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登天》正文 21 吻
伍不归睁开眼睛，是白色的陌生天花板。
自己的一只手被打了石膏和木板，悬在半空，另一只手则是缠了一大堆绷带，还时不时传来被烧伤的疼痛。
真是惨。
他扭着脖子看看四周，发觉另一张床上侧躺着个人，而对方也在看自己。
洛秋年的睡姿依旧糟糕，整个人蜷成一团，像个缺乏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洛秋年下了床伍不归才发现她也穿着病号服。
她伸着懒腰，胸前圆滚滚的两只白兔几乎要从单薄的病号衣里滚出来，看得伍不归直吞口水。
“流氓，现在连避嫌都不避了吗？”
洛秋年自然是注意得到他的目光的，伍不归听言没怎么在意：“因为是男人嘛”
“流氓和男人是不一样的”
“我要是避开你又会说我不识趣”
听伍不归反驳，洛秋年笑：“你这倒挺识趣的”
洛秋年有强力在身，但也被那一枪甩得口吐鲜血不止，要不是当时龚久川来得及时，把强力拼命往洛秋年体内送，她连‘完璧’的恩赐估计救不了她。
伍不归的情况就比较有趣了，右手烧伤严重，左手臂则是和被扭了麻花一样，幸亏是王明冲从第一通天塔那边请来的医生还在，不然再拖几天这手也得切掉了。
左手沉甸甸的，伍不归也感觉不出什么东西，不过一想到切掉，这种感觉就不是很好了。
当时伍不归和洛秋年及白纱棠三人刚走到方巧可家外头，听见里头冒出惨叫，随后外墙崩塌，没经历过这种事的白纱棠慌张得很，伍不归也不希望她出什么事，便让她去找龚久川，自己和洛秋年进去里头应对。
洛秋年先于伍不归醒，自然也担起了解释情况的责任。
之后龚久川到来，把孟坊和妻子送去医院治疗，方巧可除却皮外伤之外没什么问题，但为了保险起见也同样送去接受检查，但况良的情况就要不同一些了。
他好歹是枪阶登天者，这样的伤一下子就恢复完全，但经过检查，他体内的‘空腔’容量缩了一半，创造强力的根源疲乏，实力一下跌至连杖阶都不如的境地。
龚久川只说况良被关进密室里控制行动等候发落，但并没有说最后到底会怎么处理。
“发生了这么多事啊”
伍不归还以为自己没睡多久，但听洛秋年这么描述，自己至少应该沉睡了两天左右才对。
“两天？”洛秋年眼眸里的光流转了一圈又一圈，声音温柔：“你睡了一个星期”
洛秋年简单解释了下情况后就没再说话，房间里的陈设简单，看起来冷漠得像个冰窟。
可伍不归却不这么觉得，自发现洛秋年在自己身边后，他就连平平无奇的天花板都觉得带着一丝暖意。
洛秋年微斜着脑袋，双眼紧闭，嘴唇扬起的弧度，可想而知，她也产生了与自己一样的心情。
洛秋年忽然站起来，随后又蹲下，双手支起脑袋，像是观察动物一样地看着伍不归。
“瞻仰遗容？”
伍不归刚这么说，洛秋年便嗔怪着拿手肘撞了他一下：“别打断我，讨厌”
你这不是什么都还没说嘛，伍不归正心想着，洛秋年便轻声问道：“你是不是看到了我过去所有的事情了？”
原来是问这个。
“是啊”伍不归点头，“毕竟现在‘他’在我这边”
洛秋年嘴上说着‘也是呢’，脸颊却像是被烧穿一样地发烫。
两人所说的他，指的是一直存留在洛秋年心里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在前几天换回身体的同时，伍不归也把他招到了自己这边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洛秋年问。
“毕竟他是男的”伍不归说：“你是女孩子，不需要考虑男人应该考虑的东西”
“可那也是我”
“不是”
伍不归打断道：“洛秋年是洛秋年，夏青书是夏青书，你现在是女孩子，你就做一个女孩子”
“可是”
“这样吧，你要不愿意的话，你就这么想”伍不归丝毫不给她描述自己心情的机会：“现在夏青书在我身体里，所以我就是夏青书”
“那你不做伍不归了吗？”洛秋年撇着嘴问。
“那就看你怎么想了”伍不归说：“你如果既要做夏青书又要做洛秋年，那对你来说，我就又是伍不归，又是夏青书，毕竟我也有了他的记忆，所以怎么说都对”
“狡猾”洛秋年气鼓鼓地说：“你这是诡辩”
“那有人从一回到这个世界就开始‘诡辩’咧”
想在这个世界生活，又对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念念不忘，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看伍不归嘲笑自己，洛秋年举起拳头，本想捶一下他手臂泄气却找不到一处可砸得，无奈之下只能缩回手，只是托着脸说：“让你这么轻易带走了我的记忆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当然是好事”
“好个头！现在你不就靠着我的记忆作威作福吗！”洛秋年咬牙切齿。
伍不归哈哈大笑，随即说道：“你因它而困扰，那我就把它拿过来，这样你不会烦恼，我则充实了自己的知识，这是个双赢的生意”
“可恶”
洛秋年眼眶泛红，展露的笑容依旧还在，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
“今后打算怎么办呢？”伍不归问。
洛秋年现在还记得夏青书，完全是因为大脑的记忆而已，如果她想忘记的话只要不去想就可以，足够顺利的话甚至连魂力的使用方法都会遗忘，但同样的，记忆这种东西只要不停重复就可以存留在大脑里，如果洛秋年不想忘记关于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记忆，那只要不停回忆就好。
