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同赴京城
上官灵凤被山洪带着往下冲，一开始呛了一口水。但她自幼生长在水边，又学习轻功，身子照比寻常幼童灵便的多，顺势紧紧的抱住一断浮木，沿着河水一路往下游直奔而去。
途中还遇到过那“起子歹人”想抢夺她身下的浮木，她拿出吃奶的劲才堪堪避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等她再一睁开眼，看见自己身旁躺着一个中年男人，打扮看起来像个书生，不过此刻却睡的很沉。不远处还有一些身影，不过看那四肢弯折的角度，估计是活不成了。
她先动了动手脚，发现浑身到处都疼不过摸了摸手臂和腿，发现筋骨没断，想来是洪水中撞到东西，这也正常。又在怀中摸了一把，白老汉给的防身匕首还在，于是掏出来紧紧攥在手中，心里顿时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她怕对方暴起伤人，右手持刀放在男子颈边，又探了探对方的鼻息，发现呼吸平稳，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本想把他叫起来，突然自己肚子里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她费力的爬起来，四下张望。发现原来自己躺在河滩上，几十步之外就个小村子。想来是发洪水让河水改道了，她此刻饿的头晕眼花，顾不得许多，只能抬脚往里走。
她刚一离开，身边的男子张开双眼，双眸发亮，根本不像刚刚睡醒的人。上官灵凤刚一起身，他其实就醒了。不过想着对方一个小姑娘，怕她害怕，后来又想着看看她到底要如何。
看她先拿起匕首对着自己，后又试探鼻息，实在有趣，正想起身吓她一吓，谁料对方已经走了。他自知右腿被撞断，索性继续躺着。
这是一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子，有的房屋被洪水冲塌。她先高喊，屋内有人么？喊了几声并无人应答。推门进到屋内，发现这几家都空无一人。但是屋内稍显凌乱，可见是仓促离开的。
她找了半天找到了一袋谷子却未脱壳c半斗糙米屉黑黄的馍馍摞胡饼c三小坛看不出颜色的山盐方腊肉c几颗萝卜。她饿极了，拿手擦了擦萝卜咔嚓咔嚓的啃了起来，越啃越饿，又拿起馍馍，一会的功夫，两个馍馍和萝卜都吃光了，方才恢复了些力气。
4她想了想，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那中年男人又不知道是什么人。洪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退，估计得在这呆上好久吧。
算了，她先撸起袖子，把这些东西费力的搬到最干净的一家。想着外面还有个人，虽然不知是好还是坏，可是终究一起落难的。自己有匕首防身，还是喊醒他再说吧。
于是胡乱拿了一个碗，盛了一碗水，又拿起一个馍馍往外走。她站在几步外，喊道：“先生，先生，醒醒醒醒”。对方缓缓的睁开眼睛，扭头看了她一眼说：“小姑娘我醒了，可惜腿断了，动弹不得”。
上官灵凤关心的问：“那先生你怎么称呼？”
“我姓楚，名思远，是个教书先生。祖籍京城来此探亲，岂料大水突至，应该是被乱石砸到腿，之后就一直人事不知，直到看见你。”
上官灵凤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也别叫我姑娘了，家里兄长都叫我凤丫头的。这村里我看过了，只有我们两人。你先吃点喝口水再吃个馍馍再说。说完把碗和馍馍放下。又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右腿断处。这楚思远呻吟了一声。上官灵凤说了一句先生稍等，扭头就往村里走。
过了一会她去而复返，只见她拖来了一块门板捆麻绳并二根粗树枝。
上官灵凤道：“先生我看你的腿断了，但是我力气小，恐怕拖不动你。之前跟舅姥爷学过一些治骨伤的法子，但是学艺不精，恐怕你会很疼”。
楚思远浑不在意的说：“我一个大男人不怕疼，左右现在已经动弹不得，丫头你尽管一试。”
上官灵凤先仔细的看了看他的伤腿，发现骨头没有露出来，她定了定心神，想着当年舅姥爷是怎么处理的。她先撕下自己的衣衫后摆，扯成布条。把他腿的两边都放上粗木棍，上面超过膝盖，下面到脚后跟，细细的缠上布条。
“先生，一会我用门板拖你回去，但我须得把你牢牢的捆在上面，你且忍耐些吧。”
说完费力的用双手拖住他的腰和臀部，“先生你抱着我的背，慢慢往上挪。”
上官灵凤本就是个小姑娘，加上连日泡在水中，体力已然耗尽，但她仍紧呀牙关勉力支持。两人费了半天劲，楚思远终于挪上木板，此时上官灵凤已经全身是汗，唿嗤嗤直喘。
楚思远举起袖子给她扇风说：“你慢些，不着急，先坐下喘口气，歇一歇。你也不要先生c先生的叫了，直接叫我楚叔叔吧。”
上官灵凤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说：“眼看就要天黑了，外面这么冷。此处缺医少药，如果你不赶紧烤烤火，到时候着凉了就更遭罪了。等你到屋里了我生完火再歇着也不迟。”
说完和楚思远一起动手，总算把他牢牢的捆在木板上，她把身子弓的紧紧的，亦步亦趋的往村里拉。
待到屋内，上官灵凤的肩膀已被磨破。手刚一放上，她就感觉撕拉拉的疼，可是仍先把楚思远身上的麻绳解开。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的喘粗气。
过了一会，她又盛了两碗水，一碗递给楚元，一碗自家喝完。从屋内翻出一件男式长袍和一床被褥，放在楚思远身边。
