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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复仇之门:新成员 三

  正是因为能力的异常,危险种们被维护帝国治安的执法者视为眼中钉——在风气开放、包容各大种族的跨星域帝国,危险种依然被人人喊打,这也算是个奇迹了。而且不仅在战职者当中,就连普通的职业者也对危险种避之不及,没人希望自己身边有一个不定时的炸弹。

  白曾经见到一个疑似危险种的男人被传送门的安保人员利用仪器检查出来,人群在瞬间散的一干二净,连他的家人也不例外,好像男人是吃人的怪物一样。无论他怎么解释,都没有人相信一个字。

  这场面有点像是愚昧的原始村落对待一个图谋尸体来进行邪恶实验的黑巫师,人们惧怕、厌恶着他,就差要把这个男人绑起来烧死了。

  这举动简直愚不可及,白对这些名为群众的蠢货没什么好说的。危险种的能力可谓千奇百怪,后退和隔离可不能让这些渣滓们捡回一条命。

  之后执法者在半分钟之内赶到现场,把他用“法兰基密锁”押回了总部。白不知道他会经历什么,但即便这是一场误会,男人恐怕也不能完整的回来了。

  每个危险种的觉醒都伴随着生命的消逝。危险种的异常在于火种的异常,火种是源力的凝聚,而本源之力则会向着源力密度大的地方移动——就像水在重力作用下由高处流向低处一般——因此异能火种毫无疑问是它们最爱接近的地方。

  这种亲近曾被视为盖亚的眷顾,战职者为这个阶段的异能者命名为“s”,意为超阶能力,或者天之赐予。

  不过渐渐的,超阶能力者带来的破坏也被人们提起。在星寂帝国进入了稳定的和平时期后,s级异能者就成为了不稳定因素。

  白了解过首都坎普诺星的危险种失控事件,视频中满是肆虐的雷电和狂风,大片的楼房倒塌,无数人死于非命。这近似于恐怖袭击的s级能力失控事件被称为“阿尼亚事件”,罪魁祸首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子,阿尼亚修恩。

  他被妻子背叛,暴走的c级能力“电流变向”直接引动了高空的雷霆,落雷在杀掉了他的妻子的同时,造成了几千人的伤亡,其中不乏贵族。

  这可比宣传和作秀有用得多,危险种用鲜血和死亡在他们与凡人间构成一道天堑——帝国的软弱暴露在它的民众眼中,治安局的战职者在如同盖亚怒火般的天威下渺小如蝼蚁。

  一开始,执法者试图集中并流放他们,帝国皇室也曾组建过专门负责管理s级异能者的机构,但他们显然无法管理一群拥有超凡能力且极易失控的人。

  最终,s级异能者被定义为异端而遭到抓捕和屠戮。

  民众乐于看到身边熟悉或陌生的人被一个个带走,因为他们自己的安全得到了保障;帝国也乐于得到求之不得的珍稀材料——对危险种力量来源的研究在没有充足志愿者的条件下已经停滞许久了。

  无奈之下,s级异能者只能到处躲藏、流浪。极度的压迫最终引起了反抗——在帝国发起的第二次对危险种的围剿时,帝国最强大的反抗组织、危险种守望相助的战线——洛比利尔斯诞生了。

  白曾在异能觉醒时得到b级的评价——作为最普遍的元素系,他的能力天赋在各种诡异的火种能力中只能算一般,比之诡异的神秘系、强大的空间系乃至万能的操控系都有不如。

  不过,寒幽作为火焰的另一种极端,火种却异常的稳定,几乎不存在变异成危险种的可能。

  然而事情往往不尽如人意——安蒂克的考核中,搭档的死亡让寒幽彻底暴走,白还记得那令人绝望的场面:暴风雪撕扯着大气;通天彻地的风柱摧毁了基地的顶部,秋日的城市在霎那间进入严冬;他身旁的障碍与枷锁被低温冻成粉末——

  源力在沸腾。

  火种爆裂的燃烧。

  象征着冰霜与死亡的法则在战栗——

  白周身缭绕着幽蓝的火焰,如同地狱降临到人间的恶鬼。他脚下的大地化为冰原,城市变成废墟;厚重的岩石开裂、粉碎,岩浆被冻结;秋日的夕阳犹如泡影,在坚硬的冰层前却退。

  在这盖亚的伟力面前,生灵的消逝反而不值一提、如同一个崩溃的蚁巢死去多少蚂蚁一般无人问津。

  该死的人总会得到应有的裁决。

  白甚至没为此付出什么代价——不过是又变成了孤身一人,他总是在轮回。这点经历不过是少年脑海中的一朵小小的记忆浪花偶尔打湿他的双脚,远比不上对丹的怀念与悲痛来的汹涌澎湃。

  最终他被洛比利尔斯的成员带回了总部,走上了一条与丹的期望不同的道路。但白并不后悔。

  “盖亚大人在上,”索伦女士的声音在白的耳边响起,将少年从回忆中唤醒。

  她语气里有说不出的古怪:“我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白,你一定得看看这个。”

  不是故障就好。

  白低下头,发现索伦女士投影出的地图上有一个暗红色的标点。“这代表什么?”

