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胭瞳》正文 第四十九章 谢滩娘
此时，外面开始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然后渐渐地变大、变大，最后变成了磅礴大雨。老板娘迈着婀娜多姿的步伐，在噼里啪啦的雨声中，扶着扶手，款款地从楼梯下来。
地痞头子见是老板娘，腰板先弯了半截，谄媚地咧着嘴，笑嘻嘻地说道：“老板娘啊！不是我不给您面子，只是这兄弟们的医药费又怎么说呢？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身为他们大哥，他们伤成这样，我也不好向他们父母交代啊。”
老板娘把手帕尖儿卷在中指上，指着他们说道：“少跟我扯犊子，你带着这些弟兄们到处使混子，你有事先跟他们父母交代了吗？还跟我扯这些之乎者也的虚伪东西，就你也配。”
地痞头子嘿嘿地说道：“我是不配，但咱的兄弟们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啊！兄弟们说是不是？”
“就是”“说的对！”其他四个痞子应和到。
“哼，说到底就是想要银子是吧？说吧！要多少？我谢滩娘就当发个慈悲，日行一善了。”
“嘿嘿”地痞头子伸出食指和中指，说道：“这个数！”
“二十两？”
“对！”
谢滩娘轻蔑地“哼“了一声，说道：”那你把这个丑丫头给带走吧！老娘可不做这种亏本生意。”
“怎么就亏本了呢？你看看这……”地痞头子指着胭瞳，皱着眉头说道：“这……这姑娘丑得多标致啊！要是在你的客栈里干活，多给你长脸啊！”
“这种脸面给你你要啊？要不，你就把她回家去给你自个儿做媳妇儿？反正这白矖城里没哪儿家的姑娘愿嫁你！”
“哎！我再没姑娘愿嫁，也不娶这么丑的姑娘啊！看着都糟心。”地痞头子看着胭瞳那丑脸，忍不住揪着脸“哎哟”了一声，心想着这姑娘也太他娘的磕馋了。于是，只能对谢滩娘说道：“您开个价，咱满意了这丑姑娘您就领走。”
谢滩娘听了，昂着头，也伸出了食指和中指。
“二两？”
“对。”
“这也太低了吧！“地痞头子做出为难的样子，像是割了心头肉似地说道：”哎！这么着吧！再加坛女儿红，这玩意儿就归你了！”
“短命的死东西，尽来占老娘便宜。”说着，便对店里的小二喊道“小二，给这群死东西上一坛女儿红。”
“好嘞！”说着，小二便麻溜地给那五个痞子上了坛女儿红
地痞头子夸赞了谢滩娘一声“老板娘敞亮！”，提起酒坛便把女儿红给开了，倒在碗里灌了一口，叹道：“好酒好酒！”
谢滩娘看了这几个短命鬼，“呸”了一声，接着转身便来到胭瞳面前，对胭瞳说道：“走吧！跟我到后院儿去。”
胭瞳假装怯懦地回了声“是”，便跟着谢滩娘到后院儿去了。
谢滩娘边走边说着：“从今儿起你就在我这儿干活了，洗衣、劈柴、烧火、做饭、打扫，一样也少不得。我会每月给你一两银子作为工钱，但是也会每月扣除五钱作为你偿还给我的债务，直到还清了为止。还清了钱之后，你是留是走皆随你的便。可我要告诉你，你若在这段时间里偷懒度日、得过且过，老娘有的是办法来治你，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谢滩娘把手绢丢到胭瞳手里，说道：“喏，拿这个遮住你的脸，可别因为你吓走了我的客人。”
胭瞳接过绣着墨梅的手绢，把脸给遮住了，然后跟着谢滩娘来到了后院天井。这后院倒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院里种着的一株木棉花正开得灿烂，那饱满浑厚的花瓣在朦胧的烟雨里像极了热烈的鸡血石。胭瞳瞧着，倒想起了小时候常吃的枣泥山药糕。
