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满瑕疵》正文 第四章 明明灭灭的希望
翟影第三次总结出那句犹如梦魇的话：“你回不去了。”
枯默默想哭都哭不出来了。“他们在我面前把希望来来回回覆灭了三遍！三遍！果然是坏人！”
尾拂羽见枯默默头顶阴霾，沮丧得跟命不久矣似的，只能拉下脸皮道：“贸然把你带来这里是我的不对，所以我会保护好你的安危，直到寿终正寝，这间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反正你们人类的寿命极短……”
枯默默无力的垂了垂腰，与水平面成四十五度，双手耷拉着，默槽：“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不说最后一句我还可以接受。现在？一把刀扎心口，噗——吐血。”
尾拂羽又恍然伸出食指晃了晃：“哦，古时候人类可以修仙，你若能达到相当于至高期的强度说不定就可以自己破开空间壁垒回去了。”
枯默默没有表态，保持姿势等下文。直觉告诉她会有下文的，毕竟前面三次不是白经历的。
接着下文真的来了。
尾拂羽继续道：“不过没有留下你们人类修行的书籍，你只能自己摸索了。”
枯默默上半身完全无力的垂了下去，心叹：“我就知道……第四次！学习无神论十八载，脑海里只有孔孟牛顿伽利略元素周期表英文字母，小说里主角还有奇遇金手指和智慧，我有什么？难道我坐下来打坐就可以感应天地灵气？明显不可能嘛！普通人哪来的灵根和悟性？至少也要有个师父指导啊！总比抓瞎好吧！”
枯默默越想越绝望，“学习不行，体育不行，人际交往更不行，感觉自己什么都不行，仿佛所有路径都被堵住了，没有一点特长。”
尾拂羽看到这样的枯默默反而忍不住笑了，想了想道：“古言道，天无绝人之路，你可以试着从我们的修行方法中找到窍门。”
枯默默晃晃悠悠伸起左手平伸成掌，求饶道：“别！求你别再给我点亮一盏灯，转眼就掐灭了好吗？”
尾拂羽依言摆手：“好好好，我不说了，你要留在这里首先得把你那身古怪的装束换了。”说着，转身欲走，迈了一步后回头嘱咐：“翟影，你带她去找织娘，让织娘给她裁几套衣服，如果她有什么问题，你和白戾先帮她解决，我去静一静。”
枯默默撑起身来，忍不住嘀咕：“该静一静的不应是我吗？”
翟影很负责的回道：“老大带错了人，心上人还在另一个世界，而且你和老大的心上人可能是母女关系这件事对老大的打击犹甚，故需养情伤。”
翟影话毕，白戾突然眼冒金光地窜到枯默默眼前，搓手道：“老大终于说话带上我了，不易啊！来来来跟我来，我带你去织娘那儿，路上有什么问题尽管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哦对了，我姓白，名戾，白色的白，戾气的戾，你不用害怕，我为人很随和的，一点戾气也没有。你叫什么名字？”
枯默默听完，头机械式的一停一顿的歪了歪，张嘴一声：“啊？”
白戾的嘴飞快的上下翻飞，一套流畅的话下来都不带喘气的，枯默默听是听清楚了，不过有点没反应过来，在反应过来之前也总会习惯性的“啊？”一声。
和接收到枯默默这个反应的人一样，白戾开口重说一遍，这次语速调到正常，很照顾枯默默了。
枯默默不忍心打断他，耐心又听了一遍后学着白戾的介绍方式回以微笑道：“枯默默，枯萎的枯，沉默的默，喊我默默就好了。”
“嗯，默默，我们走吧。”白戾听了枯默默的名字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然后带头领着枯默默下楼，心间砸舌：“人如其名啊……”
枯默默的房间在三楼长廊的尽头，房间三面有窗，枯默默之前开的是南面的窗。
因为府邸的主人——尾拂羽喜欢海，所以府邸位于海边高达百米的岩崖上。南临南海，西临百花谷，东面和北面大大小小的房屋鳞次栉比，像古代繁华热闹的街市。魔域的子民们当然要围绕魔域之主的府邸建造房屋居住了。
府邸有三层楼，而且占地面积极大，硬要枯默默想出一个和它差不多的建筑的话，那就是曾经通过网络看到的紫禁城。
“这是你们老大的房子？”枯默默跟随着前面一白一暗红的身影走了大概半个小时还没走出去就忍不住问。
上下楼的楼梯离枯默默的房间并不远，实际上是因为府邸面积大，所以修有很多条楼梯，无论在二三楼层的哪里，下到一楼都只需几分钟，但剩下的就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在一楼走廊里绕了，毕竟正门只有北门，走其他三面除非想跳崖或会飞。枯默默的房间又在最南……
白戾不以为意的回头：“嗯，有什么不对吗？”
“额——”枯默默挠了挠头，想了个覆盖最全面的问题：“你能跟我说说你们的老大吗？”
“当然可以。”白戾一改神情，神采飞扬，边走边说道：“我们老大，尾拂羽，境界已臻至变异完全中期，乃现任魔域之主！约十九年前的那场大战，旧任魔族君主战死，魔族群龙无首，各方势力为了争夺统领魔族的位置，打得难分难解难舍难分，最终老大以一己之力击败所有势力，肩扛起魔族重现辉煌的重任。现今在老大的带领下，混乱的魔域变得井井有条，魔域子民生活愈加安平富足，臣民对其爱戴有加。”
