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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云》正文 第二十八章 女人心计

  江流自离开别院便直奔明月堂而去,他不仅武艺高深,脚步亦是极快,不消片刻便赶到了明月堂。

  “见过江堂主!”明月堂堂口值班帮众瞧见气势汹汹赶来的江流连忙上前行礼,但却不敢放行,阻在他身前又问道:“不知江堂主来我堂有何要事?”

  江流瞥了一眼那帮众,背过身子负手道:“去告诉你们堂主,某要见她!”

  “江堂主稍待,在下这便为您通报。”

  那帮众匆匆而去,过了片刻,又匆匆而归,行了一礼对江流苦着脸道:“江堂主来的有些不巧,张堂主早间出去眼下尚未回来。”

  “尚未回来?”江流听罢脸色一变,按他估摸眼下张君兰应已回来,哪里会相信他的话?冷冷盯着那帮众道:“她究竟是没有回来,还是不愿见某?”

  那帮众见他投来的眼神露出一阵慌张之色:“江堂主说的哪里话,在下岂敢乱言?张堂主是真的没有回来!”

  他本是因畏惧而生出的慌张,此刻在江流眼中立即变做了有鬼,只见江流眉毛一横,大声道:“休要诓某,某亲自去见她!”

  “江堂主!”

  “滚!”

  江流要闯,岂是一名区区帮众可以阻拦?但因为职责所在,那帮众断然不敢视而不见,却又不敢触他霉头,只得跟在他屁股后苦苦解释。奈何既已闯了进来,江流又岂会听他解释?

  动静越来越大,不一会儿此事就传到了夏珍三女耳边。

  “什么?他闯进来?”

  “这人也忒嚣张了!”

  “哎呀,快去将他拦下,否则兰姐的面子还往哪搁?”

  三女一人一句,最后还是秋华点到了正着,连忙带着人手前去阻拦江流。

  明月堂堂口大院,江流一人行在中间,两旁俱是明月堂帮众,但是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这时忽听前方传来一声娇喝道:“江堂主有何要事来我明月堂不能打声招呼,非要硬闯,是欺我明月堂无人吗?”

  江流看着带头拦在跟前的夏珍三女,心中真想嗤笑一声,“明月堂若是有人也就轮不到尔等女子在某面前大放厥词!”但有些话心里想想便可,却万万不能说出得罪人。江流虽然狂妄,却并非傻子,自是明白这些道理。

  只见他拱拱手道:“秋姑娘却是冤枉某了,某也是迫不得已。”

  田馨在旁闻言噗嗤一笑,道:“江堂主说话倒是有趣,莫非还是我们逼你闯咯?”

  “正是如此!”江流昂首挺胸道。

  三女闻言互视一眼,无不在心中骂他好不要脸。

  “江堂主无事便请回吧,勿要拿我们开玩笑,我明月堂可不是外面的楼子。”夏珍直接逐客道。

  江流哈哈一笑,道:“夏姑娘却是比某还会说话。”说完,他脸色一肃,又道:“某来明月堂自不是逛楼子,而是有要事,张堂主真的不肯见某吗?”

  “咦,难道没有人告诉江堂主,我们堂主并不在帮中吗?”秋华疑惑道。

  “秋小姐,某有说过,奈何江堂主不信,非要硬闯。”这时那在堂口值班的帮众站了出来说道。

  秋华闻言了然,目光又飘向江流,道:“江堂主,我这位兄弟说的可是事实?”

  看到眼前的情况,江流也意识到自己一开始可能猜做了,最后试探问道:“君兰真的不在?”

  田馨在旁笑呵呵道:“怎么,江堂主若是不信,要不要我们带你去兰姐闺房里看一看?”

  “呵呵,这次是某冲动了。”想起李澜的提醒,江流忍着嘲笑告辞离去,心中暗忖:待汝等落到某手之时且教你好看!

  江流一路返回,出了明月堂行有不远,忽然瞧见斜面的长廊中正有一倩影向明月堂方向赶来。

  “君兰!”

  江流大喜连忙向其赶去,行走间他并未有意隐藏自己的行踪,自是远远也被张君兰一眼瞧见,她立即便要转身绕道而走。

  “君兰这是要去哪里?”

