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复仇之门:新成员 二
“索伦，你能进入阿提勒托盛会的网络系统吗？”
“这会有风险。”索伦女士谨慎地回答道，“不过可以一试。”
但她很快疑惑的问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白放下了望远镜，“克莱尔的第二项任务。我要在米斯完成之前找到他和地下城更深入的联系。你有意见吗？”
“好吧，”管家女士抱怨道，“反正你是决不肯老实的待在这儿了，那我为什么还要扫兴呢？”
推开门，白迎着风雪踏出了店铺。他知道索伦女士是在担心他的安全，但白总不能对她说“米斯缪尔是叛徒，整个缪尔家族都是背叛者。”这种话。虽然白对自己的智能管家有信心，而且洛比利尔斯是专门收容危险种和反动分子的组织，更不会在乎成员的出身——它本身就是为了推翻星寂帝国而存在的。但对于白来说，米斯的身份非常危险，连带着整个地下城的人都得不到少年的信任。他清楚索伦女士的能力可以解决问题，不过他并不希望索伦知道这个消息的来源。
和在黑月之潮听到的诗歌一样，那将永远是个秘密。
如果这个秘密终有揭开的一天，白不知道自己又将面临怎样的境地——或许几年来的努力化为泡影，他将站在世界的对面；又或许会一切如常，真相永远掩埋在过往之中。
我不想失去你，索伦。白在心里对自己说道。他早已经明白自己即将要做的事听上去是多么荒唐，但白已无惧失败。
所以就这样吧。
“白，对面的街上似乎出了些问题，”这时索伦女士说道，她没有在大街上投影出形态，因为拟人态的智能在偏僻的地下城实在是一种高端的科技产品，无处不在的监控器很可能捕捉到管家女士的倩影。白可没工夫去警卫部与那些老油条喝茶，好在他与索伦的默契并不仅仅是日常的吵架，即使她并没有说出准确的位置，白依然在第一时间朝着正确的方向看了过去。
“呃，那是什么？一只黑色的食尸鬼？它看上去饿了很久了。”管家女士忍不住吐槽了一下窗户里那张留着口水的脸。它好像被泡在了水里许久，一张脸上除了打开到极限的大嘴，就全是腐烂的黑色肌肉、混合着脏土的血浆结块、以及在眼睛里钻进钻出的令人作呕的蛆虫了。
这样一张脸若是公然出现在街上，引起踩踏事件都是轻的——自从这帮恶心肮脏的死灵生物与它们的头儿死灵法师滚回折叠位面加瓦什后，整个星寂帝国几乎就再也看不见他们的影子了。人们的审美在雅米神殿的不懈努力下已经向着精灵时代的华美风格倾斜，不论那些挑剔、刻薄的上流人士，单单是穷苦的平民就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一具腐烂多时、步履蹒跚的尸体。
白曾经游历过沉沦位面，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认，只从令人恶心这一方面来说，那些白森森的骨头架子实在不是死灵生物的对手——虽然骷髅也算是一种死灵。但在悼亡女神苏维莉耶的庇佑下，它们的日子可比四处游荡的幽灵、女妖、和食尸鬼们要好得太多了。
“地下城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难道是蒂丝曼对公墓里的尸体做了什么生化实验？”
“虽然我也很怀疑，但那并不是什么好素材，而且你该对你的队友有点信心。”索伦女士的话也有点底气不足。她对骑士小姐的恶作剧也是深有体会，堂堂星空骑士竟然在组织里有信任危机，不得不说这跟女骑士的作风有着深刻的联系。
不，这就是我信心的体现。白心里没忍住吐了句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橱窗后的食尸鬼，任由那双过长的手臂像一把铁锤一般疯狂的敲打着玻璃。它的指甲又尖又长，在强化玻璃上留下无数划痕。白突然觉得眼前的这只有点不同寻常。“这东西有点奇怪。”
“看来你的战斗直觉并没有退步。”索伦女士语气中夹杂着惊叹，“白，你是天生的战士。”
“别废话。”
“再有一点孩子气就更好了。”管家女士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回到。不过她也知道什么时候该适可而止：“你说得对，这只食尸鬼的确有点儿不同寻常，它活了很久。久到它的身体意识都快消失了，这起码需要几千年。嘿，这还真是个老家伙。”
白打量了一下手舞足蹈的尸体，“我不认为它是活的。”他看着尸体表面朽烂、开裂的皮肤，心说这家伙不会是苏维莉耶的仆人吧，一般的死灵法师可活不了上千年。至于悼亡行者为什么会有一个如此丑陋的仆人，白可不想去考虑神的思维。