“楚叔叔你先换下湿衣服，然后盖上被子。我去换身衣服，然后再去找些柴火，要不晚上就不好过了。”
她去各处扫荡了一圈，把能找到衣服，被褥都挪到屋内。又去找柴火，连日大雨，屋外的柴火都已经被沤烂。
所幸每家屋内灶台边还存着几捆。她都拖来，拿出一捆铺在地上，又往上放了一床被子。把楚思远挪到上面。
看着天色已然擦黑，又去厨房把糙米和萝卜熬了一锅浓浓的粥，上面撒上些盐，两人分吃了。
楚思远生平也没吃过这么粗糙的东西，但眼下又饥又渴，只能捏着鼻子硬吞下去。
虽然屋子里有个陌生男人，可是上官灵凤这些天吃了无数的苦头。眼下有口饱饭吃，有张床可以睡，就已经心满意足。是以这一夜睡得极熟。
楚思远在地上听着她微微的打鼾声，摇了摇头，轻轻的笑了笑，也躺下打了个盹。
第二天一早，上官灵凤早早的起身，烧了一壶水，又拿出两个饼子。抄起砍菜刀，背上背篓，又把厨房的菜刀递给楚思远。
“楚叔叔，此地洪水泛滥，不知道什么时候路才能走，你的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我的多找些吃食来，如果能找到些草药就再好不过了。菜刀你拿在手边，留着防身，我最迟晌午一定会回来，你等我。”
楚思远关心的说：“那你多加小心，遇到歹人就只去逃命，不要管我的死活。”
上官灵凤也不接言，只说你自己保重，我去去就回。
这小山村依山傍水，不过因为被山洪冲的有些不成样子，好在山里有池塘，里面居然有不少从别处冲过来的鱼，上官灵凤把匕首紧紧的绑在木棍上，插了几尾大鱼。
抬头一看，居然有十多颗山核桃树，她腿上有伤，上树是不能了，不过拿木棍砸下来不少，都捡到背篓里。
又在池塘边割了一大捆蒲草。做完这些，就吃力的往家走。待到屋里看见楚思远已经靠着桌子坐了起来。
如此过了七日，每日楚思远在家看家，上官灵凤除了做饭，就到处找吃的。她筋骨强壮，倒也不以为苦。
又去寻了刺菜c马齿苋c马头兰c苦菜c苋菜c柳蒿等野菜，回来拿开水烫一下，拿盐拌一拌，就着胡饼吃味道也是不错的。
她胆子极大，蛇c老鼠c泥鳅c蚯蚓也敢抓敢吃。蛇和老鼠收拾好内脏裹上泥，放在火里烧熟，剥掉泥壳味道居然很鲜美。
楚思远一开始宁可饿着也不吃这些东西。可是越到后来，家里的粮食越少，他看着上官灵凤一个小姑娘每日里忙前忙后的样子，索性也闭着眼睛吃起来。
在山中居然发现不少葛根c百藤草，这些可都是止血化瘀的草药，上官灵凤小心的采回来，每日熬成汤药给楚思远吃。
月余的功夫，楚思远已经可以拄棍慢慢行走。
这一月的朝夕相处，上官灵凤对楚思远的贴心照顾，让他心中感慨颇多。
他纵横半生，生平遇到无数人。对自己好的人也有不少，有些为名，有些为利。他性子有些孤寡，也没有妻儿，两个侄儿又木头木脑不和胃口。
上官灵凤言谈实在对自己的胃口，他仔细观察过，这丫头武学上天赋极高c又不知道从哪学来的一手好医术。而且看言谈又不是什么了不得人家的孩子，这简直就是老天爷送给自己的好徒弟。
楚思远试探的问:“丫头，我看洪水已退，你要往何处去？”
上官灵凤不假思索的说：“我要京城寻爹爹，顺便路上寻找我二叔他们。”
楚思远高兴的说：“那正好，我也要回家，正好同路。”
上官灵凤这些年在村子里长大，也没遇到过这么有趣的人。而且这一个月的朝夕相处，也觉得楚思远见识广博。对于各地风土人情都非常了解，兼且为人正派。听闻他也去京城，顿时欢喜非常。
左右两人也没什么行李，简单收拾一下随身衣服就起身往京城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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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还遇到过那“起子歹人”想抢夺她身下的浮木，她拿出吃奶的劲才堪堪避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等她再一睁开眼，看见自己身旁躺着一个中年男人，打扮看起来像个书生，不过此刻却睡的很沉。不远处还有一些身影，不过看那四肢弯折的角度，估计是活不成了。
她先动了动手脚，发现浑身到处都疼不过摸了摸手臂和腿，发现筋骨没断，想来是洪水中撞到东西，这也正常。又在怀中摸了一把，白老汉给的防身匕首还在，于是掏出来紧紧攥在手中，心里顿时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她怕对方暴起伤人，右手持刀放在男子颈边，又探了探对方的鼻息，发现呼吸平稳，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本想把他叫起来，突然自己肚子里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她费力的爬起来，四下张望。发现原来自己躺在河滩上，几十步之外就个小村子。想来是发洪水让河水改道了，她此刻饿的头晕眼花，顾不得许多，只能抬脚往里走。
她刚一离开，身边的男子张开双眼，双眸发亮，根本不像刚刚睡醒的人。上官灵凤刚一起身，他其实就醒了。不过想着对方一个小姑娘，怕她害怕，后来又想着看看她到底要如何。
看她先拿起匕首对着自己，后又试探鼻息，实在有趣，正想起身吓她一吓，谁料对方已经走了。他自知右腿被撞断，索性继续躺着。
这是一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子，有的房屋被洪水冲塌。她先高喊，屋内有人么？喊了几声并无人应答。推门进到屋内，发现这几家都空无一人。但是屋内稍显凌乱，可见是仓促离开的。