  江流见状加快脚步拦住去路,张君兰只得放弃绕道远走的打算,与他对视道:“江堂主拦我去路究竟有何要事?”

  江流闻言并不着急回答,上上下下好生的打量了一翻她的面容,只觉得百看不厌。

  “不知君兰方才去了何处,怎地未在明月堂中?”

  “江堂主管的未免有些多了吧?”

  “难道君兰就没有什么想和某说的吗?”

  “哦?你我之间又有什么好说的?”

  说完,张君兰不再看他,侧身看向廊外的风景。

  “呵呵。”江流微微一笑,踱了几步与她并排,看向同一处风景,道:“君兰可知自己已大祸临头?”

  “是吗?又与你何干?”张君兰嗤笑一声,虽是嘲笑,亦是美艳。

  江流听罢一怔,旋即看向张君兰,却并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廊外一株盛开的白色蔷薇,江流跨出围栏,将花摘下,放在鼻尖轻轻一嗅。

  “这花儿真美,不过这院中的风光更美,可连云却还要比这里美上十倍不止!”语罢,江流将手中那朵美丽的蔷薇随手丢掉,看向张君兰道:“君兰真的不在乎你手中的权势与富贵?可以如某丢掉这花般丢掉它?”

  花又如何比拟得了权势与富贵?这两样无一不让连云城中的人为之疯狂,更吸引着无数后来者。

  而且拥有过的人更难以舍弃。

  “若是仰仗着你才能得到的东西只会让我觉得恶心。”张君兰淡淡道,她并未作出过多的憎恶与痛骂,却让江流更加惶恐难受。

  “恶心?你可知你的处境?没有某你怕是性命难保!”江流沉着脸威胁道。

  张君兰闻言却只是一笑,便要将他饶过离去。

  “站住!”江流大喝一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质问道:“你是不是打算投向韩嵩那边?”

  张君兰皱眉道:“放开!”

  江流见状更加大声道:“别傻了,韩嵩欲要除你,就算你现在投向他又如何?他便是一时答应你,也只是为了麻痹你!”

  张君兰右手持剑突然横在二人身前,冷声道:“我再问你一遍,放还是不放?”

  张君兰这边已是剑拔弩张,江流这边却并未有撕破脸皮的打算,见状只得松手,目送她离去。

  “兰姐!”

  张君兰刚回明月堂,夏珍三女便闻讯赶来,只听她们大倒苦水道:“兰姐,你可算回来了,今日一大早咱们明月堂便惹上了晦气!”

  张君兰闻言便想起回来路上偶遇江流之事,道:“可是与江流有关?”

  “呀,兰姐可真厉害,一猜就中!”

  听到三人奉承之话,张君兰笑笑道:“厉害什么,我只是回来路上遇到他了,便想起他。”

  夏珍闻言吐吐舌头道:“原来如此,不过兰姐却不知他有多么可恶,今日一大早便强闯入咱们明月堂大喊着要见您!”

  秋华又在旁搭腔道:“是呀,那厮也太猖狂了,浑然不将咱们明月堂还有兰姐您放眼里!”

  “秋华!”田馨看见张君兰眉头微皱,也不知是因为闻听江流作为,还是因为秋华口无遮拦,连忙呵斥道。

  “兰姐,我……我只是气不过江堂主的作为!”经田馨提醒,秋华便立即反应了过来连忙解释道。她们虽与张君兰关系亲近,但毕竟有上下有别,而且因为昨夜那封书信的关系,张君兰的态度似乎已倾向李、江一派,如此情况下她再说出这种充满挑拨意味之言,万一使张君兰多想,下场自无需多言。

  “我知道,不过有些话在我们面前说说无妨,若是被外人听到则就惹祸上身了。”张君兰没有多怪,只是提醒道。

  “多谢兰姐提醒。”秋华连忙谢道。

  这话传入田馨耳中,田馨眼睛顿时一亮,道:“兰姐,田馨有句不知当讲不当讲。”说罢闭嘴不言。

  “哎呀,兰姐是什么人?咱们和兰姐又是什么关系?你又有什么不敢说的?”夏珍说是嗔怒,更似是再拍张君兰马屁般道。

  “咯咯!”张君兰看着夏珍故作生气的娇憨模样噗嗤一笑,道:“阿珍都这么说了,有什么就尽管说吧。”

  田馨闻言也不禁莞尔一笑,随后正色道:“兰姐,俗话说‘见微知著’,今日我们尚未投靠过去,江流便敢这般欺上门来,虽说眼下情况是我们有求于他,但他又何尝不需要我们?若是待他除去了最大威胁,更不知会怎么变本加厉对待我们呢!”

