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有成命》正文 第四章 归家
耽搁了这一通,明岚与炎七纵马返家之时,已至晡时。炎小七这会儿老实的紧,十分谄媚地说:“那等小民,你若不喜打杀便是,何必哽在心里,还有谁能冒犯白塔明姬?”
明岚似笑非笑:“今上行仁政。再说那些可非寻常黔首,姜齐氏以商起家,积累至今虽非权贵但也远非常人可比,何况仲叔善酿,于王上处也是有几分情面。连那姜玉,你道姜齐氏那么多女儿,为何独独给她赐名?这女子如此眼力瞧得出我身份,又如此心性敢谋到这里,必是料准了我不会把她怎样,假以时日想必不会落于人后。”
“那又如何?”炎七似是不屑:“家族非天赐之族。至于王上,白塔不干政,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炎七公子才敢拿着我的界石在王都青龙大街,不顾百姓生死当众比武?炎公子是不是觉得把我拖下水可以不用受罚?”
炎七即使隔着幕离,也能想象到少女半眯双眸、唇抿成一线的冷笑。
“难道火族炎氏已经骄傲到可以蔑视王威?想必再被逐出四族七宗也无所谓了?”
少年张嘴想要反驳,但明岚根本不给机会。
“再则我明氏虽不干政,但守的是全天下的界,若百姓皆为蝼蚁,所谓的天赐之族、白塔又有什么意义?我们能处于万人之上,脚下难道不是万千百姓铺垫?炎小七,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你没有天赋、又未投生于钟鸣鼎食之族,届时你当如何?”
炎七感觉这话有些问题,但他不知到底是哪里的问题,于是只能摆出一副默认的样子。
他自小便与明岚相识,阴差阳错入得白塔传人眼缘,也因此他父亲在兄长身上的注意力才施舍于他几分。这女子于己,不单单是至交,更像是长辈恩师。炎七的天赋在强悍的火族,只算中上,能达到如今的水平,明岚教他良多。
所以即使他不一定觉得明岚说的完全对,但还是心服口服,“阿岚,我知道错了。”少年故意扬起一双圆乎乎水茫茫地大眼。
明岚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你已经十五了,装可怜也没用。”
“稍后便回去找你父亲,让他明日带你入宫请罪。”
“找我父!?——”少年一阵哀呼。
“不然,我带你请罪?”
少女语气淡淡,却惊得炎七汗毛都炸了起来,连连摆手。
“话说,今日玄氏入都,你们火族也是时候要回来了吧。”明岚向着南方望去,只见一群不知何名的鸟,嬉闹着,扑棱着,往远处飞去。
“大哥发来的信件,说是今日就入南交。”
“恩。”明岚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又缓缓问道:“你与那玄氏公子有旧?”
一提到这个,炎七整个人似乎都鲜亮起来,他兴奋地朝明岚比划道:“两年前的事儿啦,不过阿岚当年一直在白塔闭关倒是不知。”
“哦?”
祁蒙山脉,蔓延在整个八荒北界,中部靠近幽都,西边与无尽沼泽相交,再往西南去便是四族七族之中的魑魅一族的主城——邺城。在大陆西北界,因着无尽与祁蒙之故,最为恶劣险要,千万年来皆为流放之地。
经得住此处交替的极冷和极热而存活下来的只有十之一二,余下又经过厮杀掠夺,能在这里生存下来的人无一不是意志和力量都十分强悍的存在。也因此,此地渐渐便被杀人掳掠、穷凶极恶之辈所占据,而渐渐形成一个脱离王权与四族七宗范围外的势力——黑泽城。
“两年前黑泽的一小股势力曾向东侵扰北地,很是给冰族带些麻烦,我五叔带乾位军支援玄氏,当时我因着无聊私自便跑去了北地,五叔一向比较宠我,就将我安排在军营里,这便与阿凤认识了,阿岚你知我本性的,看到厉害的人不自觉就想比斗一番……因为这事儿,回来后被父亲罚的好惨,心想如果告诉你肯定还得挨骂,所以我就没提……”
炎七一副现在我主动承认错误,看我这么老实阿岚放过我吧的表情。
若不是骑着马,明岚真想不客气地敲敲这人脑门。
“冰族怎么会连区区一些鸡鸣狗盗之辈都对付不了?竟然还要求助于中央军?”明岚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再为难一个小傻瓜,便转移话题道。
“我也挺纳闷的,”炎七一脸庆幸又谄媚,“记得当年所见,阿凤堂堂玄氏大公子,据说少族长之位是上一任冰族族长钦定,不应当如我大哥一般,身边围绕的都是一族精英吗?但那会儿冰族一队真真全是些稀松平常之人。我五叔还道,当年冰刀霜刃般的玄氏终究没落了……”
“那当年你和他交手觉得他天赋如何?”