谢滩娘指着后院东边的一个小房子，说道：“喏！你以后就住那个房间。你先收拾一下，我待会儿叫刘大娘给你把被褥给送过来。”
“是！”
正在这时，胭瞳听见正后院二楼的房里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谢滩娘则叹了一声，说道：“唉哟，这小祖宗怎么这么快又饿了！”转而对胭瞳说道：“你先去收拾吧！我待会让刘大娘下来帮你的。去吧！”
胭瞳行了个礼，说道：“好，老板娘！”
谢滩娘看了，觉得这丑姑娘还挺懂得礼仪，然而也没往深处想，转而往婴儿啼哭的那个房间去了。
目送谢滩娘走了，胭瞳便往小房间去了。推开房门，胭瞳看到这个房间就是一个小柴房，北边儿堆了一些柴火，进门是一张落了灰尘的破桌子，南边儿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土炕，到处都结了蜘蛛网。胭瞳想着这怎么收拾啊？然而寄人篱下，为了能离开白矖城，只得先忍耐一段时日了。
胭瞳把包裹放在炕上，来到北边儿柴火堆前，卷起一些稻草作为扫帚，仔细地清扫着这个小房间，待清扫到了一半的时候，一个大娘拿着一床被褥踏了进来，往炕上去了，胭瞳赶紧去把包裹提在手上。这个人就是谢滩娘口中的刘大娘吧？
大娘把被褥放在了炕上，转而对胭瞳问道：“你就是滩娘说的那个新来的姑娘吧？我是这儿的老伙计了，也是虎子的奶娘，大伙儿都唤我刘大娘，你也可以这么唤我。噢！那个虎子啊！就是老板娘的儿子，还不满一周岁嘞！”
胭瞳礼貌地回道：“嗯，刘大娘！”
“既然有缘同处一个屋檐下，咱就是一家人了，千万不能生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大娘讲，啊！能帮的我尽量会帮的。噢，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我叫小英！那个大小的小，英雄的英。”胭瞳一时慌张，只得随便取了个和莺儿同音的名字。
“原来叫小英啊！这名字倒是容易记。”刘大娘又说道：“那小英你先把床给铺咯！然后再收拾一下，这房子就能住了。收拾完之后，你待会儿就到厨房里去给厨子李彪小子烧火，过会儿就能吃晚饭了。我怕滩娘顾不过来，所以还得去照顾虎子，就先走了。”
“好的，那刘大娘您慢走！”
“诶！”说着，刘大娘便走了。
胭瞳简单收拾了一会儿之后，并且把包裹藏在了炕下，便退出了小房间，关紧好了门，然后来到了厨房里。打好招呼之后，便捋起袖子，帮着李厨子烧火做饭。在墨府的时候，胭瞳虽身为一家的小姐，并且暗地里还是尊贵的墨家巨子之女，然而却从不娇生惯养，时常到厨房里帮忙做些事儿，所以胭瞳做起这些杂活儿来倒游刃有余。
胭瞳在给李厨子打下手的空档，偷偷地往水缸里瞧了一下自己到底是什么样，这一瞧还真把自己给吓了一跳。只见自己的左眼角长出了一块大大的红斑，右脸颊肿胀如含桃，原本光滑柔嫩的肌肤长了好几个痦子。胭瞳叹道，还真是丑得很标致呢！
待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胭瞳借故自己相貌丑陋，说不愿到大堂吓着客人，让李厨子跟大伙儿说声抱歉，便默默地盛了一小碗饭和一小碗菜，回自个儿屋里解决了。
到了夜晚，客人们都走了，胭瞳便来到大堂里帮着打扫。收拾妥当了，胭瞳抽空坐在客栈的门槛上，望着灯火通明的白矖城，只觉得陌生与不安。
此时，大雨早已停歇。雨后的城市，一点也没有清新的味道。之前翻滚的雨滴哗哗地冲刷着城市的泥垢，汇成浣洗后的污水，一股接一股地冲入下水道，下水口急忙呜咽呜咽地吞下污水。污水奔入下水道，冲刷着水沟深处的淤泥，把铺满油腻的陈年烂泥、细菌都给冲了出来，到处散发着腐尸的糜烂，熏得胭瞳难受。
这时，刘大娘来到胭瞳身后，说道：“小英姑娘，夜已深了，该关门了！你忙了一天了，先回屋歇息吧！”
