要用一个词来容易的话,那只能是倔强。

  和召唤一样,奇妙难言的感觉再次浮现,里奥体会着这种感觉的同时,意识化作如有实质的手,透过卡牌的那堵无形之墙,像抓长剑一样,抓在露丝的胳膊上,将她从脑海中c卡牌中c囚笼中,用力向外一拽——

  与此同时,露丝似有所感,她竟然张开嘴,露出两颗洁白虎牙,就这么咬了过来。

  “啊呜——”

  贯穿灵魂的痛楚令里奥疯狂甩手,但露丝死死咬住他不放,就像一个轻飘飘地风筝,随着里奥的手臂上下翻飞,只不过因为锁链的存在,她的身体被拉的笔直,手腕与脚踝的伤疤不断裂开,鲜血顺着锁链往下流淌。

  她倔强的眼神中迸发出对自由的渴望!

  “救我!”

  是来自心灵的声音在回荡,同时里奥感到手上的痛楚小了许多,虽然依旧很疼,但不至于让他无法忍受,他控制着手再次伸入无形之墙,沿着卡牌的银制镶边用力一拽,毫不费力地将镶边从卡牌上分离开。

  露丝不敢相信地望着这一切,禁锢灵魂的锁链居然这么简单被解开,她靠近那堵摸不到的墙壁,

  声音都有些颤抖,“你是我的吗?”

  什么鬼,这难道是英灵召唤?!

  荒诞地想法一闪而过,里奥决定暂时不去管她,而是将剩下三个镶边依次取下,犹豫了一下,他冲露丝伸出手,示意她握住。

  “没用的,”少女摇了摇头,“这面墙只有卡牌创造者才能打破,或者某个人愿意立下誓言——成为。

  你能立誓替我完成夙愿吗?”

  这是要签订契约么

  听着少女隐含希冀的声音,里奥忽然发现,少女的眼眸中好像藏着一片波澜大海,冷冽而净澈,看久了会令人情不自禁的陷入其中。

  关于《三姐妹》的故事一遍遍在心底回荡,作为一名穿越者,他从心底同情这位主人公的可怜遭遇,但同情不代表是包庇,每个人都要经历无数次人生抉择,因立场不同对待问题也不同。

  他问自己,露娜真的做出正确抉择吗?

  露丝又真的做错了吗?

  少女一动不动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时间都在为这一刻而停顿——做出抉择的时刻。

  里奥直视着少女澄澈的眼眸,忽然在心底无声地笑了笑,这是属于他的抉择,无关对错,无关善恶,他只想拯救一个可怜的灵魂

  仅此而已。

  于是,两只手相互握在一起,将这个世界c这无形之墙,统统撕裂殆尽!

  露丝仰起头,眼眸逐渐变幻着色彩,最后化为紫宝石的颜色——画面在这刹那定格。

  一张崭新的卡牌展现在里奥的面前。

  这是一张没有镶边c没有宝石的卡牌,插图内的露丝带着倔强,正冲出卡牌之外。

  不知何时改变了名称:

  卡牌描述:妥协也是一种抉择,沉默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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