  田馨一番话语出惊人,直听得一旁秋华、夏珍花容失色,无他,江流性子她们也知晓,正是因为知晓才明白田馨这番话并非危言耸听。

  三女的目光齐齐看向张君兰,张君兰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消失,美丽的脸庞冷清的如夜中月。

  “我有些累了,你们下去罢,这会儿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是。”

  三女徐徐退下,来到外面互视一眼,神情虽异,却无不是都包含着无奈,但三人却未有一人语,微微颔首,各自离去。

  大厅空荡一片,不时有风吹入留下一阵回声,中央最高处的那尊堂主位置上张君兰托腮静坐。

  这次明月堂的危机,夏珍三人可以将希望委托于她,她却没得委托;全堂上下人人也都有得选择,而她堂堂明月堂堂主却没得选择。

  这时,秋华她们可以叹一声命运多舛罢了,她却必须要想方设法挣扎求存,否则就要被撕裂。

  这尊位子看似风光,拥有的同时却也在付出,没有什么是平白无故的。

  “我当时为什么要支持他成为那个所谓的客卿长老?”张君兰轻轻一叹道:“这里何时是讲人情是非的地方了?想不到在这里待了这般久还会生出这种心思,奈何只这一次,就要要了我的命……”

  这番抱怨,颇有点无理取闹的味道,其实高俊有无她支持都不重要。但她这次一改往日作风跳出支持高俊也是极为难得,若非李澜极为精明察觉到韩嵩的图谋,知道两者不可能联手,否则怕也是要如江流那般以为她要倒向韩嵩那边,气的跳起脚来。

  “是谁?我不是说了这会儿谁也不见?”

  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张君兰眉头一皱侧脸望去。

  “兰姐,是我。”

  来人走入堂中,却见竟是田馨,也不知她为何去而复返。

  “田馨啊,怎么了?”张君兰心中虽有不快,却还是马上收起了眉头,教人看不出她的喜怒心思。

  “田馨违背兰姐之令,打扰兰姐休息,还请兰姐勿怪。”

  “罢了,说说为何而来吧。”

  “我见兰姐方才愁眉苦脸,可是又因为帮主那事吗?”

  “不然呢?”

  看着她嘴上虽已承认,脸上却一副淡然的模样,田馨心中暗叹,也不知她哪里来的这般气度,所谓临危不乱便是如此罢?

  “兰姐,其实田馨觉得局面并没有那么不堪,田馨苦思一番,想得一法,或可解眼前危局。”田馨低头轻声说道。

  “哦?不知是何法子?”张君兰托腮的手撤去,饶有兴趣的看向她道。

  听她在问,田馨松了一口气,确认自己来对了,张君兰并没有决定投向李、江二人,深吸一口气,抬头与她对视道:“此事说来简单,全是因为那新来的客卿长老而起,只需要解决了他,一切不就迎刃而解?”

  闻听此言,张君兰面露惊诧,她未想到田馨竟与自己想到了一处,平日里却是小瞧了她。

  只是此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张君兰决定试试她是否真的有解决方法:“馨儿,那人又岂是好对付的?须知叶君临都曾在他手中落荒而逃啊!”

  “兰姐,那位高长老和昨晚在浴院中你身边的那位男子可是同一人?”田馨突然问道。

  张君兰正在想事,想也不想便顺口答道:“嗯。”

  田馨闻言小声道:“这就是了,他不是你的情郎吗?又有何不好收拾的?他难不成还敢帮着外人对付兰姐?就不怕从此以后上不了兰姐的床吗?”

  听闻田馨之言,张君兰神色大变,瞪向她道:“你说什么?”