炎七坦诚道:“比我好一些,但远不如我哥。”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但刚刚交手,我觉得他对付我绰绰有余,恩——”他皱着眉想了想,“应该还留有很大余地,不知对上我哥会怎样。”
明岚瞥了一眼旁边陷入思索的炎小七,这位打架狂人果真直觉敏锐,怪不得都说傻人有傻福。就是不知那位玄子都偏为何要在这傻人面前藏拙?可是也不该啊,若是藏拙今日为何又好大的排场,莫非是另有隐情?她越想越觉得有趣,反倒对玄氏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这些话她自是不会说给炎七听,这个傻孩子一直觉得自己能得家族看重是因她之故。但他可能不知,在这繁杂纷扰又暗潮涌动的潋滟城,一份单纯有多难能可贵,更可贵的是炎七虽然单纯但并不蠢,这才是他让人喜欢的原因。这样的性子,想必就算是不知深浅的玄凤,应该也不讨厌吧。
殷公馆因着明氏的关系,跻身于威武巷之中与炎氏宅邸毗邻。明岚的父亲,殷萃,总领西、南方位兑、坤、离三军,乃国中三位王上亲封的大将军之一,号平西大将军。
更为传奇的是,他是至今为止未怀天赋而得如此高位之人,虽则因着明氏得以封公,但平西军威名朝野尽知,殷大将军更是被王上笑称为‘少不得将军’。
明岚对父亲的印象总是停留于一身黑色衣裳,明晃晃的盔甲泛出摄人的冷光,那人高大挺拔的背影和他不苟言笑、抿成一线的薄唇。在自己和安奴身上,似乎从来找不出让他视线停留一瞬的地方。
大概也唯有母亲,整个潋滟城最最温柔美丽的女人才能看得出这人的心吧。
正想到此处,便见得母亲身边的使女桃笑着迎了上来:“女郎终于归家了,夫人可一直念着您呢。”
明岚回了一礼道:“劳动阿嬷了,母亲今日身体可好?”
桃微微一笑,与明岚母亲三分神似,“夫人还是老样子,最近转暖、风光昳丽,她坐不住想游春,却奈何吹不得风,正闷着呢。”
“可好我归家,近日便带着母亲安奴游春,了得她这桩心事。”
两人说说笑笑间便穿过几座游廊画栋,到得内院一座堂屋来,堂屋上书一匾,散散漫漫的笔画,自提‘闲云居’。
那屋前檐下,正站着一云鬟鬓影、衣袂飘摇的宫装丽人,她瞧见人来,远远地笑着,被暖暖的夕阳一映便镀上了及其华丽的金光,恍若神仙妃子。
明岚加快了脚步迎上,桃一脸抱怨道:“夫人怎么又出来了,巫医不是叮嘱过不能见风吗?”
女人笑着,带三分自得的调皮:“阿桃不知,可是这风把我家欢喜送回来的,我哪能不吹呢?”
明岚行过礼,微微无奈:“母亲总爱逗弄阿嬷。”又探头问道:“安奴何在?”
妇人美目轻扬,略圆的杏核眼水光潋滟,那眼神里好似带着无边的控诉:“唉,人都说女儿贴心,怎地我的小欢喜一点都不关心我,反倒时时都念着弟弟呢?”
