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萌狗不萌
十秒钟之前，秦寿清楚看到黄毛手里的砍刀冲自己肩膀砍过来，这可不是拍电视剧，如果这刀下去，秦寿的麒麟臂是保不住了，关键时刻秦寿只能把花豹秦扯过来挡在身前。
那一刹那，花豹秦惊呆了，他原本早就被吓尿，秦寿突然来这么一下。
他只有一个念头，兔崽子，你这是坑爹啊。而秦寿给了他一个复杂的眼神，似乎在说对不起是你先坑我的。
当时那把刀距离花豹秦的脑门只有几公分，但是，花豹秦并没有后退，在绝望的关头人的反应变得很笨拙。
十秒钟后，板寸头和他的小弟们围成一个圈躲在不远处的角落里。与此同时，花豹秦睁开眼睛，拍了拍自己肩膀，脑门，在确信没死以后，他转过头瞪了秦寿两眼。
“龟儿子，哪有你这样的人，关键时刻把老爹作挡箭牌，你的良心都他娘被狗吃了？”劫后余生，花豹秦捂着胸膛万分庆幸，还不忘教育这个混蛋儿子，“辛亏老爹我命硬，以后再和你算账，街头孙半仙儿算得还挺准，赶明我得再找他好好聊聊。”
说完，花豹秦朝板寸头招了招手问他们怎么停手了，不是说好要钱的吗，怎么一个个站在怂得跟鹌鹑似的。
板寸头没有理会，花豹秦却越说越来劲了。
没办法，黄毛站出来先冲花豹秦竖中指，而后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整得花豹秦不知所以。
秦寿一把把他拉到身边，然后紧张的指了指水箱后面。
“水箱后面有个大家伙，咱们见机行事，不要再瞎逼逼了成吗？你不要命，我还怕死呢？”秦寿压低了声调，那声音就像是冲肚子里蹦出来的一样，听着怪别扭。
花豹秦从秦寿紧绷的脸上得知了事情的严重性，他随即闭嘴。
现在秦家父子和社会人都被困在天台，一旦有人贸动离开，有可能会惊动那个大家伙后果难以预料，可是如果大家在这儿干耗着，无异于坐着等死。
谁也拿不出个像样的注意，只能眼见太阳慢慢落下，夜幕悄然登台。
“老大，要不我们报警吧？”人群里一瘦子背身建议到，他的双脚晃得就像刮雨器，汗水从他额头上滴落，脖子后面那块霸气的龙纹身在汗水的洗礼下略微褪色，他已经体力不支了。
板寸头警惕的看着前方，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刚刚吸了两口便被马仔们抢走，他骂骂咧咧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眼里尽是英雄末路般无奈。
“报警，你他妈第一天做古惑仔？知不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黑社会啊大哥？黑社会干嘛的？当然是砍人的，警察是猫，我们是老鼠，你有见过老鼠找猫帮忙的吗？我靠。”板寸头劈头盖脸把那小弟臭骂了一顿，小弟自知大哥的话不能反驳，只能闭上嘴巴不吭声。
静，空气仿佛停滞。
天台上除了偶尔窜出的风声，再也听不见其他动静，气氛陷入一片死寂。
谁都没有说话，如果可以的话，大家宁愿让心脏先暂停一会儿。
“卟卟”板寸头那边传来一阵悠长的类似手撕破布的响声。
板寸头脸都气绿了，胸脯上的两块肌肉不安的跳了跳，可以看出他现在很生气。
“是谁他娘的放屁了，给我站出来。”声音很低怒气却很大，就像在图书馆里骂人。
又是黄毛站了出来，板寸头见罢哭笑不得，他叉着腰绝望的看着黄毛。
少倾，只见黄毛被踹出人群，板寸头吩咐他头前带路，迫于老大淫威他别无选择，只好拿着刀猫着身子，三步一回头，徐徐前进。
他的动作实在是太慢堪称人类蠕动精华，众人的焦点都集中在黄毛身上，他迈出去的每一步都意义重大，牵动着在场每个人的心。
终于，黄毛靠近了水箱，他深吸一口气，身体紧贴着水箱缓缓伸出脑袋。
只听到“biu”一声，水箱后面伸出一条超大号猩红色的舌头，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把黄毛卷走。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大家甚至都没看清黄毛是怎么消失的，事情就结束了。
黄毛走得很安详，都没来得及吭一声，秦寿和古惑仔们很困惑，实在是太快了，大家只看到一条血红色的舌头。秦寿坚信那是条他从未见过的舌头，长度超过三米，宽度超过一米，厚度跟床垫似的。
秦寿想到这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舌头都这么巨大，那它本体能小吗？
此时大家的心态就像观看魔术里的大变活人，越是没看清楚越想搞懂里面的真相。
黄毛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这下再也没人敢上前一步。
恐惧包围着天台，所有人都紧绷神经，有个小兄弟为了保持清醒，狠狠的扇了自己三十个耳光，他的脸蛋瞬时变成了大猩猩的屁股。
“汪汪”水箱那边断断续续传来几声狗叫，众人瞬间清醒了，大家都目不转睛盯着同一个方向。
这时，水箱后面闪现出一道黑影，黑影从阴暗角落里走出来，等到它完全暴露在众人跟前的时候，秦寿第一眼认出了它。