枯默默止步，陷入困惑，“魔族一般不都是坏人角色吗？他们也说自己不是好人，但目前哪都看不出他们像坏人。不过转折好像发生在他们老大的身上？他居然是统领魔族的君主？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呢……停停停！仅凭一些接触并不能断定一个人的好坏，万一他们坏在其他的地方呢？我难道真要留在这里过一辈子？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要变成坏人不成？不行！姐姐从小到大都在教导我即便不能当一个好人，也一定不要做一个坏人！”
枯默默思绪千回百转过后，抬头看了看白戾和翟影，白戾撑下巴歪头注视着她，翟影侧身一旁等她。想要离开这里的话最终没能说出口，叹笑，“看他们对我这么好的份上，还是再观察一阵子吧。”
枯默默歉笑道：“不好意思，想事情想得太入迷了。话说，你们老大实力在这个世界里排第几？”
在三楼上他们讨论能打破空间壁垒的人时，翟影说出了前三个，虽然三个现在她只记住了一个神谕之树，剩下两个忘了，能记住神谕之树是因为这个名字被多提了几次，听着顺耳。但其他两个名字，衍岂、封，这两个人的名字加在一起，数字都没神谕之树多，她却记不得。
枯默默无数次怀疑自己前世是不是一条鱼！
白戾微仰起头，回忆着边念叨边掰指头数：“神谕之树，衍岂，封，黎绯枫，宣榭凋，幻，苍雪裴……”数完摆正头收手道：“第八。”
“哦。”枯默默佯装若有所思的点头，内心早已：“魔族的君王啊！魔族里最厉害的居然仅第八？七比一，弱势这么明显，所以魔族现在这么太平是因为妖族不把魔族放在眼里？额……貌似妖族也不是什么好角色，只有妖魔的世界，好坏是相对的？”
枯默默摸了摸自己越加稀疏的头发，无声叹：“哎……来到这里用脑特别频繁，关键是和原来的认知不太一样，为了活下去，脑细胞得阵亡多少？学习都没这么上心，我的头发啊！”
她重重呼了口气，理好自己的情绪，跟他们继续走。
“二位又是什么身份和实力？”
白戾依旧热情洋溢道：“我们是老大的左右护法，实力皆至变异完全前期。旁边这个有时候高冷不理人的家伙叫翟影，右护法。明明同为护法，他却上能记魔域律例，下能摆平芝麻小事，做事比我稳重，所以老大总是叫他不叫我！你说气不气？”
枯默默咧咧嘴，“这就是所谓学霸与学渣的区别，白戾我们学习上同为学渣，幸会幸会。”
枯默默继续不解的问：“你们的原形都是什么呀？”
他们现在都是人形，除了早上那只停她窗台上的乌鸦听声音像是翟影的，再看翟影身上披的暗红羽袍，枯默默也就只能猜出翟影是只乌鸦了。
白戾道：“变异白鳞蚺。”
翟影道：“变异黑杜鹃。”
枯默默：“……啊？”
翟影不是乌鸦很出乎枯默默的意料，因为他下了第一句“你回不去了”的定论之后，后面无论想出多少办法都会夭折，想不怀疑他是乌鸦都不行，所以他由杜鹃变异到乌鸦了？
“那，那白鳞蚺……是什么？”见识浅薄的枯默默瞥了眼白戾，心里莫名的开始害怕。
白戾也不作言语，眨眼“唰——”变回了原形。
一条半人粗，盘身昂首的白鳞蚺蛇出现在枯默默眼前。
“啊啊啊——！”枯默默脸色煞白，捂起脸大叫着躲到翟影身后去，紧紧抓着翟影缀着血羽的斗篷，瑟瑟发抖，闭眼颤着声音喊道：“我怕蛇！变回去！快变回去！”
一旦发现对方对自己没有恶意且不是自己厌恶的人，她就会慢慢放下戒备。好不容易说话流畅多了，但知道白戾的原形后，她要无法正视白戾了。
她第一怕鬼，第二怕蛇。
白戾吐了吐蛇信，晃眼又变回人形，郁闷至极，随后灵光一闪，弓腰暗搓搓的走到翟影身后，拉枯默默道：“哎呀，克服恐惧从我开始，睁眼看一看嘛，我很可爱……不是，我很帅的～”
枯默默赶紧抱住身边可以抱住的东西，箍紧，大喊：“不要！我的恐惧还没散呢！求求你别扯我……”
感觉腰身一紧的翟影惊讶失常，瞳孔放大，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白戾还无心找打道：“抱老翟干嘛？来来来抱抱我，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不盈一握小蛮腰。”
闻言，翟影僵硬的脸庞也止不住抽了一下。
枯默默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抱了什么，而白戾的话还那么……那么贱！她慌忙松开手，捂起通红的脸，思绪乱成麻。
翟影面无表情，从暗红血羽斗篷里伸出握成拳的手，往身后疾速一挥，结结实实砸在了白戾脸上，淡漠道：“赶紧去找织娘，不然今晚你借衣服给默默穿。”
白戾呲牙咧嘴的揉了揉红痛的脸，撇嘴：“我肯借她也不敢穿啊。”
翟影凌厉的给了他一记眼刀：“知道就好，还不快走？”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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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戾道：“变异白鳞蚺。”
翟影道：“变异黑杜鹃。”
枯默默：“……啊？”
翟影不是乌鸦很出乎枯默默的意料，因为他下了第一句“你回不去了”的定论之后，后面无论想出多少办法都会夭折，想不怀疑他是乌鸦都不行，所以他由杜鹃变异到乌鸦了？
“那，那白鳞蚺……是什么？”见识浅薄的枯默默瞥了眼白戾，心里莫名的开始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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