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长行》正文 第十三章：尸傀
殷天穿过窄道，爬过狭小的通道，碎石磨得肩膀发疼。蹲在原地黑暗中适应了阵，直到可以没有障碍的行走。
在微光中打开地图。这地图有些地方破损了，不过还能大致看出其上的图案，殷天分辨出了中央的火宫。说起来每座城市都有这个建筑，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
殷天身上带着足够的干粮，倒也不怎么担心会被饿死。想了阵，打算前去火宫，那里应该存放着不少古城中的重要之物。
作为猎人，探宝的习惯会让人手痒无比。
但殷天左想右想也没看出他现在到底在地图上的哪个地方。不免想起了王琦，要是这家伙不死，成了他的向导。在地下的行动怕是能快捷不少。谁知道这家伙就这么倒霉受了致命伤。
殷天感慨不已，朝着附近走了走，瞥了瞥王琦葬下的地方。
那石子堆平的表面，此时凹陷下去，出现了凹坑。洒出的石子杂乱出现在周围。殷天倒吸了口气，一股冷意顺着尾巴骨直冲上脑，头皮发麻。
王琦还没死？
想要靠近看看，双腿却像是灌了铅，迈不开步子。殷天的缓缓顺着凹坑纵横的方向看去。双目刹那瞪大了。墓穴外，有着一长条血脚印，直着向远方，没入黑暗中。
这赫然是王琦从内部推开阻碍的石子，淌着血，走了出来！
但是这不可能啊。王琦脑子都被拿着弯刀绞了几圈，死的彻彻底底了啊。
殷天身上寒毛竖起，朝着周围看去，他的双眼紧紧望过此起彼伏的钟乳石柱，略过相互咬合的沉默黑影。幽深，神秘。这里有什么东西！王琦死而复生！
殷天咬牙，迈开僵死的腿，提着弯刀顺着这足迹追了上去。万一是王琦被插了脑子没死透，他便能找到个活人。
万一那王琦诈尸了，他就再次让其归于尘土中。身躯四处行走，远去的灵魂便不能安稳。殷天和那王琦起了冲突，但是两人之间的恩怨却没上升到生死的地步。殷天还得谢谢王琦带他脱离了集市中，免于被守卫者抓走的命运。
即使王琦本身没按什么好心。但是猎人的信条很是简单，行走之间，各凭本事，不问行为，不看内在。
殷天紧紧握着凹凸的刀把，捉刀顺着血脚印一路追了下去，周边黑影晃动不止，恰似鬼怪狂舞。血脚印却逐渐没了影子，赫然是血迹干涸了。
殷天一声暗骂，朝着周围看去。周围全是石乳柱，层层重重，微光中，好似鬼影重重。天知道王琦现在去了哪里？
顺着血脚印的方向又追了阵。面前只是重重叠叠的石柱，无穷无尽，密密麻麻直到黑暗深处。殷天失去了找到王琦的念想。
正要原路折返，却突然听到了声音。这声音悄悄地，像是压低了的脚步身。
“是谁？”殷天提刀喊道。
没有回应。
殷天之前小跑中并没有察觉这脚步声，直到安静，这脚步声才显露出来，声音有些怪异，像是在拖着脚走路。
殷天的喊声没有收获任何的回应。石柱之间阴影重重，微光下，鬼魅异常。在任何角落都像是藏着食人猛兽。
殷天吞了口口水停在原地。那是黑暗中的人。他安慰自己。但是心中有另一种声音在咆哮：不要欺骗自己。你知道，那不可能是人。谁会拖着脚走？
殷天将手中的刀柄松开又握紧。那可能是王琦。死而复生的王琦。头上破着洞。殷天的胃里有些翻腾。他想起了曾经在猎场上围捕的巫师。头顶兜帽掉下，落下一张难以描述的面孔。那次后，殷天好几天没有吃肉。
去看看，小心谨慎。殷天心中的声音重复着。他闻到一种恶臭，像是腐肉的氨味。堆积在猎场地面上，踩在上面粘稠柔软恶心。
那声音再次响起。拖沓着，徘徊在不远处。
不管是什么！去看一眼。殷天心中的声音咆哮着。殷天按住僵硬的胳膊，抬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迈步而去。