“康斯坦丁！”秦寿在心里嘟囔。
康斯坦丁咬着一根骨头，十分乖巧的摇着屁股朝秦寿走过来，它走路的姿势依旧销魂，期间秦寿和它用眼神交流着。
康斯坦丁来到秦寿跟前，用脑袋拱了拱秦寿小腿，然后得意洋洋的把骨头放在地上，嘴里还汪汪的叫着。
“你，你没事？我是说那个大家伙没把你怎么样吧？”秦寿蹲下身用极低的声音问道。
“开玩笑吧你，我怎么可能有事，当然啦，如果不是电梯里有个小屁孩把所有楼层都按一遍的话，其实我可以提前半个小时赶到这里。”康斯坦丁知道只有秦寿可以听懂它说的话也就没什么顾忌，它舔了口骨头，补充了一句，“所以，我顺便抽空给那孩子一点小小的警告。”
“不过就是一小孩子，你这么较真干嘛。”
“嘿嘿，你说的对，可是我也不过只是一条小狗而已。”康斯坦丁龇牙咧嘴的挤出一丝嘲讽，齿间还带着鲜红的血迹。
“”
众人见状赶紧围过来一看究竟，结果发现原来是条狗，大家紧绷的神经稍微宽松了一些，板寸头看这狗子和秦寿很亲密，想必这狗子是秦寿家养的。
氛围缓和了，板寸头的胆子也跟着大了些，他亮出砍刀在康斯坦丁面前晃悠，看着小狗子转念间他又有了注意。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水箱后面的大家伙你看到没？”秦寿急于知道水箱背后的情况，迫不及待的追问。
康斯坦丁没有直接回答，看着明晃晃的刀片越逼越近。
它做了个鬼脸，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冲着板寸头那帮人发出一阵怒吼，怒吼声惊天动地，穿透力极强，以摧枯拉朽之势扫荡一切障碍，强大的气流把板寸头和他手下掀飞。
片刻间，这些可怜的家伙从高处落下，横七竖八的砸到天台上，不时传来痛苦的呻吟。
吼完收工，康斯坦丁看着眼前一片狼藉，它很满意，尽管很多年没开嗓了，但是功力还在。
康斯坦丁不喜欢啰嗦，也不擅长委婉，它做事的原则讲究时效，比如对待这类人就得用最直接的方式。
见火候差不多了，康斯坦丁收声后叼着带血的骨头来到板寸头跟前，把骨头扔在他面前。
板寸头这会儿被吓得够呛，脸上不带半点血色，明明是一条萌萌的小狗子，转瞬间就变成了难以想象的异常血腥的恐怖巨兽，这反差实太大，板寸头还没从惊恐里回过神来。
他惊魂未定的看着康斯坦丁，他的心情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他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离开天台，如果老天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想做个好人。
康斯坦丁凑到他跟前，看了看那根带血的骨头，又瞥了眼板寸头，然后伸出舌头舔着嘴巴，舌头上的鲜血滴落在地上，恐怖里透着诡异。
板寸头刚开始还很疑惑，狗子这样做暗示什么呢？他仔细的看了一眼那根带血的骨头，在那一瞬间，他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更白了。
这种白，不是因为用了巴黎欧莱雅，而是他发现，那根带血的骨头是一根人骨。
难道，这是黄毛的尸骨，板寸头冷静下来仔细回想刚才发生的种种情况，他更加确定这条小狗子便是水箱后面的大家伙。
真是流年不利，牛鬼蛇神都让他遇到了，板寸头此刻汗如雨下，汗水早已沁透衣服，他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身体不受控制竟然开始打摆子。
秦寿见板寸头这般囧态，他把康斯坦丁唤到身边，让板寸头把微信账号留下，花豹秦欠的钱他会按银行同期贷款利息一并偿还，秦寿叮嘱板寸头以后不要再为难他们父子俩，他养的这条狗喜欢杀生，今天算他们运气好，可人这辈子不可能永远都有好运气，秦寿希望他们好自为之。
叮嘱完这些，板寸头带着他的马仔连滚带爬的离开天台，中途有人太紧张跑丢了裤子，只穿着内裤头也不回的溜了。
眼看天色不早，秦寿和花豹秦正准备离开，秦寿忽然想起来前在楼底下看到跳楼事件，也不知道那人最后怎么样了。
想到这儿，秦寿打算去附近找找看。
他让花豹秦带着康斯坦丁先回家，眼看秦寿手机电量不多，花豹秦把他的手机留给秦寿，叮嘱秦寿一旦有情况随时和家里联系。
花豹秦离开后，秦寿径直来到水箱后面，在天台不远处的边沿，他发现了那个准备跳楼的家伙。
秦寿放轻脚步蹑手蹑脚的走到那人旁边，那是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子。
男孩子带着厚厚的眼镜，穿着贵族学校的制式校服，左手带着积家腕表，手机放在右手一侧，男孩儿耷拉着脑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整个人死气沉沉的，就跟着了魔似的。
秦寿有点恐高，站在这么高的楼顶让他毫无安全感，男孩子坐在楼顶边沿，秦寿打死都不会坐在那个地方，别说坐在那里，就算是让他过去看一眼，他都觉得眼晕。
每每站在高处往下看，仿佛有一种神秘牵扯着秦寿的身体，并带来了强大的心里暗示:跳下去吧，孩子，跳下去就不会再害怕了。