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右眼，那重叠的梦境似乎就在眼前：华丽高贵的黑色长裙如同深邃的宇宙、交织的法则有若银河；然而松比格勒的街头又是如此的宁静——
要是没有一只怪物在一旁抓挠玻璃就更好了。
“今天行人少了很多。”白扫视了一下周围，发现只有寥寥几人在街上行走。这对于以往拥挤、繁华的松比格勒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人都去哪儿了？”
“当然是在看比赛啊，今天已经是初赛的结尾了，错过了就要再等十年。”
白想起来克莱尔在出发前曾遗憾地表示自己无法观看阿提勒托盛会的初赛了，这位兰托尼多小姐似乎忘记了她此行的目的正是干扰比赛的进行。
“哗啦——！”
“它出来了。”管家女士提醒到。
这太明显了。白回过神来，后退几步闪过扑面而来的碎玻璃。食尸鬼打了一个踉跄，向前扑倒。它那低得可怜的智慧让它一时不明白自己眼前那看不见的阻碍去哪儿了，惯性作用下这丑陋的亡灵生物顿时失去了重心。
白对美丑没什么太大的偏见，但这不代表他会允许一具活蹦乱跳的尸体用生蛆的脑袋接触自己的身体——这是原则问题。少年略微下蹲身体前倾，做出一个漂亮的预备动作；然后他左手一压剑带，右手握住剑柄，铁剑出鞘带起一声轻鸣。薄薄的剑刃自下而上划出一道乌光，对着眼前的亡灵横斩而去。
“嗡——！”
食尸鬼的脖颈被白一剑斩断，余下的冲力作用在它的躯体上，首先让那个令人作呕的头颅在空气中爆开，随着白挥剑掀起的气浪飞回了店内。然后它的两只手臂在空中茫然地挥舞了一下，连带着身体在巨力的冲击下不受控制地倒飞了出去。一同被冲开的还有它打碎的玻璃片，它们在气浪的掀动下犹如无数柄利刃，将食尸鬼的躯体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当亡灵生物的残躯落地时，剑鸣声才刚刚消失。
白看也没看它一眼，锵的一声收剑回鞘，任由那具活尸的腿脚还在地上不断的抽搐、挣扎。他知道自己的力气——在战士职业的训练下，即使不动用源力白的力量也足以推开一辆悬浮车，这种低级的死灵连他的一剑都挡不住。不过战士职业的身体能力也需要源力的支持，单用力量来战斗对体力的消耗是非常大的，虽然白的体力足以让他挥霍上许久，但疲劳的感受总是会麻痹少年的战斗直觉。
不过像食尸鬼这种东西，它出现在这儿的意义可比它的战斗力要重要的多。白发现自己的疑问没有随着时间发展减少，反而增多了：
“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地下城没可能发掘出这样的死灵生命，它本身的历史还不到千年呢。”
“线索太少了，无法推断。”
“那就再来点儿。”白忽然一偏头，躲过一只锋利的手爪，闪着寒光的爪尖擦着他的发丝挥过。他顺势抓住那只手腕，左手发力给偷袭的怪物来了个过肩摔；然后右脚上前，一步踩在它的左臂上。骨头扭曲、断裂的声音像是一串儿爆裂的音符从食尸鬼的胳膊传来，这下它的左臂与刚刚被白掰断的右手待遇相同了。
*白这次连剑都懒得拔，他的右脚再次踏在这只倒霉鬼的胸口，左手掏出那把银白色的手枪对着它的脑门就是一枪。
“砰——！”
食尸鬼的脑袋像个摔在地上的西瓜一样爆开，魔能枪的子弹携带的动能搅碎了它的大脑，恶心的汁液和黑乎乎的胶状物溅了一地。白连忙的退后半步，以免弄脏自己的衣服：“源力的用处比我想的要多。”
他忍不住怀念起寒幽来，虽然白很少将它的本体用于对敌，但地狱灯火自带的寒意就足以将任何靠近他的事物冻成碎块。
白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发现还有不少这些死而复生的家伙。他不禁皱起了眉，感到有些棘手。
忽然白的腕表闪动了一下，他抬起手臂，索伦女士立刻开启了分析功能，淡蓝色的光线快速地扫描了地上的两具尸体。白注意到她的速度有些缓慢，不由得心中一跳。
——盖亚在上，这种关键时刻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
他可知道索伦对自己的帮助有多大，可以说，如果没有管家女士，白就等于失去了一切的隐藏和伪装能力。
对洛比利尔斯的成员而言，暴露在帝国治安局眼中是一件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事情，因而从没有人能抓到一名活着的、属于洛比利尔斯的危险种——