  “啊?他难道还真敢不成?我记得昨晚兰姐可是一句话就把他给喝到了一旁。”

  “田馨!休要胡说,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张君兰少见的动怒,脸色铁青道。

  看着张君兰的怒容,再加上田馨对她的了解自知她不是作假,可是她与高俊私会之事却是田馨亲眼所见,田馨顿时不知所措,一脸茫然,呐呐道:“那你们又为何私会?”

  “呸,什么私会?那是他追击叶君临时路过浴室,我以为是贼人偷窥,才出手将他拦下,又恰好被你撞见!”张君兰寒着脸解释道。

  “啊?原来是这样啊?”说完,田馨一脸沮丧道:“那现在可该如何是好?莫非真的只能投向江流他们了吗?”

  “我可没说要投向他们?”

  “那我们还能怎么办?”

  张君兰道:“你说的那法子就不错。”

  田馨闻言一愣,旋即眼睛一亮,拍手道:“对呀,虽然兰姐现在和他没有关系,但见过兰姐这样的大美人他又岂会不心动?兰姐只需对他稍作魅惑,恐怕他就要立即色与魂授了!”

  听完田馨的话张君兰陷入沉默,田馨见状收起兴奋,低声道:“兰姐,田馨方才只是胡言乱语,还请兰姐勿怪。”

  张君兰闻言未答,起身走到她的身后,“以色侍人,纵使能得以保全,也只会教人看不起。”

  “是田馨错了。”田馨连忙转过身对着她的背影说道。

  张君兰忽然转过身子冲她微笑道:“不过,若是使个美人计,先以色诱之,再行刺杀之事,以此解危,那就另当别论了。”

  田馨闻言大惊道:“兰姐的意思是……”

  “嘘!”张君兰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一脸凝重道:“馨儿,此事你知我知便可,切莫再传第六耳,阿秋、阿珍也不行!”

  田馨连忙道:“兰姐放心,田馨明白!”

  张君兰道:“嗯,欲行此计少不得还需要麻烦你,回去后就将堂中的事交给阿秋、阿珍吧。”

  破浪堂江流卧室内,一股酒气弥漫。

  “咚咚。”

  江流举着酒壶,对着瓶口痛饮,对于屋外的敲门声如若未闻。

  “贤弟,是我。”

  李澜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江流听闻是李澜到来,这才将手中的酒壶放下道:“是兄长来了?进来吧。”

  李澜推门而入,瞧见烂醉如泥的江流,脸色一沉,道:“事情办的如何?办完为何不去见某?”

  “我……”江流突然痛哭起来,道:“兄长,某让你失望了,某对不起你,她根本就不愿意投向我们,她或许已投靠了韩嵩……”

  “什么?怎会如此!”李澜闻言大惊,抓住江流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和她都说了些什么?将事情经过一字不变再给某说一次!”

  “兄长勿急,容我捋下思路。”看着李澜一脸肃容,江流的醉意顿时吓退了大半,稍作思忖之后,便将他如何遇上张君兰,与期间所言之话,一字不差又重述一遍。

  听完江流之话,李澜来到一旁踱来踱去,自语道:“不应如此,就算韩嵩愿意与她联手,那高俊又岂甘愿做一个空有虚名的客卿长老?”

  说罢,李澜蓦然回首,看向江流道:“其中必有诡异!”

  “呃,那依兄长之意,眼下我们该如何应对?”

  李澜眯起眼睛看向窗外,道:“如兄弟所说,那二人纵使苟合到一处,也必是同床异梦,定会有变,你我且旁观几日。”

  江流道:“若他二人果真联合一起要对付我们又当如何?”

  李澜闻言沉默,忽又冷笑道:“明月堂男多女少,却是女子当权,张君兰使毒风评亦是不佳,不过能坐稳堂主位子也多有凭借那一手毒术威慑,如此必有心存怨念不服者,这些时日你且多去联系此辈,物色一个人选,届时若张君兰真要与韩嵩联手对付我们,便让其变乱助其夺位!”