贴着石柱，侧身望向后面。在微光中，一黑衣人斜靠在石柱上。胸口的衣服破开口子，放射的伤口已经干涸，隐隐可以看见内里的脏器。鲜血濡染了衣物。他的头斜着，却是已经死去。面上蒙着一层淡淡的灰色。
而在他身边，站着一个跛子，佝偻着背。全身遮挡在红黑色长袍里。声音是这跛子发出的。
殷天看见那黑衣人胸前别着的徽章。惨白树枝生出第一处树杈。这是巫师的徽章。这黑衣人确实为一纹巫师。
这跛子不是王琦。殷天想到。那红黑色袍子下的跛子就沉默的站着，不时挪动身子。谁知道那红黑色袍子里是什么东西？殷天瞥见自那长袍下端伸出的死白色的男人的裸足。死皮一片片凸起。
离开吧。殷天从那红黑袍身上只感到不安。朝后缓缓退去。
还没推上两步。那红黑袍子头部抽动了两下，像是嗅到了什么味道。转过头来。
殷天面色大变。
这红黑袍子果然不是人！一张死白的面庞，粗长的麻线将双眼密密缝起。割下的鼻子，只留下两个黑洞。
它伏下身子，像是野兽般嗅着。缝起的双眼，看在了殷天身上。
“尸傀”
殷天低呼一声，沉下了身子。这是巫师的尸傀。殷天见过这些东西。在过去。甚至还和它们交过手。无主的尸傀会成为危害四周的猛兽，只有砍碎它的头颅，才能带给它们安眠。
殷天眯起了眼睛。眼前这尸傀估摸着可以被猎杀。
尸傀双脚踩地，挥动右手，朝着殷天挥来。它右手已经被改造成了短刀，刀柄与骨头接在一起。短刀弯若弯月，于空中划出残影。
殷天朝着尸傀身侧一滚。那弯刀擦过殷天的身侧，尸傀身子腾在殷天的上头。殷天挥拳打向尸傀胸膛。
“砰”
尸傀胸膛硬似铜鼓，饶是如此，依然被殷天打的一震。乘着这机会，殷天挥刀在那尸傀胸口划出一道长痕。
尸傀身子伏在地上，没有丝毫衰弱的样子。它再一次朝着殷天扑击而来。两者一来二去，殷天在那尸傀肩膀留下了深深一刀。这刀嵌入尸傀锁骨，尸傀右手挥舞时僵硬起来。
它朝着殷天张开了嘴，嘶吼起来。
“小崽子。”殷天轻笑起来。持着刀，再一次避过了尸傀的攻击，一刀砍下了尸傀的左手，将那左手一脚踢开。
周旋着。殷天心中没有丝毫的波动。尸傀可没有那么简单狩猎。那尸傀扑来的速度陡然加快，在背后拉出了残影。
殷天早有防备，朝着周边石柱就是一躲。
“砰”
石柱炸碎开来，碎石雨点般泼洒而出。红黑色长袍破破烂烂挂在尸傀身上。大张的嘴里，丑陋不齐的牙齿，黑漆漆的。
殷天下身，狮子刀。三刀横挥，直直朝着那尸傀因为扑击而空门大开的脖子抹去。弯刀横空，拉出扯开风的声响，隐隐的似有狮子咆哮。
尸傀挡在脖子前的手臂，连着头颅一道飞起。殷天侧身，尸傀扑在地上，滚了两圈，不动了。
殷天朝着这死去的头颅走去。那头颅还在咔哒咔哒咬着牙齿。殷天朝着这头颅砍了几刀，将它看成了几片，剁碎了凝在头脑中的黑核。这下头颅彻底不动了。
将弯刀在尸傀身上抹了抹，收回刀鞘中。尸傀身上没有任何的油水，主要是殷天嫌弃它恶心。尸傀似乎都是用死人做出来的。不过具体的细节，殷天也不知道。
走到那死去巫师身旁，搜了搜他的身子。刨了个坑，将他葬了。在这巫师身上殷天只找到了一卷书。黄黄的，由丝带卷起。
摸了摸，滑如凝脂。殷天面庞有些僵硬。他认出这是张人皮卷轴。将这卷轴放入腰包。
这巫师之前应该经历了一场碾压般的战斗。殷天分析着。敌人根本没有管尸傀，一击破了他的胸膛，也没搜身，直接抢走了他的眼石长杖，而后朝着远方遁去。
殷天取出卷轴，摊开看了起来。这卷轴是记录炼金术的，名字却叫做人骨炼金术。怕也是门禁忌。
殷天心中有些复杂。与殷九走南闯北长远，也搜集到不少稀奇古怪的书籍。这些书殷天连着书箱，都存在苍蓝城城北平民区，躲在死人罐头的老头那里。
这种书光光阅读都会刺痛眼睛。而且上面记载的大多数内容都毫无作用，只会引人进入歧途，甚至抵达深渊。