胭瞳回了声“好”，便往自己屋里去了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地痞头子见是老板娘，腰板先弯了半截，谄媚地咧着嘴，笑嘻嘻地说道：“老板娘啊！不是我不给您面子，只是这兄弟们的医药费又怎么说呢？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身为他们大哥，他们伤成这样，我也不好向他们父母交代啊。”
老板娘把手帕尖儿卷在中指上，指着他们说道：“少跟我扯犊子，你带着这些弟兄们到处使混子，你有事先跟他们父母交代了吗？还跟我扯这些之乎者也的虚伪东西，就你也配。”
地痞头子嘿嘿地说道：“我是不配，但咱的兄弟们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啊！兄弟们说是不是？”
“就是”“说的对！”其他四个痞子应和到。
“哼，说到底就是想要银子是吧？说吧！要多少？我谢滩娘就当发个慈悲，日行一善了。”
“嘿嘿”地痞头子伸出食指和中指，说道：“这个数！”
“二十两？”
“对！”
谢滩娘轻蔑地“哼“了一声，说道：”那你把这个丑丫头给带走吧！老娘可不做这种亏本生意。”
“怎么就亏本了呢？你看看这……”地痞头子指着胭瞳，皱着眉头说道：“这……这姑娘丑得多标致啊！要是在你的客栈里干活，多给你长脸啊！”
“这种脸面给你你要啊？要不，你就把她回家去给你自个儿做媳妇儿？反正这白矖城里没哪儿家的姑娘愿嫁你！”
“哎！我再没姑娘愿嫁，也不娶这么丑的姑娘啊！看着都糟心。”地痞头子看着胭瞳那丑脸，忍不住揪着脸“哎哟”了一声，心想着这姑娘也太他娘的磕馋了。于是，只能对谢滩娘说道：“您开个价，咱满意了这丑姑娘您就领走。”
谢滩娘听了，昂着头，也伸出了食指和中指。
“二两？”
“对。”
“这也太低了吧！“地痞头子做出为难的样子，像是割了心头肉似地说道：”哎！这么着吧！再加坛女儿红，这玩意儿就归你了！”
“短命的死东西，尽来占老娘便宜。”说着，便对店里的小二喊道“小二，给这群死东西上一坛女儿红。”
“好嘞！”说着，小二便麻溜地给那五个痞子上了坛女儿红
地痞头子夸赞了谢滩娘一声“老板娘敞亮！”，提起酒坛便把女儿红给开了，倒在碗里灌了一口，叹道：“好酒好酒！”
谢滩娘看了这几个短命鬼，“呸”了一声，接着转身便来到胭瞳面前，对胭瞳说道：“走吧！跟我到后院儿去。”
胭瞳假装怯懦地回了声“是”，便跟着谢滩娘到后院儿去了。
谢滩娘边走边说着：“从今儿起你就在我这儿干活了，洗衣、劈柴、烧火、做饭、打扫，一样也少不得。我会每月给你一两银子作为工钱，但是也会每月扣除五钱作为你偿还给我的债务，直到还清了为止。还清了钱之后，你是留是走皆随你的便。可我要告诉你，你若在这段时间里偷懒度日、得过且过，老娘有的是办法来治你，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谢滩娘把手绢丢到胭瞳手里，说道：“喏，拿这个遮住你的脸，可别因为你吓走了我的客人。”
胭瞳接过绣着墨梅的手绢，把脸给遮住了，然后跟着谢滩娘来到了后院天井。这后院倒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院里种着的一株木棉花正开得灿烂，那饱满浑厚的花瓣在朦胧的烟雨里像极了热烈的鸡血石。胭瞳瞧着，倒想起了小时候常吃的枣泥山药糕。
谢滩娘指着后院东边的一个小房子，说道：“喏！你以后就住那个房间。你先收拾一下，我待会儿叫刘大娘给你把被褥给送过来。”
“是！”
正在这时，胭瞳听见正后院二楼的房里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谢滩娘则叹了一声，说道：“唉哟，这小祖宗怎么这么快又饿了！”转而对胭瞳说道：“你先去收拾吧！我待会让刘大娘下来帮你的。去吧！”
