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6)

  约莫傍晚时分，日军步兵分队开始向龙虎台国军阵地发起冲锋，守御在地下据点的国军指战员受损甚微，当下将仇恨凝聚在枪口上，手中的德国武器不断发射出连串子弹，在阵地上空交织成密集火网

  日军步兵战术动作熟练规范，利用复杂地形匍匐前进，不时地躲避在石头树木后面举枪射击，枪法甚准；幸而国军指战员藏身于地下工事内，受损不大

  日军数次发起冲锋均无进展，受损甚多至天黑时分日军方停止进攻

  深夜，守军第89师529团长官亲自率领援军乘夜色掩护摸上龙虎台阵地；此时远处的群山早已隐没在夜色里，周围一片黑暗

  头顶上又高又蓝的天空稀疏地缀着暗淡的星辰，远近各处时时扯着鬼睐眼似的火闪，空气中充满令人窒息的焦臭味，偶有金铃子一类的草虫的咝咝的叫声，但声音是那样的细弱c遥远；整个天空好像一个巨大的包袱，严严实实地罩着大地，压抑得让人无法呼吸

  众人摸索着前进，绕过地上横七竖八躺卧着的死尸；借着微弱的光亮，勉强能辨别出大都为较为完整的日军的尸体

  待接近岗上时，经过很大的努力方能看得出早先构筑的工事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满地是坑坑洼洼的弹坑，残缺不全的人体碎块散布其间；仅能发现唯一的一个人，断了一条腿，背靠着坍塌了的堡垒的内墙，满面干涸的血迹，早已死去多时

  山间起了雾，薄薄的雾把死一样寂静的坡岗笼罩着，本来就寂静的周围环境让雾那么一盖，变得十分神秘，可怕。

  忽然从地下闪出一连串火舌；带队的长官听出是德式武器所发射，急忙高喊道：＂我们是自己人，别开枪＂

  不久后从地下工事走出来十余人，相互确认身份之后，他们之中突然有人抽泣起来；虽然只是相隔一日，却有宛若相隔一世的感觉

  其后陆续有士兵从相邻的地下防御工事走出来，经带队的长官清点：虽然其中大多数带伤，却全部安然无恙

  ＂人生百年，终须一死，男儿报国，此其时矣！我们均愿为国而死。＂带队的长官领着众人振臂高呼口号

  翌日，汤恩伯偕参谋长刚吃过早饭，桌子上的电话机骤然狂响不停，侍从刚拿起话筒，就听到电话里传出焦急的声音：＂报告：南口东部虎峪村遭到日军袭击；敌军炮火猛烈，此刻我军正在与敌军激战中＂

  此时桌子上的另一部电话机又骤然响起，侍从拿起电话，话筒里传来急速的声音说：＂报告：日军第十一混成旅团一部在虎峪村东部之德胜口与中国守军接火，守军讫今死战不退＂

  汤恩伯不觉脱口说：＂看来敌军必然展开全线进攻，依我看，日军的进攻重点必然尚在南口＂

  话音刚落，已有一名侍从急步而前，说：＂报告汤总指挥：南口急电：日军今晨以飞机大炮连续轰击龙虎台阵地，详情待报＂

  参谋长闻言转头对汤恩伯说：＂龙虎台阵地经昨天整日激战，守军颇有伤亡；卑职恳请前往察看详情＂

  汤恩伯微微点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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