殷天将卷轴收回腰包。准备找个时间通读一遍。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在微光中打开地图。这地图有些地方破损了，不过还能大致看出其上的图案，殷天分辨出了中央的火宫。说起来每座城市都有这个建筑，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
殷天身上带着足够的干粮，倒也不怎么担心会被饿死。想了阵，打算前去火宫，那里应该存放着不少古城中的重要之物。
作为猎人，探宝的习惯会让人手痒无比。
但殷天左想右想也没看出他现在到底在地图上的哪个地方。不免想起了王琦，要是这家伙不死，成了他的向导。在地下的行动怕是能快捷不少。谁知道这家伙就这么倒霉受了致命伤。
殷天感慨不已，朝着附近走了走，瞥了瞥王琦葬下的地方。
那石子堆平的表面，此时凹陷下去，出现了凹坑。洒出的石子杂乱出现在周围。殷天倒吸了口气，一股冷意顺着尾巴骨直冲上脑，头皮发麻。
王琦还没死？
想要靠近看看，双腿却像是灌了铅，迈不开步子。殷天的缓缓顺着凹坑纵横的方向看去。双目刹那瞪大了。墓穴外，有着一长条血脚印，直着向远方，没入黑暗中。
这赫然是王琦从内部推开阻碍的石子，淌着血，走了出来！
但是这不可能啊。王琦脑子都被拿着弯刀绞了几圈，死的彻彻底底了啊。
殷天身上寒毛竖起，朝着周围看去，他的双眼紧紧望过此起彼伏的钟乳石柱，略过相互咬合的沉默黑影。幽深，神秘。这里有什么东西！王琦死而复生！
殷天咬牙，迈开僵死的腿，提着弯刀顺着这足迹追了上去。万一是王琦被插了脑子没死透，他便能找到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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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天一声暗骂，朝着周围看去。周围全是石乳柱，层层重重，微光中，好似鬼影重重。天知道王琦现在去了哪里？
顺着血脚印的方向又追了阵。面前只是重重叠叠的石柱，无穷无尽，密密麻麻直到黑暗深处。殷天失去了找到王琦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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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天之前小跑中并没有察觉这脚步声，直到安静，这脚步声才显露出来，声音有些怪异，像是在拖着脚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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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天将手中的刀柄松开又握紧。那可能是王琦。死而复生的王琦。头上破着洞。殷天的胃里有些翻腾。他想起了曾经在猎场上围捕的巫师。头顶兜帽掉下，落下一张难以描述的面孔。那次后，殷天好几天没有吃肉。
去看看，小心谨慎。殷天心中的声音重复着。他闻到一种恶臭，像是腐肉的氨味。堆积在猎场地面上，踩在上面粘稠柔软恶心。
那声音再次响起。拖沓着，徘徊在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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