胭瞳行了个礼，说道：“好，老板娘！”
谢滩娘看了，觉得这丑姑娘还挺懂得礼仪，然而也没往深处想，转而往婴儿啼哭的那个房间去了。
目送谢滩娘走了，胭瞳便往小房间去了。推开房门，胭瞳看到这个房间就是一个小柴房，北边儿堆了一些柴火，进门是一张落了灰尘的破桌子，南边儿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土炕，到处都结了蜘蛛网。胭瞳想着这怎么收拾啊？然而寄人篱下，为了能离开白矖城，只得先忍耐一段时日了。
胭瞳把包裹放在炕上，来到北边儿柴火堆前，卷起一些稻草作为扫帚，仔细地清扫着这个小房间，待清扫到了一半的时候，一个大娘拿着一床被褥踏了进来，往炕上去了，胭瞳赶紧去把包裹提在手上。这个人就是谢滩娘口中的刘大娘吧？
大娘把被褥放在了炕上，转而对胭瞳问道：“你就是滩娘说的那个新来的姑娘吧？我是这儿的老伙计了，也是虎子的奶娘，大伙儿都唤我刘大娘，你也可以这么唤我。噢！那个虎子啊！就是老板娘的儿子，还不满一周岁嘞！”
胭瞳礼貌地回道：“嗯，刘大娘！”
“既然有缘同处一个屋檐下，咱就是一家人了，千万不能生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大娘讲，啊！能帮的我尽量会帮的。噢，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我叫小英！那个大小的小，英雄的英。”胭瞳一时慌张，只得随便取了个和莺儿同音的名字。
“原来叫小英啊！这名字倒是容易记。”刘大娘又说道：“那小英你先把床给铺咯！然后再收拾一下，这房子就能住了。收拾完之后，你待会儿就到厨房里去给厨子李彪小子烧火，过会儿就能吃晚饭了。我怕滩娘顾不过来，所以还得去照顾虎子，就先走了。”
“好的，那刘大娘您慢走！”
“诶！”说着，刘大娘便走了。
胭瞳简单收拾了一会儿之后，并且把包裹藏在了炕下，便退出了小房间，关紧好了门，然后来到了厨房里。打好招呼之后，便捋起袖子，帮着李厨子烧火做饭。在墨府的时候，胭瞳虽身为一家的小姐，并且暗地里还是尊贵的墨家巨子之女，然而却从不娇生惯养，时常到厨房里帮忙做些事儿，所以胭瞳做起这些杂活儿来倒游刃有余。
胭瞳在给李厨子打下手的空档，偷偷地往水缸里瞧了一下自己到底是什么样，这一瞧还真把自己给吓了一跳。只见自己的左眼角长出了一块大大的红斑，右脸颊肿胀如含桃，原本光滑柔嫩的肌肤长了好几个痦子。胭瞳叹道，还真是丑得很标致呢！
待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胭瞳借故自己相貌丑陋，说不愿到大堂吓着客人，让李厨子跟大伙儿说声抱歉，便默默地盛了一小碗饭和一小碗菜，回自个儿屋里解决了。
到了夜晚，客人们都走了，胭瞳便来到大堂里帮着打扫。收拾妥当了，胭瞳抽空坐在客栈的门槛上，望着灯火通明的白矖城，只觉得陌生与不安。
此时，大雨早已停歇。雨后的城市，一点也没有清新的味道。之前翻滚的雨滴哗哗地冲刷着城市的泥垢，汇成浣洗后的污水，一股接一股地冲入下水道，下水口急忙呜咽呜咽地吞下污水。污水奔入下水道，冲刷着水沟深处的淤泥，把铺满油腻的陈年烂泥、细菌都给冲了出来，到处散发着腐尸的糜烂，熏得胭瞳难受。
这时，刘大娘来到胭瞳身后，说道：“小英姑娘，夜已深了，该关门了！你忙了一天了，先回屋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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