秦寿难以理解男孩子的勇气，他只能站在距离男孩子三米远的地方，是的，再往前一步就是地狱，他发誓哪怕前面有一个亿的现金摆在那里，他也不会再继续迈出一步。
男孩子发现了身后的秦寿，不过他并没表现出情绪波动，他只是回头淡淡的看了一眼秦寿。
在那一刻，秦寿透过厚厚镜片，看到了一汪死水。
与此同时，秦寿口袋里的凌罗锁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异常气息，发出轻微的震动。
“生活如此美好，你还那么年轻，又何必非要选择这条路呢？”秦寿用路人的语气劝慰道，他不禁暗忖道，男孩子坐了这么久，难道就没人报警？秦寿胸中不时涌起冷冷的悲凉。
“美好？呵呵，看看下面这些蝼蚁，他们守了整整一个下午，就是为了看着我死。说来也奇怪，人们总是对死特别感兴趣，死亡如同生活的调味剂，鲜血能让麻木不仁的行尸走肉们找到兴奋点，为此我乐意效劳。”说话间，男孩子脸上呈现出两不同的表情，有顺应天命，有不安和抗拒。
“你不该多管闲事！”男孩子的声音忽然变得粗犷，俨然变成了另外一副嘴脸，“今晚是最好时机，我等待这一天很久了，如果你不想死，立马从我视野里消失。”这是带着愤怒的警告。
说话时，男孩子的脸扭曲成一个丑陋的面孔，那很难说是一张人脸，五官像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厚厚的嘴唇包裹着一副阴森尖锐的牙齿，双眼还未完全睁开，好似用刀在脸上划拉出两道深浅不一口子，嘴角向后裂开直到耳垂下方，墨黑色液体正不断从它后排牙齿缝里渗出。
真是一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丑脸，丑出了新境界，秦寿快要被丑哭了。
咦，我怎么流泪了。
难道真的是丑哭了？
秦寿摸着自己的右脸，冰凉的泪珠携带着寒意直奔他的心窝。
恍惚间，秦寿的右眼失色，世界变成迷茫一片。
秦寿此刻慌得一批，他用手胡乱的揉着右眼，不一会儿他感觉舒服多了。
右眼里的世界不再是迷茫一片，转而变成了幽蓝色的景象，就像是用某种技术给世界上了色。
眼前的建筑，人物，白色垃圾，变的无比通透。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臂有股冰冷刺骨的力量正在酝酿，他完全无法控制这股神秘的力量，它随时都有可能冲破束缚，与此同时，裤兜里时不时传来机械复位的响声。
秦寿这下更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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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刹那，花豹秦惊呆了，他原本早就被吓尿，秦寿突然来这么一下。
他只有一个念头，兔崽子，你这是坑爹啊。而秦寿给了他一个复杂的眼神，似乎在说对不起是你先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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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寸头没有理会，花豹秦却越说越来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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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一把把他拉到身边，然后紧张的指了指水箱后面。
“水箱后面有个大家伙，咱们见机行事，不要再瞎逼逼了成吗？你不要命，我还怕死呢？”秦寿压低了声调，那声音就像是冲肚子里蹦出来的一样，听着怪别扭。
花豹秦从秦寿紧绷的脸上得知了事情的严重性，他随即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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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想到这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舌头都这么巨大，那它本体能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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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水箱那边断断续续传来几声狗叫，众人瞬间清醒了，大家都目不转睛盯着同一个方向。