  “兄长妙计,某不如也!”听罢江流叹服道。

  李澜摆摆手,盯着那些散乱的酒壶道:“以后切莫再做此庸人状。”

  “记住了,记住了。”江流一脸羞愧的连忙收拾,李澜见状摇了摇头便要离去,江流又赶忙追去相送,来到屋外,临别之际,李澜忽对他道:“中午勿要忘了到临风楼吃酒。”

  “晓得了,晓得了。”

  午时的临风楼向来热闹,宾客满座,但这日楼上却空空如也。不多时一伙人徐徐来到楼上,放眼望去,尽是东海帮的大人物。

  众人落座不久,便有新鲜热腾腾的酒菜呈上,随后一队歌姬舞女紧随其后,来到席间中央空阔的地方,鼓起琴瑟,翩翩起舞。

  轻歌曼舞中,众人先是向高俊一阵祝贺,随后轮番敬酒,高俊来者不拒,只一轮便醉意萌发,脸色通红。

  有人见状,顿时大叫道:“高长老醉矣!”

  酒宴初起,便被人灌醉,实在是件丢人的事,但眼下高俊颇不在乎,一手按剑,一手持杯,望着席间的歌姬舞女如痴如醉。

  他之醉非是醉于杯中酒水,而是陶醉于酒宴奢靡。

  想当初,他随牛福禄等人吃些山珍海味,一览诸楼,便觉得大长见识,不虚连云此行。但一比今日之宴,之前所有顿时失色无味。

  “若无今日之宴,吾始不知一席之客,竟能比一楼之客更加奢华!”高俊看着杯中美酒,暗道:“连云真是个好地方……”说罢一口饮尽杯中美酒。

  一旁有人见道,连忙反驳前人所言:“高长老哪里有醉?当继续痛饮,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众人大叫着又一番痛饮灌酒,张君兰独坐一桌,冷冷看着众人玩闹,突然她轻声道:“诸位少灌些酒吧,高长老毕竟年少勿要让他伤身,而且此时不是夜间,大家下午也都有事要做,少喝点勿要误了事。”

  “唔,张堂主说的不错,大家适可而止,适可而止。”韩嵩点点头道。

  “帮主此言差矣!”李澜面对众人含笑道:“宴会嘛,自然要尽兴才是,况且此宴是为高长老举行,就算不想喝了也得问问高长老之意不是?”

  他话音一落,江流便举着酒杯一脸挑衅问向高俊道:“高长老醉否?”

  高俊已然微醉,闻听张君兰与韩嵩之言本想顺着下台,到此为止。但听道江流的挑衅,再加上双方本就不对付,他又是心高气傲的人,哪里肯退让?

  只见高俊忽然起身,举杯相视,道:“醉饮千杯又如何?”

  “好,好气量!”江流大笑一声一口饮尽,随后将酒樽倒过来,示意已空。

  “请。”

  高俊见状举杯仰头亦是一口饮尽,将杯倒转,道:“请!”

  江流哈哈大笑,取过酒壶,自己斟上,又再次饮尽。

  高俊见状有样学样,亦是边斟边饮,不消片刻两人已下了数壶。

  “高长老真乃少年英雄,不仅身手好,酒量亦是这般好,某也来敬!”

  来人如此明显的灌酒意图,便是已半醉的高俊都能看出,但他却浑不在意,举杯就干。

  “某也来敬一杯!”

  “也算某一个!”

  “还有某!”

  “且来就是!”

  高俊大笑相迎,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决不允许自己再被任何人轻视比下去。他已不是家乡野外小店,端茶送水,劈柴刷碗的少年了,他要在这连云争上一席之地,改变那他早已听烂的命运。

  看着高俊大杀四方,颇有醉饮千杯的气势,端坐一旁的韩嵩也不禁开怀畅饮道:“俊哥儿当真好男儿,想当初某少年时亦如俊哥儿这般豪气冲天!”

  “惜哉我等未见帮主少年英姿!”

  “哈哈,有话云‘老当益壮’我等且试试帮主今时豪气如何,以窥当年!”

  “呸,谁言某以老?某今日且教尔等瞧瞧何为海量!”

