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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大叔

  姬小露转身对我说道:“贵客自便。”

  我回道:“仙长既忙,我也不便多做打扰。”

  等姬小露领着那小孩走后,我对大熊猫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大熊猫露出孩子般的笑脸道:“好呀。”

  我缓缓道:“从前,有个农夫骑马上山打猎,跟着他的还有一只猎狗。他们在森林里走了一天,都没有收获。到了傍晚,农夫还想尽最后的努力。突然那匹马说:‘都走了一天了,还走?想累死我吗’农夫吓得滚落马背,带着他的猎狗撒腿就跑。他们跑到一块石头后面,猎人抚着胸口说:‘真是吓死我了,马居然会说话。’边上猎狗拍着胸脯附和着说:‘是呀,是呀!吓死我了,马会说话。’结果农夫被吓死过去了。”

  大熊猫听了这个故事,不由得哈哈大笑。笑声过后,祂沉默道:“是呀!动物是不会说话的。”

  我笑道:“但你不是一只普通的动物!”

  大熊猫听了,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我见这位老朋友已然心领神会,当下便道:“那咱们现在赶紧去找个人,问问弱水河在什么地方吧!我总有一种感觉,这地方不普通。”

  大熊猫问道:“你刚才怎么不直接问问那老头儿?”

  我回道:“那仙长有急事处理,最好不要耽搁。再有便是怕那小孩儿到时好奇心起,又来找咱们多事。”

  说着,我们便又踏上云天,往村内深处寻摸着人影。行了约莫六九里许,远远听到水声。我稍稍凝神望去,前方九天之处,一块瓷石熠熠生辉。

  我忙催促大熊猫,快步向那瓷石行去。

  这真是一块神奇的瓷石!

  虽然我完全不知道神奇在什么地方。

  传说上古之时,女娲捏土造人,每造一人,便取一粒细沙作计。积少成多,终而成一硕石,女娲将其立于西天灵河畔。此石受日月精华,灵性渐通。不知过了几载春秋,女娲心想自造人后,独缺姻缘轮回神位,便将它打造为三生石,赋予它情定前世c今生c来世要诀,总理三生姻缘轮回。

  直觉告诉我,眼前的这块瓷石或许便是姻缘三生石了。

  靠近那石,我伸手摸去,便如触电一般。同时,我感觉到一股来自不周山天柱顶端的学堂热流朝这涌来。随后我突觉万物皆空c物我两忘,看一切都云淡风轻。即便是那涌来的热流,将我卷起,经三生石,一泻而下,我也浑然不觉!

  等我再度恢复意识,只觉浑身乏力c腰肢酸软。仔细回想,我只记得在完全不省人事之前,有听到了一声落水。

  再回过神来,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现在火堆边上烤着。我边穿上衣服,边往四周环视。见此处乃是一个古庙,而至于我是怎样到这里的,那是半点印象也无。

  忽听得脚步声响,一个中年大叔步入了古庙。他粗衣布衫,手提长弓,肩上背着一只通体雪白c腹部一点墨黑的天鹅。

  那大叔见了我,点了点头道:“相必你便是村长所说的贵客了。”

  我拱手道:“哪有什么贵客,我充其量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小朋友。承蒙你们村长的指点,当真令我获益良多。只是当时都不曾谢过,实在惭愧!”

  大叔笑道:“你们城里人的‘套路’还挺深的嘛!”说着便将背上的天鹅解下,在古庙供桌下翻出一个掉了底的锅子。

  只见大叔将腹黑白天鹅盘入掉了底的锅中,从庙外取了水便往锅中倒去,至水满溢出,破锅居然不漏?

  那大叔又将破锅架起,拉开弓弦,往破锅上虚弹几下,那破锅抖动起来,便有东西从破底处往下掉。过不多时,大叔又向锅中添水。等向锅中添过三次水后,锅中的天鹅已然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大叔将破锅移到火上,又给火添了把柴,煮了起来。

  我在边上戏笑道:“此处不是称为‘仁者编村’吗?大叔怎么也杀生吃肉?如此岂不是‘罪过,罪过’?”

  大叔挑了挑火堆,叹道:“这些事情说到底,都是你的罪过呀!”

  我一脸惊愕道:“这话怎么说?”

  大叔道:“飞鸟食虫,我要吃肉,这些本都是自然之理。可你却非要逆天理而行伪善,无中生有,空造是非,这难道不是你的罪过吗?”

  大叔顿了顿继续道:“不让鸟去食虫,鸟就会饿死;不让我来吃肉,我就会营养不良。伪善又何曾出了真正的善果?”

  我点了点头,笑道:“前面的话不过是开玩笑罢了。鸟不吃虫,虫就会泛滥毁坏草木;人不餐六畜,六畜就不会兴旺。真正的罪过应该是那些拿无端的杀戮来取乐的行为吧!”

  过不多久,鹅汤已然烹制好了。那大叔舀过一碗递给了我,我正觉腹中饥渴,不由称赞道:“真香!”

  我喝了口汤,由汤想到水,便向那大叔问道:“大叔可曾知道弱水的所在吗?”

  大叔笑道:“看你这模样便知是从弱水中上岸的,居然不知道弱水的所在,倒也算奇哉怪也。”

  我笑道:“能然却不知其所以然的事发生在我身上,我早已对此见怪不怪了。惯例的‘贻笑大方’又有何妨?对于‘不懂就要问’的执着,我是深刻到骨子里的‘活到老,学到老’一派。”

  大叔点头道:“那弱水河深不可测,宽不可量。其中常有鲲鹏出没。三千弱水,难取一瓢。上下共有源头三个,上两个源头潺潺流水,下一个源头便是从九天出的那块瓷石飞流直下。当下源头的弱水落地后逆流而上,与上源头的弱水交汇在一处,便会在弱水河面上形成浮云。浮云升入天际,就会变成神马。传说这种神马日行三万里,古今能驾御得了的都是一代奇人。”

  我听得瞠目结舌,差点遗落了手中汤碗。当下急又问道:“大叔如此博学,想来对龙珠之事也必有所知吧?还求不吝指点一二。”

  大叔此时已然背上长弓,回首道:“闻道有先后,所见各不同。我已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于龙珠的事,只怕得你自己去探索了。”

  眼见大叔便要扬长而去,我忙喊道:“大叔,你的汤!”

  大叔回头一笑道:“是你的汤。”说话间人已不见,只听得远远传来一声:“‘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姑且也算是有德之人,这锅汤便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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