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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韦恩的烦恼

  哪好了?

  霍格觉得自己有必要问清楚男爵的想法,毕竟以后大家还要相处很久。

  带着这样的想法,霍格开口了,“恕我冒昧,请问您觉的好是指哪个方面?”

  “看我看来,暮光谷是最棒的地方。”

  霍格苦笑两声,看来是他多想了,以男爵的年纪又能懂得什么呢。男爵一定天真地把暮光谷当成了世外桃源,只是对夜晚感到新奇而已。

  不仅是他,贵族都这样,总是喜欢把现实和浪漫扯到一起。

  霍格挖苦地想,等男爵到了那里,连洗澡都成困难的时候,一身海腥味还怎么优雅c怎么从容。

  里奥当然不知道霍格的真实想法,他的注意力又放在了走在队伍前头的矮人身上。

  与很多魔幻小说中的矮人一样,这个世界的矮人也喜欢住在地下,但不同之处在于,他们并不是真的喜欢住在地底,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躲避从不落下的太阳。

  矮人是聪明的生物,他们比人类更早发现地下暗河,身高虽然使他们无法在地上与人类争雄争霸,却使他们在发掘地下通道上占据了天然优势。

  因此人类对矮人有一个生动的形容词——地鼠。

  除此以外,他们也是最优秀的铁匠。阴暗的环境使他们崇拜闪闪发光的东西,他们将金矿铸造成金锭c将宝石打磨成珍宝,和松鼠囤积食物一样来囤积财富。

  也就是说,冶炼金属对矮人来说就和吃饭一样简单,这是矮人的民族象征,更是烙印在骨子里的印记。

  得益于男爵的博闻,这才让里奥对矮人们有了充分的了解,只是他有些想不通,眼前的这帮矮人到底干了什么,才沦落到这步田地。

  三十一位矮人并不全是青壮年,其中甚至还有几个女矮人c儿童,从哪个方面看,他们都不具备威胁性。

  这个问题他早就问过霍格,可是对方却支支吾吾c语焉不详,而这些矮人也个个保持缄默,一副认命的模样。

  远日点时分,也是睡觉的时候,霍格让队伍停在一处村庄附近,组织大家搭起帐篷。

  “前面就是村庄,我们不去借宿吗?”里奥对霍格询问道。

  “这个”霍格犹豫了一下,“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请您将就一下吧。”

  里奥心中一动,索性点破道,“是因为我吗。”

  “您明白就好,”霍格不得不佩服男爵敏锐的观察力,“他们刚刚修好了水井,所以”

  里奥点点头,这算是战争后遗症了,老拜尔斯虽然被绞死,可他做的错事并不会因此而被人淡忘,这是令人难忘的伤疤,哪怕时间都无法抹平。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去村子无疑是自取其辱。

  此后的两天,里奥都是在户外度过,辛苦是辛苦了点,但好在一路平安,而且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认识他这张脸,有几回他甚至和过路人聊的相当融洽,了解战争过后的生活,了解来自底层人民的苦难。

  而听得最多的就是对拜尔斯家族的辱骂,难听的程度简直不堪入耳。

  对此,里奥则无动于衷,遇到特别困难的他还会施以援手,两枚金鹰币足以让一个家庭撑过战争的难关。

  这让一旁的霍格看得瞠目结舌,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他认识的贵族,难道这位男爵接受不了打击,精神失常了?

  “那个玛莎小姐,要不你劝劝男爵吧,有钱也不能这么挥霍吧。”

  霍格知道这位少女是男爵的心腹,让她来说最好不过了。

  “这有什么不对么?”露丝冷淡地反问。

  霍格楞了一下,没想到少女会这么问,“不是对不对的问题,这样做有什么用呢,男爵大人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而且那些拿了他钱的人,甚至都不知道他就是里奥拜尔斯本人。”

  “这不重要。”

  霍格两撇胡子直颤,嘎声问,“那什么才重要?”

  “没人饿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玛丽韦恩有着不输于水手的矫健身手,她能像猴子一样轻松攀上桅杆,胜任船上的任何工作。

  然而这在韦恩看来并不是好事,他更希望女儿能像邻家女孩一样,在“狭海走廊”上摇摇橹,撒撒网,平安地度过这一生。

  但这些也只是妄想罢了,在『铁茄号』上长大的玛丽,可以说是在男人堆里长大的,在同龄女孩还没学会游泳时,她就已经随自己遨游过大海,见识过巨浪的雄伟。

  成长环境的不同,让她更像一个假小子。

  韦恩自己也不懂应该怎么教育女儿,他的妻子生下玛丽后便撒手人寰,只留下他们父女俩相依为命。

  随着玛丽逐渐长大,她也彻底摆脱了“女人”这个词。从仪容到谈吐,都给人一种利落感,以至于陌生人常常以为这是韦恩的儿子。

  而最让韦恩感到无奈的是,由于玛丽对男人太熟悉了,所以对男人不抱有任何幻想。在争吵几次之后,韦恩也就断了为女儿找一个女婿的想法。

  “父亲,‘货物’是不是快到了?”

  玛丽摆弄着一把尖匕首,正在擦拭手柄上的花纹。

  “应该就这两天吧,”韦恩看出女儿的不安,“怎么了?你倒是头一回关心这个,多休息两天不好么。”

  “哦。”

  玛丽心不在焉地答应一声,不再说话。

  “和我说说吧,”韦恩挨着她坐下,“你看起来心事重重,有些事说出来会比较好。”

  “我我说了以后,你得保证不能生气!”

  “嗯?”韦恩觉出不对,这不像是女儿会说的话,“我保证不会生气,不过前提得是你没有做坏事。”

  “坏事,”玛丽小声嘟囔着,表情有些迷茫,“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做了一件坏事。”

  “呵呵,”韦恩松了口气,溺爱地看着女儿,“你还太年轻了,适当的时候要学会依靠。任何事都有两面性,好坏要看怎么评判,说不定你觉得做错的事,在别人看来反而是对的。只要问心无愧,那就勇敢去做,别忘了还有我在背后支持你。”

  “唔那我可就说了,”架不住父亲殷切的目光,玛丽只好缓缓开口,“其实这件事要从上个月我在瑞莎女士的宴会上说起——”

  “等等,瑞莎是那位伯爵的女儿吧,你怎么会和她扯上交情?”韦恩忽然发现他一点都不了解女儿平时的生活。

  “没错,她比我小两岁,所以我们很谈得来。”

  “然后呢?”

  “当然我喝的有些醉,好像稀里糊涂答应了她”

  她说到这儿,罕见地脸红了一下。

  韦恩还从没看见女儿这幅神态,忍不住催促道,“答应了什么?”

  “哎呀,还是不说了!”

  玛丽感觉自己慌的要死,匆匆将匕首别在后腰,飞一样逃出了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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