明岚无奈,刚想开口回话,那边厢便传来一句:“母亲、阿姐。”
来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他身量修长纤弱似有不足,面色也较旁人白上几分,那双波光流转的杏核眼、浓淡得当的柳叶眉和形状姣好的粉白色的唇,与美妇有八分相似。
少年一身杏色袍裳,映得脸上带着三分暖意,他含笑望着看向自己的几个女人,眉眼弯弯下琥珀色的眼眸深处却好似不生波澜。
云姬心下一叹,但依旧带着点撒娇地语气笑盈盈地上前拉过少年的手:“安奴怎么过来了?你阿姐刚刚一直问你呢,把我这个母亲倒是忘到了一边!”
“母亲,”明岚笑盈盈地看着云姬,“欢喜哪敢把你忘在一边,实是今日有件天大的喜事忍不住赶紧告诉安奴。”
“何事如此欢喜?”这下云姬也好奇了,在场之人无不带着问询。偏偏那少年,仍旧悠然平淡,仿若此事于己毫不相关。
“安奴的身体可以用太清金液之华重塑经脉,届时他就可以和我一样修炼天赋,身体也不会再如现今般孱弱啦!”明岚语气带着十足的激动。
她与安奴是一母同胞的龙凤胎,双胞胎于母体之中总会由于养分吸收不均衡而使得一弱一强,也因此本该由安奴继承的白塔之位也因得他虽身怀天赋奈何经脉淤堵脆弱而不得不令外公转而选择自己。
再加之母亲自生产后伤了元气,本就体弱的她更弱不禁风,明岚在家时,反倒是她来宽慰母亲,照管亲弟。即使这阿弟自小就早熟聪慧,她也总放心不下。
听到这个消息,云姬脸上溢出一抹宽心的笑,转而她又蹙眉问道:“天下间凡宝物皆难得,就算我们知道这太清金液之华,又该如何得来呢?”
“母亲尽管宽心,外公此次让我归家,便是为着这件事,只要我能夺得春晖堂魁首,便可得此至宝。再者,即使旁人拿冠,这也是有通融之地的。”
云姬听罢,欣慰至极:“如此也算了了我一件心事。”
众人皆欢欣鼓舞,唯独杏衫少年,杨着唇角,眼中仍幽深平淡。好似世上诸多事,皆与己无关。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明岚似笑非笑:“今上行仁政。再说那些可非寻常黔首,姜齐氏以商起家,积累至今虽非权贵但也远非常人可比,何况仲叔善酿,于王上处也是有几分情面。连那姜玉,你道姜齐氏那么多女儿,为何独独给她赐名?这女子如此眼力瞧得出我身份,又如此心性敢谋到这里,必是料准了我不会把她怎样,假以时日想必不会落于人后。”
“那又如何?”炎七似是不屑:“家族非天赐之族。至于王上,白塔不干政,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炎七公子才敢拿着我的界石在王都青龙大街,不顾百姓生死当众比武?炎公子是不是觉得把我拖下水可以不用受罚?”
炎七即使隔着幕离,也能想象到少女半眯双眸、唇抿成一线的冷笑。
“难道火族炎氏已经骄傲到可以蔑视王威?想必再被逐出四族七宗也无所谓了?”
少年张嘴想要反驳,但明岚根本不给机会。
“再则我明氏虽不干政,但守的是全天下的界,若百姓皆为蝼蚁,所谓的天赐之族、白塔又有什么意义?我们能处于万人之上,脚下难道不是万千百姓铺垫?炎小七,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你没有天赋、又未投生于钟鸣鼎食之族,届时你当如何?”
炎七感觉这话有些问题,但他不知到底是哪里的问题,于是只能摆出一副默认的样子。
他自小便与明岚相识,阴差阳错入得白塔传人眼缘,也因此他父亲在兄长身上的注意力才施舍于他几分。这女子于己,不单单是至交,更像是长辈恩师。炎七的天赋在强悍的火族,只算中上,能达到如今的水平,明岚教他良多。
所以即使他不一定觉得明岚说的完全对,但还是心服口服,“阿岚,我知道错了。”少年故意扬起一双圆乎乎水茫茫地大眼。
明岚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你已经十五了,装可怜也没用。”
“稍后便回去找你父亲,让他明日带你入宫请罪。”
“找我父!?——”少年一阵哀呼。
“不然,我带你请罪?”