她找了半天找到了一袋谷子却未脱壳c半斗糙米屉黑黄的馍馍摞胡饼c三小坛看不出颜色的山盐方腊肉c几颗萝卜。她饿极了，拿手擦了擦萝卜咔嚓咔嚓的啃了起来，越啃越饿，又拿起馍馍，一会的功夫，两个馍馍和萝卜都吃光了，方才恢复了些力气。
4她想了想，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那中年男人又不知道是什么人。洪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退，估计得在这呆上好久吧。
算了，她先撸起袖子，把这些东西费力的搬到最干净的一家。想着外面还有个人，虽然不知是好还是坏，可是终究一起落难的。自己有匕首防身，还是喊醒他再说吧。
于是胡乱拿了一个碗，盛了一碗水，又拿起一个馍馍往外走。她站在几步外，喊道：“先生，先生，醒醒醒醒”。对方缓缓的睁开眼睛，扭头看了她一眼说：“小姑娘我醒了，可惜腿断了，动弹不得”。
上官灵凤关心的问：“那先生你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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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灵凤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也别叫我姑娘了，家里兄长都叫我凤丫头的。这村里我看过了，只有我们两人。你先吃点喝口水再吃个馍馍再说。说完把碗和馍馍放下。又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右腿断处。这楚思远呻吟了一声。上官灵凤说了一句先生稍等，扭头就往村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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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灵凤道：“先生我看你的腿断了，但是我力气小，恐怕拖不动你。之前跟舅姥爷学过一些治骨伤的法子，但是学艺不精，恐怕你会很疼”。
楚思远浑不在意的说：“我一个大男人不怕疼，左右现在已经动弹不得，丫头你尽管一试。”
上官灵凤先仔细的看了看他的伤腿，发现骨头没有露出来，她定了定心神，想着当年舅姥爷是怎么处理的。她先撕下自己的衣衫后摆，扯成布条。把他腿的两边都放上粗木棍，上面超过膝盖，下面到脚后跟，细细的缠上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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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一看，居然有十多颗山核桃树，她腿上有伤，上树是不能了，不过拿木棍砸下来不少，都捡到背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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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过了七日，每日楚思远在家看家，上官灵凤除了做饭，就到处找吃的。她筋骨强壮，倒也不以为苦。
又去寻了刺菜c马齿苋c马头兰c苦菜c苋菜c柳蒿等野菜，回来拿开水烫一下，拿盐拌一拌，就着胡饼吃味道也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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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思远一开始宁可饿着也不吃这些东西。可是越到后来，家里的粮食越少，他看着上官灵凤一个小姑娘每日里忙前忙后的样子，索性也闭着眼睛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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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余的功夫，楚思远已经可以拄棍慢慢行走。
这一月的朝夕相处，上官灵凤对楚思远的贴心照顾，让他心中感慨颇多。
他纵横半生，生平遇到无数人。对自己好的人也有不少，有些为名，有些为利。他性子有些孤寡，也没有妻儿，两个侄儿又木头木脑不和胃口。
上官灵凤言谈实在对自己的胃口，他仔细观察过，这丫头武学上天赋极高c又不知道从哪学来的一手好医术。而且看言谈又不是什么了不得人家的孩子，这简直就是老天爷送给自己的好徒弟。
楚思远试探的问:“丫头，我看洪水已退，你要往何处去？”
上官灵凤不假思索的说：“我要京城寻爹爹，顺便路上寻找我二叔他们。”
楚思远高兴的说：“那正好，我也要回家，正好同路。”
上官灵凤这些年在村子里长大，也没遇到过这么有趣的人。而且这一个月的朝夕相处，也觉得楚思远见识广博。对于各地风土人情都非常了解，兼且为人正派。听闻他也去京城，顿时欢喜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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