白是危险种，这个身份的隐蔽程度还在组织成员之上。他对于自己的情况可再清楚不过了。
危险种在人们的耳中几乎等同于恶魔的地位。而危险种之所以被冠以“危险”之名，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危险种的异能非常不稳定，重伤、沉睡乃至情绪激动都会导致火种的兴奋，而这种兴奋很容易引起源力与本源之力的共鸣，进而根据不同的能力导致一系列恐怖事件的发生。
在黑月之祭，白就险些失控，如果没有索伦女士时刻关注和调整，那么现在整座地下城说不定就只剩下暴风雪肆虐后余下的残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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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有风险。”索伦女士谨慎地回答道，“不过可以一试。”
但她很快疑惑的问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白放下了望远镜，“克莱尔的第二项任务。我要在米斯完成之前找到他和地下城更深入的联系。你有意见吗？”
“好吧，”管家女士抱怨道，“反正你是决不肯老实的待在这儿了，那我为什么还要扫兴呢？”
推开门，白迎着风雪踏出了店铺。他知道索伦女士是在担心他的安全，但白总不能对她说“米斯缪尔是叛徒，整个缪尔家族都是背叛者。”这种话。虽然白对自己的智能管家有信心，而且洛比利尔斯是专门收容危险种和反动分子的组织，更不会在乎成员的出身——它本身就是为了推翻星寂帝国而存在的。但对于白来说，米斯的身份非常危险，连带着整个地下城的人都得不到少年的信任。他清楚索伦女士的能力可以解决问题，不过他并不希望索伦知道这个消息的来源。
和在黑月之潮听到的诗歌一样，那将永远是个秘密。
如果这个秘密终有揭开的一天，白不知道自己又将面临怎样的境地——或许几年来的努力化为泡影，他将站在世界的对面；又或许会一切如常，真相永远掩埋在过往之中。
我不想失去你，索伦。白在心里对自己说道。他早已经明白自己即将要做的事听上去是多么荒唐，但白已无惧失败。
所以就这样吧。
“白，对面的街上似乎出了些问题，”这时索伦女士说道，她没有在大街上投影出形态，因为拟人态的智能在偏僻的地下城实在是一种高端的科技产品，无处不在的监控器很可能捕捉到管家女士的倩影。白可没工夫去警卫部与那些老油条喝茶，好在他与索伦的默契并不仅仅是日常的吵架，即使她并没有说出准确的位置，白依然在第一时间朝着正确的方向看了过去。
“呃，那是什么？一只黑色的食尸鬼？它看上去饿了很久了。”管家女士忍不住吐槽了一下窗户里那张留着口水的脸。它好像被泡在了水里许久，一张脸上除了打开到极限的大嘴，就全是腐烂的黑色肌肉、混合着脏土的血浆结块、以及在眼睛里钻进钻出的令人作呕的蛆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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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城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难道是蒂丝曼对公墓里的尸体做了什么生化实验？”
“虽然我也很怀疑，但那并不是什么好素材，而且你该对你的队友有点信心。”索伦女士的话也有点底气不足。她对骑士小姐的恶作剧也是深有体会，堂堂星空骑士竟然在组织里有信任危机，不得不说这跟女骑士的作风有着深刻的联系。
不，这就是我信心的体现。白心里没忍住吐了句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橱窗后的食尸鬼，任由那双过长的手臂像一把铁锤一般疯狂的敲打着玻璃。它的指甲又尖又长，在强化玻璃上留下无数划痕。白突然觉得眼前的这只有点不同寻常。“这东西有点奇怪。”
