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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他们都是我的全世界

  房间宽敞而昏暗,一张占据半个房间的大床和一些简单桌椅构成了屋内所有的陈设。

  “我发现让你跟着就是个累赘。”

  “后悔?晚了,你倒是把我送回去啊。”

  “没得选,你就不能将就一晚?”

  “不行,这可涉及本小姐的清誉。”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又没说我要睡在这儿。”轻轻坐下,我看到晓黎的俏脸绯红一片,如同含苞待放的莲:“你不是说你不怕我么?”

  “当然,再说你也不一定打得过我啊。我应该比你大一个月,你还要叫我声姐姐呢。”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我锋利的看向她,灼灼的目光又突然黯淡:“不过你怕我也是对的,毕竟陈曦和夜殇”

  然后我看到晓黎收敛了笑容,很认真地看着我:“枫,没事的。他们都是你生命中的过客。只有我,我会一直陪你走下去。”

  我的眼眶里面突然温热无比,然后我的骨子里边爆发出一股凉意,我鼓起全身的力气,深深地看向晓黎:“不,你错了,他们都是我的全世界。”

  我笔直地站起,夺门而出:“晚安。”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走在天释城的花园里,当我看向路边间或的木头长椅时,我仿佛看到陈曦正坐在上面微微地笑,而当我抬头看到满天不知道名字的高大灌木时,我的耳边就又萦绕起悲哀绵长的笛声。

  一夜无话。

  返回客栈的时候阳光已经占据了半张床位,房间里黑白分明,我看到晓黎好看的眉微微皱起,琼鼻轻颤,慵懒动人。

  我轻轻弯腰,亲吻她的眉毛,试图将它抚平,一触即逝。

  恰好晓黎醒来,我看到她扑闪着两只大眼睛轻轻地问我:“枫,你在干嘛。”

  “你先洗漱一下,我在门口等你,别让我等太久。”

  “枫,你看这件怎么样。”

  那是一件深蓝色礼服,而里面的晓黎,就像一个大太阳,全世界的容光仿佛也不及一人。

  “你自己挑。”

  “自己挑就自己挑。”

  晓黎很有兴致地把红黄蓝绿紫各色各式都试了个遍,终于,在她换上一套蓬松的绿色礼服时,我抬起了头:“晓黎。”

  “嗯?”

  “你真美。”

  “你说什么?”

  “”

  “再说一遍嘛。”

  “我说,这件礼服很适合你,就这件吧。”

  “不是这句,上一句,三个字的。”

  “可我就说了这句。”

  “”

  我也给自己包了一件幻术锦衣,而晓黎则站在我身边,宛如芙蓉出绿波,亭亭玉立。

  “我后悔了,不该给你挑这一件”

  “为什么?”

  “红配绿,赛什么来着。”

  那是城中心最高档的一家服装店,坐落在光凤和暗凤两个大拍卖行之间,路两边来往着一些穿丝戴绸的行人。在那儿,我第一次认识瞳薇,在光凤拍行的前厅,蹲在角落身穿一身褴褛布衣的她大概在来往的有钱人眼里跟地面上的一盆脏水没什么区别,就像一只被抛弃在鹅群里的丑小鸭,跟她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

  我从身上掏出半锭白银,轻轻放在她身前,瞳微看向我,而她的瞳仁是妖艳的红色:“谢谢。”

  “这几天看到那么多也不见你好心,那可是半锭,一个普通家庭生活半年都够了,她这钱赚的可真容易。”晓黎轻吸翘鼻。

  “她让我想起了吴未。”

  “”

  “我第一次见到吴未时,也是在这样的角落里,同样的眼神。”

  “对不起。我不该小心眼儿,只是听说你特别喜欢红色。”

  “没事,都过去了。只是不知道吴未现在怎么样了”

  “你们一定还会再见的,枫。”

  “但愿吧跟我来”

  “去哪?诶等等。”

  “天字号北厅贵宾出价黄金两锭。”

  “天字号东厅出价黄金三锭。”

  “天字号北厅出价五锭。”

  “天字号北厅出价黄金十锭”

  天字号东厅,一个凤冠霞帔地少女秀美微皱,在她两边的几个锦袍幻术师立刻噤声,一动不动,生怕引起少女的注意触其怒须。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开口:“长公主大人,我们还要加价么?”

  “不必了。”女子端起面前的茶水轻抿了一口:“你一会儿去帮我拿来就是了,人可以留着,毕竟以后若是随便的宵小之辈都敢抢皇室的东西,这长幼尊卑岂不是乱了?”

  “这夕凤钗和君子佩可是有东佩西钗之名的稀世珍宝,还有没有更高的了?”

  “三二一,成交。”

  “下一件拍品,八阳方樽。”

  天字号北厅,两个侍从装扮纯白色手套的男子恭敬地端着一个铺绒托盘。

  “晓黎,坐过来。”

  “我自己来吧。”

  “坐过来。”

  晓黎坐在我旁边,双手死死的贴在膝盖上,美目轻合。

  我回忆起小时候看到阿姨给佳洺盘发的样子,小心地把凤钗插入晓黎浓密的发里。

  “你就不想说点儿什么?”晓黎轻轻的对我笑。

  “你到底想要我说什么。”我也轻轻地笑。

  夕阳的光在天释城里荡成一圈一圈白金色,璀璨夺目,我和晓黎回到驿站的时候,太阳已经很薄很薄。

  “伙计,结账。”

  “加上茶水早餐,一共是二两白银。客官不再多住两天?”

  摸摸衣袖,我一惊,钱袋不见了,一起消失的还有夜殇留下的玉笛,玉笛里面的储物空间藏着我们阔绰的资本。

  那男子似是看出了我的窘迫,脸色一变:“没钱?”

  然后我看到掌柜的汉子撑起雄壮的身体,用贪婪而轻蔑的眼神看向陈曦和我:“这衣服多少钱涂的?装阔绰的小杂种,又穷又贱。”

  然后靠门一桌几个腰宽背阔的汉子大步流星靠过来,两个分别按住晓黎的香肩,另外两个则按住我。

  然后我就听到掌柜傲慢而随意的声音:“把那个男的给我扔出去。”

  两个地痞见我纹丝不动,从角落里抄起一把斧头冲我的面门砸过来。

  那天,他们都被我杀了,我让两颗种子在他们的身体里发芽,又用催生魔法使它们立刻长成两棵苍天大树,冲破了龙悦客栈的房檐,也撑破了她们的身体。

  他们的血四溅开来,吓走了馆里所有的客人们,而那颗树却在血泊里长得格外茁壮。

  我恐惧地望向被吓退的地痞松开的晓黎。那是我第二次杀人,我并不是恐惧自己杀了两个罪有应得的人,只是在我杀死他们的时候,我的心里居然没有太多的悲伤。

  从外面突然闯进来三个幻术师:“谁人胆敢在天释城商区施展幻术,给我拿下。”

  而此时屋里的人中,只有我穿着红色的幻术锦衣。

  晓黎惊慌地望向我:“怎么办?”

  “不能被他们抓住。”

  然后我看到坐在大厅角落里一个穿着破损绸衣的青年放下手里的酒壶,撑着晃动的身子走到我身前:“幻术是我用的,别为难这位小兄弟。”

  说着青年从腰间摸出一个木质令牌,在三个幻术师面前晃了晃,我清楚的看到那三个幻术师眼中诡异的惊惧,齐声跪倒在地:“属下打搅,还望恕罪。”

  青年笑着望向我,他身上绸衣的领子不修边幅地敞开,笑容放荡而邪气:“我叫城南,是个赌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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