  歌舞糜烂,酒气蔓延,宴会的气氛越来越浓烈,连本来还想叫高俊少喝点的韩嵩,也陷入了杯中之物中。整个席间大概也只有张君兰一人保持着足够的清醒,期间亦有人想对她灌酒,但每人她却只接一次,而且还只是轻抿,非是全干,故而才能保持清醒。

  宴会进行至此,众人大多已醉,东海帮众人中仅有张君兰一女子,众人自然忘了或是忽视了张君兰的存在,开始放开手脚对陪在席间的歌姬舞女做出轻佻举动。

  浓烈的酒气本就刺的张君兰极为难受,再加上席上越来越糜烂,张君兰遂寻了借口来到一旁屋子透气。

  “呕!”

  张君兰刚待不久,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呕吐,回头一看却见是高俊,闻到那股酒气,她本不想理他,却见他越吐越是厉害,那架势像是要咳出血来!

  “不能喝就不要逞强。”

  烂醉的高俊忽然闻到一股香气袭来,撇头一看却见张君兰竟在一旁,递给他一张散发着清香气息的手帕。

  “擦擦吧。”

  “多谢。”

  待他擦完,手帕已脏,清香也不再,到处充斥着酒气,高俊一脸歉意道:“某去打盆水将它洗干净还你。”

  看着他路都走不太稳的模样,张君兰道:“你在这里待着我去吧。”

  不一会儿张君兰带着两个杂役赶了回来,一个打着一盆水,一个端着一壶茶。

  “放到里面吧。”

  “好嘞!”

  两个杂役手脚麻利的将东西放了进去,临走之际一名杂役忽然回头,对着张君兰挤眉弄眼道:“客官咱们楼里有房间,您二位要是觉得这里不方便的话,可以到楼上开间房。”

  “滚!”

  两人闻言连忙离去,张君兰这才没好气的看向高俊道:“洗吧。”

  “哦哦。”高俊看着她没好气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突然一怵,连忙跑到水盆边去。

  张君兰则来到一旁开始摆弄茶具沏起茶来。

  “张堂主,你看洗的可还干净?”

  过了一会儿,高俊拿着洗过的手帕赶了过来,张君兰却看也不看他,高俊讪讪道:“某再去洗洗。”

  张君兰道:“自己留着吧。”

  “呃。”高俊回身看向她道:“脏了确实没法再要了,改日某买个新的赔你。”

  张君兰不理他,端起茶轻抿一口,发觉热度尚可,便拿起另一杯递给他道:“茶能醒酒,喏。”

  “多谢!”高俊连忙将剑插回腰间双手接过茶杯。

  张君兰这时才注意到他一直带着剑,道:“难得你喝成这般模样还未将剑丢掉。”

  高俊喝茶如同牛饮,一口饮尽,道:“某未醉,就算醉了也不会丢掉。”

  “呵,还嘴硬,那门口又是谁吐的?”

  高俊回头看着那门前的呕吐之物,略显尴尬,却仍旧嘴硬道:“谁说吐了便算醉了?某若是醉了又如何能站在这里与你说话?”

  张君兰嗤笑道:“若是没醉那就回去继续喝吧。”

  高俊闻言未走,看向张君兰道:“张堂主不回席上吗?”

  “不回。”

  “为何?”

  “不喜。”

  高俊闻言默然,片刻后答道:“张堂主不喜可以,某却不能。”

  说罢,高俊行礼,就要辞去。

  “站住!”

  高俊回头,道:“张堂主还有何事?”

  张君兰想起心中计策,低下头,道:“早间是我无礼了,谢谢。”

  高俊闻言一愣,随后答道:“张堂主不怪某失礼便好。”

  张君兰摇了摇头,道:“明日我在明月堂摆了席酒菜相谢,高长老能来否?”

  高俊听罢欣喜追问道:“不知明日何时?”

  张君兰脸色微变,道:“届时我自会派人上门。”

  看到张君兰似有不快,高俊这才意识到自己表现的过于急切,张口欲要解释:“张堂主某……”

  “该回去了。”

  高俊满怀心事回到席间,立即便有人向他敬酒,若无方才与张君兰的独处,他必定举杯饮尽,但现在一想起张君兰的不喜,他便立即没了兴致,借故推辞,脑中全是昨夜小院中张君兰头发湿漉,披着轻纱,在月光下的惊艳身姿。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