少女语气淡淡,却惊得炎七汗毛都炸了起来,连连摆手。
“话说,今日玄氏入都,你们火族也是时候要回来了吧。”明岚向着南方望去,只见一群不知何名的鸟,嬉闹着,扑棱着,往远处飞去。
“大哥发来的信件,说是今日就入南交。”
“恩。”明岚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又缓缓问道:“你与那玄氏公子有旧?”
一提到这个,炎七整个人似乎都鲜亮起来,他兴奋地朝明岚比划道:“两年前的事儿啦,不过阿岚当年一直在白塔闭关倒是不知。”
“哦?”
祁蒙山脉,蔓延在整个八荒北界,中部靠近幽都,西边与无尽沼泽相交,再往西南去便是四族七族之中的魑魅一族的主城——邺城。在大陆西北界,因着无尽与祁蒙之故,最为恶劣险要,千万年来皆为流放之地。
经得住此处交替的极冷和极热而存活下来的只有十之一二,余下又经过厮杀掠夺,能在这里生存下来的人无一不是意志和力量都十分强悍的存在。也因此,此地渐渐便被杀人掳掠、穷凶极恶之辈所占据,而渐渐形成一个脱离王权与四族七宗范围外的势力——黑泽城。
“两年前黑泽的一小股势力曾向东侵扰北地,很是给冰族带些麻烦,我五叔带乾位军支援玄氏,当时我因着无聊私自便跑去了北地,五叔一向比较宠我,就将我安排在军营里,这便与阿凤认识了,阿岚你知我本性的,看到厉害的人不自觉就想比斗一番……因为这事儿,回来后被父亲罚的好惨,心想如果告诉你肯定还得挨骂,所以我就没提……”
炎七一副现在我主动承认错误,看我这么老实阿岚放过我吧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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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族怎么会连区区一些鸡鸣狗盗之辈都对付不了?竟然还要求助于中央军?”明岚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再为难一个小傻瓜,便转移话题道。
“我也挺纳闷的,”炎七一脸庆幸又谄媚,“记得当年所见,阿凤堂堂玄氏大公子,据说少族长之位是上一任冰族族长钦定,不应当如我大哥一般,身边围绕的都是一族精英吗?但那会儿冰族一队真真全是些稀松平常之人。我五叔还道,当年冰刀霜刃般的玄氏终究没落了……”
“那当年你和他交手觉得他天赋如何?”
炎七坦诚道:“比我好一些,但远不如我哥。”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但刚刚交手,我觉得他对付我绰绰有余,恩——”他皱着眉想了想,“应该还留有很大余地,不知对上我哥会怎样。”
明岚瞥了一眼旁边陷入思索的炎小七,这位打架狂人果真直觉敏锐,怪不得都说傻人有傻福。就是不知那位玄子都偏为何要在这傻人面前藏拙?可是也不该啊,若是藏拙今日为何又好大的排场,莫非是另有隐情?她越想越觉得有趣,反倒对玄氏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这些话她自是不会说给炎七听,这个傻孩子一直觉得自己能得家族看重是因她之故。但他可能不知,在这繁杂纷扰又暗潮涌动的潋滟城,一份单纯有多难能可贵,更可贵的是炎七虽然单纯但并不蠢,这才是他让人喜欢的原因。这样的性子,想必就算是不知深浅的玄凤,应该也不讨厌吧。
殷公馆因着明氏的关系,跻身于威武巷之中与炎氏宅邸毗邻。明岚的父亲,殷萃,总领西、南方位兑、坤、离三军,乃国中三位王上亲封的大将军之一,号平西大将军。
更为传奇的是,他是至今为止未怀天赋而得如此高位之人,虽则因着明氏得以封公,但平西军威名朝野尽知,殷大将军更是被王上笑称为‘少不得将军’。
明岚对父亲的印象总是停留于一身黑色衣裳,明晃晃的盔甲泛出摄人的冷光,那人高大挺拔的背影和他不苟言笑、抿成一线的薄唇。在自己和安奴身上,似乎从来找不出让他视线停留一瞬的地方。
大概也唯有母亲,整个潋滟城最最温柔美丽的女人才能看得出这人的心吧。
正想到此处,便见得母亲身边的使女桃笑着迎了上来:“女郎终于归家了,夫人可一直念着您呢。”
明岚回了一礼道:“劳动阿嬷了,母亲今日身体可好?”