这时，水箱后面闪现出一道黑影，黑影从阴暗角落里走出来，等到它完全暴露在众人跟前的时候，秦寿第一眼认出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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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坦丁咬着一根骨头，十分乖巧的摇着屁股朝秦寿走过来，它走路的姿势依旧销魂，期间秦寿和它用眼神交流着。
康斯坦丁来到秦寿跟前，用脑袋拱了拱秦寿小腿，然后得意洋洋的把骨头放在地上，嘴里还汪汪的叫着。
“你，你没事？我是说那个大家伙没把你怎么样吧？”秦寿蹲下身用极低的声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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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是黄毛的尸骨，板寸头冷静下来仔细回想刚才发生的种种情况，他更加确定这条小狗子便是水箱后面的大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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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见板寸头这般囧态，他把康斯坦丁唤到身边，让板寸头把微信账号留下，花豹秦欠的钱他会按银行同期贷款利息一并偿还，秦寿叮嘱板寸头以后不要再为难他们父子俩，他养的这条狗喜欢杀生，今天算他们运气好，可人这辈子不可能永远都有好运气，秦寿希望他们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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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天色不早，秦寿和花豹秦正准备离开，秦寿忽然想起来前在楼底下看到跳楼事件，也不知道那人最后怎么样了。
想到这儿，秦寿打算去附近找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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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放轻脚步蹑手蹑脚的走到那人旁边，那是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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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有点恐高，站在这么高的楼顶让他毫无安全感，男孩子坐在楼顶边沿，秦寿打死都不会坐在那个地方，别说坐在那里，就算是让他过去看一眼，他都觉得眼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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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难以理解男孩子的勇气，他只能站在距离男孩子三米远的地方，是的，再往前一步就是地狱，他发誓哪怕前面有一个亿的现金摆在那里，他也不会再继续迈出一步。
男孩子发现了身后的秦寿，不过他并没表现出情绪波动，他只是回头淡淡的看了一眼秦寿。
在那一刻，秦寿透过厚厚镜片，看到了一汪死水。
与此同时，秦寿口袋里的凌罗锁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异常气息，发出轻微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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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秦寿的右眼失色，世界变成迷茫一片。
秦寿此刻慌得一批，他用手胡乱的揉着右眼，不一会儿他感觉舒服多了。
右眼里的世界不再是迷茫一片，转而变成了幽蓝色的景象，就像是用某种技术给世界上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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