靠自己记起的记忆和存留在灵魂深处的记忆是不同的，重复之中的回忆会混入现在的她包含的心情，也就是以现在的自己去看待过去，而灵魂深处的记忆则是过去的自己，它与自己是等价的，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我不会忘了的”洛秋年下定决心似地说道。
“我想也是”伍不归笑。
洛秋年会以自己的方式记住另一个世界的三十年的自己，但同时也会忘记很多关于他的东西，而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对于自己遗忘了的东西，往往会在不经意之间采用加工美化的方式来修补，等到洛秋年认为自己已经记起了一切的时候，实际上她的记忆已经跟过去的有很大差别了。那将会是别人的故事。
这是好事，伍不归心想。
“总觉得”洛秋年的笑容娇俏明媚，脸颊绯红，就算是被她的手掌遮掩伍不归也能看的清楚：“你好像不大一样了”
“你满意吗？”伍不归问。
洛秋年眸中光芒闪烁：“不满意，不像女孩子了”
“这不是正常嘛，我可是带把的”伍不归大大咧咧地说，明明是一张中性到前几天洛秋年还希望他穿女装上街的脸，可现在却感觉有点不适合了。
脸依旧漂亮，但是气场变了，有一种说不清楚的东西从他身体里漫出来。
“那我呢？”
洛秋年不胜娇羞，垂头轻语。
伍不归感觉自己耳朵发烫，心想着自己还是未够班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说：“你一直都是漂亮的女孩子”
“只有漂亮？”
“可爱”
“只有漂亮、可爱？”
“聪莽撞”
“去你的”洛秋年这次是实打实地撞在伍不归的手臂上，伍不归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吓得她立马蹦了起来，身前两团雪果晃荡，呼之欲出，看得伍不归眼睛都直了，洛秋年确定他没事刚缓了口气，察觉到他目光，立马将胸口掩了起来。
“我什么都没看到哦”
“闭嘴，此地无银”
洛秋年这般说着，脸颊酡红，略有醉意，双眸含水，直视伍不归。
伍不归心想着该不会生气了之类的猜测，一边试探着问：“姐姐？”
“还在用这个称呼？”洛秋年笑容可掬，伍不归觉得后背发寒。
“秋年”
“什么？我听不见”
“秋年”
“哈？”
洛秋年有意戏弄伍不归，他声音低低，她便将绯红的脸凑到他的脑袋这边来，额头都快贴到一起。
“秋”
伍不归刚张开嘴唇，便只觉得暖暖的湿湿的东西覆盖在上面，大脑像是宕机了的他还没察觉发生了什么事情，趴在他身上的洛秋年便蹦了起来，一边抚着自己垂在胸前的长发一边坐回椅子上。
“怎么样？”
或许是气氛太过尴尬，伍不归又不知道说什么，反倒是洛秋年发出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被女孩子强吻，感觉当然好”
伍不归压不下心情激动，于是便任由心脏加快：“今天是福利派送吗，还带送吻的？”
“哼，便宜你了”洛秋年佯怒着扭开头：“本来想试试还能不能换身体，啊，没想到啊没想到”
伍不归听到她这拙劣的谎言，忍住笑不说话。
“那这个”洛秋年背着手站了起来，窗外微风吹拂得她一头长发轻荡，笑靥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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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一只手被打了石膏和木板，悬在半空，另一只手则是缠了一大堆绷带，还时不时传来被烧伤的疼痛。
真是惨。
他扭着脖子看看四周，发觉另一张床上侧躺着个人，而对方也在看自己。
洛秋年的睡姿依旧糟糕，整个人蜷成一团，像个缺乏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洛秋年下了床伍不归才发现她也穿着病号服。
她伸着懒腰，胸前圆滚滚的两只白兔几乎要从单薄的病号衣里滚出来，看得伍不归直吞口水。
“流氓，现在连避嫌都不避了吗？”
洛秋年自然是注意得到他的目光的，伍不归听言没怎么在意：“因为是男人嘛”
“流氓和男人是不一样的”
“我要是避开你又会说我不识趣”
听伍不归反驳，洛秋年笑：“你这倒挺识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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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不归的情况就比较有趣了，右手烧伤严重，左手臂则是和被扭了麻花一样，幸亏是王明冲从第一通天塔那边请来的医生还在，不然再拖几天这手也得切掉了。
左手沉甸甸的，伍不归也感觉不出什么东西，不过一想到切掉，这种感觉就不是很好了。
当时伍不归和洛秋年及白纱棠三人刚走到方巧可家外头，听见里头冒出惨叫，随后外墙崩塌，没经历过这种事的白纱棠慌张得很，伍不归也不希望她出什么事，便让她去找龚久川，自己和洛秋年进去里头应对。
洛秋年先于伍不归醒，自然也担起了解释情况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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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久川只说况良被关进密室里控制行动等候发落，但并没有说最后到底会怎么处理。