桃微微一笑,与明岚母亲三分神似,“夫人还是老样子,最近转暖、风光昳丽,她坐不住想游春,却奈何吹不得风,正闷着呢。”
“可好我归家,近日便带着母亲安奴游春,了得她这桩心事。”
两人说说笑笑间便穿过几座游廊画栋,到得内院一座堂屋来,堂屋上书一匾,散散漫漫的笔画,自提‘闲云居’。
那屋前檐下,正站着一云鬟鬓影、衣袂飘摇的宫装丽人,她瞧见人来,远远地笑着,被暖暖的夕阳一映便镀上了及其华丽的金光,恍若神仙妃子。
明岚加快了脚步迎上,桃一脸抱怨道:“夫人怎么又出来了,巫医不是叮嘱过不能见风吗?”
女人笑着,带三分自得的调皮:“阿桃不知,可是这风把我家欢喜送回来的,我哪能不吹呢?”
明岚行过礼,微微无奈:“母亲总爱逗弄阿嬷。”又探头问道:“安奴何在?”
妇人美目轻扬,略圆的杏核眼水光潋滟,那眼神里好似带着无边的控诉:“唉,人都说女儿贴心,怎地我的小欢喜一点都不关心我,反倒时时都念着弟弟呢?”
明岚无奈,刚想开口回话,那边厢便传来一句:“母亲、阿姐。”
来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他身量修长纤弱似有不足,面色也较旁人白上几分,那双波光流转的杏核眼、浓淡得当的柳叶眉和形状姣好的粉白色的唇,与美妇有八分相似。
少年一身杏色袍裳,映得脸上带着三分暖意,他含笑望着看向自己的几个女人,眉眼弯弯下琥珀色的眼眸深处却好似不生波澜。
云姬心下一叹,但依旧带着点撒娇地语气笑盈盈地上前拉过少年的手:“安奴怎么过来了?你阿姐刚刚一直问你呢,把我这个母亲倒是忘到了一边!”
“母亲,”明岚笑盈盈地看着云姬,“欢喜哪敢把你忘在一边,实是今日有件天大的喜事忍不住赶紧告诉安奴。”
“何事如此欢喜?”这下云姬也好奇了,在场之人无不带着问询。偏偏那少年,仍旧悠然平淡,仿若此事于己毫不相关。
“安奴的身体可以用太清金液之华重塑经脉,届时他就可以和我一样修炼天赋,身体也不会再如现今般孱弱啦!”明岚语气带着十足的激动。
她与安奴是一母同胞的龙凤胎,双胞胎于母体之中总会由于养分吸收不均衡而使得一弱一强,也因此本该由安奴继承的白塔之位也因得他虽身怀天赋奈何经脉淤堵脆弱而不得不令外公转而选择自己。
再加之母亲自生产后伤了元气,本就体弱的她更弱不禁风,明岚在家时,反倒是她来宽慰母亲,照管亲弟。即使这阿弟自小就早熟聪慧,她也总放心不下。
听到这个消息,云姬脸上溢出一抹宽心的笑,转而她又蹙眉问道:“天下间凡宝物皆难得,就算我们知道这太清金液之华,又该如何得来呢?”
“母亲尽管宽心,外公此次让我归家,便是为着这件事,只要我能夺得春晖堂魁首,便可得此至宝。再者,即使旁人拿冠,这也是有通融之地的。”
云姬听罢,欣慰至极:“如此也算了了我一件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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