  “源力火种异常反应,判定为s级!我的神啊,这是你的同类!一个觉醒的异能者!”管家女士激动地说道。

  她作为白的助手,当然明白自己的大人现在需要什么。地下城出现了超乎想象的变化,即便是索伦女士也不敢承认自己能够保护一个没有源力的战职者,她也需要帮助。

  而危险种,天生就与白站在同一战线上——

  索伦想不出比这更好的选择了。

  “别做梦了,”白打断了她,“这儿可不是什么安全区,一个帝国公民、一个被政府危险种管理与隔离条例洗脑了许多年的职业者——甚至可能是战职者。”

  “他怎么可能乖乖听你的话,去加入一个朝不保夕的反动组织,整日想着跟帝国执法队过不去?”

  安全区和战职区域——这是帝国防范危险种的一种措施,将战职者与大部分普通职业者区分开来避免战斗损失。

  白也不得不承认,帝国政府的宣传和洗脑做的确实不错:危险种在战职区几乎无处容身;安全区的普职者由于自身能力低微且源力等级低下,即使危险种暴走也往往出不了什么大乱子——在白看来,这样的与战斗割裂开来的生活大约才是真正的和平世界。

  如果没有那些整日忙于搜寻犯罪分子和s级能力者的执法队的话。

  索伦女士固执己见:“请给我一个说服他的机会,白。你也需要拥有自己的力量,洛比利尔斯不会永远站在你身后。”

  自己的力量?

  白刚刚平稳的心跳又一次剧烈起来。他有那么一瞬间以为索伦已经知道了他的最终计划,措不及防与秘密被揭开的恐惧感让维持着冷漠表情的肌肉轻微地牵动,但却被白强大的心理素质瞬间压制下去。

  少年努力感受着呼吸道内空气的冰冷,这动人的感觉让他逐渐恢复冷静。

  这不过是巧合,她对自己的秘密一无所知。

  “白?你同意了吗?”

  索伦女士每时每刻都在监控白的状态,她几乎是在同时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走吧。”白没再拒绝。

  他的脑子里满是那个深藏已久的计划,但虚弱感如同跗骨之蛆一般侵袭着他的四肢——这是力量爆发时带来的副作用。

  似乎是在嘲讽他的自不量力。

  下一刻,愤怒的火焰灼烧着白的胸膛,他狠狠地踢了一脚那具骨瘦如柴的残尸,让它再次起飞、降落在长街的另一端。飞溅的雪沫将一片狼藉的地面覆盖,巨力造成的沉重的闷响仿若擂鼓。

  “你还好吗?”

  “非常好,”他向前迈步,积雪发出吱嘎的声响。“不能再好了。”

  “白,你的情绪最近有些不稳定。”管家女士小心翼翼的说到,生怕引起白的怒火。

  “呃,记得你是怎么加入组织的吗?我觉得你可以准备一下。”

  “当然记得。”

  而且非常难忘。

  组织的测试不能借助任何辅助措施,索伦女士理所当然的算作其中之一。那场战斗她并不清楚,不过白也不在乎管家女士的态度。

  “我和蒂丝曼打了一架。”

  “虽然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做,不过我还是想知道胜负如何?”

  让一个破空阶对战星空阶?这场战斗有什么悬念可言?白觉得自己的管家需要进行一下重启——以防过多的好奇导致程序冲突,从而引起死机这类不必要的事故。

  “输了。”

  “噢。”

  她尴尬的咳嗽两声,试图转移话题。这时剧烈的震动再一次爆发,白下意识地俯下身体降低中心。

  “轰——!”

  远处的一片民居上空飘散着黑烟,房屋倒塌,街道上一片狼藉,人们惊慌的叫喊却没有引来城卫队的关注。只有几个战职者出来维护一下治安,挥舞着武器将看热闹的人群驱赶回家。

  二次爆破?

  地下城的卫兵什么时候允许施工队在城内进行爆破拆迁了?

  白扫了一眼地图投影,忽然觉得索伦女士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一名s级能力者的力量几乎必不可少。

  在组织的任务结束前,康拉德不可能让他恢复源力,他也不想去自寻死路,那么管家女士的方法或许是唯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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