“发生了这么多事啊”
伍不归还以为自己没睡多久，但听洛秋年这么描述，自己至少应该沉睡了两天左右才对。
“两天？”洛秋年眼眸里的光流转了一圈又一圈，声音温柔：“你睡了一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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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这么做？”洛秋年问。
“毕竟他是男的”伍不归说：“你是女孩子，不需要考虑男人应该考虑的东西”
“可那也是我”
“不是”
伍不归打断道：“洛秋年是洛秋年，夏青书是夏青书，你现在是女孩子，你就做一个女孩子”
“可是”
“这样吧，你要不愿意的话，你就这么想”伍不归丝毫不给她描述自己心情的机会：“现在夏青书在我身体里，所以我就是夏青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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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猾”洛秋年气鼓鼓地说：“你这是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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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忘了的”洛秋年下定决心似地说道。
“我想也是”伍不归笑。
洛秋年会以自己的方式记住另一个世界的三十年的自己，但同时也会忘记很多关于他的东西，而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对于自己遗忘了的东西，往往会在不经意之间采用加工美化的方式来修补，等到洛秋年认为自己已经记起了一切的时候，实际上她的记忆已经跟过去的有很大差别了。那将会是别人的故事。
这是好事，伍不归心想。
“总觉得”洛秋年的笑容娇俏明媚，脸颊绯红，就算是被她的手掌遮掩伍不归也能看的清楚：“你好像不大一样了”
“你满意吗？”伍不归问。
洛秋年眸中光芒闪烁：“不满意，不像女孩子了”
“这不是正常嘛，我可是带把的”伍不归大大咧咧地说，明明是一张中性到前几天洛秋年还希望他穿女装上街的脸，可现在却感觉有点不适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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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呢？”
洛秋年不胜娇羞，垂头轻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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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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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秋年这般说着，脸颊酡红，略有醉意，双眸含水，直视伍不归。
伍不归心想着该不会生气了之类的猜测，一边试探着问：“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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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年”
“什么？我听不见”
“秋年”
“哈？”
洛秋年有意戏弄伍不归，他声音低低，她便将绯红的脸凑到他的脑袋这边来，额头都快贴到一起。
“秋”
伍不归刚张开嘴唇，便只觉得暖暖的湿湿的东西覆盖在上面，大脑像是宕机了的他还没察觉发生了什么事情，趴在他身上的洛秋年便蹦了起来，一边抚着自己垂在胸前的长发一边坐回椅子上。
“怎么样？”
或许是气氛太过尴尬，伍不归又不知道说什么，反倒是洛秋年发出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被女孩子强吻，感觉当然好”
伍不归压不下心情激动，于是便任由心脏加快：“今天是福利派送吗，还带送吻的？”
“哼，便宜你了”洛秋年佯怒着扭开头：“本来想试试还能不能换身体，啊，没想到啊没想到”
伍不归听到她这拙劣的谎言，忍住笑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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