“看来你的战斗直觉并没有退步。”索伦女士语气中夹杂着惊叹，“白，你是天生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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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右眼，那重叠的梦境似乎就在眼前：华丽高贵的黑色长裙如同深邃的宇宙、交织的法则有若银河；然而松比格勒的街头又是如此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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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行人少了很多。”白扫视了一下周围，发现只有寥寥几人在街上行走。这对于以往拥挤、繁华的松比格勒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人都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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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出来了。”管家女士提醒到。
这太明显了。白回过神来，后退几步闪过扑面而来的碎玻璃。食尸鬼打了一个踉跄，向前扑倒。它那低得可怜的智慧让它一时不明白自己眼前那看不见的阻碍去哪儿了，惯性作用下这丑陋的亡灵生物顿时失去了重心。
白对美丑没什么太大的偏见，但这不代表他会允许一具活蹦乱跳的尸体用生蛆的脑袋接触自己的身体——这是原则问题。少年略微下蹲身体前倾，做出一个漂亮的预备动作；然后他左手一压剑带，右手握住剑柄，铁剑出鞘带起一声轻鸣。薄薄的剑刃自下而上划出一道乌光，对着眼前的亡灵横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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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这次连剑都懒得拔，他的右脚再次踏在这只倒霉鬼的胸口，左手掏出那把银白色的手枪对着它的脑门就是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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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怀念起寒幽来，虽然白很少将它的本体用于对敌，但地狱灯火自带的寒意就足以将任何靠近他的事物冻成碎块。
白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发现还有不少这些死而复生的家伙。他不禁皱起了眉，感到有些棘手。
忽然白的腕表闪动了一下，他抬起手臂，索伦女士立刻开启了分析功能，淡蓝色的光线快速地扫描了地上的两具尸体。白注意到她的速度有些缓慢，不由得心中一跳。
——盖亚在上，这种关键时刻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
他可知道索伦对自己的帮助有多大，可以说，如果没有管家女士，白就等于失去了一切的隐藏和伪装能力。
对洛比利尔斯的成员而言，暴露在帝国治安局眼中是一件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事情，因而从没有人能抓到一名活着的、属于洛比利尔斯的危险种——
白是危险种，这个身份的隐蔽程度还在组织成员之上。他对于自己的情况可再清楚不过了。
危险种在人们的耳中几乎等同于恶魔的地位。而危险种之所以被冠以“危险”之名，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危险种的异能非常不稳定，重伤、沉睡乃至情绪激动都会导致火种的兴奋，而这种兴奋很容易引起源力与本源之力的共鸣，进而根据不同的能力导致一系列恐怖事件的发生。
在黑月之祭，白就险些失控，如果没有索伦女士时刻关注和调整，那么现在整座地下城说不定就只剩下暴风雪肆虐后余下的残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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